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你也活不了。”墨靈字句肯定。
“至少七小姐這個最容易影響太子殿下的威脅掃除了。”乾元沉穩如山。
“你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謀師。”墨靈由衷讚賞。
“多謝七小姐的誇獎,那麼在下要的答案,可否告知?”乾知揚袖一揮,手中長劍嗖的嵌入牆壁。
“伍三的身份謀師瞭解的夠清楚麼?”墨靈不再跟他打啞謎,對於一個不要命也要保護主子安然無恙的對手,她沒必要豁出性命,因爲那樣實在是很不值。
“替齊國皇帝開闢江山伍家的後裔。”
“伍家分家後雖然落寞,但也有在朝做了文職太傅的,而伍三雖然落草爲匪但也武藝高強,他本性不壞又有將士血脈,若是認定一個人做主子,必定是忠心不二。”
“七小姐是打算把他招攬成爲自己的勢力?”乾知雖知道她野心不小,但沒想到她竟然計劃甚遠,比自己估量的更精睿許多。
“或許你不相信,但我想得到的只是安穩度日,離開墨府如此而已,我的目的你已經清楚明白,至於告不告訴太子就是謀師的考量了。”墨靈語氣淡淡道。
乾元微眯起了眸子,她這話外之音,無非是在提醒自己,就算告訴太子也不會影響到太子對墨靈的好,畢竟這股力量在墨靈掌控的範圍內,而在太子的眼裡墨靈在他的掌控內,所以不足爲懼。
反而自己這一次私下的談話,可能會讓太子心生不悅。
這墨府的七小姐,真是不容小覷。
“七小姐其實不必着急回墨府。”
“謀師又有什麼高見想要指點?”墨靈倒是有些欣賞起他對主子的那份忠貞不二了,不僅要時時保護好傅凌風的最大利益,還要爲傅凌風解決各種麻煩,這本沉穩度事,真是不負他謀師的名號了。
“在下覺得以太子殿下的脾性,七小姐現在離開可能沒踏出太子府半步,就被綁回來了,與其浪費時間和精力,不如好好休養生息,若是真覺得無聊在下倒是可以幫一個小忙。”
“什麼忙?”
乾知拍了兩下手,隨即紫鳶從院子外走了進來,直撲她的懷裡。
“小姐。”紫鳶緊摟着她,生怕自己再跟她分開。
“傻丫頭,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墨靈忽然察覺到她的脖頸後有青紫色的淤青,眸色頓時一寒。
“那是……”紫鳶低着頭不敢回答。
“據在下所知,應該是墨丞相的二姨娘所爲,但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在下不方便插手墨府的事,在下先行告退了。”乾知將一瓶化瘀膏放在了石桌上轉身離開。
墨靈拉着紫鳶回到了房間內,把她按坐在椅子上,眸色冷凝的不發一言。
紫鳶揪着裙襬大氣不敢喘一聲,猶豫了好久,才小聲的開口道,“小姐,你就別生氣了了,奴婢真的不是故意隱瞞的,只是不希望小姐再爲了奴婢的事情傷神。”
“你走吧,以後都別在叫我小姐了。”墨靈甩手。
“不要啊,奴婢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小姐的,要是小姐不要奴婢的話,奴婢就真的不知道該去哪兒了。”紫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哭的傷心。
墨靈心生不忍,一把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傻丫頭,哭不能解決問題,隱瞞也對你毫無用處,跟在我的身邊這麼久一點長進也沒有。”
“奴婢以後不敢再自作主張的隱瞞了,小姐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紫鳶緊張的看着她。
“最後一回。”墨靈拍了拍她的手背,眸底泛起一抹溫柔。
紫鳶這才鬆了口氣,開口道,“其實這傷是跟奴婢的腿傷一起落下的,那一次小姐你趁着二姨娘讓你去找老爺離開墨府,奴婢被墨府的人找回去之後,先被主母責罵了一頓後來被罰跪在祠堂,雖然老爺回來後二姨娘不用搬離東苑了,可小姐被擄走還是因爲二姨娘做主,老爺把氣生在了二姨娘的身上,二姨娘她……”
“她把火撒在你的身上,是不是?”這個傻丫頭,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到現在才說,墨靈又氣又惱可也捨不得再怪她,說到底她也是代自己受罪。
“只要小姐沒事,奴婢受苦也是值得的。”紫鳶搖了搖頭說的分外認真。
墨靈擡手揉了揉她額前的碎髮,眸底的凌厲的殺氣一閃而逝。
敢暗地裡傷害她的人,那就是死!
“小姐,其實太子殿下對你很好,不如咱們不回墨府了,在這裡住下好不好?”紫鳶小聲的提議。
“太子賄賂你了?胳膊肘往外拐。”墨靈扯了扯脣角,這地方她可沒打算住下去。
“奴婢看得出太子殿下很疼小姐,可要是小姐不喜歡的話,奴婢也會幫小姐離開這裡的!”紫鳶趕忙表明自己忠心不二。
“看你活蹦亂跳的沒事就好。”墨靈聽到屋外有腳步聲,立刻給她使了個眼色。
紫鳶機靈的站起身來退回到她的身後。
傅凌風推門而入,見她背對着自己也不言語,知道她是故意做給自己看。
踱步走到她的面前俯身勾起她使性子的小臉,脣角溢出一抹戲謔的笑,“把你的寶貝丫頭都送來了,還不滿意?”
“民女謝過太子殿下。”墨靈起身恭恭敬敬的給他欠身作揖。
“這麼謝不算數。”傅凌風在她身側一坐,雙手拖着她的腰際猛地抱起按坐在自己的雙膝上,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本太子累了。”
這就開始使喚人了。
墨靈給紫鳶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先出去。
隨即安安分分的幫傅凌風敲起肩膀來,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
過了良久都沒聽見傅凌風再開口,墨靈擡眸看向身前的人,發現他竟這麼坐着閉眸睡着了。
那俊逸深邃的眉宇間仍有一股濃濃的倦意化不開來。
好像自從剿匪的事情過後,他就一直都十分忙碌,留在太子府的時間甚少。
他在忙什麼?自己似乎也並未關心過。
伸手順着他那英挺的眉峰慢慢揉,動作輕巧,不想驚醒他。
等到那倦意慢慢鬆弛,墨靈移開手指的時候,傅凌風忽然睜開了眸子,將她的手扣進了掌心中。
“太子殿下應該去牀榻上休息。”墨靈斂起眸底的思緒,語氣淡淡。
“你剛剛是在關心本太子?”傅凌風只是眯着眼睛小憩一會兒罷了,卻沒想到會有意外之喜。
“太子殿下說是那就便是了。”墨靈並不打算跟他爭,免得又讓他趁機胡來一通。
傅凌風長臂一攬,將她攔腰抱起放到了牀榻上。
順手將紗簾扯下,躺倒在她的身後。
感覺懷裡的人兒身體僵硬像是快石頭,他眉梢輕蹙,“本太子就讓你這麼反感?”
“是。”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墨靈仍是心有餘悸,他的一點動作都會讓身子主動防備。
“以後不會了。”傅凌風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一股淡淡花香縈繞在鼻尖,說不上是什麼花的香氣,可十分好聞也讓人安神。
他突然的態度轉變讓墨靈爲之一驚,可又不敢卸下防備。
“再硬的跟塊石頭一樣,本太子不介意先讓你軟的像灘泥。”傅凌風張口輕咬住她小巧誘人的耳垂,一挑撥懷裡的人兒就乖乖屈服了。
墨靈閉着眼可始終沒有半點兒睡意,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傅凌風那均勻的呼吸聲,她緩緩的挪了挪身子,轉過頭看向那風流倜儻的俊容。
昏暗的光線下,印刻在腦海中傅凌風的那張臉漸漸和眼前這略顯年輕的臉印在了一起。
同樣的兩個人,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情況下摟着自己,感受也是截然不同。
一時之間她有點兒恍惚,停留在俊容上的手指微微一縮。
頓時那星海般深邃的眸緩緩睜開看向她,似笑非笑調侃道,“是本太子今夜沒寵幸你,反而睡不着了?”
墨靈冷白他一眼,又要背過身去,卻被他按住了肩膀。
“不說話這是默認了?”傅凌風覺得把她留在身邊的唯一好處是,每天都能從她的臉上發現許多有意思的新表情,甚至是那平靜無波的態度都變了幾次了。
“民女累了,太子殿下睡不着想找人聊天,可以去找謀師。”墨靈不冷不熱的回敬了他一句,拉起被子把臉蒙上了。
傅凌風脣角溢出一聲淺笑,也鑽進了被子裡,貼在她的臉頰邊低聲道,“你剛剛不是挺精神的盯着本太子的俊容瞧麼?這會兒是被說的不好意思了,還是說看膩了想換張臉瞧瞧。”
“太子殿下京都第一帥,民女好福氣才能這麼近距離的看,所以民女該謝太子殿下恩澤,這會兒的確看膩了,眼睛看疼了,就怕再看其他人會長針眼,民女還不想遭這罪。”墨靈真是怕了他了,句句話裡都下套讓自己鑽,這是不讓人好好休息了。
剛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竟然還覺得安靜時候的傅凌風倒是有點靠譜,現在她打算收回這個定論。
“牙尖嘴利真是讓本太子另眼相看。”傅凌風揉了揉她那巴掌大的小臉,笑着攬她入睡。
三天後傍晚時分,一輛豪華的馬車停靠在了墨府門前。
傅凌風撩開車簾躍下馬車,擡手伸向鑽出車簾的墨靈。
守在門口的侍衛見狀,趕忙回去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