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樑鈺呢?”王小波毫不退讓,頗有點針鋒相對的感覺。“陳樑鈺成了落花洞女,這一點沒有爭議吧,那後來學校裡怎麼又冒出來一個?”
“假的!”黎銘一語點破。“你還記得那個假冒的賴至秋嗎?謝氏可以用蠱化出賴至秋的假身,爲什麼陳樑吟不能用蠱化出陳樑鈺的假身來呢?”
“如果真正的陳樑鈺在十七年前就已經落動而亡,那麼後來學校裡出現的那個必定是蠱化假身!”
“那麼後來她的死還有包括所謂剖屍取嬰也必定是假象!”黎銘說到這裡雙目如電,直逼王小波。後者臉色蒼白,默不作聲。
“陳樑吟弄出一個假身,就如同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想留住餘曉,可最後依舊沒能抵過餘曉的浪子本性!”
“我猜她給餘曉下了蠱!**!”黎銘的聲音越發冰冷,漸漸的不帶一絲溫度,冰冷陳述一個古老塵封的故事。
“她真正的想法是用**留住餘曉,可不料他本就是那種喜新厭舊的男人。”
“最後他必將死於**,這就是典型的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心理。”
“至於那些所謂謀殺,以及各種變態手法,通通都是陳樑吟製造的假象!”
“她用這些紛亂複雜的假象來掩蓋**殺人的真相,而且這個地方她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所以纔會搞出自己上吊殉情的假象,然後以陳樑鈺的身份轉學離開。”
“說到這裡,我又忍不住懷疑一點了,那天跳樓的真的是她本人嗎?”黎銘皺眉。
“你的意思是說……”夏妍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我只能說不排除蠱化身的可能!”
“那她引導我們經歷這段滅亡過程又是爲什麼呢?”
“我不知道。”黎銘搖頭。“還有就是陳樑鈺的生死,她是最接近蠱靈體的人,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他沒有說出小鈺最後睜開眼睛的事,有些東西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險!他並不確定這整件事情背後都隱藏的是些什麼,又潛伏着什麼危險,他也不想將所有人都陷入這個古怪的局。
“那照你這麼說,謝氏豈不是更不簡單,她一手操縱那麼多人,她會不會……”
“還是那句話,不排除這種可能。”黎銘驟然拔高音量,打斷了夏妍的喃喃細語。
“總之,萬事小心!”
“嗯。”夏妍鄭重點頭,輕聲應允。
黎銘也點點頭,以作迴應,而後轉過頭看向王小波,道:“小波,走,廁所!”
王小波愣了一下,旁邊的林君宇忙表示自己可以陪同一路。黎銘回頭衝着林君宇搖搖頭,王小波也終於反應過來,點頭應允上前。
兩人將黎銘扶上輪椅,而後由王小波推着他離開。走到門邊黎銘才發現原來門是反鎖了的,難怪一直都沒有人闖進來。
門口站立着年輕兩個的小護士,此時見房門打開她們不由分說開始進屋,但黎銘和王小波也不由分說的出屋,直奔走廊而去。
“如果陳樑鈺在十七年前就已經落洞而亡,那後來十六年前出現在我們學校的必定是蠱化身!”
他們並沒有去廁所,王小波會意推着黎銘出了三三兩兩人來人往的走廊,來到了一個露天陽臺上。
“或者說就算陳樑鈺她沒有死,那十六年前出現的她也必定是蠱化身!”
“你到底想說什麼?”王小波雙手拄在護欄上,他的雙眼迷離,無神遙望遠處的高樓大廈。
“挑明瞭說,你的身份……與她無關。”黎銘也擡頭,遙望遠處。“她根本沒有在我們學校存在過,剖腹取嬰也都是假象,現在可以推翻我上一次的結論。”
“嗯。”
“你不是那個所謂遺失的腹中嬰兒。”
場面陷入短時間的沉默,半晌,王小波輕輕開口。
“可能吧。”
“還記得謝氏說過,賴至秋是最強蠱具嗎?”黎銘緩緩回過頭,看向王小波。“他生來的使命就是爲蠱祖留下火種,他本來是要和最接近蠱靈體的小鈺交合,以期待產生更純粹的蠱靈體。”
“但謝氏說可惜他選擇了她,這裡的她指的是陳樑吟!”王小波也回過頭,他迎上了黎銘深邃的瞳孔。
“所以……”黎銘的目光犀利如電,直視王小波遊移的眸。“你真正的名字應該叫做……賴川!”
“十七年陳樑吟和賴至秋生下了你,她在給我們的經歷裡並沒有留下這一個信息,但她真正想要告訴我們的就是這樣一個信息!雖然不能說完全是,但必定是需要我們提取的信息之一!”
“我們因爲尋找賴川出發,而我們尋找的人其實就在我們當中,此番經歷不止是要找出你,更要知道當年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感覺現在我們就像是被引導着一步步踏進一個早已挖好的坑裡,而且越陷越深。”
“剛開始我們誤以爲賴至秋是賴川,現在終於弄明白他根本不是,你纔是!而他……是你的父親!”
黎銘直視着王小波的眼睛,後者瞳孔瞪大,幾欲停止呼吸。
“陳樑吟都能活着出來,賴至秋是最強蠱具,他必定不會那麼簡單的甘於沉墜!”黎銘長長的舒了口氣,搬動輪軲轉身。“總之還是那句話,萬事小心!”
王小波怔在原地沉默不語,好半晌他搖搖頭,有點自嘲的輕輕嗤笑一聲,隨即跟着黎銘走去。
走廊裡一如他們出來時一樣,三三兩兩人來人往,王小波推着黎銘各懷心事往回走。
正走着一個小護士突然攔住了他們。
“請問是505特護病房的……呃……黎銘同學嗎?”小護士翻開小本子對着黎銘胸前的病號牌確認道。
黎銘眉毛微挑,輕輕點頭應聲:“嗯,是我。”
“是這樣的,之前有一位先生在值班室留了一件東西,說是等你醒過來了一定要在第一時間交到你手裡。”黎銘這才注意到她手裡還拿着一個小布包,她現在徑直的將小布包遞給黎銘。
黎銘眉頭微皺,伸手接過。
“我剛剛去你的病房裡並沒有看到你,我聽你的朋友們說你在這邊我就過來了。”
“嗯,謝謝。”
“沒事兒,那你一定要收好啦!我那邊還有事,我就先過去啦!”小護士巧笑着告辭,轉身離去。
“嗯,好。”黎銘目送小護士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轉角,他擡頭和王小波對視一眼,然後目光齊齊匯聚到他手中的布包上。
黎銘略做猶豫,伸手牽起布包一角緩緩將其打開。
布包打開後出現在黎銘手心裡的,是一支精緻小巧的玉笛,翠白盈潤。在玉笛口端外側,鐫刻着一個飄逸的“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