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赫莉看着那抹五彩光芒問道,
“這是去哪裡?”
“當然是去取聖石,救香香和穆先生。”大祭司答道。
“且慢,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天就亮了,南城門不見主將,副將彭牛尚不知情,恐會上報!我們需要統籌全局,多線並進。”
“…也好,”大祭司看了一下時辰,道:“讓紫龍將軍先下山,務必在列隊出操前返回南城門。六道機正好運轉不暢,請穆先生也一併診斷診斷…”
娜赫莉繼續道:
“第二條支線,直接去東城王府邸告知加隆將軍,此事我想讓香香去最爲合適…”
大祭司微微頷首,“香香可以化回貓身!沒有毛病。待我給二人附上信物,即可行事去。”
言罷,大祭司使法杖一揮,鐵柵門旋即被吱嘎開啓。
一衆人早已等得心焦,爭相跨門而入。
…
“各位見過國師!”待衆人悉數進得神殿大堂,娜赫莉說道。
部衆一一拜謁大祭司。
大祭司不多言語,當即撩開紅袍將腰間一串紫珍珠法器摘下,分成兩串用白絲巾包起,分別遞給紫龍與香香二人。
如此,這般…大祭司口脣微蠕,將囑託一一吩咐給兩人。
“末將得令,請國師與王妃放心便可。”紫龍早就等不及,抱拳作揖道:
“紫龍就此別過,二位保重,諸位保重…”
紫龍一一拜別完,便領着香香先行離去。
此時山間稍有朦朧天色,草藤荊棘尚遍佈原處,幸虧二人戴着大祭司的腰帶信物,不費吹灰地在荊棘間穿行…
離了聖山腳香香才能使用化身,所以這一路千步階,紫龍懷抱着她一路狂奔,生怕耽擱…哪怕慢一指香功夫。
行將不久,卻見路上被荊棘纏繞的獨眼斥猴到處都是,這些猴子隸屬於神妃豢養的斥候營,它們在荊棘穿刺的毒液下已經奄奄一息!
“原來大祭司釋放荊棘是阻敵之用,剛纔真是錯怪。可這…這斥候營覆滅的消息一旦傳到鳳凰宮,必會讓神妃心態炸裂…”
紫龍思量間,三五並一步…不多時便走過了大半程。待出了能量場,香香順勢化出貓身,紫龍便將白絲巾系在她脖頸間…
二者在夜色中快速隱現,分頭而去。
…
神殿裡的衆人目送走兩人,便開始其他謀劃。
“剛纔,國師提及這六道機…”娜赫莉聳聳肩,當着衆人坦言:“說出來也不怕大家笑話,關於這六道機…這麼多年我都不知是哪門子法器!”
餘下人雖未開口,可臉上明明都寫着“俺也一樣”。
“哈哈哈…”大祭司笑道,“不必羞愧,這六道機只是掩人耳目,若真要說個實物來嘛…這神殿大廳便是!”
神殿?!衆人聽着也是一臉問號。
“六道機是個生態系統,由聖石陣、底協議、神殿大廳、存證鼎、以及這神域秩序共同組成,缺了誰都成不了六道機。方纔所說的急需修理之物,便是這神殿內錯落遍佈的道道戶牖…”
“神域創世至今也有年頭了,有些傢伙事不經耗損,像光能板這些易耗品我想來也是有壽命…亦或許是三年前一尾鳳鸞墜亡,落到了這屋頂,砸壞了線路或是光板…平常無事也會遇到顯像失真、延遲,若不及時檢修,怕是誤了大事,”
“我想來也只有穆先生心思細膩、有專門之法…纔可以代勞了!”
穆聞言,略顯羞愧,立馬謙虛道:
“大人言過了。這區區法力也只夠捯飭些機械電路問題,真不足以爲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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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師,”貴鬼鬼靈精怪的不等師傅說完,便快言快語道:“我與穆先生一道先去房頂摸摸情況再說…”
“有勞二位師徒!”
大祭司憨厚一笑。
此時穆先生雖未恢復幾成氣力,但檢查個屋瓦門窗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旁,童虎與小沙加正照看着紗織,後者依然垂着頭,氣若游絲。
從“阿布池”接來纔不到一天光景就成這般,娜赫莉看的心裡着實不是滋味,但眼下卻又不能被情緒左右心神。
“…不出三個時辰,”她轉過頭與主祭司說話,“神妃安插來的僕從便會發現冷宮已成空巢,依照神妃的性格,她定會關閉五大信道…更有理由大開殺戒!”
眼下無人可用,敵人又箭在弦上…如何抵擋的住?主祭司心裡遲疑片刻也沒有萬全辦法。
“…只有盡人事聽天命!”
“盡人事,聽天命…”見大祭司意志格外堅定,娜赫莉自然受到莫大鼓舞。
“好!那就先解決三神獸。希望舜將軍那邊也能配合…”
大祭司突然神色一亮,
“舜?你要他作何配合…說來便是!”
“您有辦法?那太好了!”娜赫莉信心大增,連忙說道:
“扎伯格在‘底協議’中制定過‘必殺程序’,可瞬殺神獸!舜將軍如能掐準時機,將兩件神器…”
“速速去存證鼎…”大祭司說完,便拉着娜赫莉王妃,大步把她領到大銅鼎跟前,
“…這修羅界屬於礦主管轄,如能投其所好,必然能遂你所願…”
“礦主?礦主是誰?”娜赫莉有諸多不解,“如何投其所好?”
大祭司指了指心口道:“別忘了,人人都愛聖石!除非他徹底無慾無求…”
“終究繞不過聖石這一口。”雖然她不知礦主是誰,但至少有了頭緒,娜赫莉還是長舒了一口氣,“那就開始吧!讓那三個“饕餮”也飽一下宮閨裡穢亂之術的眼福…我想請童虎老將軍與我即刻下山,你看如何。”
宮闈穢亂之術?大祭司一怔,
“原來…原來你所說的扎伯格寫入“底協議”中可以瞬殺神獸的必殺技,莫非就是…房中術?”
“哈哈哈哈…”娜赫莉突然大笑起來,“非也…不過,你說的也差不多到點子上了!”
她進一步解釋道:
“扎伯格心眼如針尖,可不會容許我與人做“那事”,他寫入底協議的殺獸術就是…豔舞!”
“他要讓我屈服於他一人,臣服於他一人,神妃之所以得其寵幸,除了她那副漂亮的臉蛋,就是她能順他所願,做他的卑微舔婢!”
“豔舞?那你至今…至今未與扎伯格有過‘神交’…”大祭司驚訝道!
“哈根…你!”娜赫莉兩頰紅暈一臉嬌嗔道。
豔舞?哈根?兩人旁若無人的樣子,把小沙加和童虎都搞的一愣一愣。
大祭司急忙向童虎使了個眼色,指着右邊花廊說道:
“你二人先帶紗織去側廊迴避片刻…”
童虎大師心領神會,一手抱起紗織,一手攙着沙加便往側廊裡走去…
“你這是啥情況,誰護我下山?”娜赫莉不解道。
“不必下山,這裡便可。”
大祭司紅袍一甩,悶聲喝道:
“看!”
只見大祭司在神殿之中立定,貓眼權杖直指頭頂那“請安籠”,請安籠瞬間透出了四射的光彩,整個大廳移形換影。
娜赫莉看到了與自己冷宮閨房一模一樣的房間構造,偌大的神妃香閨中佈置極盡奢華…那九頭神鳥雙足緊扣於紅漆雕樑之上,正看着自己,同樣看着自己的還有一隻通體油光發亮的矯健青獅。蜷縮在一旁的黑豹也呆萌的歪着頭…
“這神殿眼下便是玲瓏球,玲瓏球可盡觀你,你也可盡觀玲瓏球。人在球外,如在球中!”大祭司邪魅一笑。
“它們都看到我們了?”
“別擔心…眼下是隱私模式,對方看我們此時只是一片漆黑,你想讓他們看到,他們才能看到…”
大祭司邪魅地轉過身,走向大廳盡頭。
他取下那根橫亙在花梨木底座上的滅世權杖,只用它揮舞了一下,整個神殿周圍便全是營帳,外加數不清的各色旌旗,娜赫莉認得出來那是哈迪斯的北軍軍旗。
北王的大部隊整裝待發,只是還未開拔。軍容如此整齊,想必已是最高備戰級別,這種陣仗既是效忠神妃的力量,也是讓神妃夜不能寐的心魔,怪不得這妖后調到這個監視角度,原來他們聯盟內部也是各懷鬼胎,互相提防着的…
娜赫莉一抿嘴,香脣微啓道:
“原來如此…玲瓏球監視天下,你監視玲瓏球!怪不得您對神妃有如此改觀…”
“改觀?說起改觀,從昨日中午開始確實大有改觀。神妃在閨房中…那舜將軍可被折騰的不輕…嗐…羞得去說…羞得去說。”大祭司說着急急揮動手掌,低頭癡笑。
“…原來,你遲遲不開殿門,搞一隊傀儡應付我們,竟是我們幾個來早了,打攪了你看戲…”
“可別蓋章戴帽,我豈是那粗鄙之人,這叫保存證據,到時候一併交由系統研判。如果扎伯格氣度真是如針眼般大小,他必然在底協議中對神妃的所作所爲設有雷區。”
“精妙,真是精妙,扎伯格竟讓三人互相掣肘,制衡這最高王權…”
“哈…扎伯格當年收購‘聖網’,正是看中它的秩序架構,再把源碼稍加修改…這權力自然就變得互相交錯…讓越權者防不勝防,自以爲黃雀,殊不知都只是螳螂…行了,開始你的表演吧!”
說着大祭司遞上那根滅世權杖,向娜赫莉解釋道:
“綠色是正切換,正切就是讓你監視神妃的玲瓏球。紅色是反換,反切就是讓玲瓏球監視你。藍色是暫停,也就是黑屏。黃色是開始,別搞錯了!”
“紫色呢?”
“紫色…紫色是倒退,不過你可別倒退看那些哈,辣眼睛!”大祭司嘿嘿傻笑。
“哦…合着就一電視遙控器!那靜音是按哪個?”
“滾,靜音你麻麻!不過你那比喻的很恰當。現在,你可以開始搞黃色了。”
“噗…”娜赫莉小嘴氣的直往上撅,慢慢吐出一句,
“爲老不尊!”
“我爲老不尊?”大祭司晃了晃手指,但欲言又止。
你主政那年,我虛歲才十八。誰大誰小還說不定呢,大祭司在心裡說道。但他也不急明說,一直倚老賣老下去的感覺也不錯。
大祭司拂了拂袍袖,左手執着貓眼權杖慢悠悠地往側廊而去。
此時,大殿中徒留她一人。
…
每天裝的像個成熟又堅強的女人,卻沒人知道她內心那份脆弱和少女的羞澀,不過今時今日,她要體驗一下成熟女人了…
無法再猶豫,也別無選擇!
娜赫莉拿起滅世杖,看着那五個鑲嵌在玉石內的按鈕,她最後在腦海裡過一遍那些動作的錨點,那些讓智能系統能準確分辨的標記。
玉指…終於輕觸向那顆黃色的按鈕。
她抿着脣,張開雙臂,盡力地伸展,腰胯開始有模有樣的扭動,踏在光滑地板上的那對赤足,踮起…又放下…像聖女一樣慢慢旋轉着身體…
直到轉完一個滿圓,向三隻神獸一一展示…她才微啓雙脣,從小嘴裡呼出第一口氣。她有點忐忑,覺得這還不算是非常完美的起手式…
娜赫莉輕瞥一眼那幾只“饕餮”,黑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尾巴輕微搖擺。
她知道這第一式,已經滿足底協議裡規定動作的姿勢範圍了。
她不能恣意喘息,上舉的雙臂、繃直的腳腕、柔韌的劃腿,每一次呼吸都要張弛有度,每一步都必須舞出峨峨之勢,暗暗洽合流水韻律,踏出那妙態絕倫,畢現出修長的美感…
無瑕的冰雪肌膚,在它入定般的瞳孔裡映射着有節律地起伏,這與神妃那種沒有靈魂的豔舞不同,二者相較,後者只能算作放蕩的搖擺…
娜赫莉像一隻白孔雀,輕步曼舞地朝着大黑豹走去,如與黑絲錦合爲一體,專心致志地朝着這頭獵物宣示自己的美,這是她的第一個目標。
神獸們每一幀的反應,暗示了系統對自己每幀動作的高度確認,讓娜赫莉的身姿也漸入雅境…
迎合着黑豹愈加貪婪的眼神,她時而溫婉如幼鶯伏巢、時而孑立翩若驚鴻,顰笑之間影隨律動絲絲入扣。
她舞到香汗淋漓曼解羅裳…但又沒有全解,絲質內襯尚半掛於腰帶,自信勾勒着從來沒被觸弄過的緊實玉肌!身後那根晃盪的纖細花繩成爲饕餮們心醉的唯一羈絆…
她沒有絲毫誤差,這從獵物的反應裡得到印證。
那豹子粗壯的尾巴高高翹起,腳趾已經完全摳進厚實的麻毯中,僵直在那裡。口水順着那黑豹寬大的嘴角嘩嘩滴流,深透進地面。它的下巴從開始就沒合攏過,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靈動身姿,腰間的羈絆終於輕柔地滑落,那一霎,猶如驚蟄春雷,又似夢如幻,引得豹軀猛然震動,那蟬翼緊跟着飄落,只剩這潔白的長及腳踝的寬鬆白褲,頓時突兀了的這節制而又完美的髖跨,讓眼前這些咽慣了粗鄙葷食的獸類恍見消逝已久的青蔥歲月。
如清風娥柳的身姿,似乎無時無刻不在迎合饕餮們的無聲渴求,這兇獸不停踱步,除了那烏黑精幹的腦袋,除了那如火的雙目,它全身扭動着,全然不知自己每一根體毛都已張開豎起…隨時炸裂的樣子。
它在等待最後的時刻。
…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