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鏡像和一個鏡像的結果，是截然不同的。
楚飛直接被秒殺十幾次，十幾次加起來的時間不到一分鐘，其中還有一半的復活時間。怎一個慘字了得！
又是等待復活的時間，楚飛躺在地上思考：兩個鏡像確實難了些，但最好記錄可是五個鏡像！
別人能做到，我不可能做不到，我憑什麼做不到。
當然楚飛也不是無腦硬挺，而是隱隱有了想法。
剛剛戰勝一個極限鏡像的時候，楚飛就隱隱抓住了一個…嗯…也許可以說是一種感覺，也許可以說是一個全新的方向，也許可以說是一個全新的境界。
其實這種情況，在日常生活中也經常遇到，總覺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好。
這是一種奇特的感覺或者是直覺，總覺得還能更強大一些。但這種感覺不是毫無來由的，而是有一個紮實的基礎。
這個基礎，就是剛剛楚飛戰勝了自己親自設計的、極限完美的鏡像。而戰勝的核心，來自於知識的極限昇華。
因爲掌握了知識、以及對知識的極限應用，才讓楚飛能夠絕地反擊。
而讓楚飛覺得可以更好的原因，就是楚飛隱隱發現知識應用的更高級境界。
正所謂知識決定命運，在科學的體系中，這幾乎就是真理。
剛剛楚飛能夠勝利的“直接原因”，就是將流形的知識應用到了暫時的極限——知識的昇華是“根本原因”；
而楚飛覺得還能更好的理由，就是想到了稍稍複雜的流形知識：複流形。
雖說楚飛現在接觸到的流形和複流形，都用了大量的近似值簡化計算，然而在實際研究、生產等等，用的幾乎全是近似值。
用近似值從來都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不會用或胡亂用。
只要近似值選擇好，可以無限逼近流形的理論極限。
而在大數據修行中，12.0及以後的境界，才需要真正的流形知識——儘量不要用近似值，但依舊無法避免。
楚飛之所以敢挑戰兩個鏡像，就是對“複流形”的野望——自己的知識體系還能更進一步。理論上，楚飛可以無限逼近12.0的極限。
不過複流形的計算，就有些複雜了。以楚飛現在的根基看，計算是沒問題的，但效率低了很多。
在研究中，楚飛可以慢慢計算，別管是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都無所謂。
但實際戰鬥中，不可能讓敵人停下來等自己計算吧。這不現實。
實際戰鬥中的計算，是瞬間的。這個瞬間不說達到納秒，至少也得是毫秒級別。
其實對楚飛來說、以及所有12.0境界之前的修行者來說，研究複流形是超綱的；甚至“精確”的流形也是超綱的。
然而理論是理論，實際是實際。總不能碰到敵人了，說超綱了，我不玩了。
因爲面臨雷霆之主這個巨大的壓力，讓楚飛沒得選。只有超綱了，纔有勝利的希望。
在地上躺了十多分鐘，將流形、複流形的相關知識梳理一遍，楚飛咬牙起身，再次戰鬥。
秒殺、秒殺、還是秒殺……
在一次次瘋狂的自虐中，楚飛卻漸漸找到了方向。
複流形的知識面很廣泛，有的很簡單，有的極其複雜，其內部也有很多分支，有很多細分的知識點。
自己應該以點破面，結合自己已有的知識系統，選擇一個比較容易入手的知識點。
思考中，楚飛眼睛一亮，腦海中蹦出一個詞：相變。
相變，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物理量，而且是很常見的現象。
在研究數學的過程中，若有一個實實在在的例子，能加深理解。
同時楚飛對相變也有深刻的瞭解。因爲蝶變法術的核心，就用到了相變。
不過蝶變法術在這裡用了大量的近似值和固化的模型，這固然降低了蝶變法術的難度，但也讓楚飛一時間沒想到這個。
此外，現實生活中的相變也很多，水結冰、變蒸汽等等，都是相變。
甚至詭靈的架構中，也有相變的架構——忽然化作鑽石身體，堅硬無比。
還有，現在想來魔靈能夠復活，應該也有相變的技術在其中。回頭找個機會研究一下。
無數念頭在楚飛腦海中閃過，眼睛卻越發明亮。
相變的手段，不僅可以用在血肉之軀上，更可以用在真元的控制上。
先前是通過流形、尤其是初級結界的手段控制真元，但這種控制很初級。
其實，相變所涉及到的複流形並不是最簡單的，但卻是當前最合適楚飛的——相對簡單，更可以直接提升戰鬥力，讓戰鬥力發生質變，主要是可以同時強化血肉之軀和對能量的控制。
此外還有飛行能力。
楚飛的雨燕變身（翅膀），雖然強化過多次，但翅膀的強度依舊無法承載超音速飛行時候的應力。
別的頂級11.0高手可以做到超音速飛行，是因爲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不斷強化翅膀。可楚飛沒這麼多時間。
現在好了，可以用相變的複流形計算邏輯，去改變翅膀的強度。
思路一旦打開，楚飛就看到了一條康莊大道，甚至是一條超越12.0的康莊大道。
在大數據修行的體系中，越級戰鬥並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
大數據修行的核心，無外乎算力和能量；在越級戰鬥的時候，還要注意高級算法。但本質上依舊是對知識的掌握。
假如楚飛現在就掌握了複流形，體能再達到一定的程度，越級斬殺12.0的修行者也沒什麼問題。
實際上很多12.0的修行者水份都不少——參照楚飛手中兩部12.0的功法就知道了。
就知識水平而言，這些水貨12.0的高手，還真不一定就比得上現在的楚飛。
“所以說，我要一個打五個！若能完成這次超級戰鬥，我就不再是一隻腳跨入12.0的門檻，而是一個真正擁有12.0戰鬥力的高手！”
楚飛自言自語，語氣卻鏗鏘有力。
戰鬥！
楚飛再次出擊了，在有意識的運行復流形的知識時，戰鬥力開始發生變化。
一次又一次失敗，卻一次又一次爬起來。
不覺過了兩個多小時，楚飛忽然揮手，周圍十米半徑的真元領域瞬間凍結——不再是如泥沼那種，而是真正的凍結。
不僅自己的領域凍結，甚至還將兩個鏡像的領域凍結了部分。兩個鏡像倒是在凍結的領域範圍之外，但領域被幹擾，兩個鏡像動作出現失誤。
兩個鏡像立即後退，退出老遠，躲開了楚飛後續的詛咒攻擊、飛劍攻擊。
這是與兩個鏡像戰鬥以來，第一次擊退鏡像。楚飛眼睛越發明亮，但動作卻越發沉穩。
思維不斷翻滾，複流形的知識在腦海中盤旋、碰撞、迭代。
下一刻就看到楚飛擡腳踩在虛空上，而後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到天空。
此前楚飛需要借用真元領域的御物手段才能做到懸浮；但現在卻可以用相變技術，將領域凍結，形成真正的臺階。
懸浮只是懸浮，不受力；楚飛想要超音速跑路，還是要腳踏實地才行。
但現在卻不同了，如履平地，哪怕半空也不影響分毫。
10米半徑的真元領域擴張開來，周圍形成“氣球”，託着楚飛昇空；腳下位置凍結如岩石，讓楚飛踩踏。
楚飛第一次不用翅膀，腳踏虛空，“拾階而上”！
這種凌空虛渡的手段，可以說是12.0高手的標誌性能力。
達成了如此成就，楚飛卻格外平靜。連續瘋狂的戰鬥，讓楚飛的精氣神、乃至氣度和意志等，都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
“走”到二十多米高空後，楚飛雙腳用力，翅膀飛舞，身影第一次實現超音速飛行。
“轟……”
超音速飛行引起的音爆在大地上擴散，地面上甚至有衝擊波出現，塵土飛揚。
眨眼間，楚飛衝到了兩個鏡像面前。
兩個鏡像當然做好防禦甚至攻擊準備，但楚飛強勢衝擊，真元領域先是變得堅硬，發生猛烈碰撞，隨即又化作泥沼，瞬間將兩個鏡像包裹，隨即再次凍結。
一切都是如此的行雲流水，隨後不等兩個鏡像掙扎，寒澈的劍光掃過，直接秒殺兩個鏡像。
“接下來，直接上五個鏡像吧！”楚飛眼神堅定。
五個鏡像的難度和兩個鏡像相比，並不是2.5倍的差距，而是直接降難度提升到了地獄級。
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數量的改變會引發質變的。
從一個到兩個，是質變；從兩個到五個，也是質變。
前一個是從單對單變成了腹背受敵；後一個是從腹背受敵變成了十面埋伏。
一個打兩個，還能有來有往；
一個打五個，就是標準的車輪戰！
但再難，楚飛那堅定的眼神卻沒有絲毫動搖。
從一開始70%的鏡像、到自己親自設計極限鏡像、到兩個極限鏡像、楚飛也在一次次突破極限；
從一開始的重新激發狼性、到精確計算、到設計“手術刀專用工具”、到複流形和相變邏輯，在這一次次的蛻變中，楚飛的信念也一步步拔高。
但絕對的信念是建立在理智的基礎上的，而非無腦莽夫。
所以新的較量開始時，楚飛是撒腿就跑；而後利用“手術刀工具/法術”、新掌握的相變邏輯，開始放風箏。
可惜效果不太好。
這五個鏡像畢竟是由超級計算機控制的、由楚飛親自設定的極限鏡像。
超級計算機控制，意味着鏡像不會出現常規的人工智障問題。五個鏡像竟然共同進退。
楚飛嘗試攻擊一個方向，利用“手術刀”切斷一兩個邏輯鏈，但五個人完全可以分成兩個戰鬥小組，一個兩人、一個三人，對楚飛輪流攻擊。
楚飛切斷了一個戰鬥小組的內部聯繫，不等繼續攻擊，另一個戰鬥小組就頂了上來。
尤其是三人小組，楚飛瞬間只能分離一個人，但剩下兩鏡像依舊可以合作戰鬥。
戰鬥不覺進行了十多分鐘，這是楚飛戰鬥以來最長的，戰果也是最弱的——自己沒受傷，跑得快；但鏡像也沒影響。
雙方體能都有一些消耗，但楚飛一挑五，消耗更大。
在這樣下去，又是五馬分屍的結果。
不能再跑了，這樣跑純粹是浪費時間，這只是訓練，又不是真正的生死對決。
心思轉變，楚飛主動衝刺。腳下踩着相變邏輯加持的真元領域，在半空中個，圍繞五個鏡像盤旋。
但五個鏡像設計的太好了，除了沒有掌握相變、手術刀兩個邏輯外，其餘的楚飛會的鏡像也會，而且用的更好。
尤其是五個鏡像聯合後，真元結界範圍更大、變化更多，楚飛愣是無法近身！
不能近身、也無法破防，談何勝利。
盤旋中，楚飛卻漸漸找到了克敵制勝的方法——五個鏡像連成一體，其中各種聯合、配合等的核心都是算法，尤其是流形方面的算法。
心中一動，楚飛拍了下腦袋，自己還是沒有習慣“高維”的思路啊。
能對付流形等高級算法的，也只有高級算法，自己在這裡瞎跑其實一點意義沒有。
這就像是被雷達鎖定的飛機，跑的再快有毛用啊，你得用對等、甚至更高的技術擺脫鎖定才行。
下意識的，楚飛將剛剛掌握的相變邏輯、和剛剛研究的手術刀法術結合，龐大的算力爆發，瞬間將自己的真元領域化作一把超級手術刀。
這是一把長度超過十米的能量利刃，因爲能量足夠凝聚，雖然本身無色透明，卻折射了光芒。
“手術刀”中破解流形的算法生效，在楚飛的催動下，直接撕裂了五個鏡像聯合後的真元領域。
楚飛緊隨其後，眨眼間衝到第一個鏡像面前。
下一刻手術刀一分爲四，直接將正前方的鏡像和周圍割裂，並同時阻擋周圍四個鏡像的支援。
同時，楚飛還運行相變邏輯，瞬間凍結了周圍的真元領域。雖然心分多用導致這次相變邏輯的執行不是很好，但依舊有效，爲楚飛爭取了0.04秒的時間！
0.04秒，足夠楚飛完成一次強力攻擊了。
手持飛劍，紫外災變手段爆發，劍氣瞬間洞穿七米距離，穿透了鏡像的腦袋。
五人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