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廢的音樂震天徹響,轟炸的人的耳朵幾乎失聰,但是每個人似乎卻樂在其中,晃動着腦袋搖擺着身軀享受着瘋狂的滋味。
這裡是酒吧。
這裡有昏暗的色調,喧鬧的人羣,還有酒。
每個人來酒吧都不會是想來品味高雅,他們是來放鬆的,再說明白一點就是來放縱的,人們都需要有一個釋放的空間,將白天人前正襟危坐的自己釋放出來,將心底最最灰暗的魔釋放同來。
我狂熱地舞着,妖嬈的身姿,凌亂的舞步,迷亂你的眼。張揚的黑髮,鮮紅的櫻脣,誘引你的心。
秦晚晴喝了一杯接着一杯,她今天走了一天,從上午走到下午,從下午走到晚上,沒有目的沒有方向,似乎只有走動才能證明自己的心依然跳動。
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是怎麼走到這裡來的。只知道這裡的酒能讓她安定,這裡的喧鬧能佔據她的感官,讓她麻痹。
醒目的標題,照片上刺眼的戒指,那熟悉陌生的笑
喝吧,喝醉了就會忘記,永遠忘記!
管它是酒還是淚,流下了就要通通吞回肚裡,酸甜苦辣我自知。
“美女,一個人啊。”
兩個嘻皮笑臉的男人吹了聲口哨,自顧自地在秦晚晴對面坐下來,一個染着燙金頭髮,一個乾脆是五顏六色的雞尾頭,流氣滿身,很明顯地告訴了別人他們是個混混。
以貌取人,這句話其實未必沒有道理的。
“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讓我們來陪你吧。”金毛把椅子拉到秦晚晴身邊,左手搭在她的椅子靠背上,上身斜靠在她椅子邊,是一種半環繞的很暖昧的造型。
彩雞頭男人倒是還坐在對面,只是傾在几案上,摸出了香菸,吸了一口,吐出廖廖的煙霧衝着秦晚晴飄來。
“走開。”
秦晚晴又灌了一杯酒,說話有點含糊了,不過神志倒還是很清楚,怪不得人說,借灑消愁愁更愁,能喝醉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小妹妹心情不太好,讓哥哥陪陪你吧,保證讓你興奮得不得了!”金毛向秦晚晴靠近,大手撫在秦晚晴的手上。
“啪!”秦晚晴手一揮,打掉了肆虐過來的手。
“滾!”
“呵呵,小妞兒還挺歷害的。”金毛向彩雞頭使了個眼色,兩人左右夾着秦晚晴,秦晚晴皺了皺眉頭,放下酒杯,撐着几案起來向門外走去,金毛搶先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彩雞頭則擋在她的後面,倆人一前一後把她包圍住了。
酒後的秦晚晴臉頰紅潤異常,如歡愛過後的紅潮餘韻有着誘人的風情,雙眼迷離欲醉,閃着水光,朦朧着蘊含了無措哀怨的味道。金毛心神一蕩,下腹也緊了起來。
媽的,這妞兒簡直就是個妖孽。天使也魔鬼的結合纔是最動人的。
前後兩個人夾擊着她,越靠越近,秦晚晴甚至都能聞到男人身上的酒氣味、汗液味和濃濃的的味,眼裡一寒。
“唉呀,別急着走啊,再玩玩吧。”
金毛過來要拉她的手,秦晚晴還沒等他碰到自己就一個飛踹直接踢到金毛的下體上,金毛大哼一聲吃痛地蹲了下來。“啊媽的!你這個該死的臭女人!”
金毛捂着要命的部位,蹲在地上咒罵着,身邊聚集了剛纔還在狂歡的人羣,男男女女,穿的俱是前衛奇異,看樣子跟他是一個夥的。
“靠!你他媽的不想活了,連金毛哥都敢打!”
彩雞頭怒不可遏地衝着秦晚晴喊,一個口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金毛抖抖索索地起身,朝秦晚晴走去,眼裡冒着邪火,如果今天不把這個女人狠狠肆虐一下,實在消不了這把心頭之火。
人越來越多,跟着金毛逼向秦晚晴
“你最好不要碰她。”
輕輕淡淡的聲音從人羣后傳來,聲音雖然輕卻有一種冰冷的感覺。衆人尋聲一看,酒巴門口處走進一個俊秀的男人,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是微笑着的,看起來很親切,不過笑意似乎有些冷,來人看也不看衆人,只是柔柔地望着中央的女孩,眼中的溫度溫暖化人。
他真的跟他很像,一樣的溫柔,一樣的俊美,一樣的寵溺的眼神,只是那個人還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嗎?只望自己嗎?
秦晚晴跑了一天蕭燦找了一天,從蕭玲玲幸災樂禍地打電話給他告訴他秦晚晴的異常後,他就快急瘋了,到處找都找不到,心急如焚,直到剛纔手下來說看到一個很像她的女人在這條街上走,他才找到這裡來了,看到了那個讓他差點崩潰的女孩,心突然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你啊,害得我擔心的要死,以後不可以亂跑了,嗯?”
秦晚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着,他們真的很像啊。
“走吧。”
蕭燦拉起了秦晚晴的手,她也不抗拒,乖乖跟着他出去。
“慢着,你們難道這樣就想走了?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我們老大可是”彩雞頭叫住了完全沒把別人放在眼裡的兩人,話還沒說完,就被金毛狠狠瞪了一眼,嚇得立刻禁聲不敢說話,剛纔還氣勢洶洶的衆人恭敬地目送兩人出去。
“老大,幹嘛怕他們啊,我們有那麼多人,又在自己的地盤上。”
待兩人出去,彩雞頭纔對着金毛嘀咕,剛纔那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很隨和,怎麼就是有種陰冷的感覺。
金毛依然望着門口,眼睛裡竟然有了深沉的味道。
“他,是一個能呼風喚雨的男人。吩咐下去,這幾天停業。”
八十五章
蕭燦把秦晚晴從灑吧裡帶出來,直接抱上了車,那一瞬間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蕭燦對秦晚晴的身體並不陌生,這麼多年來他爲她做了無數件衣服,從外衣到內衫,卻從沒有這樣親密地接觸過。
女孩的身體很柔軟,溫溫潤潤,像是海綿,幽幽的香氣從女孩身體傳來,帶着隱秘的誘惑。
“瘦了”瘦了很多,手心裡甚至都能明顯感到突兀骨感,原本圓圓潤潤的蘋果臉也消瘦了臉頰,落寞了神采。只是靜靜地靠在自己不裡,緊蹙了眉頭,小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衣袖,似乎在強忍着什麼。
唉,若不是現在,你還會像這樣依靠着我嗎。慶幸卻又不忍。
輕放到車裡,細小的震動讓秦晚晴難受地呻吟出聲,蕭燦趕忙也鑽到車裡查看。
“怎麼了?很難受嗎?不能喝酒還喝了那麼多,怎麼能不難受呢。先忍一忍,我送你回家。”蕭燦試了試秦晚晴的額頭,有些微熱。大概喝了許多酒的緣故吧。
“回家?”家在哪裡啊,我的家沒有了,回不去了,他們不要我了,我還能回哪兒去?秦晚晴喃喃自語,突然一把抓住蕭燦,正在啓動車的手,使勁地搖他的胳膊。
“不回去,我不回家,我沒有家,不回去,不回去!”
秦晚晴搖着頭,很激動,瀟燦只了騰出一隻手來輕輕拍着她的背,撫慰她。
“好好好,不回去,晴晴說不回去咱們就不回去,你別在晃了,喝了酒又亂晃會容易頭暈的。乖乖坐好,你要去哪裡我就送去哪裡好不好?”
蕭燦一邊開車,保持好速度,不讓秦晚晴感到顛簸,一邊詢問她。
晴晴,今天不管你要去哪裡我都會送你去,哪怕是
“去哪?我不知道我,無處可去了。”
“你想不想去那裡?”
秦晚秦擡頭望着了蕭燦,他詢問的眼神很認真卻又帶着一絲期待,甚至於一絲緊張。
秦晚晴讀懂了他的意思,紅脣微啓卻沒有出聲,像個茫然無措的孩子,想回家卻又找不到回去的路。蕭燦咬了咬牙,心地一沉,她終究還是想回去的。
“好,我送你去那裡,只要是你想的。”
蕭龍二家其實相隔的並不太遠,都是有着舉足輕重地位的家庭,都住在粹光苑這個集合了燕城重要名門的地方,兩家的距離不過半小時的車程,也算住在一個小區了,只不過這個小區的確太大了就是。
車停在紅楓別墅的門口,秦晚晴沒有下車,兩隻手趴在車窗上,雙眼怔怔地看着樓上的一間小屋,那是她的臥室,黑暗無光。
果然,她們不要我了,那間屋子再也見不着光明瞭。
仰起頭深深嗅着,再聞一聞吧,再最後聞一聞這裡的味道,將它永埋心底,做成記憶最後的沉澱。
“想去就去吧。”
蕭燦的聲音悠悠傳來,他一直注視着秦晚晴趴在車窗前的背影,纖細的肩頭顯得那麼楚楚無措,讓人心疼。
“帶我走吧,隨便去哪。”
秦晚晴收回了凝望的眸,閉着眼睛靠在車椅上,淚水浸透過長長的睫毛,順流而下,在臉頰上清洗出兩片清涼。
蕭燦靜靜地看着她,嘆了一口氣,開車馳去。
樓上的書房裡,龍澈突然沒來由的胸口一緊,站了起來。
“怎麼了?”龍淵坐在書桌前,手拿一摞子報紙,擡頭詢問突然有些異樣的弟弟。
龍澈走到窗戶旁,往外望了望,沒發現什麼,也許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現在她怎麼可能在這裡呢,她是不會回來的了。
“沒事,大哥。”我們接着商量吧。
“嗯,那這個你怎麼看?”龍淵指着手裡的報紙,清晰的標題刺眼奪目。
龍澈揚了揚眉毛,俊秀的面容顯出些許譏諷,不過就連譏諷的笑容都是那麼完美。
“老頭子下手還真快,做了兩張照片直接就登出去了。”
龍淵不滿地看了一眼弟弟,也不滿地看了眼報紙上的照片。
“澈,他始終是父親,別那樣說。照片或許是他做的,但前幾天突然傳開的龍家涉黑傳聞你怎麼看“
“那不是傳聞,是事實。”龍澈一邊還在想着剛纔奇怪的感覺,一邊隨口敷衍一下哥哥。
“澈,你認真點。馬上就要換屆選舉了,這次的事情發生在這麼要緊的當口約不是偶然的,還有最近原本來龍家交好的幾位世交突然掩了口風,對選舉的事情隻字不提。你知道的,如果龍家落選,就意味着軍權被奪,有軍權在手的龍家可以只有天下,沒了軍權就會被人蠶得一無所有。”
“所以呢,你真的要娶那個姓杜的檢查院院長的女兒?”
“那你呢,你不是也和蕭家的小姐走挺近的?”
龍澈想學秦晚晴經常做的動作,翻個白眼,不過考慮到形象問題還是忍住了,轉頭就朝門口走。
“澈,你去哪?還沒商量好呢。”
“累了,去寶貝房裡休息。”龍澈頭也不回,直接啪地把門打開又帶上。
“等一下,我也去,唉你給我留個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