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端上酒水,飲料和小吃後,蘇恪便叫退了工作人員。蘇曉曼點了一首《不了了之》脫了鞋站到了臺上,開始隨着節奏唱了起來。
“就這麼算了吧,算了又怎麼啦,過去的誓言啦,我把它撕碎了。就這麼忘了吧,忘了又怎麼啦,從前的好時光,我把它歌唱吧。孤單的讓它再次孤單,傷心的不會永遠傷心,等待的讓它再次等待,誰會當作真的沒有發生過。大雨突然落下,往事一串一串落下,搖搖晃晃水中的我,分不清真與假。”唱完一遍後接着又開始唱第二遍。
“她好像不大對嘛。怎麼回事?”我問一旁的蘇恪。
“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子喬得罪她了吧。生了好幾天的氣了。”
“這可真是稀奇,子喬會捨得得罪她?”
我是真的覺得稀奇,又看向坐在最高處的馬子喬,他正沉默着抽着煙。我正想過去問問他時,馬子喬摁滅了香菸,忽然起身,徑直走向正在唱K的蘇曉曼。馬子喬一把拉過蘇曉曼不等她反應過來便沒命地親吻起來。蘇曉曼掄起手中的麥克風砸在馬子喬的後腦上。
馬子喬松開蘇曉曼退後一步道:“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今天大家都在這裡,你說個條件出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蘇曉曼冷哼一聲道:“你滾開。”
官飛燕捅捅康東顥道:“他們唱得是哪一齣呀?”
康東顥也是一臉的不明狀況道:“不知道,可能馬子喬做了回園丁吧。”
我和蘇恪都笑了,馬子喬不會做這種事的。
石黛黛輕聲問道:“什麼是園丁?”
我笑着解釋:“園丁就是養花種花的人。”
“養花種花不好嗎?蘇小姐爲什麼要生氣?”這個石黛黛平常聰明得很,怎麼這個時候糊塗了,我還要解釋卻被官飛燕搶先道:“花有家花和野花之分,像我和你就屬於家花,其他的女人就是野花,如果康少和江少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那他們就成園丁了。懂了嗎?”石黛黛這才領悟過來,卻被官飛燕的家花野花理論弄得臉紅不已。
蘇恪接口道:“子喬不會做這種事的。”
那邊蘇曉曼已經和馬子喬扭打到一塊去了。我頭一次見蘇曉曼撒潑,雖然她一直以爲對馬子喬不冷不熱,有時還極盡言語挖苦,但像現在這樣又踢又打的還是頭一回。不管蘇曉曼怎麼樣,馬子喬都沒有還手。這點來看馬子喬就很有風度。
“你們怎麼不去勸勸,就讓他們這麼一直打下去?”石黛黛拉着我問。
一旁的康東顥不以爲然:“他們倆哪次不是像狗一樣的相互亂咬。隨他去吧,走,官官我們點歌去。”說完擁着官飛燕去了一邊的點歌臺。
石黛黛又看向蘇恪說:“那是你妹妹,你去勸勸吧。”
蘇恪起身:“慕遠,你跟我一塊去吧。”
我們走過去,蘇恪拉住蘇曉曼道:“夠啦,你這樣會把子喬打傷的。”
“是他自找的。”
一旁的馬子喬默不作聲,我和蘇恪將他們兩人拉回到沙發裡。
我問馬子喬:“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呀,怎麼又是親吻又是打架的。唱戲給我們看哪?”
“馬子喬,你說吧,你都幹什麼好事去了?”蘇曉曼紅着臉激動地說道。
馬子喬低着頭,好久才小聲說:“我都通知他們不會播出來的,你就原諒我吧。”
“不播出來就等於你沒做過啦?”
馬子喬突然大聲道:“蘇曉曼,要不是你一直跟我說你喜歡的人是江慕遠,我又怎麼會跑去電視相親?”
馬子喬這一句把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我本能地看向石黛黛,但她卻是一臉平靜,我突然覺得有她這樣的女友真省心。正在唱K的康東顥和官飛燕聽到動靜也果斷地跑了過來聽八卦。
蘇曉曼的表情呆滯了好幾秒後大聲吼道:“那又怎麼樣,我從小就喜歡江慕遠,你又不是不知道。”
馬子喬也有點激動道:“是呀,我是個傻子,才這樣沒臉沒皮的跟在你的身後,看你喜歡別人。怎麼啦,我現在不想再做傻子了,我去相親你憑什麼不高興?許你喜歡江慕遠,就不許我喜歡別的女人啦?你得不到江慕遠的喜歡,你就拿我撒氣是吧。你以爲你是誰?你把我當什麼啦,我不是你的TOM貓!”
馬子喬越說越激動,我忙阻止馬子喬道:“子喬,你冷靜點。”
我再看蘇曉曼她已經捂着臉哭了起來。蘇恪拍着蘇曉曼的後背對着馬子喬道:“曉曼是任性了點,但你又不是第一天跟她相處,她口直心快沒有心機,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走了!”馬子喬說完丟下衆人便要離開。
離他最近的康東顥忙拉住道:“子喬,你怎麼做兄弟的。”
馬子喬沒有作聲,正要甩開康東顥的手,石黛黛卻說:“康少,你讓他走,馬少從來就只看到自己有多愛蘇小姐,蘇小姐有喜歡江慕遠。卻從不去了解蘇小姐的內心,這種愛有多膚淺,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康東顥聞言鬆開馬子喬,馬子喬卻沒有走,而是轉過身來道:“我知道石小姐能說會道,但你不瞭解我們之間的事,請你不要枉下定論。”
石黛黛輕笑道:“枉下定論?馬少沒有聽說過旁觀者清嗎?連我這種不瞭解你們之間事的人都看出蘇小姐喜歡的人是你,你卻還在這裡出言傷她。”
馬子喬走回來坐在石黛黛一邊驚喜道:“你看出曉曼喜歡我啦?”
“嗯,不然她幹嘛一聽你去相親就生氣呀。”
“你不懂這只是她生氣的藉口,她生氣是因爲那天她先知道江慕遠給你送了禮物,後來我不長眼地跟她說我去參加相親節目了,她沒法對江慕遠撒氣就找拿我當炮灰。”
石黛黛一聽,臉色略有一變。但馬上恢復過來道:“馬少,我說蘇小姐心裡喜歡的人確實是你,你要不相信爲什麼不直接問問蘇小姐?”
馬子喬走向用抱枕蒙着頭的蘇曉曼,輕聲道:“曉曼,石小姐說的可是真的?你不喜歡江慕遠啦?”
石黛黛輕笑着起身走向蘇曉曼身邊坐下,對着馬子喬道:“有你這麼問的嗎?”
馬子喬一臉尷尬。
石黛黛對着蘇曉曼輕聲說道:“你現在傷心是因爲馬子喬說不想再做傻子,還是因爲他說江慕遠不喜歡你?”
蘇曉曼依舊蒙着頭。
“我知道,是馬子喬說不想再做傻子了。馬子喬你告訴她,還願意沒臉沒皮地跟在她身後做個傻子嗎?”
馬子喬忙對着蘇曉曼道:“我願意,曉曼,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吧。”
蘇曉曼依舊不動。
蘇恪勸道:“曉曼,子喬跟你道歉了,你就原諒她吧。”
蘇曉曼悶哼了一聲道:“我不想看到他,他不是要走嗎,怎麼還不走。”
“我剛纔是氣暈了,不能當真的。”馬子喬急忙解釋。
石黛黛起身給馬子喬使了個眼角,馬子喬忙坐到了蘇曉曼身邊把她抱在懷裡不停的道歉。
“我們點歌去吧。”
我點了一首張學友的《你最珍貴》拉着和石黛黛一起合唱。石黛黛接過話筒道:“我唱不好,你別笑我。”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石黛黛唱歌,雖然算不上五音不全,但比起我唱時男聲部分時的深情款款含情脈脈,石黛黛演繹的女聲部分簡直有點不堪入耳,這首歌我跟蘇恪以前也唱過,效果也不知比這要好出多少。
唱完時官飛燕很不厚道地對石黛黛說:“石頭,你簡直就是浪費了江少的一番表情。”
“我就說過我唱不好的。”石黛黛有點臉紅。
“我們還以爲你跟我們客氣呢,哪知道你還真是實話實說呀。”
我怕打擊到石黛黛的積極性忙說:“黛黛第一次跟我搭,發揮不好很正常,以後習慣就好了。”
石黛黛看向我道:“我真的唱得很爛嗎?”
“有點,不過這樣讓我很平衡,我總有一點比你強了。”我開心地回她。
“好吧,那我就不改進了。”
“那不行,有空時,我陪你練幾首對唱的情歌,不然下回出來玩,我怕你會覺得沒意思。”
“好。”
蘇恪點了《來生緣》,唱完了之後又說:“這首歌我編成了蕭曲,吹給你們聽聽吧。”
大家忙說好。蘇恪拿出蕭便吹了起來。這首曲子顯然蘇恪已經練了很久,吹得很流暢。但我總覺得特別的悲傷。
蘇恪放下蕭道:“看你們成雙成對的,我這孤家寡人的,只好期待來生緣了。”
我遞過酒給蘇恪道:“你怎麼說話呀,搞得自己像是失戀了一樣。吹得口乾了吧,喝一杯。”
蘇恪接過酒沉聲道:“慕遠,祝你幸福。”
我碰過蘇恪的酒杯道:“謝謝。我會的。你也早點找個女朋友,下回就不用再唱這首歌了。”
蘇恪一笑仰頭喝光了杯裡的酒。
一旁石黛黛說道:“蘇恪,我今天也帶了琴,你以前不是說過想跟江慕遠琴蕭合奏《滄海笑》嗎,江慕遠什麼都不會,不如我替他和你合這一曲,怎麼樣?”
蘇恪看向石黛黛拘謹地笑道:“好呀。”
石黛黛擺好古琴,蘇恪站在一旁,一蕭一琴和起了黃霑所作的那曲《滄海笑》,石黛黛一邊撫琴,一邊望向蘇恪。碰到蘇恪的眼神時,給了他溫暖而堅定的淺笑。蘇恪便以點頭的方式迴應了石黛黛。我看着眼前的這兩個人,他和她都在我人生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最愛的女人。而他們也能在某種精神領域裡相處愉快,我沒有因此感覺不安,不知道我是太過信任這個朋友,還是太過疼愛這個女人的關係,我反而覺得很溫暖,很欣慰。
一曲奏完後,官飛燕道:“要不再來一遍現場配樂好友合唱版的?我和曉曼當聽衆,剩下三個男人來唱怎麼樣?”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我和康東顥,馬子喬跟着蘇恪和石黛黛的配樂將這首經典老歌演繹了一回。
放下蕭時蘇恪對石黛黛說道:“我從此對琴蕭合奏再無遺憾,謝謝你,黛黛。”
石黛黛的回答卻叫人摸不着頭腦,她對蘇恪說:“我會像今晚的合奏一樣,不會讓你失望的。”
蘇恪爽朗一笑後又去點歌。
馬子喬和蘇曉曼已經和好如初,蘇曉曼在給馬子喬揉着後腦腫起的大包,馬子喬叫着疼,蘇曉曼道:“知道會疼也不躲,笨蛋。”
馬子喬很鬱悶地說:“我哪知道你要砸我,我的後腦勺上又沒長眼睛。”
“你還說……”
我聽着他們的對話,我知道這樣吵吵鬧鬧就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那邊康東顥和官飛燕又開始了百唱不厭的《水晶》。此時蘇恪已經端起酒杯去了陽臺。我看向一旁的石黛黛,她已經有點困了。我把她摟進懷裡,輕輕摩娑着她的黑髮。石黛黛睜眼看我一下,輕笑着又閉上了眼睛。我在她的額角留下一吻:“黛黛,我愛你。”石黛黛嗯地應着。讓我覺得心被填得滿滿的,熱熱的。
凌晨兩點我們才離開‘魅色’,大家都喝了些酒,好在‘魅色’有專門的代駕人員。站在停車場等代駕時,我似乎看到了穿着皮夾克的阿強。他怎麼會在這裡?我來不及好奇便被石黛黛拉進了車裡。代駕問我們去哪裡,我想了下決定回公寓。我今晚就要壯着膽子留在那裡過夜,我打算試探下石黛黛的心思是否已經到了可以接受做我女人的地步。
車子到公寓樓下時,石黛黛已經睡着了。我把她抱進臥室,脫掉鞋和外套放到牀上時她還沒有醒。這大大出乎我的預料,讓我不知該怎麼是好。面對沉睡的石黛黛我又好氣又好笑,最終我決定摟着她在她的身邊和衣躺下,而這一覺居然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十二點才醒。
我摟着石黛黛輕聲問道:“什麼時候醒的?”
“比你早一點。”
我一笑:“你昨晚睡那麼死,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
“你就是太聰明瞭,裝個睡就輕易化解了我的想法。”
石黛黛一笑:“我哪裡有裝呀。”
“我沒有看出你哪裡裝得不像,但我就知道你是裝的。你別不承認。”
“你知道怎麼不揭穿我?”
我笑着摟緊她:“你是知道我當時想幹什麼的,所以你才裝睡,這說明你還不想把自己交給我。我怎麼能強迫你呢。”
石黛黛聽我說完輕聲道:“對不起。”
我翻身壓在石黛黛身上說:“現在我也想,你願意嗎?”
石黛黛垂着眸子不說話,她沒有身爲一個女人此時該有的嬌羞,因爲她的臉色正常,沒有因爲我的話變得嬌紅。她的內心還跟昨晚一樣,此時的她還是不願意。
我起身道:“逗你玩呢。快起來,帶你出去吃飯去。”
我們在公寓附近吃完飯,又一起沿着街道慢慢散着步。聖誕的節日氣氛越來越濃,大大小小的商鋪門口都擺上了聖誕樹,貼上了聖誕老人的頭像。再有五天就是聖誕節,想起石黛黛和官飛燕平安夜的約定,我忍不住問道:“平安夜那晚你真打算跟官飛燕一起過嗎?”
石黛黛點頭:“是呀,省得你們老是懷疑。其實我本可以去醫院開個證明,但我討厭醫院,江慕遠,別再說讓我去醫院檢查好嗎?我真的很健康,就是很討厭那裡。”
“好吧,不去就不去,醫院本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石黛黛滿意地微笑着問我:“江慕遠,你想我送你什麼聖誕禮物?”
我牽着她的手想了一下道:“禮物可以是願望嗎?”
石黛黛想了一下道:“可以。但我滿足不了的,你不能強求。”
“你一定能滿足得了。我有三個願望,我現在就說,你到時候只要記得做到就行了。”
石黛黛笑道:“你的願意真多,說吧。”
我對着石黛黛認真地說:“第一個願望就是在平安夜那晚,你穿上我送你的聖誕禮物吧,我們一起去遊樂場,那邊太空曠、太冷,穿上它會暖和很多。”
石黛黛點點頭道:“好,第二個。”
“第二個就是平安夜那晚我想看到你露出八顆牙齒的笑。”
“這也算是願望?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
“不要,第二個和第三個要連起來一起做。你現在做了也不算。”
石黛黛點頭道:“好吧,那你的第三個願望是什麼?”
“我的第三個願望就是,你在完成我的第二個願望後對我說那三個字。”我無聲地對着石黛黛一字字地說出“我愛你”。然後問道:“知道了嗎?”
石黛黛淺笑着點頭,我又問:“能滿足嗎?”
“能。”
我又問:“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石黛黛大聲說道:“能。”
我一把抱起她轉了兩圈大聲道:“平安夜,快點來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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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