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畢業考試
晚飯之前我們到了吳家,吃過好吃的,吳奶奶帶我去了我的臥室,在吳海隔壁。以前是他叔叔吳海峰的臥室。以白色爲基調幹淨漂亮,裝飾簡單卻是非講究,尤其是那盞華麗的水晶壁燈,燈光華美如夢如幻。
“這盞燈是小海他媽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我們都覺着漂亮,就小海不樂意,說是女孩子才點的燈,他現在可是小大人了!”吳奶奶瞅了眼吳海,臉上的笑藏也藏不住,“不稀罕這些玩意兒,生日一過立馬就把燈搬到這屋來了。小瑾,你覺得怎麼樣?”
我點頭,“很漂亮呀。”
“看吧看吧,我就說這是女孩子喜歡的嘛,我可是男子漢耶,我的親奶奶。”吳海扶着吳奶奶的胳膊,揚着臉笑。
吳奶奶點了他額頭,“就你歪理多。小瑾今天來也累了,你別打擾小瑾休息啊。”
“奶奶,我知道,我陪她收拾完就回屋。”
吳奶奶點頭,“小瑾,早點休息,今晚就不學習了啊。”
吳海伺候老佛爺似的攙着吳奶奶的手朝門口走去,“奶奶,您就放心吧。您早點歇着,有事兒咱們明兒個談啊。”
把吳奶奶“請”出去的某某滿臉堆笑地走到我跟前,“小瑾——”
“幹嘛?”
某人眨着眼,“我高興。”呆子~
其實做老吳家的童養媳也不賴,吃穿住行樣樣都好,爺爺奶奶也很好,恩,那個人也挺好。
比如在老吳家經常出現的畫面是——老爺子的大書房裡,吳海和我各坐一邊,老爺子在上位練字,吳奶奶坐在窗戶邊的太師椅上看書。和諧美好的一家人吶!
“小瑾,”一個聲音在我耳邊吹得癢。呃,添一句,和諧的畫面中總有不和諧的因子,比如吳海這顆有壞美感的定時炸彈,“給我講講這道題吧?”
爺爺奶奶在這兒,我也不好揭穿他的小心思,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反而落了個“力爭上游”的刻苦形象。吳爺爺和奶奶每當看到這樣的“假象”,瞅了我們一眼,然後默契地相視一笑,渾然不覺這是他們的寶貝孫兒的“陰謀詭計”!
咱只能趁老人們不注意,把幾乎粘到我臉上的蒼蠅拍出去。話說咱不是腐肉~~~
到了考試那天,吳家的車送我們到了學校,剛下車,一輛自行車擦着我的面兒飛了過去。我驚了下,吳海立刻怒目圓睜,一陣狂奔,追出來十幾米,硬是把那個騎車的人揪了下來。考試的人多,不少人被他們的大動靜吸引,小王司機也下了車,跟着我跑了過去。
“……道歉!我告你,你今天要是把我媳婦兒撞咯,我非揍你不可!”吳海揪着那人的衣領,憤憤的說。
那人還算鎮定,看了看正跑着的我,努努嘴,“那就是你媳婦兒?”
吳海扭頭,看到我笑了起來,“啊,我媳婦兒。”話說發萌的吳大少真夠單純的~
那人扶正鼻樑上的眼鏡,“你可以鬆手了吧?”吳海果然鬆手,那人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起皺的衣襟,對跑到吳海跟前的我說,“不好意思,剛剛沒注意,不過我車技不錯,自信不會撞到人。”
我笑了笑,反正也是虛驚一場,“嗯,沒事,我朋友太沖動了,真不好意思。”
“我哪有衝動?”吳大少不樂意了,“他差點撞到你,要是你受傷了怎麼辦?要是你今天參加不了考試怎麼辦?要是……”
我拉了他的手,小孩是需要哄的,“我真沒事。”吳海皺着眉,我知道他剛纔也嚇得不輕。
“沒事兒就好,要考試了,別影響心情啊。”小王司機做了總結性發言。
眼鏡看我們似乎商量妥當了才扶起自行車,悠悠然地開走了。我看了眼那人,現在的小孩還真早熟,要被人揍了,那孩子的反應竟然比一般的成年人還淡定,佩服!其實我是想問,他是不是也是重生來的?
我和吳海的考場不在一棟樓,他非要陪我進了考場才走,沒辦法,吳大少還有個優點——固執己見。好容易把他打發走,一進考場居然看到坐在後排的眼鏡“小盆友”,我衝他笑了笑,那人看着我面部肌肉沒什麼反應。我開始找我的位置,找了一圈才發現就在小眼鏡前面。汗~
我尷尬地笑笑,豁然在眼鏡小盆友的嘴角有那麼一丁點的彎,看來這個小盆友也不是“撲克臉”嘛。不過,爲什麼我心裡竄出來小火焰?——被一小屁孩兒恥笑了,能不悲憤嗎?要是我也有吳大少的武藝,我想我肯定會拎着眼鏡“小盆友”的細脖子,前後左右全方位拉扯他的小臉蛋兒,看他還敢不敢嘲笑姐姐我!
爲了寫出小學生水準的“好”作文,我算是知道什麼叫“絞盡腦汁”了。磨磨蹭蹭地寫完,時間還有剩,就在我糾結要不要提前交卷時,我背後的響起了椅子摞動的聲音,很快眼鏡小盆友修長的身影就從我身邊飄過,在大衆的目光的沐浴下上了講臺。有個性!我看看手裡的卷子,要不咱也交?反正已經有人帶頭了,槍打出頭鳥,頂多擦着咱的邊兒過。於是,咱歡歡喜喜地交卷閃人,去樓下等吳海吧。
出了教室,沒想到小眼鏡還沒走,難道有專逮提前交卷的老師?我驚恐地四處查看,沒見有人過來呀。
小眼鏡突然笑起來,我敢保證他是衝我笑的,這讓我不爽了。話說咱初來乍到,當然要小心謹慎。待會兒一定要問吳海,有沒有那麼一位“認真負責”的老師特地關照不能提前交卷。
“你真逗。”
倒~生平第一次被人形容成“逗”,還“真逗”。這不得不讓我想起上輩子被某混世魔王指着鼻子笑“真逗”的場面,咱忍不住悲憤了。想來咱天性活潑,只是後天苦悶,但是,淑女永遠不希望被人說“真逗”!我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決定不跟小屁孩兒一般見識!
“老師說,結束鈴響了以後才能下樓。”眼鏡小盆友手指樓下,“下面有人守着。”
好吧,就衝他好心提醒的這一點,我原諒他嘲笑我“真逗”,反正上輩子咱也不是淑女,估計這輩子也成了。“那你還提前交卷?”要早知道我情願在裡面坐着,也不要在外面曬太陽。
眼鏡小盆友推了下眼鏡,神色悠悠,“那你幹嘛跟着交?”
廢話,那時咱以爲可以下樓,而且下面的樹蔭比悶熱的教師更誘人……
“你跟吳海什麼關係?”
嗯?“你認識吳海?”怎麼看吳海那樣,不像是熟人呢?
“就吳海那樣,全校誰不知道。”
“他都什麼樣啊?”問完我就知道我白問了,吳海那樣我還能清楚,就算偶爾到鎮上也能挑了別人地盤,帶着認識的不認識的玩得風生水起。估計在他“自以爲是“的地盤上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他哪樣你能不知道?”這次小眼鏡明目張膽地鄙視了我一回。
“大概能想到。你以前也被他揍過?”我小心翼翼地問,總覺得這位小盆友少了那麼點可愛。
眼鏡小哥哼了一聲,“我可不惹是生非。”敢情今早的事沒惹是非?“你還沒回我話呢,你跟他都什麼關係?”
我想了想說,“我是他姥姥的鄰居。”怎麼聽起來有點彆扭?
眼鏡小哥好像沒察覺,“就這麼點兒?”
要不你想怎樣?我的確是他姥姥的鄰居,只不過現在算他的小女友。哎呀,早戀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何必自行暴露寒磣人呢?“是啊。”我點頭。
眼鏡小哥靠在欄杆上,太陽光打在鏡片上,一張小臉上全是白花花的光,晃得我眼疼。“我叫趙毅然。”細薄的兩片嘴脣動了動,有種讀書人的斯文氣質。
“啊,趙毅然,好名字。我叫周瑾。”人說讚美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不信他把全校的人都看了遍,“是啊,我之前在鎮上讀書,考試纔過來的。”
張毅然點頭,表示瞭然,“走吧,時間快到了。”
我跟在他後面下樓,剛到一樓鈴聲就響了,真準!
“下午見。”趙毅然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徑直朝校門口走去。
小媳婦兒夢話版:
叼着圓珠筆的吳大少:媳婦兒,這道題不會。
周瑾頭也沒擡,繼續看手裡的書:後面有詳解,自己看。
吳大少頓時耷拉着腦袋趴在桌上,還一點點往周瑾方向蹭:媳婦兒,我看不懂啦。
繼續漠視的周瑾:那就證明那道題已經超出了你智商的接受範圍,不做也罷。
立刻坐直的吳大少:不要啊,媳婦兒,我這不是要提高智商,趕上你麼?這題難才更應該做,媳婦兒啊媳婦兒,來教我做吧,啊?
被逼無奈的周瑾,放下手裡的書,靠過去:哪道?
吳大少:這道,這道!(卻把手裡的參考書越來越往後挪,極其享受美人投懷送抱的軟香)
發現貓膩的周瑾,一掌拍在吳大少胸口:哼,你敢耍我?
被拍得兇了的吳大少靠着椅背後仰,末了不忘抱緊自家媳婦兒:媳婦兒——
周瑾爲了掙開又是一掌拍下,一個不穩,兩人同時摔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