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燈光照耀的如同白晝般的別墅樓大廳裡,王軻和邋遢盜神,陳言柱三人閒聊着,從兩名天師境界的風水大師口中,王軻學習到了不少有用的知識,同樣對風水界也有了比較深刻的瞭解。
不過,王軻並沒有把當年師父趙門豐遭到楊天超和降頭師阿召,以及天師鐵無痕的事情告訴邋遢盜神,這份仇恨被他默默的壓在了心底最深處,他需要親自動手,替師父報仇雪恨,讓那些當年害過師父趙門豐的人,受到悽慘的報應。
指縫中的青煙嫋嫋飄散,王軻俊朗的臉上流露出幾分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邋遢盜神今天第六次的互掐起來,他緩緩站起身子,笑道:“兩位前輩,你們今天應該是剛剛回到州廣市吧?難道還不累?現在可才五六點鐘。”
邋遢盜神神色一怔,隨即一拍腦門說道:“對對對,你看我這記性,我是古武者,可是老陳不是啊!他這身子骨,弱不禁風的,折騰了那麼長時間,恐怕早就疲憊不堪,王軻啊!趕緊的把你陳前輩送進房間去休息,他這人不矯情,你隨便給他找個房間就可以。如果是房間不夠,你也可以把那邊角落裡的儲物間騰出點地方,讓他住上幾天。”
王軻心中苦笑,房間不夠用?怎麼可能不夠用!要知道這個別墅裡,別說只有他和邋遢盜神住,就算是再多十個八個的,房間都夠用。
陳言柱也聽出了邋遢盜神話裡的那點壞心思,頓時笑罵道:“我說老邋遢,你這麼一說啊!我倒是想起來了,你之前住在我家的那個房間,原本是用來養豬的,後來不是聽說你要來嘛!纔給你騰出來的!現在,如果真的沒有房間,我睡雜物間也沒啥,反正你連打掃過的豬圈都能睡,我睡雜物間也沒啥。”
王軻看着邋遢盜神瞪起眼來,頓時連忙攤了攤手,大聲說道:“好好好,我說兩位,你們能不能消停一點?你們自己掰着手指頭數一數,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哪天不得吵個幾十次架啊?你們不累,看着你們吵架的人還感覺累呢!睡覺睡覺,今天早上沒有早餐,中午兩位再起來吃飯,我給你們準備好豐盛的午餐。”
說完,他直接拉着陳言柱,快步奔到二樓,並且給他找了個房間。
雖然之前的不斷廝殺,導致他體內的真元消耗極大,但他還是沒有修煉,而是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然後穿着內褲便倒在了牀上呼呼大睡。
凌晨五點鐘。
連綿起伏的山脈,不時傳來野獸的嘶吼聲,那清冷而寒風拂過,在那樹影婆娑的時刻,彷彿有一道道鬼魅在林間穿行。
密林深處,因爲崎嶇的山路異常危險,所以這一代平時根本就沒有人跡,而二十一具屍體,則丟落在山林裡面。
兩隻野狗的叫聲,由遠而近越來越響亮。幾聲狼嚎的聲音,也在不斷地移動着,位置一點點朝着二十一具屍體所在的方向移來。
刺鼻的血腥味,吸引來了不少的螞蟻,甚至灌木叢中的四五隻毒蛇,都在吐着猩紅的信子,慢慢的遊弋。
突然!
一隻慘白的大手,從屍體堆裡伸了出來,隨着四五具屍體的微微晃動,一聲低低的呻吟,在這片小小的天地間傳出去。
如果此時有普通人在這裡,就算是不會被眼前的這些死屍嚇死,恐怕都會被那抖動的屍體,以及那低低的呻吟聲給嚇死。
兩三分鐘後,但幾具屍體被掀翻,原本已經沒了氣息的降頭師阿木,如同遲暮的老者一般,緩緩從地上坐起來,他的眼珠子血紅,而那張臉上則一片慘白,隨着那微弱的呼吸,他的右手從脖頸上撫摸而過,微微的疼痛感,讓他眼角都在抽搐。
“混蛋!該死的混蛋,那些該死的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是朱新帥他們幾個混蛋帶來的高手嗎?爲什麼?爲什麼連我都要殺?”
他的身軀,緩緩的支撐起來,不過那站立住的身體,卻在慢慢的晃悠着,那弱不禁風的模樣,好似一陣風就能夠把他刮跑似的。
阿木的視線,緩緩從周圍掃過,當他看到地上的那二十具屍體後,眼神中爆射出一團精光,一隻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甲殼蟲,順着的他的指尖激射而出,快速鑽進其中一具屍體的傷口處。
短短的七八分鐘,那隻拇指蓋大小的黑色甲殼蟲,不斷從一具具屍體上鑽進去,又鑽出來,當所有屍體都被他鑽了個遍後,如同閃電一般,激射到阿木身上,快速消失在他的衣袖裡面。
“呼……”
緩緩舒了口氣的阿木,那雙眼睛裡流露出瘋狂的殺意,那血紅的眼珠子沒有減少半分,甚至看上去更讓人感覺瘮人。
“該死的北方風水師,朱新帥死了,可是你們兩個該死的東西,現在還活的好好的。我會殺了你們,我會把你們千刀萬剮。該死啊!五十年壽命,老子我減少五十年壽命,那還能活多久?”
“該死的王軻,如果沒有你,我們輕而易舉的殺掉楊鋒,那我現在應該已經在回去的路上。甚至還帶着我那豐厚的收穫。都是你,你該死,你真的該死。”
“阿濤,你這個畜生不如的傢伙,你竟然想殺我?你竟然收買我的手下殺我?當初老子多少次都可以殺掉你,但看在你是我師兄的份上,我饒了你那條狗命,可你竟然要殺我!嘿嘿,等着,你給我等着,等我回到泰國,我會讓你嚐到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酷刑。”
被割破了喉嚨的阿木,原本是應該死的,畢竟人不能缺少氧氣,他的喉嚨被割破,不能呼吸氧氣,自然會死亡。而他就在被殺的那一瞬間,使用了降頭術中最爲殘酷的秘術,不惜消耗五十年壽命爲代價,才挽回了自己這條命。
所以他恨!他恨所有人,包括王軻在內。
可以說,五十年壽命的損失,讓他的性格變得幾近扭曲,他的心智已經完全的被仇恨所矇蔽。他需要殺戮,需要鮮血,需要那一具具屍體,來發泄他心中的仇恨。
“那兩個傢伙,一旦發現沒辦法發現楊鋒被殺,恐怕就會立即帶着人灰溜溜的逃離,畢竟東廣省是楊家的勢力範圍,所以,自己想要報復他們,近期是不可能。”
“該死的阿濤,他在泰國,自己只有回去,才能夠瘋狂的報復他,折磨死他。”
“所以,只有王軻,王軻他應該在州廣市,雖然他古武修爲很厲害,但我必須要把他給弄死,不擇手段,一定要他死。”
想到這裡,他那蒼白的面孔上突然浮現出一抹異樣的紅暈,而晃動着的身軀,也彷彿被注入了無窮無盡的力量,腰板挺直了很多,精神也好了不少,辨認了一下方向,他看都沒有看腳下那一具具屍體,便舉步朝着遠處的黑暗中走去。
寒風,好像比剛剛又大了一些,山林中的野獸嘶吼聲,好似更近了幾分。
好似孤魂野鬼般的阿木,踩着死人的屍體離去,而那些被遺棄在這裡的屍體,也註定將是野獸們的腹中食物,最終,剩下的那攤血跡,也在山林之中被灰塵所掩蓋。
天剛破曉時分。
北方來的兩名青年,帶着那五名中年大漢,身邊還跟着那位第六重煉神返虛中級境界的老者,來到這片小集市,當他們看清楚那被警戒線所封鎖的小旅館,眼神中流轉着陰晴不定的神色。
“沒錯,就應該是這裡,按照他們留下來的暗號,說明他們已經動手。而這些警察會出現在這裡,一定出現了特殊情況。”其中一名青年寒聲說道。
另外一名青年默默搖了搖頭,那充滿陰霾的眼神中,還有幾分的殺機:“不用想了,他們都死了。楊鋒還活着。看來他身邊真的有高手。之前我還沒有想到,現在我卻想起來了,阿木身邊的那個呆傻中年人,乃是第六重煉神返虛中級境界的強者,他都陪着阿木一起死了,我派這些人過來,活下來的機率幾乎爲零。咱們走吧,離開州廣市,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京城,否則的話,太子就會開始對咱們動手了。”
兩人身後的那名老者,眼神中寒光閃爍,沉聲說道:“沒錯。如果楊鋒沒死,恐怕會因爲咱們設下的這個陷阱,而開始瘋狂報復咱們了。現在,如果我猜的不錯,恐怕不少楊鋒手下的人,就混在這個小集市了,絕對是等待着咱們的到來。必須以最快速度離開,東廣省一號人物,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兒子被咱們算計,差點丟點性命,而坐視不理。”
突然,那名額前染着白毛的青年,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沉聲說道:“咱們被他們發現了!快點離開,立即撤離到山林裡去,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咱們藏車之處,否則就來不及了。楊家的報復,只要在發現咱們的那一刻,就會雷霆一擊,勢不可擋,必須要快。”
北方這些人,來的時候意氣風發,認定了楊鋒必死無疑。可是到頭來,卻滿心失望。
他們產生了深深的無奈,雖然他們不知道,佈置的天衣無縫的陷阱,怎麼會被識破,怎麼沒有能把楊鋒殺死,但他們知道,如果不逃的快一點,那他們就距離死期不遠了。
楊家能夠成爲國內頂尖的家族,也有幾個深藏不露,但修爲極強的老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