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妖非闖蕩盜墓界這麼多年,還沒試過被人耍這麼多次的。
都當了多少次的螳螂了...
艹!
“早點離開好,這裡不是古墓裡,一切都在朗朗青天下,左做什麼都不自在,就算是你們跟他們在醫院裡狹路相逢,最後也不過是各自回家而已..”
隨弋淡淡說着,一邊將水果刀在手中轉了一個圈,擡眼:“我這次來,還有些事情要跟你們兩個說”
嗯?
甚少看見隨弋如此鄭重的表情,宮九跟花妖非都驀然緊張起來,生怕這個女人又說出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半響,隨弋將後背的長布解下來,妖闕劍袒露在兩人面前。
“這是我從古墓裡帶出來的....知會你們一聲”
額....
宮九挑眉,摸摸妖闕,翻看了下,又看向隨弋,“你是不想獨佔它?所以才特意告訴我們的?其實不用這樣的,本來我們這行就有規矩,如果不是特屬一方,個人得到的東西自然是個人所有,當然,如果你是我的屬下,那麼你的東西就得歸我了...”
霸王條款麼?
隨弋不置可否,瞧着宮九,“不,我的意思是...這把劍,我要它,它就是我的,你們拿不走”
很淡定從容,又霸氣側露的話!
還特地加了一句你們拿不走。要不要這樣嫌棄我們!
宮九兩人吐血!
“那你還說個屁啊!”宮九翻白眼。
“就是告知下你們而已,免得你們說我藏私...”
“...”
你還不如不說!
兩人很想吐槽,但是一想起隨弋的冷腹黑模式。便是齊齊閉嘴了。
看着隨弋重新給這把劍蓋上長布,宮九抿抿脣,飛快得看了一眼隨弋淡漠素淨的小臉蛋。
“這把劍,我剛剛看過了,似乎很普通啊,都沒什麼年歲痕跡,難爲你這麼喜歡...”
按理說這女人也是玩古董的。怎麼喜歡這玩意...
沒什麼年歲麼?隨弋將長布裹上妖闕,手掌輕壓在劍身上。悄然握緊。
這把劍的磁感力壓根沒有,似乎被封印了一般,但是她就是有一種感覺,它很特殊。很悠久,比天地歲月的呼吸都要悠久。
反正,從古墓中得到,也至少證明這把劍的歲月超過千年。
千年之劍...
在隨弋因爲妖闕而稍稍走神的時候,花妖非呵呵得笑了。
這笑聲太滲人,讓隨弋也不好意思走神了,更讓宮九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花妖精,你丫別笑了。我的雞皮疙瘩都要戳破石膏了...這次我們真是賠到家了...光是損失的裝備就有一箱人民幣,你這樣笑,不會是悲傷到了極致。導致心靈扭曲了吧..”
花妖非不以爲恥,反而眨着動人的長睫毛,拿起自己的外套,從內部兜裡,施施然掏出一個玩意。
那是一個巴掌大的金箔片,製作工藝十分精美。上面鑲嵌着不下十顆的精緻寶石,一顆顆都有小拇指指甲蓋大。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型面具。
“這玩意呢,估摸着直接賣黑市都能價值七八百萬了,拿去拍賣的話,上千萬不是問題,妥妥能抵消我所有的損失了,還能倒賺好幾十倍的利潤...”
這是炫耀麼?你沒有看錯,這就是炫耀!
想也知道這肯定是花妖非當時私藏起來的,不知道是在上頭偏殿還是在地宮崩塌的時候...
隨弋尤記得,地宮坍塌那會,的確有一些東西是隨着宮殿墜落而飄出來...
宮九看花妖非這麼嘚瑟,一言不發,只是用沒抹石膏的手插進胸口...
默默無聲得掏出一顆琉璃璀璨的珠子。 шшш⊕ ttκΛ n⊕ ¢Ο
夜明珠?琉璃珠?
隨弋對珠寶一行不甚清楚,所以無法估量它的價值,但是看花妖非瞬息萬變的表情,也知道宮九沒吃虧。
不過,從葉亂雲那裡,她得知了對方所說的詛咒這回事,雖然心裡不大相信,但是....
隨弋將葉亂雲的事情用另外一種方式跟在嘚瑟的兩人說了下,兩人的反應很是慎重,不過也沒有全盤認同。
“詛咒什麼的,我素來是不信的,一般人結果悲慘,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種了古物上面附帶的特殊蠱毒,還有一種,便是心理問題,可能在某種特定的環境裡面衍生了一種心魔,以至於釀出一系列的悲劇....當然,我還是要查一查葉亂雲這廝的悲劇的”
花妖非剖析得很明白,也十分明智。
一旁的宮九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於是,隨弋便也不擔心了。
雖然她心底裡也對詛咒什麼的不以爲然,只是,葉亂雲這樣的結果雖然跟他的心性很有關係,卻也是跟那宮殿有十分大的關係,她纔對他網開一面,也希望從這個人身上得到了一些另外的線索。
——隨弋總覺得他還隱瞞了一些事情。
而這個事情,恰恰也跟她心裡的疑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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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隨弋那把寒磣得要死,比水果刀還鈍的破劍,宮九跟花妖非無疑是十分嘚瑟的,不過兩人也沒提起給隨弋分一杯羹,因爲明白這女人不會要。
何必再提。
只是,當日後兩人見識過妖闕的犀利,那表情,十分有趣。
就差賣身賠錢求隨弋包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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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珠子,宮九兩人又提起阿骨那等人,扯皮了幾下,隨弋都沒怎麼吭聲。只自顧自將那水梨削好...
宮九靠着枕頭,說着說着,忽然盯着隨弋。若有所思。
“對了,隨弋,之前那個時間靜止,你爲什麼會這麼說”
她沒有避諱花妖非,花妖非也樂的光明正大得聽。
“感覺”隨弋淡淡道,又擡眼看了她一眼,“從復活上聯想到的”
復活...
宮九眼角一跳。身子稍稍繃直一些,感覺到了傷口傳過來的疼痛。
“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的話麼?”宮九幽幽得問。
隨弋頭也不擡。只垂眸削蘋果:“不記得了”
那啥,你是有多漫不經心!還能更敷衍一些麼!
宮九覺得自己必須早點說完自己的話,然後把這玩意趕出這裡,不然她早晚急火攻心而死!
“就是我之前說如果我們活着回來。那我就告訴你,我們宮家的秘密....”
秘密?花妖非挑眉。
隨弋擡眼,盯着宮九,宮九表情凝重...
瞬息,她看到了隨弋遞過來的蘋果。
削好了皮的那種。
隨即,隨弋拿起旁邊的妖闕,斜插在後背,起身。
一氣呵成。
“抱歉,下次吧。有時間再說”
然後,然後她拉開門走了...
宮九低頭看着手裡的蘋果,沒見過人削蘋果削成這樣的...沒皮是自然的。還凹凸有致。
那是一隻豬。
“....”
宮九忽然間就覺得自己體內洶涌而來的憂傷...最後大姨媽之淚逆流成河。
她很憂鬱得嘆口氣,“那奇妙的宮殿,我想這輩子我們也別想再進去了..可憐了我們留在裡面的弟兄..也許很多很多年後,未來終於有神偷大盜能揭開這個宮殿的秘密,看到陪葬宮殿的,有我們的兄弟。我們的槍,我們的...”
“還有你那條染血的小內~內”
“....”
花妖非這次倒是沒有取笑宮九。她只是恥笑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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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區,隨弋一回到家就看到了王璞。
他正在煮飯。
隨弋朝他微微頷首,然後徑直上樓查看老太太的情況,檢查一番後,才鬆了一口氣。
轉過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王璞。
那眼神太清麗,卻也幽深,像是九重破不開的寒潭。
王璞有些緊張的按住了門把。
“從小到大你都有個習慣,一旦緊張起來,就喜歡摩挲右手食指跟大拇指”
隨弋的話讓王璞反射性得鬆開手掌,卻是馬上發覺自己暴露了些什麼。
繼而,有些苦笑,然後隨着隨弋走出了這個房間。
二樓陽臺,此刻夕陽西下,很是溫暖的黃昏霞光薰染在兩人的臉上。
王璞是一派失落緊張的蒼黃,隨弋是神秘而幽深的微光。
王璞看着背對她的隨弋,終究還是用食指跟大拇指摩挲了起來。
“你...你發現了?”
隨弋轉過身,看他,“他有沒有教過你,不管對方抓到你什麼把柄,在對方還沒擺出決定性的底牌之前,不要泄露自己的底氣麼?”
王璞的臉色瞬息蒼白,額頭有些許的冷汗,喃喃得盯着隨弋,半響,嘴角艱難扯出一縷苦笑:“在你面前,我不習慣那樣..”
一開始就不習慣,也不喜歡。
隨弋並未執着王璞的這句話,只是倚着欄杆,眼眸微闔,“那天晚上,奶奶的窗口上有腳印,窗夾下有一片樹葉...一般情況下,她的房間不會常開,即便是開了,附近沒有高樹,也沒那麼巧剛好捲了一片葉子落在窗口,這說明那窗子有人出入過”
“那晚上襲擊我的人,來得太突然,而且中蠱的人,怎麼可能從村子裡跋涉如此之遠,就爲了銷燬一份文件...其實不是爲了銷燬文件,而是故意引開我”
隨弋看着王璞,看着對方變了臉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