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臘月裡天寒地凍,但是由於臨近過年,要準備各種祭典,因此也忙忙碌碌、熱鬧非凡。
轉眼到了臘月初八,這一天可是重要的節日,承山他們三個人都分頭忙碌,非常充實。
自上古時代起,臘八當日需要舉行祭祀祖先和神靈的儀式,其中包括門神、戶神、宅神、竈神和井神,祈求神明保佑新的一年萬事如意。
道教也有記載,臘月初八是王侯臘,五帝在此日校定生人處所、受祿分野、降注三萬六千神氣。在此日可以謝罪、求延年益壽、安定百神、移易名位、回改貧乏、沐浴、祭祀先亡、大醮天官。
臘月初八,也是佛教的重大節日。相傳佛祖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趺坐四十八天,時至臘月初七日。這天晚上,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佛祖端坐於金剛寶座之上,示現種種禪定境界,遍觀十方無量世界和過去世、現世、未來一切事情,洞見三界因果。臘月初八日凌晨,明星出現天上,釋迦牟尼恍然大悟,得無上道,成爲圓滿正等正覺的佛陀。
佛經記載,釋迦牟尼成佛之時,大地震動、諸天神人齊贊,地獄餓鬼畜生三道的許多苦厄一時休息,天鼓齊鳴發出妙響,天雨曼陀羅花、曼殊沙花、金花、銀花、琉璃花、寶花、七寶蓮花等。從此,臘月初八便是本師釋迦牟尼佛的成道日,成爲佛教的一個盛大隆重的紀念日。
因此這一天他們三個人都非常忙碌,待到晚上回到住處碰面時,已經是三更時分。
“真累死我了!”紹輝伸了一個懶腰,他現在對佛教禮儀駕輕就熟,先是陪着武則天在宮中祈福,又回白馬寺做了法事,張昌宗始終陪伴他的左右,兩個人的關係似乎越來越鐵了。
“陛下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好,一整天都有說有笑的,還教我認字了!”紹輝回憶着一天的所作所爲。
“什麼?她教你認字?”承山有些意外。“你難道還不認識字嗎?”
“還別說,我還真有些不認識。”
“幼稚!”
“那我考你一個簡單的。”紹輝瞟了一眼承山。“上面一個‘一’,下面一個人生的‘生’,這是什麼字?”
“這是一個‘人’字。”承山微微一笑,這種事根本難不倒他。這些都是武則天自己造的新字,怎麼會突然拿出來問紹輝,莫不是有意逗他玩?
原來,武則天在位期間創造了二十個新漢字。說是新字,其實就是把原來已有字的字形加以改變,將原有部分複雜化甚至篆化,以此來向天下衆生炫耀她的高明、偉大、博學和睿智,表達她皇統萬年、長治久安心願。其中的天、地、日、月、星等字,體現了武則天對大自然的敬畏和尊重,確實耐人尋味。
武則天所造的這些字,基本上都是表章用字,主要是年號、年月日和君臣關係字。通過奏章,武則天一看就知道大臣有沒有采用她所推薦的新字,從中判斷是否服從自己改朝換代的行動。
紹輝雖然也略懂古代文字,但他卻對武則天造的這些字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因爲武則天造的大部分漢字,後來都廢棄不用。
“你居然認識!”紹輝有些意外,但是他看承山一臉不屑一顧的表情,也就明白了。他們收集靈力時,實際上也是在收集知識,認識這些漢字並不奇怪。
“她造的漢字還真有意思!”紹輝繼續興奮的說着。
“她是看着有些字不順眼,才改的。”承山似乎要展示一下自己淵博的知識。
“就拿‘人’來說,一撇一捺。武則天覺得就像張着腿的男人,看着非常不順眼,因此就用‘一生’來指代人。”
“再說土地的‘地’,左‘土’右‘也’,武則天也不喜歡,覺得不夠大氣。於是將‘山水土’上下排列,組成了他所滿意的‘地’,這個字真的有點高大上哦。”
“國君的‘君’字,醜字頭,不雅觀也不漂亮,因此就改成了這麼個稀奇古怪的東西。”
“原來如此,她這是隨心隨性,想怎麼改就怎麼改。”紹輝不免有些感嘆。
“這算什麼?別的皇帝年號也就兩三個,最多也不過七八個,她一個人居然就搞了十多個年號,一年之中還變換過三次。”
“武則天真的很厲害!”
“廢話。”承山已經見怪不怪,不過他覺得公孫瑜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就有些納悶。
“公孫瑜,你今天干什麼去了?”
“我去了玄妙觀做法事。”
“然後呢?”
“然後就回來了。”公孫瑜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麼,有什麼壞消息?”承山看出了其中的奧妙。
“袁義傑不見了。”
“什麼?”紹輝和承山都有些吃驚。“什麼時候的事?”
“已經好幾天了。”公孫瑜看了一下兩個人。“百里軒今天找到我,告訴我這件事,讓我們小心。”
“那天見他,不是好好的嗎?”
“對啊,怎麼就突然不見了?”承山也回想起來,自己剛剛“明目啓智”後,也是自由自在到處亂跑,公孫瑜並沒有限制他的行動。
“我當初也是這樣,難道有什麼問題?”
“按理說,義傑成爲集靈師後應該是來去自由,百里軒也無權干涉。也許是他多慮了,不過我們還是小心爲妙。”公孫瑜淡淡的說道。
“你今天干什麼去了?”紹輝看着承山。
“我去了翰林院和修文館,和他們聊聊最近發生的事情。”承山微微一笑。
“就這麼簡單?沒幹別的?”紹輝的眼神似乎不懷好意。
“還能幹什麼?最多給他們預測一下未來。”
“你沒說漏嘴吧?”公孫瑜聽了微微一皺眉,他感覺承山雖然沒有以前那麼狂妄自大,但是依然自我感覺良好。
很多話都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而且那幫朝中大臣個個都聰明睿智,萬一被他們聽出蹊蹺,可就麻煩了。
“沒事,別擔心!我沒亂說,只是安慰他們好生作官,大唐基業穩固,一時半會兒出不了亂子。”承山確實沒有在翰林院多說話,他不喜歡那幫書呆子,也不喜歡和他們文縐縐的吟詩作賦。
他把更多的時間放在了修文館,他在修文館裡折騰了一整個下午,確實夠爽的,回想起來還意猶未盡。
不過他覺得上官婉兒聊得越來越深,不斷詢問承山對時局的看法,早已經忘記了不談政事的約法三章。
“大學士可會算命?”婉兒梳理了一下頭髮,斜靠在承山的身上。
“略知一二。”
“不如幫我算一下,明年運勢怎樣?”婉兒的眼神非常明亮,雖然略帶疲憊,但是看上去仍然非常精明。
“你想知道什麼呢?”
“我想知道明年大家都會怎樣?比如陛下、太子、樑王……”
“你想知道的真多啊!”承山撫弄着婉兒的長髮。
“難道不可以嗎?”婉兒又在撒嬌。
“沒問題,怎麼會不可以?不過我要按圖索驥。”
“按圖索驥?”婉兒有些不解,不明白承山說的是什麼意思?
“是啊,扶鸞請仙。”
扶鸞也叫扶乩,又稱扶箕、擡箕、揮鸞、降筆、請仙、卜紫姑,儒教與道教經典的撰寫,或與神仙的問答都常採取此法。就是找人扮演被神明附身的角色,這種人被稱爲鸞生或乩身,神明會附身在鸞生身上,寫出一些字跡,以傳達神明的想法,信徒通過這種方式,與神靈溝通,以瞭解神靈的意思。
婉兒一聽來了興趣。“我這就命他們取來乩筆和沙盤,但是我這並沒有鸞童,不如你教教他們。”
“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鸞圖已有。”承山微微閉起雙眼,似乎在故弄玄虛。
“鸞圖在何處?”婉兒有點疑惑。
“在你身下。”承山微微一笑。
婉兒低頭順着承山的手指一看,臉騰的就紅了。
“你又在戲弄我!”
“豈敢豈敢?這鸞圖吸取天地精華,得造化玄妙,用它來解讖,最合適不過。”承山看到婉兒滿臉通紅,不禁哈哈大笑。
“如果你騙我,又當如何?”婉兒沒有想到承山會如此頑皮,竟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聽憑發落,毫無怨言!”
“那好,我就聽你來解這鸞圖。”
“你先起來哦,不能壓着寶圖,否則我可看不清楚!”
婉兒掩面一笑,趕忙從牀上下來,穿起了輕羅紗衣。
透過輕柔的白紗,可以看到婉兒那滑順的肌膚,朦朧之間似乎別有一番風味,讓承山不禁有些心神盪漾,又想蠢蠢欲動。
不過他還是決定先辦正事,畢竟這是婉兒所託,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承山雙手撐起了他們身下的那個真絲牀單,仔細看了看,似乎在欣賞一幅佳作,隨後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婉兒。
“此圖雄偉壯麗,堪稱佳作,婉兒你也功不可沒!”
“休要多言,快快說來。”婉兒雙頰就像粉紅色的桃瓣,雖然身披輕紗,但是窈窕身材顯露無疑。
“我要開始講了,你可要聽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