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不壞女不愛
?日子就這麼打打鬧鬧的過,我信奉低調的原則在醫科大順順利利的度過第一個學期。和吳大少牽着手,把家回。?
學校前,母親常打電話來,希望我早點過去,劉家的兩個孩子已經做好了出國準備,這個寒假算是出國前的最後一次聚會。我想想理應過去看看的,說不定以後和這兩人再難相見了呢。?
一切似乎沒怎麼變樣,除了丁博弈的眼睛裡那抹憂傷越來越濃郁。然後有一天他突然離開劉家,直到兩天後我才從劉凌口中得知,丁博弈的母親在一家酒店裡割腕自殺了。後來我忍不住會想,如果丁博弈還是那個溫和美好的少年該多好,可是生活往往會教給我們更多的東西,有時它讓我們變得成熟,堅強果敢;有時候卻變得邪惡,面目全非。?
晚上和吳大少通完電話下喝水,客廳沙發上一個突兀的黑影把我嚇了一跳,我捂着胸口強行鎮定下來,很快從身形上判斷出是丁博弈。他看到我,黑亮的目光從黑暗裡射出,看得我心驚,即使隔着黑暗也能感受到那種強烈的絕望和凌厲。我打亮一旁的小燈,淡黃色的光電一直延伸到沙發邊沿,停在丁博弈腳邊。他已經收回了視線,但是我卻仍然覺得驚心。?
我倒了兩杯水,走了過去,把其中一杯放在他近旁的茶几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丁博弈靠在沙發上,偏頭看我,沒有說話。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舉動並不明智,我本不想和他有更多的交集,避免前世的諸多悲劇,只是他眼中的絕望無法讓我放任他一個人沉淪下去。不知不覺走到他身邊,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面對沉默的丁博弈,我開始窘迫,甚至有種想落荒而逃的衝動。?
良久,丁博弈低沉的聲音傳來,帶着濃重的嘆息和不合時宜的疲憊,“人活着是爲了什麼呢?活着,死去,也只有這麼點啊。”?
活着,死去,是簡單的,可是活着的過程和死亡的過程一樣漫長,活着時那些痛苦、糾纏和留戀,死時會如一生般綿長,最後無能爲力從**中剝離靈魂。看着活着的人痛苦,看着自己虧欠的一切痛苦,沒有人能真正從死亡中解脫。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面前這個人,前世,他最後的不顧一切讓我不得不把對他的認識全部推翻,我不確定現在的他到底是初時那個溫潤的少年,還是後來那個急功近利的丁博弈,或者他們本就是一個人,而我只是沒能看清罷了。?
現在帶着憂傷的迷茫大男孩同樣讓我迷茫,我到底該怎麼怎麼做纔是對的,到底能不能真正的幫助他放下那些怨恨和偏執。我對自己沒有信心,我不是聖人,能做的只能那麼輕。?
“人活着不是爲了去死,人死了確是沒法活着。誰也不知道迷離之際死去的人會想什麼,即使後悔了,死亡路上一切再難挽回。那些死去的人或許能得到真正解脫了,可是活着的人卻會一直傷痛,這是生活,生活教給我們生命的意義……”?
丁博弈低低的笑出聲:“生命的意義?什麼意義?沒錢窮死?吸毒毒死?還是被車撞死?怎麼不是死,怎麼不是活……”?
“只要你願意,你會活得很好的。”?
丁博弈側頭看我,仰靠在沙發上,他眼神飄渺的看着我,“如果我想,會活得很好?”他又開始笑,帶着濃濃的苦味和悲傷。?
看到現在的丁博弈,我開始原諒前世那個爲了“更有尊嚴”不顧一切活着的丁博弈,如果我是他,我想說不定我會比他更糟糕。只有嘗試過落敗的人才懂得勝利的價值,只有一無所有的人才會對擁有那般執著和飢渴。丁博弈是這樣,站在他的角度是沒錯的。所以人們最愛說的那句愛情沒有對錯,還是有道理的。?
我也能理解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和無助,可是我仍然無法感同身受,這樣的傷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實的內心也只有他自己能夠觸及。我只能輕聲說:“是的,我相信你會活得很好,即使你一個人打拼,你也能活得很好。”?
丁博弈垂眼,額上的劉海散落開來,在昏黃的燈光下,投射出細長的陰影,“相信自己嗎?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你說我該怎麼相信自己?”?
我嘆息:“爲什麼說你什麼都沒有呢?人活着總是要往前看,如果你執意要走向極端,那麼在這之前你一定要看清楚你到底擁有什麼——健康的身體,沒有殘廢,沒有疾病;關心你的親人,愛你,疼你。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需要的,只是看到自己的所擁有的,不要用暗淡的顏色遮蔽了自己的眼睛。人活着不在於你擁有的多少,而在於你本身的重量。誰也無法保證你現在心心念唸的東西,多年後還是你想要的;現在讓你痛苦的東西,多年後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刻骨銘心。不要讓自己活得那麼累,生活本來就不容易,只有一次的生命,爲什麼不讓它活得輕鬆一點?”?
丁博弈搖頭,“你果然是個不諳世事的丫頭。”?
“或許我的想法是很天真,但是你又有多麼瞭解人生呢?帶着面具的活着,急功近利的活着,會快樂嗎?不會的,你永遠不會真正快樂。爲什麼不看開一點呢?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所有人。你的母親有自己的選擇……”?
“夠了!”丁博弈突然目光凌厲,低聲喝住我。?
我愣了下,原來面對丁博弈我還是不能做到完全的單純,看着現在的他,前世某些記憶不知不覺被牽扯出來,情緒無法抑制的激動。而我顯然是多管閒事了,“對不起,我……”?
丁博弈再聽我說話,站起來徑直上了。?
唉,我終不是普渡衆生的聖人,能解救他的人不是我。?
丁博弈母親的葬禮在她去世的那個城市舉行的,一個簡單的遺體告別後化作一縷青煙隨風而逝。劉老太太一直強勢的形象在面對身體冰涼的骨肉時也泣不成聲,這就是親情,沒有天大的仇怨,即使有,和生命比起來也微不足道了。但是爲什麼不在死者生前了悟這些呢?多一份原諒,多一分疼惜,每個人都必須明白生命有無數的意外,只有珍惜,只能敬畏。?
在D市沒待幾天,吳大少打電話來說要到Y市看李奶奶的事。在目前劉家更加低沉的氣壓中,吳大少的這句話無疑是對我的解救。他自己開着車來接我,母親留我們吃了午飯。吳大少屬於社交性人物,從他竟然能和劉老太太聊得十分融洽可以見得。劉凌跟我說,就憑這一點,你家男人就是個人物,以後好好跟着他混,不會被騙。我白了他一眼,我有那麼白目麼?這個道理在咱上輩子就知道咯。?
我們到Y市的時候天正在下雪,銀裝素裹的枝椏,帶着純淨的味道,被吳大少摟在懷裡,漫步在這樣素白的世界裡,心特別安寧。那些生生死死的場面總讓人難過,靠在他的懷裡,緊緊交握的手掌,能讓我心裡紛擾的思緒得到平息。歡童一蹦一跳地拉着李奶奶走在前面,不時回頭做鬼臉,催我們跟上,吳大少拉着我跑過去,在後面逗小孩兒。?
小孩兒被他哥撓癢癢,咯咯的掙扎,“小嫂……嫂……奶奶……救……我……”握住她奶奶的手就沒想過鬆開,至少可以往前跑嘛。根本沒有看清局勢的小孩兒徹底滿足了吳大少難得的童心未泯,踩着小碎步逗小盆友玩兒。?
後來小孩兒鬧着要滑雪,一家子人只得響應號召,呼啦啦朝滑雪場行進。我前世因爲學滑雪摔斷了腿,母親便禁止我參加滑雪滑冰一類的運動項目,現在歷史重新改寫,咱要比前世強才行,絕對不讓不會滑雪成爲咱的“污點”!?
吳海很有耐心的教導我,他的手臂很有力,被他摟着滑冰,心也特別踏實。雖然仍然緊張得要死,可是有那麼一隻手護着你,總能在你危險摔倒的時候摟住你,那種感覺安心,滿足。那隻手有時推着我向前,有時搭在腰間,有時握着我的手,我已經有了可喜的進步,腳下的滑動更加流暢。突然一個估計也是新手轟的一聲摔在我面前,我頓時慌了,腳步一下亂了,吳海拉我也沒拉住,不過讓我摔得輕,我掌心裡全是汗,被嚇得不行。吳大少帶着我到欄杆邊兒歇會兒,查看傷情,我根本沒受傷也不用查,就是緊張,腿不停打顫。?
休息了會兒,吳大少讓我繼續,我搖頭,那中驚險的場面真的很可怕,我彆彆扭扭地動動腿,“我、我再歇會兒,你、你自己去滑……”?
“小瑾,你剛有點進步,要再接再厲,很快就滑會了,你放心,我不會放你摔的,剛剛那是意外你不也沒摔疼嗎?再滑一會兒咱就回家,啊?”?
我搖頭,咱真的怕死,更怕缺胳膊斷腿兒的說,於是死死抱住欄杆,“我要再歇會兒。”?
“媳婦兒,不可以耍賴,是你說一定要學的。”吳大少靠過來,攬着我的腰輕輕揉捏,雖然舒服但很癢,我推開他,抓住欄杆的手打死也不鬆。?
吳大少樂了,“媳婦兒,你真要耍賴啊?”我撇過頭,不說話,耍賴就耍賴。?
吳大少搭在我腰上的手變了味道,從上衣縫裡探了一截手指,在敏感的皮膚上來回的劃,我立刻鬆了抓欄杆的手去抓他亂動的手,下一刻就被他帶着朝場地迅速滑了過去。我攥緊他的胳膊,差點尖叫,“吳海,你使壞!”?
吳大少笑呵呵地湊過來,溫熱的氣息撲滿耳郭,“人家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呢,媳婦兒。”被他帶着在人羣中穿梭,我慢慢放鬆下來,學着他示範過的步伐滑動,吳大少漸漸放開我的手,只是緊跟着我。?
那種在風中奔跑的感覺讓我有中飛翔的錯覺,我開始越來越投入,手腳還是緊張,但已經被那種快感控制,知道那個人就在身後緊緊跟着,細密的保護着。我忍不住笑起來,控制着速度回頭看他,吳大少果然一直關注這我,四目相對,彼此迴應的幸福感融進風裡,笑,散落一地。我朝他伸出手,下一刻被吳大少緊緊握住,兩個人並肩滑動,在人羣中穿梭遊走,眼睛裡只有彼此。?
小媳婦兒夢話版:?
恢復武人打扮,只穿了一件大褂,還很後現代的解了兩顆釦子,露出大片胸肌的吳大海:瑾妹妹,練武堂怎麼這麼熱鬧??
小師妹:你難道忘了今天是我爹和東邪黃大師約定的日子??
吳大海恍然大悟:是了,是了,我記起來了。?
擦把細汗的小師妹:……這麼重要的日子你都會忘記?你到底是不是我爹的關門大弟子啊??
吳大海撓撓頭,嘿嘿的笑:呵呵,我是、我是!(還想做進門兒女婿呢,嘿嘿)?
突然,在室內打鬥的人跳到了外面,一個人口中說道:嘿,還是外面好舒展拳腳,看我這招桃花依舊笑春風!?
小師妹老爹洋洋灑灑,站在風中有那麼點兒高手的綿長韻味:哈哈,名字取得好,取得好!看我這招化骨綿掌!(果然是“綿掌”哇!)?
一旁忍不住惡寒的小師妹:我爹這水平不是這樣的啊??
一旁認真觀看比試的吳大海:師父是有點不對勁,可能是因爲昨晚那碗涼粉……?
小師妹:什麼?你給我老爹吃了涼粉??
自知說漏嘴的吳大海:那啥,瑾妹妹,我本來是打算只給師父吃一碗的,一直勸啊一直勸,可是師父他……(最後拿你做威脅)……我是沒有辦法才……?
正說着,遠處一聲無比清晰的咕嚕聲傳來,兩人扭頭一看,自家老爹師父正捂着肚子:黃賢弟,我認輸……嗯,你……慢走!(然後飛奔而去)?
沒心沒肺的吳大海指着他師父奔跑的方向,安慰小師妹:師父他去上茅房了,這場比試不算的,瑾妹妹你不要傷心,這個武林盟主咱不做也罷。?
無語的小師妹瞪了傻大個一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