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玉芙被冊封爲三皇子妃的消息一傳開,佟府上下簡直熱鬧非凡,這兩日,佟逾明恨不得將佟玉芙捧到天上去了,什麼好東西都趕着往佟玉芙的院子裡送,連帶着佟玉芙院子裡的下人都雞犬升天。
“二小姐這幾日沒見着,咱們這位大小姐,這幾日可是得意的不得了。”芸香一邊喝着茶,一邊說道,她的口氣帶着幾分酸意。
就是因爲佟玉芙的緣故,再加上佟博彥在一旁推波助瀾,她管理佟府上下也沒有那麼順利了,往日那些伺候在喬氏身邊的丫鬟下人一個就好像是重新找到靠山一樣,死灰復燃,這讓芸香很是頭疼。
聽着芸香的話,佟安歌挑挑眉,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事情她見的多了,佟玉芙自然是該囂張,前幾日還是個有名無實的佟家大小姐,這一下子搖身一變成爲準三皇子妃,得意幾天也是正常。
只是有一點佟安歌很好奇,這皇子選妃的宴會上,其他幾位皇子的正妃人選都沒有敲定,唯獨只有三皇子,就選中了個三皇子妃。
想到這裡,佟安歌勾勾脣,喬淑妃也不嫌晦氣。
“以後她得意的日子還多着呢,姨娘可要小心,千萬別動了胎氣纔是。”佟安歌意有所指的說道。
芸香聞言目光微微一閃,她自然知道佟安歌是什麼意思,現在佟玉芙得了勢,怎麼可能會不心生報復?芸香又是晉陽長公主送過來的人,是和佟安歌站在一條陣線上的,自然就是佟玉芙的敵人了。
“多謝二小姐提醒。”
佟安歌的目光落在芸香高聳的肚子上:“姨娘這月份大了,有臨近產期,要仔細當心。”
“是。”
倆人正說着話,墨染從外面進來,臉上似乎還帶着幾分欲言又止的看向佟安歌:“小姐……”
“那我就不打擾姨娘了,先告辭了。”佟安歌站起來與芸香告辭。
“二小姐慢走。”
從沉香閣出來,佟安歌看向身旁欲言又止的墨染,出聲問道:“什麼事?”
“小姐,王爺派人傳消息過來,說是已經將屍骨取回來了,讓小姐前去驗屍。”墨染說着,臉上帶着幾分不解之色:“小姐,怎麼又有屍骨啊?”
佟安歌聽見墨染的話眼睛一亮,臉上帶上幾分興奮,這幾日從皇宮回來,她就一直想着那具女屍,這下好了,夙鈺將屍骨取出來了。
“走,我們先去夙王府。”佟安歌並沒有回答墨染的話,說了一句,也不回西苑,直接朝着府門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慢點啊。”墨染見狀一愣,迅速跟上。
這邊佟安歌風風火火從佟府離開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佟玉芙和佟博彥的耳朵裡。
她眯眯眼,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上次在皇宮裡沒能要了她的性命,還真是便宜她了!”
旁邊的佟博彥臉色更是陰森:“芙兒放心,淑妃娘娘已經答應我們了,一定會除掉佟安歌,現在不過是讓她的腦袋多在脖子上長几天而已,免得引起皇上的懷疑,畢竟上次在皇宮的事情……”佟博彥說着,雙眸眯了眯,眼神更
加陰狠。
上次在皇宮裡的事情,皇上不可能半點沒有察覺,雖然喬淑妃已經圓了過去,皇上也沒有查到任何證據,但到底,能在皇宮裡隻手遮天的人,已經讓皇上起了疑心,而且就連晉陽長公主和林府的人最近也有了動靜,所以他們想要取佟安歌的性命,只能暫且按捺幾日。
“芙兒,等到你與三皇子成親之日,就是我們動手的好機會,一旦得手,佟安歌不過就是個低賤的庶女罷了,就算是有了郡主這一層身份,也改變不了她卑微的出身,只要她死了,誰還會真心替她查找真兇呢!”佟博彥說着,冷哼了一聲。
聽他提到自己與三皇子成親這件事情,佟玉芙的眼底極快的掠過幾絲陰毒,如果不是爲了報仇,她怎麼會去那麼低聲下氣的跪在喬淑妃的腳邊求她幫助自己,又怎麼會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
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痛苦來源都是佟安歌,所以,她一定要讓佟安歌死,才能紓解她的心頭之恨。
看着佟玉芙的臉色,佟博彥也能猜得到她心中在想什麼,佟玉芙對夙鈺的感情他是看在眼裡的,現在讓佟玉芙嫁給三皇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光鮮亮麗,但是他這個妹妹心裡的痛苦和絕望他又怎麼會不懂?
“芙兒你放心,哥哥一定會讓佟安歌那個賤人付出代價,必定讓她生不如死。”
*
佟安歌到了夙王府的時候,鄭坤已經在外面等着了,見她過來,直接帶她進了夙王府的內院,一路朝着書房行去。
“爺,郡主到了。”鄭坤推開門恭敬的說了一聲,待佟安歌進去,然後又將書房的門關上。
“那具屍骨呢?”佟安歌一進去,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夙鈺看了她一眼,站起來輕輕轉動手邊書架上的花盆,類似石頭滾動的轟鳴聲響起,佟安歌之間夙鈺背後的書架緩緩的向旁邊移開,露出一個暗門來。
“跟我來。”
浸淫過各種電視劇的佟安歌對這種暗室已經見怪不怪了,擡腳跟着夙鈺進了暗室。
這暗室裡面並不大,一進去,佟安歌就看到暗室中央擺放着整整齊齊的一具屍骨。
“所有的骨頭都已經在這兒了。”
“多謝。”佟安歌說了一句,走到屍骨的旁邊,仔細的驗看着屍骨身上所有的痕跡,想着能不能從這上面找出死者死亡的原因。
站在一旁的夙鈺看着佟安歌驗屍時候臉上那專注的表情,深邃的雙眸似乎變得更深邃了幾分。
“死者女,年齡在十六歲到十八歲之間,死者生前分娩過,全身上下的骨頭,除了兩隻腕骨有錯位的痕跡,其他都完好無損,也沒有中毒痕跡,排除外力致死因素。”佟安歌一面檢查着屍骨,一面嚴肅的說道。
這兩隻腕骨錯位,也不可能是造成死亡的直接因素。
夙鈺聞言,雙眸眯了眯:“死者分娩過?”
“嗯。”佟安歌點頭:“這具屍骨身上穿的那些衣服有沒有找人驗過?”
“驗過了,都是些尋常的粗布,看不出什麼來。”夙鈺淡
淡的說道。
聞言,佟安歌的眉心忍不住蹙了蹙,若說這個女子的身份,還真是讓她有些捉摸不透,按照夙鈺說的那些布料只是尋常粗布,可是偏偏她身上的那塊玉佩,又非比尋常。
她這兩日找人看過那塊玉佩,價值連城,玉質罕見,這不可能是尋常宮女或者是一般官宦人家能有的,所以這個女子的身份實在是可疑。
“宮中的記檔有沒有查過?”如果說後宮裡面當年真的有什麼身份貴重的女子失蹤,應該會有人注意得到吧?
夙鈺搖頭:“宮中記檔我已經派鄭坤去查過了,按照你所說的死亡時間,那會兒宮裡面什麼品級高的貴人死亡或者是失蹤。”
在這之前,所有能夠證明這具女屍身份的線索他都去查過,但是一無所獲,那個冷宮從先帝爺開始就沒有妃子住過,當今皇帝這一朝也更是沒有誰知道那麼偏僻的地方,所以,想要確定死者的身份幾乎是大海里撈針,半點線索也沒有。
“這麼看來,現在唯一能當做是線索的,也就只有死者身上的這塊玉佩了。”佟安歌說着,將那塊玉佩拿了出來,看着上面奇特的花紋,心中盡是疑惑。
到底是一個什麼樣身份的女人,會死在冷宮的一口枯井之中二十多年都沒人發現呢?
還有她夢到的那個夢,佟安歌總覺得這所有的事情裡面似乎有一種詭異的連接方式,但是到底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她又想不明白。
“我們先去查一查這個玉佩的來歷。”佟安歌看了一眼那具白骨,眸子眯了眯,她現在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出有關於這具屍體的秘密了。
佟安歌從夙王府離開的時候,一路上,都感覺到後面似乎有一陣目光一直盯着她,但是好幾次她回過頭的時候,那目光卻又消失了,好似她的幻覺一般。
旁邊帶路的鄭坤見狀有些奇怪的看了佟安歌好幾眼,最後又見她回頭,忍不住問道:“郡主,怎麼了?”他也朝着佟安歌視線的方向看了幾眼,並沒有什麼異常啊?
“奇怪。”佟安歌的目光從迴廊的另一端收回來,自言自語的呢喃:“我怎麼感覺一直有人在盯着我看呢?”
而且那道目光那麼的強烈,她覺得自己是不可能感覺錯的啊,可怎麼每次回頭都不見人影呢。
鄭坤送佟安歌離開夙王府,等馬車走遠他折身回來欲向夙鈺覆命,但是剛進府門,就見顧伯正朝着這邊走了過來,看見鄭坤,顧伯那雙蒼老的眸子裡面似乎閃過一抹別有深意的精芒,出聲問道:“鄭坤,有客人來了府中?”
“是安歌郡主過來向王爺致謝。”鄭坤避重就輕的說道。
因爲從冷宮裡擡回那具屍骨的事情這府中並沒有第三人知曉,而且夙鈺還吩咐過,事情不能傳出去,一切要暗中進行,所以此刻就算是對顧伯,也不能將屍骨的事情泄露出去。
顧伯聞言雙眸眯了眯:“這個安歌郡主,倒真是不簡單呢。”他說着,勾脣笑了笑:“咱們王爺和這位安歌郡主也走得挺近的啊,我還從沒有見過王爺對哪家的小姐怎麼上心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