夙鈺回到京城,纔剛一進京城的城門,就聽到一聲女子的疾呼:“王爺。”
他一轉頭,就見箐黎快步上前,臉上帶着焦急之色:“王爺,郡主出事了。”
聞言,夙鈺的雙眸一縮,眼底瞬間閃過凌厲:“怎麼回事?”
“郡主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說是郡主通敵叛國,查有實證,晉陽長公主此刻在皇宮裡面,奴婢只能在這裡等着王爺,王爺你要想辦法救救郡主啊。”箐黎急聲說道。
聽到這話,夙鈺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嚴肅了幾分,雙瞳一縮,眼底的凌厲大盛,跟隨在左右的鄭坤臉色也變得擔憂起來:“爺……”
“先回府。”
“是。”
箐黎上馬,一路跟着夙鈺回了王府之後,將事情前前後後都詳細的說了一遍,臉上的擔憂神色更重:“大理寺的人說證據確鑿,可是郡主她怎麼可能會與人勾結通敵叛國?”
這樣的罪名扣在佟安歌的頭上不覺得太過於牽強了些嗎?
夙鈺的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誰都知道佟安歌不可能通敵叛國,但是事情一出,既然大理寺都已經奉命去抓人,那肯定手中握有確鑿的證據,當務之急,還是要查清楚他們到底拿到了一些什麼證據,纔好下手。
“鄭坤,去查。”
“是,爺。”
等鄭坤離開,夙鈺看向面前一臉急色的箐黎:“你今晚潛入皇宮打探此事到底是什麼緣由,一定要見到晉陽長公主。”
“是,奴婢遵命。”箐黎應了一聲,正要離開,卻被夙鈺出聲叫住。
“等等。”
“王爺?”箐黎回頭看向夙鈺。
“這幾日一定要注意喬家的動向。”他隱約感覺到,此事和喬家脫離不了干係。
聞言,箐黎點頭:“王爺放心,奴婢已經安排好了。”
“下去吧。”
等箐黎離開,夙鈺的雙眸眯了眯,正要朝着外面走去,可是一隻腳纔剛跨出書房的門,就見顧伯迎面過來,對着他恭聲道:“王爺回來了,老奴正有一事要稟報。”
夙鈺挑眉:“何事?”
顧伯擡頭,眉心皺着,臉上似乎帶着幾分愁色:“前兩日,永安公主得知了皇上給王爺和傅小姐賜婚的消息,去傅府大鬧了一場,一把火差點兒將整個傅府給燒沒了,老奴聽說,傅小姐也受了傷,一直昏迷不醒着,這兩日也不知道如何了。”
聞言,夙鈺的眸光微微一閃,但是很快就歸結於平靜:“既然如此,顧伯去準備一些厚禮,代本王前去探望探望吧。”
“是。”顧伯應了一聲,臉上似乎閃過一抹猶豫,擡頭看向夙鈺:“王爺,明日就是王爺和傅小姐的大婚之日,此刻傅小姐依然臥病在牀,老奴覺得,王爺應該親身去探望才更顯得誠意,不然皇上他日問起來……”說着,顧伯的聲音微微頓了頓,但是口氣之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夙鈺聞言,雙眸微微一眯,正要開口,卻聽顧伯的聲音再次響起:“
皇上幾日一早還派人前來問過王爺的歸期,老奴覺得,此事還是由王爺親去探望的好,免得皇上那邊對王爺再生出什麼不滿來,畢竟傅小姐又是王爺未來的準王妃,而此時,又是非常時期。”說着,顧伯擡頭看了夙鈺一眼。
這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傅家被永安公主大鬧了一場,傅吟雪雖然現在身受重傷,但是佟安歌也被關在了牢裡,這些事情一連串的發生,若說其中沒有皇上對他的警告,誰又會相信呢。
想到這裡,夙鈺的雙眸眯了眯,眼底神色一閃而逝:“本王知道了。”
顧伯聞言,眸底閃過亮色:“那老奴這就去給王爺準備禮物。”
“嗯。”
等顧伯轉身離開院子,夙鈺的眉頭又緊緊的皺了起來,就連臉色也變得複雜起來。
很快,顧伯就將去傅家的禮物準備好了,前來交給夙鈺,聲音之中帶着幾分喜色:“王爺,老奴都已經準備好了,全部都是按照傅家和傅小姐的喜好準備的。”
聽到這話,夙鈺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顧伯:“顧伯打聽的倒是周全。”
“記住主子的喜好,是老奴的責任。”顧伯應道。
夙鈺看了顧伯一眼,吩咐身旁的侍衛將禮物帶上,便出了王府,朝着傅家的方向去了。
等夙鈺帶着人離開之後,顧伯的視線才從府門的方向收回來,此刻,他的身後出現一個瘦弱的男子,躬身立在他的身後,因爲低着頭,所以並不能看清楚那人的臉面。
“去報信,夙王已經去了傅家。”
“是。”那人應了一聲,身形一閃,人已經消失在了王府裡面。
*
大理寺的監牢裡面,因爲此時已經是初冬,再加上牢房裡面陰暗潮溼,常年照不進陽光來,更顯得冷了,佟安歌待在裡面,很快,凍的雙脣都有些發紫了,手腳更是冰涼。
她現在也懶得搭理賀銳,心中想着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只覺老天真是喜歡和她開玩笑,更覺得古代人還真是聞風起浪,就淡淡憑藉幾分書信,還有她的幾塊帕子兩塊玉佩,就能斷定她和敵國有來往,想要通敵叛國?
這特麼是鬧笑嗎?
心中正吐槽着,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鐵鎖撞擊的聲音,似乎像是有人來了。
佟安歌一擡頭,就見一個身穿硃紅色官服的胖男人從外面進來,那人朝着牢房裡面看了一眼,最後見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擡腳朝着自己這邊直直的走了過來。
雖然以前從未見過,但是佟安歌大致也能猜得出來,這位恐怕就是繼張業之後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李涌了。
李涌走到佟安歌的面前,雙眸挑了挑,眼神之中盡是打量,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讓郡主待在這樣的地方,還真是委屈郡主了。”
“李大人說笑了。”佟安歌淡淡的說了一句,心中盤算着這個李涌到底是哪個陣營的。
“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只能暫時委屈郡主在這大牢裡多待幾日了,不過
郡主放心,郡主是晉陽長公主的義女,又是夙王殿下的至交好友,本官一定會秉公處置,若是郡主當真冤枉,本官一定會還郡主一個公道。”
聽到這話,佟安歌雙眉挑了挑,她和夙鈺交往過密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雖然表面上倆人有所交集,但是在外人面前,很少有人知道他們關係親密,這個李涌竟然用上至交好友這四個字……
佟安歌的雙眸閃了閃:“李大人太客氣了,既然是查案,不管佟安歌身份如何,與何人相識,自當配合。”
李涌聞言笑了笑,一臉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的表情:“郡主放心,夙王殿下已經派人來知會過本官,好生照料郡主。”他說着,看了旁邊的衙役一眼,那衙役會意,快速朝着外面出去,很快,就抱了兩牀棉被進來,將牢門打開,抱進去鋪好:“郡主請。”
見狀,佟安歌挑挑眉,夙鈺回京了?
她正要說話,就聽李涌的聲音再次傳來:“因爲此事是皇上親自過問,所以在案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本官也沒有權利將郡主放出去,還只能委屈郡主在這裡多帶幾日了。”
“李大人客氣。”
“夙王殿下今日因爲要去探望傅小姐,所以不能親自來探望郡主,不過郡主放心,既然夙王殿下已經吩咐了,若是郡主有什麼需要,直接告訴牢頭便好,本官一定會好生照顧郡主的。”李涌說着,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聽到這話,佟安歌挑挑眉,脣角一勾,“那大人可要替我多謝謝夙王殿下了。”
“郡主客氣了。”李涌說完,笑了笑,轉身正要走,可是看到對面牢房裡的賀銳,雙眸眯了眯,眼底閃過一抹別有深意,這才帶着人離開。
等到牢房的門重新鎖上,佟安歌想着方纔李涌說的話,勾勾脣,眼底閃過一抹嘲弄。
李涌方纔的話,明顯是故意想要說給她聽的,正好挑撥她和夙鈺倆人之間的關係,原本她還不確定這個李大人到底是哪個陣營的人,現在看來,他絕絕對對不是夙鈺這一邊的。
而且,佟安歌隱約的感覺到,這次的事情,說不定對方就是衝着她和夙鈺來的,方纔李涌的話,話裡話外都是暗指她和夙鈺之間的關係,很有可能,喬淑妃就是因爲察覺了她和夙鈺之間的關係,又或者是她得知永安公主是受人挑撥,所以纔想藉着這件事情正好打擊她和夙鈺。
就在佟安歌心中暗暗盤算的時候,賀銳也在打量着她,此時,賀銳臉上吊兒郎當的神色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他看向佟安歌的目光裡面帶着幾抹複雜,像是在對着佟安歌思量什麼事情重要嚴肅的事情一般。
可是當佟安歌擡頭的時候,賀銳又極快的掩去臉上眼底的神色,恢復了往常見佟安歌時一貫的神色,好像方纔他那個樣子只不過是人眼花看錯了一樣。
賀銳臉上的異樣佟安歌並沒有發現,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腦海裡面都是在不管的推測這件事情的發展走向,根本沒有注意到賀銳臉上神色的反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