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燕清嫵點頭,不用隨弋提醒她也會這麼做,想了下,說:“飄雨茶樓我往日常去,不過今日是茶樓推出了不少極品茶,我纔想起你...而那陶信凱似乎是近期纔來的..並且一開始就找上我,怕是也有一些人背後操作,至於那人~~應該也差不離”
莊子柳的目的是你。
燕清嫵便是這個意思,隨弋偏頭,看了看雨水過後清明的天空,說:“有趣的是我並不認得他..才第二次見面”
“且在第一次見面之前..他送了我一筆不小的資金”
燕清嫵;“那的確很有趣..你小心些~~現在要回玉江山麼?”
“不,得去一個地方..晚上見”
“好”
就在隨弋轉身之時,燕清嫵也轉身打算走向自己的車,卻忽然擡頭看到上頭偌大的茶樓玻璃窗,一個人站着..俯視他們這裡。
莊子柳。
哪怕隔着這麼遠,燕清嫵好似也能看到對方那薄涼的笑,有些詭異跟遼遠,好像藏在黑夜巷子裡的一雙眼..讓人骨髓直勾勾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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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弋跟阿骨那上車後便是聯繫了福伯,要來了那老婦的家裡地址..
“隨小姐,你不會是想去那地兒吧,那地兒可不大好”福伯很敏感,便是勸道。
“我只是過去看一看,還有人陪着,無需擔心..”
福伯也只能無奈,暗想陪着的人好像是那高個健壯的青年,好似武力值不低。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此時隨弋已經開了車,先回了別墅取了妖闕。
既然隨弋取了妖闕,阿骨那便是揹負了長弓。
哪怕沒有食指,他也是一名弓箭手。
隨弋早知道這人傷好沒多久就開始適應沒有食指的射箭,也沒說什麼,就當是默認了。
兩人打理完畢便是開車朝福安去。
雖說早已聽過荒涼這個詞兒,但親眼看見。還是不忍用這個詞兒。應該說...荒蕪。
對,就是荒蕪,那是無人煙。無生機,滿是死氣的荒蕪,隔着遠離省城的垃圾區,隔着一條河。便是雜草都不叢生的昏黃之地,山坡一片黃。大地枯槁...
車子卡在一條路上難以前進,是一顆枯樹攔住了路,這顆老樹委實很粗壯,約莫也有三四百年曆史了。按理說放在哪兒都該是被保護的,眼下卻是慘然倒在地上,阻截了道路。枝葉早已腐爛..
車上的隨弋看了一眼gps定位,發現也就這一條路了。阻了也就沒路了。
“車子開不進去..左右離那村子也不遠,下車吧”
兩人取了劍跟弓,下車,本想跨過那老樹,阿骨那忽然頓住腳,喊了隨弋一聲。
“何事?”
阿骨那站在老樹的根部,手指指了指,說:“這棵樹..有點古怪”
隨弋看到了,這老樹的根部很奇怪,根鬚很多,地面起的大坑裡面的根洞痕跡也明顯正面這老樹的根部理應是十分粗壯的,只是現在一看,卻是十分萎靡,好像枯爛成了爛菜葉一樣,掛在根部,且這腐爛蔓延向樹身,一片烏黑...
“正常的植物腐爛不像是這樣...”阿骨那他們這種天生生活在自然中的種族對此很敏感,他用手指沾了下那枯爛根部的一抹黑渣,在鼻子上聞了一聞。
“生機被抽取了”
這麼玄幻的說法別人或許會當玩笑一樣聽,隨弋卻是略微蹙眉,生機,在農業上講也是有這個詞兒的,也可以理解爲生命力,更可以分析爲植物營養成分...
植物生機,就好像人之血肉靈魂。
隨弋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跟阿骨那徒步往前走。
因爲太荒蕪,所以那幾十棟平房就顯得分外明顯,隔着老遠就看見了,只是在雨色過後的清明中,空氣微微夾着冷意,倒是顯得那地方無比死寂而孤詭。
站在這條道上了岔道上,隨弋能看見三四百米遠的平底有一座佔地不小的建築,四層樓高,佔地面積很廣,像是一個大型廠房,不過建築風格偏歐式,若不是年歲腐蝕了它漂亮的外表,烈火焚燒了它的臉孔,扼殺了它的生機,眼下它就是放在省城裡面也是醒目的建築。
隨弋站在土坡上看了幾眼,便是往下走,走向那一羣平房之中。
阿骨那其實從看隨弋拿了妖闕就知道此行會有危險,那福安怕是很不詳,而親身到了之後,他的戒心早已提起,手不自覺握住了揹負的弓箭弓身。
隨弋倒是比他從容的多,除卻腰上佩了一長劍,她走進這死寂沉沉、到處封門閉窗的居所中壓根沒有丁點的恐懼跟警戒。
或者說,從容這個詞兒已經烙入了她的骨子裡...那麼久的年歲..
阿骨那猛然皺眉,他在想什麼,這人不是冕上,他爲何老是...
噶~~
猛然粗劣的聲響讓阿骨那瞬間凜然神經,直接取下背上長弓...
隨弋一擺手,他的動作頓住,看向前方偏角最後一棟屋子..那屋子此刻開了門,捧着一個碗正準備倒東西的老婦人就這麼目瞪口呆得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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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們兩個,怎麼來這地兒了!”老婦初始的表情有些驚恐跟不安,而後又忙前忙後,端茶遞水,十分熱情...
這樣的情緒變化約莫是怕這裡的不詳沾染了隨弋兩人,不過貴客臨門總該是以禮相待的。
隨弋也沒糾結對方前後態度,此刻坐在椅子上,目光一掃屋子,再看向老婦,說是老婦,其實那青年纔讀大學,這老婦的年紀應該至多就四十多..然而這面容倒是跟五六十差不多了,顯得十分滄桑。
“來看看而已..您不必客氣”隨弋朝對方笑了笑,一邊喝了一口水,起身:“大娘,我們先走了”
“走?好好..你們不會去那孤兒院吧!!!”老婦先是點頭,繼而變了臉色。
隨弋沒否認,對方便是湊上來拉住了隨弋的手,喊着:“可別去,姑娘,你可別去啊,那地兒不好,真不好..你們這小年輕的不怕天不怕地,往年就有一些年輕人說要來冒險..結果..”
她的表情有些晦澀難明,似乎有些懊惱自己又提到了這件事、
隨弋反握對方的手,輕聲說:“結果如何?”
“六個人,死了五個,還有一個瘋了..後來也不知道被送到哪裡去..那時還來了很多車子,警察都來了,進去查探過也沒發現什麼究竟,都說是厲鬼作祟,後來就再沒人敢來了..”
“姑娘,你可別去,千萬別去..”老婦拉着隨弋的手不放,彷彿怕她一放開,隨弋就會遭難一樣。
隨弋拍了下對方肩頭,轉身...
卻是看到門口站着一人,那個青年,此刻正提着一個垃圾桶,看到他們兩人十分錯愕,一時間面紅耳赤,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到底是讀過書的,接受能力很快,知道隨弋他們來意後,便也勸解了幾句,不過隨弋他們還是走了...
不過沒一會,隨弋他們便是聽到動靜,轉頭便是看到那青年快步跑上來。
“隨小姐,我..”他喘了一口氣,說:“隨小姐,我們家的困難是您給解決的,便是有恩於我,於情於理我們家都不能坐視不理,所以我陪你們一起去..”
隨弋看了他一眼:“你母親同意?”
青年露出笑容:“她同意的..何況..何況我父親也是那樣..作爲兒子,我也想進去看一看,而且我不信鬼神,只要小心就不會有問題的”
這笑容還真是單純。
隨弋瞥到後頭那老婦張望的神色,眸色淺淺,說:“那就跟着吧”
“好!”
他走在了隨弋身邊,阿骨那落在身後,看了看那青年,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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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孤兒院,大門緊鎖,也許是官方避諱什麼,特地鎖緊,不讓人進去,不過對於真要進去的人壓根攔不住,爬牆還是從後山下來,都很容易..
“我知道那邊有一面特別低矮的牆,我們可以爬過去..就是隨小姐你也可以”
經過聊天,這青年也自爆姓名柳雲,柳雲這人有一般大學生的傲氣,但是比較淳樸,性格也略沉穩,許是跟生長環境有關係,膽子也特別大,倒是對隨弋特別拘謹...
也該是拘謹的,畢竟是這般漂亮又身份非凡的人,以他的生長環境,遇上這樣的人本就是新奇又不自然..若不是礙着那兩百萬人民幣,他怕是沒有丁點機會接觸這樣的人。
不過他也知道分寸,沒有特別僭越,此刻帶着兩人來到低矮牆這邊,說:“隨小姐,我跟這位..這位大哥拖着你上去吧”
隨弋搖頭,輕輕一躍就跳上了兩米高的牆頭..
阿骨那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跳了過去。
柳雲錯愕,不過很快恍然,難怪這兩人敢來這裡..
他的身手也敏捷,抓着那鐵桿就爬上了牆跳過來。
隨弋已經轉身看向眼前孤兒院..
福安孤兒院,她離開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