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佟安歌忍不住轉眸看了夙鈺一樣,眼底閃過一抹奇怪,越看下去,她就越是覺得這個賀銳有些眼熟,在什麼地方見過,但是,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什麼時候見過,她就是想不起來。
“你是從邊關來的商人?”夙鈺看向賀銳,出聲問道。
“正是,在下居住在邊城,祖上一直都是販賣布匹的商人,此次如今,就是爲了採購一些布匹回去,卻沒想到手下之人竟然遇到這種事情,實在是……還望王爺和大人能查清楚此事。”說着,賀銳對着夙鈺拱拱手。
聞言,夙鈺盯着賀銳的雙眸微微眯了眯,似乎是想要從他臉上的表情之中看出此人話中的真實性。
站在夙鈺對面的賀銳臉上淡然的笑意不變,目光坦然的迎上夙鈺打量的視線,不卑不亢。
倆人就這麼不說話,互相對視,佟安歌都感覺這倆人之間似乎騰起了滾滾的硝煙,忍不住往一邊挪了挪步子,真不是她膽子小,而是她感覺自己的後背莫名涼颼颼的。
所以還是離開一點的好,免得萬一這倆人有什麼動作,傷及無辜可就不好了。
她這小命只有一條,還想着怎麼度過往後大把的好時光呢!
一旁的王謙和見來人就這麼對視着,臉上也是閃過不解,過了一會兒,見倆人誰都不說話,便輕咳一聲,說道:“王爺,我已經派人去核實,這位賀銳賀公子,確實是從邊關來的商人。”
王謙和的話打斷了倆人之間的有些僵硬的氣氛,夙鈺挑挑眉,看向賀銳的眼神帶上幾分別有深意:“既然是商人,那你們什麼時候入京的?”
“半月之前。”賀銳說着,脣邊的笑意恰到好處:“以爲採辦貨品方面出了一些小問題,所以在京城耽擱了幾天,原本但是打算這兩日就離開京城返回邊關,可是沒想到我的隨從發生這樣的事情,哎。”說着,賀銳的臉上染上幾分可惜。
這樣一個帥氣男人說的話,再配上這幅表情,讓人很難不相信。
佟安歌看了夙鈺一眼,又看向賀銳:“賀公子,那你的隨從平日裡有沒有和什麼人有過仇恨糾葛呢?”
“沒有。”賀銳搖頭:“我們初來京城,小六子又是第一次隨我來,在京城不可能有什麼仇家的,就算是他平日裡有什麼過節,對方也不能在京城啊。”
“那近幾日呢?他來京城之後,有沒有與什麼人發生過爭執和?”佟安歌繼續問道。
聞言,賀銳的雙眉皺了皺,正要搖頭說沒有,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一眯:“有過一次,不過是我們初來京城的那兩日。”
“在什麼地方,是什麼人?”佟安歌立刻追問道。
見她這麼急切的問,賀銳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好意思,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是在怡紅樓,小六子曾與一位打扮貴氣出手闊綽的少爺發生過爭執,除此之外再沒有過任何與別人有過爭執過節的事情了。”
聽他這麼一說,佟安歌的眼睛瞬間一亮,腦海裡也閃過一抹恍然大悟,難怪她覺得眼前這個賀銳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可不就是怡紅樓重新
開張那一日,她出門走得急,不小心差點兒摔倒,當時正好有位公子出手相救,才免了她摔個狗吃屎嘛!
想到這裡,佟安歌有些心虛的別開臉,輕輕咳了一聲,而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當時是男子裝扮,在心裡暗暗鄙視了自己一下,她認出來對方,對方又不可能認出她來,心虛個什麼勁兒啊!
真是沒出息!
不過,喬寶璋一向出入怡紅樓,這個賀銳也帶着隨從去過怡紅樓,倆人在那裡有什麼摩擦也說不定,正好玄虛道人和喬廣志可以藉着喬寶璋與對方有過爭執和過節而殺人,這樣一來,喬寶璋正好就有了殺人動機,他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了,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對面的賀銳看着佟安歌臉上的神色,挑挑眉:“這位姑娘,請問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啊……哦,沒有了。”正沉思在自己思緒裡的佟安歌怔愣一下,搖搖頭。
“那就好,若是有什麼需要,姑娘儘可以來問在下,在下知無不言。”賀銳淡笑着說道。
佟安歌點頭:“賀公子能如此配合就好。”
倆人這麼旁若無人的交談着,完全將夙鈺和王謙和晾在了一邊,王謙和看着夙鈺沉着的一張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對着賀銳笑笑的佟安歌,伸手摸了摸鼻子,心裡暗自腹黑:二小姐啊二小姐,你難道沒感覺這整個大堂裡面的溫度都降低了不少嗎?
“既然事情已經問清楚,賀公子請回吧,待案情查明之後,本王自會派人通知賀公子。”夙鈺淡淡的開口說道,聲音裡面帶着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
聞言,賀銳臉上的笑容頓了頓,才說道:“如此,有勞王爺與王大人了。”說着,賀銳又對着佟安歌拱了拱手:“也多謝姑娘了。”
“應該的。”
等賀銳離開,粗線條的佟安歌還是沒有發現夙鈺的臉色不太好看,她甚至一門心思還在想着剛纔自己與賀銳交談的時候,賀銳給他的感覺。
那個男人,若說他真的是商人,可是身上卻沒有半點屬於商人的銅臭之氣,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貴氣來,還有他身上那種陽光堅毅的氣質,讓人很難想象他家世代從商。
看見佟安歌整個人依然心不在焉的,夙鈺的雙眸眯了眯,對這一旁的鄭坤說道:“去查那個賀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來歷。”
“是,爺。”
佟安歌聽到這聲音才拉回神智來,轉頭看向夙鈺:“你覺得那個賀銳不像是商人?”
“嗯哼?”夙鈺丟給她一個不知可否的表情。
佟安歌依然沒有感覺出來夙鈺的不悅,繼續說道:“我也覺得這個賀銳不像是商人,哪有商人這麼有氣質啊,他和人說話的時候,整個人像是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一點兒銅臭味都沒有,更沒有商人那種市儈的嘴臉,如果他是商人,那我以後可得好好定義一下商人的特性了。”說着,佟安歌的脣角勾了勾,不知道這麼帥氣的商人解剖起來,會不會和別人有些不同呢?
夙鈺自然不知道佟安歌心中想的是解剖賀銳的想法,他只是看着佟
安歌那一臉花癡的模樣,眸色就變得更加冰冷了幾分,冷哼一聲:“自古最是狡猾虛僞的便是商人!”
“當官的也不承多讓啊!”佟安歌聽到狡猾虛僞這兩個詞,想到自己看到那些官官相護的嘴臉,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可誰知道,她這一句,徹底讓夙鈺的臉色冰冷了下來,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夙鈺轉身朝着外面走了。
佟安歌見夙鈺一聲不吭大步離開,臉上染上詫異,看向一旁的王謙和:“他這是怎麼了?”
她說的是當官的可沒說是他狡猾虛僞啊!
王謙和覺得自己頭上似乎有豆大的汗珠滾下來,哦不,是有滿頭的黑線滑下來,臉色木然的看向佟安歌:“二小姐說話真是……直爽。”
說好聽了是直爽,說不好聽了,那就是沒腦子啊沒腦子!
“額!”佟安歌一愣:“那個,我……就事論事啊,不是說大人您啊!”
“我知道我知道。”王謙和乾笑了兩聲:“王爺這會兒怕是回府了,二小姐不出去看看?”
“算了,既然他心情不好那我就不去打擾他了,我也告辭了,大人若是有什麼事情,再派人通知我吧。”說着,佟安歌對着王謙和告辭,從京兆府衙裡面離開。
看着佟安歌的背影,王謙和再一想到剛纔夙鈺的臉色,心裡暗暗的爲佟安歌捏了一把汗,佟二小姐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得罪夙王殿下,真的好嗎?
而且還是當着他一個外人的面,夙王他……將來真的不會殺自己滅口嗎?
王謙和表示自己亞歷山大。
*
既然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而且曾經又與喬寶璋發生過爭執,這殺人動機已經有了,再加上喬寶璋的那些同夥對殺宮女一事供認不諱,夙鈺與王謙和將事情呈報給皇上的時候,正好遇上晉陽長公主和嘉卉長公主進宮,看過那些同夥的供詞,晉陽長公主聲音帶着幾分嘲諷的說道:“皇兄,臣妹選義女一事,是皇兄親口下旨準允的,姑且不論結果如何,這喬寶璋實在是欺人太甚,仗着有喬家給他撐腰,就能做出這樣心狠手辣的事情來意圖嫁禍給安歌破壞這次比試,其心實在可誅。”
晉陽長公主不說這些話還好,一說出來,皇上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
這幾天,他也收到不少大臣的奏報,其中都是彈劾喬家這些年如何欺民霸地,仗着宮中有個得寵的喬淑妃,還有個身居高位的喬丞相,喬寶璋在京城裡面更是一向蠻橫霸道慣了。
從前這些事情沒有被翻出來,那是因爲人們都忌憚喬淑妃和喬丞相,但是現在有了喬寶璋這麼個突破口,可就不一樣了,再說朝中也不盡是喬丞相的人,自然也有站在喬舒望對立面的大臣。
“皇兄,收義女一事當初臣妹答應皇兄,一切都按照皇兄的安排,可是,現在變成這個模樣,臣妹實在是傷心,而且臣妹收義女事關皇家,義女還沒有收成,竟然發生此等血光之災,實在是對我們皇家不祥。”說着,晉陽長公主看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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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