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隧道中，楚飛乾脆閉上眼睛。
其實外界終究還沒有黑天，只是黃昏；所以這裡多少還有一點光亮，至少可以分辨一下物體的大概淪落。
但這種微弱的光線，遠遠無法滿足戰鬥的需要，反而會有影響——看不清，反而會消耗更多算力。
既然無法滿足，那就乾脆不用了。楚飛完全切換到感知之風模式。
雖然曙光學院早就公開了感知之風，但楚飛相信，自己纔是最優秀的那個，哪怕現在也只是掌握了第二層感知之風，還不到大圓滿。
感知之風需要超乎想象的算力，需要大量的並行運算，以及算法、公式、架構等。
一次最基本的感知之風，哪怕只是掃描一個靜態目標，也需要計算上千個點，每一個點至少三個數據。
而後再將所有的點聯接成基本輪廓、再渲染（比對數據庫），才能形成“圖像”，這纔是人類最終可以理解的樣子。
而在實際戰鬥中，需要大範圍掃描，需要鎖定動態目標，這就需要動態點，一個動態點至少四個數據，有時候更多。
在實戰中，還要有刷新速度，最差最差，一秒總得刷新十次吧，這已經很慢了呢。
而且刷新一次就要全部計算一次，還要重新渲染——渲染的時候還需要計算先前的數據等等。
能做到這個的，已經很少了。
更別說，戰鬥的時候，要合理分配算力，感知之風只是一部分，還有各種戰鬥等，對算力的消耗更大。
感知之風已經開放許可半年時間了，真正能用於實戰的人，卻屈指可數。
而且，曙光學院雖然公開了感知之風，但學習並不免費，價格還很貴。
至於說學會後有沒有私相授受的肯定是有的，但自己都沒學會，“再傳弟子”能學個毛線啊。
總之想要學會感知之風並不容易，而想要真正用於實戰、尤其是激烈戰鬥中的實戰，更難。
就說現在楚飛和少城主之間的戰鬥，感知之風刷新速度低於200赫茲都難以有效鎖定目標。300赫茲才能比較準確的鎖定目標。
這其中用到的算力就不說了，就說複雜運算中運用的數據結構、計算邏輯等等，只怕很多人都沒有構建。更別說有很多計算邏輯，都是楚飛自己摸索的。
在感知之風上，楚飛敢說，在飛虎城這裡，就算是吳庸、城主都比不得自己。
超過24萬分的算力，就是絕對的保證。
雖說等級不代表一切，但等級高的，肯定有某些優勢、而且往往是絕對的優勢。
比如現在，楚飛完全閉上眼睛，在短短一秒的時間裡，和少城主對戰十幾次，結果少城主招招落空，楚飛命中七次——其餘的之所以沒有命中，是因爲躲避少城主的攻擊了。
但楚飛並沒有放鬆，戰鬥纔剛剛開始！
少城主獸化後，果然有強大的優勢——速度！
在極限的速度下，楚飛雖然命中了少城主七次，但造成的傷害有限。
尤其是少城主獸化後，身體表面出現堅硬的外骨骼，這應該是角質層強化後形成的。
又因爲少城主畢竟只是獸化，核心依舊是人——也許吧，所以四肢內還有骨骼。外骨骼的破損，影響幾乎可以忽略，反正少城主的速度依舊不變。
攻擊兩秒後，少城主似乎熟悉了現在的身體，陡然長嘯一聲，速度竟然再次拔高。
現在的少城主，真如蜘蛛俠，身影在隧道內彈跳，整個人如同一道閃電，楚飛的感知之風瘋狂刷新，可以鎖定目標，但楚飛的動作卻有點拉胯。
要說楚飛的反應速度已經很快了，達到了0.0275秒。
但現在的少城主更快！
當楚飛鎖定、出手攻擊時，少城主卻提前躲開了。
確切的說，少城主的感知，其實不如楚飛。之所以能提前躲開，完全是因爲預判。
少城主終究是少城主，不是楚飛之前遇到的那些沒啥根基的覺醒者。
楚飛也終於品嚐到普通覺醒者面對自己時候的感覺了——快、太快，快到“不敢”眨眼。就怕眨眼的功夫，腦袋就掉了。
楚飛雖說閉上眼睛了，但感知之風卻一刻都不敢停。
至於說反手拿出個什麼手雷之類的，根本就不用想。沒那個時間！而且也會分心（消耗算力）。
此刻，楚飛必須全力鎖定對手，根據其運動等做出應對。
短時間內，似乎無法取勝了。
心念微動，楚飛迅速做出決定：防禦、拖延時間！
這種極限變化後，對能量的消耗想必也是超乎想象的。
自己極限飛行的時候，每秒能耗0.38卡，相當於每小時消耗能量高達1370卡每小時，這個數字是相當恐怖的。
但這種極限飛行速度只能堅持一會，一分鐘就會感覺到微微的疲憊。
持續的強大能量輸出，對身體負擔極大。極限運動對筋肉的壓力也很大。看看短跑運動員就知道了。
就算是強大的覺醒者，極限狀態也堅持不了多久。
極限狀態之後，就是……疲憊狀態！
楚飛轉變思路，開始防禦策略。但防禦不是純粹防禦，最好的防禦就是攻擊。
也就是說，楚飛依舊在攻擊，不過策略卻轉變了。
看上去與之前沒啥差別？
不，差別太大了。
先前楚飛需要時刻鎖定目標，更要計算對方的運動，推演對方可能的破綻和路線，計算自己的攻擊等，精神狀態完全處於決戰狀態，希望能給對手造成致命傷害；
在這種戰鬥狀態中，需要浪費大量的算力、能量、體能等，但最終有效結果——也就是用於攻擊的，卻很少。
現在的狀態，楚飛只需要計算對方的運動、然後隨意攻擊——是否能命中不重要，只要讓對方知道自己還在戰鬥就可以了，當然要是能讓對方改變狀態就更好了。
現在的有效計算多了，佔用的算力就低了，楚飛可以分出部分算力，去做思維訓練。
此刻，楚飛一邊觀察少城主的動作，一邊採集數據，一邊進行思維訓練。
大量的數據在宇宙腦中閃過，從中儘量提取一些規律、哪怕是近似值的規律。
求解的思維很好，但首先你得找出規律、或者近似規律，然後才能求解。
簡單來說，首先要從目標中提起參數（數字），再將數字總結成爲公式，然後才能得到‘解’——未知的數字或答案。
形勢的逆轉，就在楚飛轉變思路後，開始一點點改變。
少城主不是笨蛋，他隱隱感覺到了楚飛的狀態，當然少城主也知道自己這種變化的缺點所在。
但有時候，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
先前楚飛忙的甚至沒有時間用手雷等，現在輪到少城主了。
隨着楚飛不斷採集數據、不斷進行思維訓練，漸漸掌握了一些規律。
少城主的速度雖然快、反應靈敏，攻擊犀利，但經過計算後，楚飛發現其攻擊模式似乎就那麼七八種在不斷重複的變化。
隱隱的，楚飛心中有了明悟：
自然進化中，世界上最完美的身體結構，是人體！
別看人體看上去很脆/弱，問題很多，但人體是最靈活的。
不過就算是最靈活的人體，也有一些固定的運動模式，如：
加速時候身體要前傾；
彈跳的時候雙腿一般彎折到90°角、甚至更大，不會彎折成銳角，那樣就使不上勁了；
危機時刻人類通常跨左腳——因爲大部分人是右撇子，右腿更敏捷更有力；
還有人類的關節活動範圍等等，普通人的脖頸就做不到貓頭鷹那樣。
這些東西，看上去不是很重要，但在極限的近身戰鬥中，卻至關重要。
現在，楚飛就採集到了少城主獸化後的極限數據。
獸化後的超城主很強大，但體外出現外骨骼，卻極大地限制了身體的運動。這種情況可以參照螃蟹。
少城主的彈跳角度，就那麼七八種模式。
而攻擊手段就更少了。
獸化後，連手都不怎麼好用了，現在的手腳稱之爲“爪趾”也許更恰當。
少城主的攻擊主要是手腳上的利刃——這利刃是金屬的，也不知道少城主如何做到的。
不過沒關係，抓到後解剖了，就知道原因了。
楚飛瘋狂的計算着，小心翼翼的“防禦”着，並漸漸開始試驗計算後的數據。
時間不覺過去四十秒，楚飛也一點點後退，接近“大廳”的位置——就是先前用無人機看到一羣蜘蛛形態少城主的那個大廳。
忽然，楚飛猛然後退兩步，少城主繼續追擊，卻在彈跳中陡然落入廢墟中。
這一處廢墟相對鬆散，以至於少城主的彈跳速度、靈敏等陡然降低。
就在這一瞬間，楚飛閃電般抽出鞭子，鞭子瞬間跨越兩米半距離，抽在少城主的頭上。
只聽啪的一聲震響，空氣都在顫抖，少城主的身影直接被抽飛了。
在少城主凌空翻滾的時候，楚飛卻展開翅膀，腳下也用力，身影瞬間追上了少城主，鞭子開始瘋狂揮舞。
啪！
啪！
啪！
鞭子一次又一次抽在少城主身上，把少城主打成了陀螺。
強橫的力量，加上每秒至少30次的抽打，讓少城主完全無法改出自己的狀態，旋轉速度越來越快。
漸漸的，少城主體表的“殼子”開始破碎，有血液在空中飛濺。然而楚飛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
鞭子末端的速度是很快的。
普通人使用冷兵器，只有鞭子能突破音速。
而對於楚飛來說，鞭子的力量就更強大了。
抽打中，楚飛漸漸將寸勁的、技巧融入到了鞭法中。
等到抽打少城主3秒後，楚飛就已經通過瘋狂的思維訓練完全掌握了；而次此時少城主竟然還沒有落地，完全被楚飛用鞭子給抽的滿天飛！
忽然，鞭子力量變化了，鞭稍宛如刀鋒，狠狠的穿透了少城主肩胛骨位置的防禦，並深入體內十多釐米，傷及骨頭、筋肉。
終於，少城主慘叫出聲。
然而鞭子激烈抖動、回縮，強橫的力量再次涌入少城主體內，只看到少城主的右側的肩胛骨彷彿被狙擊槍擊中，轟然炸開。
少城主慘叫聲更大，但卻趁機擺脫楚飛的“陀螺遊戲”。
楚飛的攻擊力量增加了，反而讓少城主“借到”了力量，身影隨即鑽入大廳中。
看到少城主衝入大廳，楚飛卻停下了腳步。
前面的路楚飛之所以那麼放肆，是因爲都轟炸過了。但這個大廳，還沒有轟炸過。
冒然衝入其中，是很危險的。
畢竟，這是人家的老巢、大本營、經營了上百年的秘密基地。
不過沒關係，楚飛的儲物空間裡還有炸彈！
十立方米的空間呢，裡面大大小小的炮彈還有三十多顆。
從儲物空間拿出炮彈，熟悉的激活引信，雙手投擲炮彈。
猛烈的爆炸，再一次撼動了這個地下基地。
躲在裡面準備等楚飛上門的少城主直接懵圈了——喔艹，楚飛哪來的炸彈？！
剛剛戰鬥中，楚飛身上最多有個手雷，沿途更是一片廢墟。
忽然，少城主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傳說中的隨身空間!
想到隨身空間，少城主對楚飛的一切豁然有了更深的明悟：能得到隨身空間，必然得到了高級傳承，所以楚飛成長的才如此之快！
正因爲有了隨身空間，楚飛基本都是一個人做任務！
現在，楚飛是不是也在做任務呢？
而我就是那個任務！
少城主心頭忽然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
再看看迅速接近的爆炸，感受下身體糟糕的狀況，終於有了決定：繼續後撤，關閉所有通道，爭取時間，爭取老城主的恢復時間。
總結一句話就是：爸，快來救我！
和楚飛這一戰，少城主被打怕了，剛剛都獸化了，卻被楚飛抽成了陀螺，險些活活抽死。
現在楚飛又有儲物空間，隨身帶着移動的彈藥庫，再想想楚飛單獨活捉金剛巨猿的戰績，少城主真的怕了。
然而、可惜、但是……
少城主做這個決定有點晚了。
現在楚飛已經進入大廳，進入地下基地的內部，現在纔想起關閉大門，關了個寂寞。
更別說楚飛進門的方式很不尋常——炮彈開路，一切都灰飛煙滅。什麼激光啊、機炮啊等武器，都成了開心麻花。
楚飛追過了大廳，繼續深入，終於看到了一扇剛剛關閉的鋼鐵大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