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急火燎的趕到豪盛大廈21樓,出電梯就看到某房間門口圍了一堆人,臉上神情各異,或同情或鄙夷,口中議論紛紛。
“這男的也太不要臉了。”
“是啊,聽說還是個富二代,這下,他老爸的臉都丟光咯。”
“我要是有這麼個兒子,早就一屁股坐死了,省得丟人現眼。”
“聽說,這男的還是妹子的老闆呢。”
“這妹子也是前世造孽,攤上了這麼個老闆。”
“……”
聞言,葉小刀心裡稍微放心了點,衆人如此議論,那就說明陳菲菲沒事,最起碼沒有生命危險。
分開衆人,看到裡面的情形,葉小刀先是一愣,旋即大怒,大步而進,口中怒喝:“王喜,你住手。”
這是一間約莫一百平米的辦公室,除了一張老舊的辦公桌放在牆角以外,再無其他辦公傢俱。陳菲菲就站在辦公桌上,神情慌亂且狼狽,王喜站在辦公桌前,上半身趴在桌面,左手抱住了陳菲菲的小腿,右手拿着一把美工刀,口中不停的喊着:“我是愛你的,我是愛你的。”
辦公桌旁邊兩米多遠站有兩名警察,正在勸王喜放下美工刀,語氣已隱然不耐煩,想來已經勸了一些時候。但又不敢貿然衝過去,畢竟王喜手中有刀,隨便一劃拉都能傷害到桌上的陳菲菲。
見到葉小刀快步靠近,陳菲菲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刀,你快把王喜弄開!他是神經病來着。”
那兩名民警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名年紀稍微大點的警察皺眉攔住葉小刀:“這位先生,那人手上有刀,千萬別衝動,到時候傷了你朋友就不好了。”
“沒事。”葉小刀衝該警察點了點頭,身子卻是一晃,徑直從警察的身側晃了過去。
“喂,你小心!”另外一名警察大聲喊道。
見到葉小刀衝了過來,王喜眼中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遲疑了一下,他口中大聲叫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手中的美工刀卻是朝陳菲菲的大腿劃去。
就在陳菲菲的尖叫聲中,葉小刀右手一甩,一道黑光掠過,叮的一聲,王喜手中的美工刀被擊飛,撞在牆上反彈了一下,落在了辦公桌上。
擊落美工刀的,赫然是葉小刀手中的車鑰匙。
見狀,兩名民警頓時撲了上去,瞬間將王喜制服,而葉小刀則將陳菲菲扶了下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大清早,王喜就給陳菲菲打電話,說是要找辦公室,雖然陳菲菲老大不情願,尋思你這租房子關我設計師什麼事,但想着葉小刀的委託,還是跟着王喜來了豪盛大廈。
王喜很快就跟招商處簽了合同,拿到鑰匙後,便要陳菲菲一起到現場看看需要買些什麼辦公傢俱,剛到辦公室,王喜接了個電話後,突然就對陳菲菲胡言亂語起來,說是一見面就愛上了她,要跟她做朋友什麼的。
好在陳菲菲大喊大叫之下,引來了同樓其他公司的人員圍觀,並報警叫來了警察,這才一直僵持到現在。
“他就是一個神經病!”陳菲菲恨恨的說道。
“你說,他接了個電話以後,就對你毛手毛腳?”葉小刀皺眉問道。
“恩。”
葉小刀望向被警察控制的王喜,只見他面色蒼白,眼神卻是極爲古怪,好像很得意,又好像很惶恐。
簡單的問詢後,警察押着王喜回去。雖然他沒有傷害到陳菲菲,但手持兇器耍流氓,這可是大家都看到了的,怎麼也要拘留個十天半月。
經過葉小刀兩人身邊的時候,王喜突然說道:“菲菲,公司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的QQ空間裡面有些辦公傢俱的圖片,你看哪個合適就買下,圖片上有電話的。”
陳菲菲根本不理睬他,只是躲在葉小刀身後。王喜嘿嘿一笑,突然朝葉小刀眨了眨眼睛,然後往後看了一眼,這才昂然出門。
將門口的人羣驅散,安慰了陳菲菲兩句,葉小刀走向房間靠右側角落。雖然不知道王喜臨走前暗示的意思,但他那一眼的方向就是這附近。
很快,葉小刀就在牆角找到了用刀刻出來的兩個字。
兩個倒寫的字。
救我!
痕跡很新,應該就是方纔留下的。
可這字爲什麼是倒着的?
沉吟一會,葉小刀問道:“王喜是不是在這停留過?”
陳菲菲也看到了這兩個字,方纔的怨恨頓時化作訝異,點頭道:“是的,他接了電話後,背對牆壁站了差不多半分鐘,然後就開始胡說八道了。”
背對着牆壁,寫的字自然是倒着的,看來這字確實是王喜所寫。
王喜這是在求救?
他接了電話以後纔開始動手動腳,會不會是有人指使他這麼做?還有,上次他對慕容卿毛手毛腳,會不會也是被人指使?要不然,沒有哪個正常人會當着衆多人的面如此作踐自己。
可是,那個指使他的人爲什麼要這麼做?其目的何在?只是爲了尋開心?還是另有其他企圖?
王喜身處其中,肯定明白其中關鍵,但出於某種原因,他不能告訴別人真相,就連求救,都只能通過如此隱秘的手段。
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王喜身上確實安裝了某種監控,只要他跟人求救,監視他的人就會做出某種對他不利的事情,這件事情的後果應該很嚴重,嚴重到能脅迫王喜不惜當衆丟醜。
突然想起一件事,葉小刀問道:“王喜的美工刀是從哪來的?”
陳菲菲回憶了一下,“他自己帶來的,這傢伙早有準備呢。”
沉吟片刻,葉小刀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我知道了,如果只是非禮你的話,他最多被民警教育一頓,但如果是拿刀耍流氓的話,就會被拘留。”
“什麼意思?”陳菲菲愕然道:“他是故意的?”
“還有什麼地方比在監獄更安全?”葉小刀指着牆壁上的兩個字,“王喜察覺到了危險,索性讓自己躲進監獄,並暗中向我求救,目的是想我在他坐牢期間將這件事搞定。”笑了笑,葉小刀接着說道:“這個王喜不是省油的燈!”
“真是搞不懂你們腦袋裡的彎彎繞繞。”陳菲菲兀自一頭霧水:“對了,剛簽完合同後,王喜給了我一張卡,說裡面有些錢,要我買傢俱電腦什麼的,現在這張卡怎麼辦?”
“那你就去買咯,把這個公司辦起來再說。”葉小刀笑道。
“纔不要,現在整層樓都知道我被老闆非禮了,哪有臉待下去!”
葉小刀哈哈大笑,“卡你先拿着吧,等王喜出來再說。”
……
王喜被抓的當天晚上,王歡就打電話過來問是什麼回事,語氣中難免有責怪的味道。就差沒明說,你就這麼規劃我弟弟的職業前景?都規劃去看守所了?
葉小刀隨口解釋了下便掛了電話,麻痹的,要不是王喜牽涉到玩偶案件中,老子才懶得尿你。
第二天清早,天都還沒亮,王歡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剛接通,王歡就在那邊鬼哭狼嚎:“小刀,你快來看守所。”
“怎麼?”原本呵欠喧天的葉小刀頓時就清醒了過來,心中掠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王喜死了,他在看守所被人打死了!”
什麼?
葉小刀撂下電話,飛快的穿衣,也顧不上洗涮,出門下樓,開車就往看守所飛馳,一邊開車,一邊給楊隊長打電話,問是怎麼回事。
楊隊長的解釋是,犯人之間的鬥毆,下手過重導致。
對於這個理由,葉小刀既相信又不信,之所以相信,那是因爲全世界的監獄都是一個德行,老犯人都會給新犯人一個下馬威,之所以不信,那是因爲全世界的老犯人都不會真把新犯人往死裡打。
趕到看守所,見到了王喜的屍體,臉上除了驚駭與恐懼,並沒有其他傷口。他的死因是脾臟被人擊破,出血過多。
脾臟是人體內比較脆弱的器官之一,受到外力打擊很容易破裂,隨即大出血,如果救治不及時的話,必死無疑。
葉小刀將楊隊長拉到一邊,問道:“打死他的人是誰?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玩偶這案子,楊隊長一直都有跟葉小刀溝通,聽葉小刀這麼一問,他自然明白葉小刀的意思,會不會是兇手故意犯罪,特地進來殺王喜的?當即搖了搖頭:“他叫劉猛,是個小偷,進來快一個月了。”
旋即,楊隊長將劉猛的相關資料告訴了葉小刀。
“王喜臨死前有說什麼?”
“他被打的時候很驚慌,口中喊着你認錯人了。估計,他也沒有想到牢房裡面的黑暗。”楊隊長苦笑搖頭,作爲警察,他自然明白牢房中的規矩。
葉小刀眼神閃爍,“楊教官,能不能查一下劉猛的賬號,或者他家人的賬號,這兩天有沒有多出一筆錢?”
“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是有人收買了劉猛。”
“嗯,你說的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我這就找人去查,應該很快就有答案。”
……
一個小時後,葉小刀坐在會客室,隨意翻看着犯人會客記錄,不一會,有倆武警押着一名目光陰鷙的彪形大漢走了進來,喝令其坐下後,武警轉身出門。
葉小刀闔上記錄本,淡淡的問:“劉猛?”
“你是誰?”彪形大漢劉猛冷冷的打量着葉小刀。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犯了殺人罪。”
聞言,劉猛冷笑,“這個不用你來提醒,過失殺人而已,不會判我死刑。”
“是嗎,但如果是蓄意殺人呢?”葉小刀抖了抖手中的會客記錄,“昨天上午十一點,有人來看望你,來訪資料上寫的是你朋友,當晚你便以教訓新犯人爲由,將王喜毆打致死,我懷疑,你是受人所託,特地將王喜打死。”
劉猛臉上全是嘲弄:“只不過一時失手,你居然能聯想到那麼多東西,真是佩服你的想象力,可惜,現在是法制時代,你的猜測又有什麼用?證據呢?”
“實話告訴你吧,我可不是警察,而是王喜的親哥哥,只要能替我弟弟報仇,什麼事情我都做得出來。”葉小刀面容突然變冷:“所謂的證據在我面前屁都不是,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斷,你以前當過兵,自然很清楚哪些部位能致命,所以,你打死我弟弟,根本就是故意殺人。”
“就憑這個就說我故意殺人,也未免太可笑了。”劉猛哈哈一笑,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慌亂:“我爲什麼要殺你弟弟,我進看守所是因爲偷錢,最多三個月我就能出去,故意殺人可是要償命的,我瘋了麼?”
“聽說,你偷錢是因爲老婆需要錢治病?”葉小刀冷笑:“我已經查到,你老婆的賬戶上突然多了10萬塊,想來這筆錢就是你殺我弟弟的酬勞,既然你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你是肯定要償命的,至於你老婆……哼。”
劉猛蹭的一聲站了起來,指着葉小刀,厲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報仇而已!”葉小刀淡淡的說道:“不過呢,冤有頭債有主,如果你說出是誰指使你,我可以放你老婆一馬!”
不知道是因爲氣憤還是因爲害怕,劉猛嘴脣哆嗦着,好一會,他頹然坐下,“只要我說,你就會放過我老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