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廣淵的話，讓楚飛蹙眉。其實楚飛心中也有些懷疑，但因爲掌握的信息嚴重不足，又不知道該懷疑什麼。
不過心中雖然有疑惑，但楚飛手上卻沒閒着，將那飄散的“輻射雲”又聚攏了一點，收了大概一立方米的樣子，而後利用超聲波壓縮技術，壓縮成拳頭大小，放入一個黃金的盒子裡，再密封保存。
是否有效不知道，這也算是一個試驗了。
“這是什麼東西？”江廣淵好奇。
“剛剛聖靈用某種炮彈攻擊我，這些炮彈炸開後，就是這些東西。在這個東西的籠罩範圍內，靈魂會被屏蔽，徹底失去與外界的感知。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留下點準備研究研究。”
江廣淵來了興趣，看着前方還有大片沒有消散的“輻射雲”，竟是主動走了進去。
然而進入不過兩秒，江廣淵瘋狂後退，腳步都有些踉蹡。
等退回楚飛這邊時，江廣淵臉色煞白，而後看怪物一樣看向楚飛，“你是怎麼在這個東西內保持戰鬥力的？”
楚飛笑了笑，“前輩能告訴我剛剛的感受嗎？”
“嗯……恕難奉告。”
楚飛聳聳肩，“一樣一樣。”
江廣淵嘿了一聲，開始學習楚飛，竟然也收攏了一些“輻射雲”，還說要嘗試着煉製成法寶什麼的。
楚飛在旁邊看着。雖然江廣淵沒說自己的感受，但楚飛是誰啊，作爲一個研究能力爆表的小銀幣，楚飛已經通過江廣淵的表現、加上自己先前的經驗，推測了七七八八。
只怕這東西不僅僅能屏蔽感知，甚至對修真的元神有腐蝕效果。不然江廣淵不會表現的這麼不堪。
元神，是修真者的核心所在。
但楚飛沒敢說，這要是被滅口了可咋辦。
這可是煉虛境界的修真者，還是不要挑撥了吧。
但這個推測的可能性，卻讓楚飛對“輻射雲”以及這個特殊的炸彈，有了全新的猜測。
在楚飛思考中，江廣淵已經收攏了一些“輻射雲”，對楚飛說道：“走吧，我們先找個安靜的地方。”
跟着江廣淵，竟然來到了一座山谷，山谷內有洞穴。
山峰、山谷當然是外界的，但在蓋亞世界內，也能進入，不過若是洞穴內有人了，那就進不去了。
楚飛看的奇妙，此時外面世界的洞穴中，竟然有人存在，也不知道在幹什麼。而因爲洞穴被佔據了，楚飛和江廣淵哪怕在蓋亞秘境內，也無法進入。
雖然理論上來說，蓋亞秘境和外面的現實世界不在同一個維度上，但因爲蓋亞秘境不是那麼完美，和現實世界多有交迭，所以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現實和秘境迭加，很奇妙的感覺。外界的世界看不到蓋亞秘境內部的一切，但蓋亞秘境內可以看到外界的一切！
沒辦法，只能換個位置。還好，這裡洞穴不少。
躲入洞穴後，江廣淵開口了，“經過反覆試探，發現聖靈無法發現躲入洞穴中的我們。當然不排除他們能發現，但假裝不發現。不然我也不會被埋伏了。”
楚飛點點頭，“前輩剛剛說騰龍星系的高層、也就是五大集團，到底有什麼秘密？”
江廣淵沉吟一會，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五大集團的高層，已經不是人類了？”
楚飛愣了一下，“不是人類難道是聖靈奪舍了？但不對啊，如果是聖靈奪舍了，整個啓明星早就被橫推了。”
江廣淵微微搖頭：“是被奪舍了，但不是聖靈，而是……計、算、機！！！
確切的說，高層已經被人造人、或者說機器人取代了。”
楚飛：……
這情況超過預想，楚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江廣淵：“這個我也不是很確定，但結合這次災難，我現在完全確定了。”
楚飛終於反應過來：“前輩可有什麼證據？當然我不是查案什麼的，我就是想看看這世界到底亂成了什麼樣子。”
“哈。”江廣淵笑容有些勉強，“我今年已經1200多歲了，具體時間忘了，也沒啥意義。”
楚飛：……
張口就炸裂。說起來楚飛見過的人已經不少了，但除了某個被封印的天龍，還真沒見過壽命超過千年的智慧生物。
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嗯…老前輩，這經驗得有多少啊？說一句走的橋比我走的路還多，那絕對不是誇張的話，而是寫實。
江廣淵繼續說道：“當年炎黃聯邦擴張到天江星團，經過評估後，認爲有很大的改造價值，並派遣了開荒軍團。
我當年就是開荒軍團的一員，而且是一名金丹境界的修真者。
當時距離炎黃聯邦崩潰，還有兩百年的樣子，也是全面推行大數據修行的前夕。”
“那一段時間，炎黃文明的修行體系有些混亂，大數據修行已經擡頭，但並不好，關鍵問題沒有解決。
當時修行的熱門，就是修真。不過修真要求太高，此外又有魔法、巫術、武道等等修行。
而除了正常的修行外，還有一些特殊的進化理念。比如，記憶移植。當年記憶移植的理念甚囂塵上，而且似乎解決了不少關鍵問題，眼看着記憶移植技術即將成熟。”
“但人們、乃至國家對於記憶移植依舊有所警惕，畢竟太多科幻影視作品暗示了其中的不安。
剛好擴張到天江星團，炎黃聯邦決定，將天江星團打造成爲一個超級的研究基地、一個超級的特區，並調來了大量相關領域的科研人員。
在國家的領導下，一場天江星團的開荒運動，開啓了。
按照計劃，將用三百到五百年的時間，將天江星團徹底改造完成。”
“在星團的改造過程中，記憶移植相關的研究也陸續展開。第一個項目就是建立‘仿生人樂園’。
所謂的仿生人樂園，就是通過虛擬技術，將人類的意識投射到仿生人身上，然後以仿生人生活。
最初的試驗人員，大都是病重的、衰老的等等，他們選擇將自己的大腦剝離出來，放在培養皿中，以仿生人獲得新生。
科技發達也有病重的，主要是腦神經方面的。
這個研究，全國召集了足足1.2億人，在天江星團的第四恆星系那裡的宜居星球上，開闢了一個面積200萬平方公里的試驗區，開啓大規模試驗，並採集數據。”
“仿生人樂園經過十多年的檢驗，大獲成功。雖然還算不上真正的意識上傳，但很多絕症、衰老的人，那些本應該在幾個月內死掉的人，卻都活了下來。
而後開始大量的移民。這一次，已經不僅僅是老年人了，而且也不再免費。
後期國家叫停了這個舉動，但也有十多億人口化身仿生人。”
“可隨後的事情，真如科幻作品那樣，出問題了。
誰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反正計算機開始剝奪仿生人的控制權。
仿生人，其實是一個複雜的精密電子設備，可以看做一種另類的電腦，只不過可以通過虛擬技術，由人類的意識控制。
但人類的意識只是淺層的。真正的底層邏輯，依舊是計算機邏輯，而非人類。”
“發生這種問題，整個仿生人樂園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的大腦繼續冰凍，國家緊急調查問題所在。最終的調查結果是，有科研人員作惡，而非計算機失控。
當年對於這個調查結果，很多人都不相信，但最終還是壓下了，研究還要繼續。
國家的理由很充分，炎黃文明想要在星際中走下去，必須改變生命形態。對於星際文明來說，百年壽命太短了；至少得五百年壽命，才能讓我們成爲完整的、強大的星際文明。
當時的想法是，資質優秀的人修行，資質不好的人，等到年老體衰後，就走仿生人路線。”
“這一次，再也沒有出現問題。可淡淡的不安，總是縈繞在人們心頭。只是因爲國家策略、也因爲文明本身面對廣闊星際的無奈，不得不繼續這個項目。
直到百年後，大數據修行異軍突起，國家下令徹底關閉這個項目。
不過這個項目終究已經進行百年，積累了大量的知識、數據，就這麼丟棄也不太合理。而且當時還有十幾億人依靠仿生人技術存活，也不可能將這些人都滅殺。
最終，國家經過考慮後，將整個項目外包出去，由國家監管、私人運行，成立了‘永生科技集團’。
私人化運行的永生科技集團急速膨脹，國家有意拆分。但後來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
高維世界的報復，導致炎黃聯邦崩潰。而永生科技集團就這麼留了下來。”
一口氣說到這裡，江廣淵嘆了一口氣，“當年的永生科技集團，就有很多不好的苗頭出現。但言論被控制了，外界也只有一些花邊流出。
問題爆發在炎黃聯邦崩潰後的百年左右。當時滯留天江星團的人員、尤其是開荒軍團，已經因爲爭權奪利而分崩離析，整個天江星團的管理體系已經支離破碎。
也就在這個過程中，永生科技集團統治了整個第四恆星系，仿生人技術開始氾濫。當時
之後九百多年的時間了，永生科技集團的影響不斷擴散，通過商業、軍事、甚至星際海盜等等見不得光的手段，逐漸將影響力擴張到整個天江星團。
像我們這邊的五大集團，其高層都曾去第四恆星系進修過。或者壓根就是天江星團扶持的。”
楚飛靜靜地坐着，消化這些消息，此時忽然開口，“所以說，我殺了水星集團的大少爺，結果水星集團的總裁什麼的，幾乎無動於衷？”
江廣淵點頭，“應該是。如果我的兒子被人殺了，我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你呢，生活的很滋潤，完全不受影響。”
楚飛點頭，但隨後就有疑問了，“但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仿生人的話，他們的個體戰鬥力如何？”
“人均‘準’16.0的戰鬥力！更會駕馭宇宙戰艦等。”
楚飛眼睛瞬間瞪大，“機器人能有這樣的戰鬥力？12.0以後就要接觸法則了吧，怎麼解決這些問題的？”
“大數據修行啊！計算機只要有了計算模型，就可以模擬這些東西。”說着，江廣淵上下打量楚飛，嘖嘖出聲，“你這樣的大數據修行者，絕對已經被計算機給盯上了。
我估計啊，等你修行到某個等級，就會被這些機器人給抓走，抓到實驗室中切片研究！”
楚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隨後就說道：“我還是不能想象，計算機能模擬出16.0的修行等級。而且周圍的人都不能分辨人類和機器人嗎？”
“誰告訴你機器人就是金屬零件什麼的？別忘了，還有一種基因技術和生物技術！”
楚飛：……
江廣淵：“想想吧，永生科技集團前身就得到了國家的大力支持，並安然發展了一百多年。如今累計發展超過一千兩百年。
一千兩百年的發展，並且站在了炎黃聯邦這個巨人的肩膀上，你能想象永生科技集團現在的科技力量嗎？”
楚飛沉默了，然後開始反思。
曾經楚飛總是下意識的認爲，所謂的科技就是鉅艦大炮，機器人就要有金屬構建，但江廣淵的話卻讓楚飛反應過來，機器人也可以是血肉之軀！
既然是血肉之軀，那機器人也就可以修行。別的修行手段或許不行，但大數據修行呢？或者說“模仿”大數據修行，直接用計算機算法取代靈魂。
別說，還真的可行！
尤其是這個什麼永生科技集團都發展一千兩百多年，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而後楚飛想起了自己殺死的王威，“前輩，你說我殺死的王威，有沒有可能只是一個複製體？”
“有可能，而且這個可能性不小。但也不排除這王威發現了什麼，離家出走。”
楚飛想了想又問：“那這和本次戰爭的救援有什麼關係？”
江廣淵：“你有沒有想過，整個騰龍星系，都是一個研究基地？這裡研究人性、研究人類的靈智，爲計算機的最後覺醒，提供核心數據！”
楚飛豁然愣了，隨後無數信息從腦海中閃過：
騰龍星系那無數不合理的制度，似乎有了解釋。
【轉了個大圈，終於將天江星團的設定補全了。燒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