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園西北角落的一處古玩店中,鼻青臉腫,模樣悽慘無比的苗文磊,膽戰心驚的站在一名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年人面前,顫聲說道:“老闆,咱們做的事情敗露了。我按照您的吩咐,拿着那件青銅匕首去忽悠姓柳的,結果,誰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那個傢伙竟然……”
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講述一遍,苗文磊臉上才流露出幾分憤怒之色,強壓着怒意說道:“老闆,您可一定要爲我做主啊!那個姓王的混蛋,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他攪黃了咱們的好事,咱們一定不能輕易的放過他啊!”
帶着金絲邊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年人,名叫方文山,在潘家園經營多年古董古玩生意,爲人精明,這些年可是賺了不少的錢。他周圍的朋友,都認爲他是一個熱心腸的好人,可背地裡,他卻利用那精明的頭腦,做了不知道多少損人利己的事情。
看着眼前這個眼神中帶着驚怒交加的手下,他沉默片刻後,一條毒計再次浮現在腦海中,冷哼一聲後,這才緩緩走到辦公桌前,從裡面櫃子裡一口氣拿出七件物品,沉聲說道:“苗文磊,你是我的心腹,所以,應該知道這七件物品的價值,它們是用來專門坑騙那些自認爲識貨的傢伙,現在我把它們全部都交給你,你帶着它們再去找一趟那個姓柳的,我相信,就算是有法器專家在場,也辨認不出來它們的情況。”
苗文磊的眼睛頃刻間瞪得滾圓,他的確是方文山的心腹手下,當初一共十二件物品,已經被他賣出去五件,如今只剩下七件。而且,這七件物品本來是打算,在最近這兩天,一次性賣給山西那個挖煤的冤大頭,現在,老闆竟然把它們全部都拿出來,顯然是想要打算坑柳春雷一把。
“好好好,我立即帶着它們過去,就算是那個該死的傢伙在牛,就算是那個狗屁風水師很厲害,也看不懂裡面的玄虛。姓柳的那個冤大頭,可是咱們長期‘客戶’,我一定要讓他認爲,咱們給他的貨物都是真的,之前那兩件只是意外。”
苗文磊眼神中閃爍着奸詐之色,陰測測的笑道。只不過,他那副鼻青臉腫的模樣,讓他的笑容看上去很是猙獰。
方文山默默點了點頭,看着苗文磊離開的背影,狠辣之色從他眼底閃過。
最近這幾年,他指使着苗文磊,從柳春雷那裡可是賺了很大一批錢,這個長期的冤大頭,他不願意失去,他也知道苗文磊的本事,尤其是那張嘴,每次推銷物品,都能夠說得天花亂墜,這些年給他立下了汗馬功勞。
興匆匆的拎着七件物品,快速趕到“古齋坊”後,剛剛進門,苗文磊便大聲嚷嚷起來:“人呢?柳大哥,趕緊出來。小弟我過來給你賠不是,而且給你送過來一批好貨,絕對是真品法器。”
櫃檯裡的青年夥計,看到苗文磊去而復返後,頓時勃然大怒,他箭步從櫃檯裡奔出來,伸手抓在苗文磊的衣襟上,怒氣衝衝的喝道:“姓苗的,你這個不是人玩意的東西,這次又想來坑我們老闆嗎?給我滾,否則的話,不用我們老闆動手,我就立即打斷你的兩條腿。”
苗文磊掙開青年夥計的手,怒叫道:“胡說八道,之前那兩件中階法器,我也是不知情,不過這一次,我帶來的絕對是好東西,是不是真的,到時候讓柳大哥找人看一看,不就清楚了?你給我禮貌點,之前柳大哥可是說了,如果我再拿假東西,他不會放過我,就算是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再拿假的物件來啊!趕緊的,把柳大哥請出來。”
此時,二樓的貴賓室裡,只有王軻和柳春雷、柳雲煙三人閒聊,而郝浩則因爲隔壁侄子的店鋪裡有事情,而被叫走。不過,在郝浩被叫走的時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着,要讓王軻在這裡等他,他要請王軻吃飯。
樓下的吵鬧聲,柳春雷和柳雲煙都沒有聽到,畢竟這貴賓房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可是聽力比普通人要強很多倍的王軻,則隱約聽到,頓時,他那張俊朗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冷笑,看着滿臉笑容的柳春雷,王軻淡笑着說道:“柳大哥,有些人挺能捱打的,剛剛被你給打的狼狽而逃,現在又送上門來。咱們到樓下去看看吧!”
柳春雷神情一怔,和妹妹柳雲煙相視一眼後,兄妹二人眼神中俱是古怪之色。
“王軻兄弟,你……算了,既然王軻兄弟你都這麼說了,那咱們就下去看看吧!”柳春雷行事果斷,立即話鋒一轉,站起身子。
三人來到一樓,當看到站在一樓大廳裡的苗文磊後,柳春雷臉上便浮現出憤怒之色,箭步衝到苗文磊面前,怒喝道:“姓苗的,你竟然還有膽量來我這裡?找死是不是?”
苗文磊連忙叫道:“柳大哥,柳大哥你聽我說啊!之前你不是說了嘛!如果我再來你這裡,必須要帶真品法器,帶好物件過來,所以我被你痛打一頓後,回去好好的反思了一下,覺得我之前做的的確不怎麼厚到,雖然我也不知道,那兩件法器是假的,但咱們古董古玩界的規矩就是,如果是沒有辨認出來,打眼的話,那也只能自認倒黴。你想啊!你拿我當朋友,我卻讓你賠了那麼多錢,我良心不安啊!甚至我心裡覺得,你打我打的很對。”
“我剛剛回去後,反覆的思考,決定忍痛把我這幾年弄到的好東西,全部都拿到你這裡來,一共是七件中階法器,每一件都是真品,如果是假的,我隨你處置。一方面呢,我賣掉這些法器,以後也不用提心吊膽,怕放在家裡被人偷走,另外一方面,也能夠彌補我的過錯。”
說着,苗文磊把手中的七件物品拿了出來,大步走到櫃檯前,全部擺在上面,這才拍着胸脯打包票道:“柳大哥,我知道因爲之前的事情,你信不過我,爲了鑑定這些物品的真假,你可以邀請厲害的鑑定師傅來鑑定一下,如果是假的,我任你處置。”
柳春雷看着苗文磊那副認真的模樣,心中的怒氣消失不少,帶着狐疑之色,抓起七件物品一一打量一番後,這才轉頭看向王軻,開口說道:“王軻兄弟,你給掌掌眼,看看這七件物品是不是真品法器?這尖嘴猴腮的姓苗的傢伙,以前我認爲他是個實在人,把他當朋友,可是現在看來,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再相信他。”
王軻緩緩點了點頭,心底卻是冷笑連連,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尤其是這姓苗的小子,臨走時候對自己流露出的那份怨毒的神色,說明這傢伙絕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貨色,他如今帶着物品回來,恐怕沒安好心。
隨着心力的釋放,王軻忍不住暗暗點頭,因爲他從這櫃檯上擺放的七件物品上面,感受到了靈氣波動,這說明這七件物品全部都是真品法器。
抓過其中一間,王軻在手中把玩片刻後,正準備開口說話,突然間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因爲他無意間發現,手中的這個木魚的底座,竟然隱隱流露出一絲的淺白色,雖然不顯眼,但還是被他捕捉到。如果是別的顏色,王軻倒是不會注意,可是一件放置多年的木魚,卻有着淺白色,這就有點不同尋常了。
再次端詳起眼前的木魚後,足足兩三分鐘,王軻的眉頭皺的更深,因爲他發現,這木魚絕對不是一件真品古玩,而一件不是真品古玩的物品,竟然是法器,這絕對不可能。
隨着體內真元涌入雙眼之中,異能眼被他頃刻間啓動,當他看清楚木魚裡面的風水陣後,頓時眼底一道寒光閃過,沒有絲毫的遲疑,便一巴掌抽在自信滿滿的苗文磊臉上,直接把他抽飛四五米遠,重重砸倒在地上後,這才厲聲喝道:“混蛋,你做坑蒙拐騙的事情多長時間了?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都能夠使用出來?這是真品法器?狗屁的中階法器,假的,這是假的。”
隨着王軻的怒罵聲,他又抓起另外一件物品。
短短的半分鐘,王軻已經是怒容滿面,重新把七件物品一一抓在手中後,直接用真氣把物品裡的風水陣給摧毀,讓裡面蘊含的那一絲的靈氣逸散掉。
這七件物品,現在可以說是中階法器,裡面也有風水陣沒錯。但是,這卻只是臨時法器,裡面的風水陣只設立了陣眼,用特殊的手段刻畫的陣紋,並且被人用靈氣注入其中。也就是說,這中階法器裡的風水陣,最多還能夠堅持四五天,就會土崩瓦解,甚至還會破壞物品內部結構,甚至那一絲靈氣,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有人看到這物品是中階法器,花大價錢買下來,可是幾天後,突然發現自己買的東西是廢品,當時會有怎麼樣的心情,可想而知。
卑鄙,無恥。
王軻除了這兩個詞語,已經再也沒有別的言語來形容苗文磊。
坑人可以,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坑一個把他當作朋友的人,這簡直就是牲口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