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還不是得附庸東瀛,還多了許多個主子,處境未必比現在好。
哪知尚明卻是十分委屈得說道:“其實我並未有害東溟之心,只是我雖然是東溟夫人的未婚夫,卻從未能近她半分,連手都沒摸過...我實在是很喜歡她,想着如果我當上東溟之主,她肯定會改變現在對我的態度。”
胡說八道!烈壎臉色鐵青,正要罵人,忽然看到隨弋的手指敲了下桌子,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反而說;“你可以回答後面兩個問題了”
尚明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人果然如李元吉所說,並不在意東溟還是中原的政治紛爭。
那麼今日就未必會殺他了。
“青鎧弓手?我們東溟沒有此人,至於東瀛那邊有沒有這樣一個人物我就不知道了,至少我並未在黑山手下見過此人”
“至於最後一個問題..之前借用我們東溟對付傅君婥的人其實是跟我有合作的一箇中原人,具體身份並不知,此人神秘更甚於東瀛妖師,我只知道他要抓傅君婥,其實是爲了楊公寶藏”
其餘隨弋想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青鎧弓手原來不是東溟的人,似乎武功也不是東瀛路數的。
而那個中原人....隨弋大概已經猜到是誰了。
禁。
“那麼,你們東溟的鬼伏是從誰那裡拿來的?”
隨弋這個問題讓尚明眼神微微變化,繼而。第二條經脈斷了。
“是那個青鎧弓手給你的,他是西域之人,對麼?”
尚明兩隻手皆被斷了經脈。眼下也只能艱難點頭。
他怎麼也不明白這個人是怎麼知道的,要知道這件事就是東瀛妖師也不知道。
不過他忽然看到隨弋的手指其實勾着一根青色箭矢,跟這個箭矢有關?
當然有關,因爲這箭矢上面附着着神之詛咒的力量。
而目前爲止,也就石之軒提及西域雪神山....
又是西域。
隨弋輕輕嘆氣,東瀛,東溟。西域...
就在此時,烈壎問:“先生問完了?不知要如何處置此人?”
隨弋看了尚明一眼,“我既答應不殺他。自然不殺,也要放了他”
尚明大喜,正要道謝...
“至於他被你所抓,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隨弋放下茶杯。尚明眼露驚駭。烈壎卻是笑了:“對的,就是這樣,我一定會用我的獨門毒藥來好好招待他...”
而就在此時。
隨弋忽然說:“那你可得抓緊時間了”
烈壎驚詫,繼而才發覺外面的聲樂竟然不知何時已經驟然安靜了。
那般熱鬧繁華的春宵樓,此刻靜得一根針都能聽見。
這太詭異了,除非是....
來營救尚明的人來了。
烈壎眨巴下嘴巴,說:“這傢伙雖然怕死,這次由我隨同。卻是真正沒有攜帶太多的下屬,應該是東瀛那邊的人找過來了”
“嗯”
“還得勞煩先生你再出劍。至於而後....”烈壎的枯槁大手摸在了尚明的頭上,微微笑着。
隨弋並未看尚明,只是淡淡道:“不死便好”
已經轉瞬出去。
尚明剛想叫喊,卻有一根針已經刺入他的喉嚨。
“尚明啊尚明,東溟夫人可說過不希望你再回東溟了...不過看來現在局勢還得再變一變,....”
尚明瞳孔縮放,東溟夫人..單婉晶..那個女人...
那個高傲的,不拿正眼看他的女人...
原來他纔是甕中之鱉?
此時,春宵樓中,侯希白跟安隆並未走遠,而是站在那樓閣不遠的地方。
“小白,你那個朋友可真厲害,那劍...桀桀~~”
“說的好像安叔真把自己當成了商人似的...難道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
安隆聞言笑眯眯:“小白啊,有時候要騙人,就得先騙過自己..我跟着你呢,也只是想看看傳說中死而復生的碧秀心到底是不是真的...”
侯希白似笑非笑得看着安隆:“安叔,說起來,你跟師傅接觸的時間可遠比我多多多了,難道你還分不出她是不是碧秀心?”
“換句話說,她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大宗師級的高手終不是那麼好算計的”
侯希白對安隆說話的語氣還算是十分客氣的。
似乎當長輩對待,可到底是敵是友,目前還未可知。
安隆一臉笑呵呵:“我可沒想算計她...你師傅是何等人物,他沒發話,我可不敢動...不過你可得小心楊虛彥那小子了,你師傅的不死印法威能超絕,是你學到,還是他學到...呵呵~”
侯希白不說話。
安隆卻忽然說:“看啊,我說不用我算計吧,自有人來....”
前方,那一道道黑影穿過空氣,朝着隨弋他們所在的居所飛射而去。
而此時,侯希白也看到了那居所射出兩個人來。
自然是隨弋跟那個烈壎...只是前者揹負着一個人,後者扛着一個人,就這麼早於那些黑衣人一步...消失在了黑暗中。
侯希白:先生這是要幹起殺人越貨拐人的勾當?
當夜春宵樓直接炸出了好幾條消息,而三天後,這些消息早已竄過了所有的小巷道傳遍了洛陽。
第一種:齊王李元吉在春宵樓死了,死於東瀛人暗殺,死時衣不遮體...
第二種:齊王李元吉在春宵樓死了,死於東瀛跟東溟少帥尚明的陰謀之中。死時依舊衣不遮體。
第三種:齊王李元吉在春宵樓死了,死於東瀛跟東溟火拼不小心被殺死中,死時還是衣不遮體。
好嘛!特麼重點這麼明確!春宵樓!衣不遮體!
能不能不要用這麼多重複的詞語!
李氏炸毛了!
李建成抓狂了!
死了一個弟弟傷心倒是其次。沒了一個強大臂膀也是其次,李元吉被殺帶來的強大政治影響纔是李建成最頭疼的,第一,李元吉去幹啥的他還能不知道?但李元吉死了,還傳出了這樣的傳言,如果合作還能繼續下去,那也是日了狗了。
第二。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用如此誅心有效的法子一箭雙鵰,直接瓦解了他跟東瀛東溟的三方聯手?而且還讓他們一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因爲一旦他繼續跟對方合作,一旦被爆出來一些些...他李建成就要遺臭萬年。
心急火燎的。李建成一收到魏徵的書信便是拆開看了,繼而眉心大悅,覺得這魏徵書寫的應對方式果然極爲契合他的心思,看來他是想通了。拋棄那些沒什麼用的婦人之仁....
而且這次也未必是一個危機。
李建成快速直奔李淵之處。。
此時李氏族人都在皇宮之中,李淵板着臉,面無表情,下面的李氏族人一個個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而李秀寧紅着眼,什麼也說不出來。
李建成來了,一進來後就提出了諸多應對方案,重點都是如何挽回李氏形象....
他們可是剛上位啊。三王之一的齊王就死得這麼難看,不被天下人詬病纔怪。
所以李建成列出的這些應對法子讓不少李氏族人都暗暗點頭。
但是李秀寧跟幾個嫡系叔輩眼神都有些奇怪。
直到李淵說:“建成此舉甚好。如今你二弟情況那般...元吉又...如今是我李氏多事之秋,建成,你是我長子,要記住這一點..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吧...我累了,你們出去”
長子,父王提起了這個!肯定是認可我了!
李建成心中大喜,不過也知道目前三子死了一個,一個臥病在牀垂死,除了他還能是誰!
諸人退下後....
李淵坐在空蕩蕩的皇宮大殿裡,手掌摸着那把龍座扶手。
“以前看先帝坐在這裡,總是有幾分羨慕跟野望的,現在坐上來了,卻覺得這般冷...”
大殿裡也就他一個人,可憑空有第二個人的聲音。
“怎麼,大兒子不讓你滿意了?”
李淵閉上眼,淡淡道:“作爲一個太子,剷除異己,野心勃勃,不擇手段,他的確是合格了,可作爲我的兒子,下面弟弟妹妹的哥哥,他錯了太多”
頓了下,李淵輕聲道:“你可知剛剛我從世民那兒回來,他是什麼樣的?形容枯槁,垂垂欲死,一聽元吉沒了,他本有些恢復的病情便是直接加重了,揹着我咳出那麼多的血...卻還安慰我,讓我莫要傷心,又憂心元吉家中那幼齡侄子...還說讓建成跟秀寧他們今日都別外出,注意安全...他當我不知道這些時日那兩個小子是怎麼聯起手來欺負他的?奪兵權,挖牆腳,暗殺天策府門人,拉攏朝中大臣,還有他被伏擊不也是....”
李淵的話戛然而止,原本有些激動的情緒生生遏制住了,他深吸口氣,說:“我說太多了?”
“是,你說太多,我真擔心自己知道太多”這個人輕笑着。
“那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就算要殺你,也找不到人幫我...這天下間能殺你的可不多...”
“呵呵~事已至此,大兒子再如何,你還能有其他選擇?”
李淵閉上眼,轉動着腕上的佛珠。
如果他是垂垂老矣,倒也無所謂了,可他還沒死,下面的兒子就這麼急...可還真是讓他不舒服呢。
何況,他最出色的兒子還沒死不是麼?就算是死了,他難道就只有這三個兒子?
他還沒老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