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靜靜聽着賀風龍的分析,王軻默默掏出香菸,遞給他一顆後,自己這才點燃,深深吸了兩口,隨着煙霧的吐出,疑惑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是希望在金盆洗手之前,徹徹底底的解決以前的恩恩怨怨?”
賀風龍沉聲說道:“沒錯。 ”
王軻搖頭嘆道:“你這麼做,根本就是不明智,既然你知道會有很多仇家報復,還把他們都集中起來,要知道,雖然你家大業大,手下勢力很強,但雙拳難敵四手,稍不留神,就會葬送了性命。看來,你這次是在賭。”
賀風龍眼神中流露出讚賞之色,點頭說道:“沒錯,我是在賭。用現在到正月十六之間的時間,賭我接下來的生活。”
王軻臉龐上浮現出一抹淡笑之色,開口說道:“所以,你希望我能夠和你合作?就算是最終不能合作,也要藉助我的氣勢,震懾一些人,對不對?”
賀風龍沉默片刻後,這才苦笑着說道:“沒錯,我是想把你拉到我這輛戰車上,畢竟你能夠帶着幾個人,一夜之間掃平於禿子的場子,你手下絕對是古武者,王軻,我猜的沒錯吧?”
王軻淡淡說道:“沒錯,所以你想讓我給你擋槍眼?”
賀風龍搖頭說道:“不,開始的時候,我是想過,請求你幫忙,對付我的那些敵人,可是後來我想清楚了,如果我請求你幫忙,你根本就不會搭理我,因爲咱們的交情還沒有到那一步。如果真說要利用你,那我只能算是狐假虎威一把,畢竟你剷除於禿子的事情,纔算是剛剛產生震動,我故意表現的和你親密一點,也能讓我的那些對手們,稍微一點忌憚。”
王軻抽着香菸,平靜說道:“那咱們扯平了。”
賀風龍默默點頭,他明白王軻說的“扯平”是什麼意思,自己公開宣佈,誰要是敢在京南市動王軻的弟弟王睿,就等於動他自己,而這次,他卻是需要藉助王軻的威勢,來震懾敵人。
“王軻,不知道你對投建保安公司,有沒有什麼想法?”賀風龍開口詢問道。
王軻搖頭說道:“說實話,沒有興趣。”
賀風龍眼底閃過一道失望之色,點頭笑道:“既然王軻你沒有興趣,那就算了。走吧,咱們到宴會大廳。”
晚上十點半。
酒宴結束,衆人紛紛離開。
王睿的那輛寶馬x6車裡,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臉上掛着迷惑之色的王睿,看着駕駛位上的哥哥王軻,好奇的詢問道:“哥,你怎麼不開車?”
王軻笑着搖了搖頭,開口說道:“等會。”
王睿雖然不知道哥哥王軻想要做什麼,但他知道,哥哥王軻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半分鐘後,雪琴和韓鑿仁夫婦從酒店裡面走出,兩人並沒有說話,一直從王軻和王睿呆着的車前走過,都是一副沉默模樣。
隨着不遠處的車燈開啓,他們夫婦兩人直接駕車從另外一個通道離開。
“哥,你想什麼呢?”王睿迷惑道。
王軻收回視線,平靜說道:“老弟,明天我就要離開京南市,在我臨走的時候,給你上最後一課。剛剛那一堆中年夫婦,你應該不陌生吧?你覺得,他們怎麼樣?”
王睿翻了翻白眼,咧嘴笑道:“傻叉!”
王軻摸出香菸,點燃一顆深深抽了兩口,纔開口說道:“如果你覺得他們是傻叉,那麼真正傻叉的人就是你。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他們不僅不是傻叉,而且心機極深,就算是我,恐怕都比不過他們。”
王睿一呆,驚訝道:“這怎麼可能?”
王軻沉聲說道:“這完全可能。連你都被他們欺騙住,這很明顯,他們的演技很成功。最先開始,我發現異常的並不是雪琴,而是韓鑿仁,因爲我通過他的走路發現,他是一名擁有着武學底子的高手,注意到這種情況,我就暗暗對他留意多一些,結果我發現,他那憨厚呆傻的模樣中,那雙眼睛偶爾會閃過一道思索的神色。”
“人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眼神,都能夠反映着他的心靈,你認爲,一個憨厚呆傻的中年大叔,眼神中流露出思考的睿智光芒,正常嗎?”
王睿搖頭說道:“不正常。”
王軻抽着香菸,繼續說道:“而就在賀風龍宣佈金盆洗手的時刻,我察覺到大廳裡有兩股真氣波動,這兩股真氣波動,就是從雪琴和韓鑿仁身上傳出來的。所以,我能夠肯定的是,他們兩個都是古武者,而且還是先天境界的古武者。”
王睿心中一震,迷惑道:“哥,那他們兩口子,爲啥要裝瘋賣傻?”
王軻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雪琴和韓鑿仁堂堂先天境界的古武者,竟然裝瘋賣傻,一定和賀風龍有關係。”
王睿問道:“此話怎講?”
王軻說道:“因爲古武者,平時如果收斂真氣,把真氣收回到丹田之中,就沒有人能夠察覺到他是古武者的身份,而古武者,一旦收斂起真氣,除非是心神震動的時刻,纔會導致真氣氣機纔會傳遞出來。我說的真氣氣機,並不是真氣釋放出體外,而是一種很特殊的氣場波動。”
王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摸出香菸點燃,抽着香菸說道:“哥,難道他們和賀風龍有仇?所以才故意裝瘋賣傻?可是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王軻搖頭說道:“我不清楚。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事情,是想要告訴你一個道理,從今以後,你不能小瞧任何一個人,一定要抱着謙虛謹慎的態度,哪怕是你在路邊碰到一個乞丐,他恐怕都有可能是咱們招惹不起的存在。不要以貌取人,不要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是我對你的要求。”
王睿點頭笑道:“哥,我明白,你就放心吧!咱們家祖墳上,就從來沒有出現過十惡不赦的壞蛋,也沒有出現過沒腦子的笨蛋。”
王軻笑了笑,把菸頭熄滅在車裡的菸灰缸裡,隨即啓動車子,開速離開。
京南市復興路附近的高檔小區裡。
其中一棟樓房裡面,窗戶上往外透露着燈光。
房間裡的真皮沙發上,韓鑿仁此刻哪裡還有憨厚呆傻的模樣,他的眼神中閃爍着一道道精光,身體散發着一股獨特的氣勢,隱約中,這股氣勢裡還夾雜着絲絲殺氣。
而窗口處,雪琴端着一杯紅酒,穿着雪白的睡衣,那披散的長髮飄逸而順滑。卸掉那濃妝之後,展露出的容顏有幾分美麗,尤其是那雙勾魂眼,一道道殺機閃爍。
慢慢轉過身子,搖晃着水晶杯中的紅酒,雪琴沉聲說道:“那個叫王軻的青年人,不簡單。我有種感覺,他好像是看透了咱們的僞裝。”
韓鑿仁緩緩擡起頭,眼神中閃爍的一道道精光收斂起來,沉聲說道:“你說的沒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恐怕也是古武者。這個青年人身份不簡單。別忘了今天那姓賀的老傢伙說的話,於禿子那一夥勢力,可是被王軻帶人連根拔起。咱們得到的消息,只是五六個人闖進了紫荊夜總會,也就是說,加上王軻在內的五六個人,擊傷於禿子手下上百人。這種實力,只有古武者才能夠做到。”
雪琴點頭贊同道:“沒錯,於禿子可不是軟柿子,否則的話,以他做過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早就被人家給滅了無數次了。王軻能夠剷除他的勢力,實力絕對極強。”
說到這裡,她那雙美眸中浮現出一絲迷惑之色,開口詢問道:“我想,王軻應該是看穿了咱們的僞裝,可是他邀請咱們的時刻,你爲何要拒絕?”
韓鑿仁平靜說道:“不拒絕,難道要答應他?他到底有沒有看穿咱們的僞裝,咱們現在還沒辦法百分之百的確定。如果他沒有看出來,咱們不是自露馬腳了嗎?還有,他想要和咱們單獨相處,聊什麼?聊咱們爲何在人前僞裝?”
雪琴快速說道:“可問題是,咱們既然知道王軻的實力非同一般,那對於咱們報復賀風龍,有沒有影響?他和賀風龍的關係,到底如何?道上那個不成文的規矩,咱們都清楚,只要他金盆洗手,咱們就不能再報復他,除非是他遇到大難的時候,咱們再踩他一腳。所以,大仇必報,咱們只能夠在正月十六號之前動手。”
韓鑿仁遲疑片刻,眼神中的思考光芒依舊在不停的閃爍:“我也想知道,王軻和賀風龍關係如何?如果咱們對賀風龍下手,他是幫賀風龍那老賊,還是兩不想幫?”
雪琴神色一動,開口詢問道:“要不,咱們試探他一下?”
韓鑿仁連忙詢問道:“怎麼試探?”
雪琴低聲說道:“咱們不方便直接找王軻,但你別忘了,今天去參加宴會,以及以後要留在京南市的人,可是他弟弟王睿,而王睿從頭到尾都和金大彪在一起,這說明他們關係不一般,王睿和金大彪關係不一般,那王軻就更不用說了,咱們從金大彪那裡,應該就能知道王軻和賀風龍的關係。”
韓鑿仁開口說道:“那你的意思是……咱們約金大彪?”
雪琴點頭說道:“沒錯,咱們隨便找個理由,請金大彪吃飯,在吃飯的時候,咱們就不經意的問一下王軻和賀風龍那老賊的關係,相信以金大彪的性格,他一定會說的。”
韓鑿仁默默點頭:“不過,咱們可不能小瞧了金大彪,這個傢伙表面上粗枝大葉,其實心思細膩的很,咱們到時候可千萬不要露出什麼馬腳。”
雪琴冷笑一聲,開口說道:“我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