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喬夫人臉色一變,連忙說道:“娘娘不可。”
喬淑妃回頭詫異的看向喬夫人:“嫂嫂,難道寧兒的仇就不報了?”
喬夫人伸手擦擦臉上的淚珠:“雖然我此刻恨不得親手將佟安歌那個賤人千刀萬剮,給寧兒報仇,但是也不能置喬家於不顧,這件事情,你哥哥讓我……”
喬夫人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全部都詳細的對着喬淑妃說了一遍,越聽下去,喬淑妃的臉色越變得凝重起來。
她在宮中怎麼多年,自然瞭解皇上的脾性,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讓皇上相信,不然傳到皇上的耳朵裡,皇上只會認定以訛傳訛。
而且,從佟安歌院子裡面挖出的人偶,將佟安歌身上的嫌疑洗了個乾乾淨淨,她此刻也成了受害人,想要讓皇上處置佟安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娘娘,您一定要想想辦法,爲寧兒報仇啊。”喬夫人說着,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喬淑妃的臉色有些發沉,看了一眼哭的心腸寸斷的喬夫人,說道:“嫂嫂放心,這件事情容我想想辦法,你回去告訴哥哥和爹爹,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任由佟安歌那個賤人逍遙法外,敢動我喬家的人,我要讓佟安歌生不如死!”
聽到這話,喬夫人點點頭,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晉陽長公主欲要收佟安歌爲義女,娘娘一定要想辦法將佟安歌的真面目告訴皇上,讓皇上不要答應此事,不然,只怕將來,佟安歌那個小賤人成爲晉陽長公主的義女,愈發要騎到咱們佟家的頭上來了!”
聞言,喬淑妃的臉色變得陰毒:“她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做夢!”
“母妃,佟安歌那個小賤人很不好對付,永安上次在晉陽姑姑哪兒,就是因爲她才被姑姑訓斥的。”永安公主從外面進來,聽到喬夫人和喬淑妃的對話,立刻說道。
喬淑妃的目光閃了閃:“本宮還不相信,她小小的一個佟安歌,能一手遮天,掌控這天下不成?”說着,喬淑妃看向喬夫人:“嫂嫂先回去,好生準備寧兒的後事,本宮這就去見陛下,求情陛下陪本宮一起回喬府一趟,讓陛下親眼看看寧兒被人害死的慘狀,到時候,趁機將佟安歌的事情說出來,即便不能治她的罪,也絕對不能讓她有機會順利成爲晉陽長公主的義女!”
“是,娘娘放心,妾身這就回去。”聽見這話,喬夫人擦擦眼淚,應了一聲便立刻出宮了。
*
這麼一場風波鬧過去,佟逾明感覺自己簡直是心累的不行,喬家那邊,他親自上門都沒有見到喬揚朔一面,對方將他冷冷的晾着,根本沒有半點想要接待的意思。
這麼一連好幾日,佟逾明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自己在書房裡面生悶氣。
好歹他也是朝中正三品的官員,若是算起來,那喬揚朔和他也不過同一官階,這麼三番五次的打了佟逾明的臉,他心裡怎麼可能會沒有怨氣?
的確
,喬馨寧在佟家出事他是有責任,可到底人又不是他們佟家的人弄死的,喬揚朔這樣,佟逾明心裡早就一萬個不滿意了。
這事兒傳到佟安歌的耳朵裡時,她勾勾脣,佟家和喬家的樑子,算是接下了,這樣正好,她就是要一點一點將喬氏背後的這顆大樹給斬斷了。
“小姐,王大人派人送了封信給小姐。”
正想着,墨染從外面進來,拿着一份信。
“我看看。”佟安歌接過來,打開,看見上面所書寫的內容,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一旁的墨染看着佟安歌的臉色,忍不住出聲問道:“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
佟安歌眯眯眼,將手中的信箋收起來,才說道:“王大人說,繪春的那個案子,只能當做是自殺論處。”
“啊?”墨染一驚,下意識的說道:“可是繪春她,明明就是……”
“這麼長時間都查不到兇手,沒有半點線索,若想要結案,只能當做自殺論處,更何況當時門窗從裡面緊閉,死者身上又沒有其他的致命傷,所以,只能按照自殺結案了。”說到這裡,佟安歌的雙眸閃了閃,到底是什麼人,能僞裝的這麼好,這麼長時間,她都沒有查到半點線索。
想到這裡,佟安歌的雙眸裡面閃過一抹精光,這個人找不出來,終究是個禍患。
一旁的墨染看着佟安歌的臉色,猶豫了一下,出聲問道:“小姐,不然我們去找找夙王殿下,看看殿下能不能幫忙……”
“不必,這件事不急,慢慢查,現在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出府一趟。”說着,佟安歌站起來,走向內室換了一套男裝出來:“在府裡守着,若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就去怡紅樓通知我。”說完,佟安歌擡腳朝着外面走去。
今日可是怡紅樓開張的日子,作爲重要策劃人的佟安歌,自然是要到場的。
而且,她還指着怡紅樓這棵搖錢樹賺錢呢,總不能因爲府裡這些不上臺面的小嘍囉,就放棄自己的發財大計不是!
再者,像怡紅樓這樣的地方,是最適合打探消息的地方,她順便在怡紅樓裡面培養一批自己的勢力,將來肯定會有大用處。
佟安歌到了怡紅樓的時候,紅姑正在門口接待客人,見到一身男裝的佟安歌,先是微微一愣,反應過來,連忙歡喜的迎上去:“我的佟……佟公子,你可算是來了。”
佟安歌瞧了一眼怡紅樓裡面賓客滿堂的盛況,挑眉打趣道:“我來可不是給怡紅樓送銀子的,紅姑莫要迎錯了人。”
紅姑嬌嗔的瞪了一眼佟安歌:“我可不敢收公子的銀子,只要公子日後多幫着怡紅樓出出新招,這怡紅樓的姑娘,隨便兒公子點。”
“你還真是打的穩賺不賠的算盤。”佟安歌笑了一聲,目光從門口人來人往的賓客身上收了回來:“時間也差不多了,紅姑趕緊去招待客人吧。”
“公子可是今日怡紅樓的貴客,怎麼也得先招待公
子不是。”紅姑臉上堆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佟公子裡面請。”
佟安歌抿脣笑了笑,擡腳朝着裡面走去,紅姑在後面跟上。
今日的怡紅樓不只是座無虛席,簡直是人滿爲患,紅姑都叫人加設了好多個席位,這會兒都坐得滿滿的。
佟安歌從二樓雅間的窗戶看下去,整個怡紅樓的大堂差不多都快沒有下腳的地兒了,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人人都翹首以盼的朝着高臺上看去,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幅美女的畫像,形態各異。
見狀,佟安歌微微勾勾脣,伸手翻開放在自己面前桌子上的美女畫冊,這古代雖然沒有照相技術,但是紅姑請來的畫師,畫工可真不是蓋得,將這怡紅樓裡的姑娘一個個畫的傳神極了,或是不食人間煙火,或是甜美可人,或是嫵媚妖嬈,一筆一畫都盡顯風姿,彷彿就是真人站在眼前似得。
前些日子,佟安歌吩咐紅姑請了一批畫工不凡的畫師過來,爲怡紅樓裡面的每一位姑娘畫像,畫像分三個等級,三等畫像是在街市上免費分發、張貼的;二等畫像,是在茶樓,酒樓裡面作爲客人消費之後的贈品贈送的小型美女畫冊;三等畫像,是特供於曾經在怡紅樓裡消費超過五百兩銀子以上的賓客,紅姑特意叫人送了製作精美的畫冊過去,因爲數量有限,而且又是包攬了怡紅樓之中所有姑娘的精美畫像的畫冊,很快,就在上流圈子裡面炒的極熱,甚至還有人特意出高價想要購買畫冊,只不過,有價無市。
所以在怡紅樓還沒有宣佈重新開張之前,人們就對怡紅樓的各位姑娘充滿了期待,畢竟男人嘛,誰不喜歡新鮮?
而且佟安歌這樣的點子,這在齊國京城的這些花樓行業裡面,絕對是頭一份兒,再加上紅姑打出開張前三日,酒水一律減半的優惠條件,這不,還沒有到各位姑娘們登臺獻藝的時候,整個怡紅樓就已經人滿爲患了。
現在距離正式開場還有一段距離,佟安歌坐在雅間裡面悠閒的吃着花生豆,打量着外面的賓客。
她今日來可不單單是爲了欣賞歌舞,見證怡紅樓的盛況,這怡紅樓裡面你來我往三教九流之人衆多,她也可以打探打探消息,那個玄虛道人雖然現在回了他的雲隱山,可是佟安歌心裡清楚,喬家的喪女之痛不可能這麼輕易的算了,現在越是風平浪靜,就說明越是有大風浪要來臨。
佟安歌正想着,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三公子請。”
她站起來,走到門邊將門拉開一條縫,就看見隔壁春風閣的門口,佟博彥正一臉恭敬的替他面前的錦衣男子打開雅間的房門。
那個錦衣男子,雖然佟安歌看着面生,但是這京城裡面能讓佟博彥這麼畢恭畢敬的,不多,佟博彥稱呼對方爲三公子,若是佟安歌猜測的不錯,這個三公子定然是喬淑妃的養子,連峪。
這佟博彥前些日子在外地沒能趕回來親自送他的表妹喬馨寧最後一程,只怕這會兒是要籌劃着怎麼爲喬馨寧報仇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