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蘇恪他們時,已經快過晚上12點了。蘇曉曼打着哈欠說:“江慕遠,你再不來,我們打算再也不理你了。我們幾個上午才參加H城的全民馬拉松,下午就趕過來潛伏在你的賓館裡,現在還讓我們等這麼久。你真是越來越大牌了。”
我看這現場大家似乎都有點累了,馬子喬無力地歪在一邊,就蘇恪和蘇曉曼還拿着麥有氣無力地哼着,康東顥和官飛燕早已經抱在一起睡着了,這讓我難免聯想到如果石黛黛能讓我那麼摟着睡覺我該會有多麼幸福。但我更確定我會把持不住地想佔有她。我甩一甩腦袋裡的不正經大聲說道:“我這不是來了嘛,你們一個個都精神點,我這生日還沒過完呢。”
我奪過蘇曉曼手裡麥對蘇恪道:“我們倆來個深情對唱怎麼樣,最拿手的那首《水晶》。”
還沒等蘇恪發話,一邊的康東顥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說:“別,這首歌今天晚上已經讓我倆唱過N遍了,我再也不想聽到了。啊啊啊……”
康東顥沒說完便大叫了起來,官飛燕揪着他的耳朵說:“你唱的時候可是很投入的,現在嫌惡心啦。”
康東顥忙把官飛燕的手拿下來摟在懷裡壞笑着說:“死官官不給老公面子,信不信我現在就辦了你?”這話還挺奏效,官飛燕馬上翻身起來紅着臉說:“我們繼續唱歌吧,今天馬上就要過完了呢。”
我們都哈哈大笑,我捅捅康東顥問:“康少,你真把她給辦了?”
康東顥丟起一個抱枕過來說:“要你管。”那表情完全就是高調的默認。
蘇恪點了一首《笨小孩》朝我丟了個話筒過來說:“我們唱這首吧,子喬快起來。”說完用腳踢了踢馬子喬。
馬子喬睜着朦朧的眼睛看見我時說:“啊,江少你纔來呀。”
我回他說:“是呀,你都睡一大覺了吧,接下來可得好好堅持到天亮纔算對得起我。”
馬子喬說:“那不行,我這腿還疼着呢。”
蘇恪已經開始唱了,我把麥遞給馬子喬道:“你先來兩嗓子醒醒,我怕你一會又睡過去了。”馬子喬接着話筒照着屏幕上唱了起來。
這首歌是我們聚在一起時必點的歌曲,一曲唱下來,現場的氣氛明顯比我剛進來的時候要活躍了很多。蘇曉曼點了《屋頂》,官飛燕從我手裡搶過話筒要去合唱,半道又被馬子喬給搶走了。馬子喬唱這歌時眼神裡都透着溫柔。等他們唱完,我拿起搖鈴給他們喝彩,蘇曉曼臉上有點羞澀道:“我是爲了不影響整首歌的完整性,才忍住沒踢他下去的。”
馬子喬喝了一口淡啤道:“那再來一首好不好?”
蘇曉曼抓起一把瓜子便撒了過去撅嘴說道:“不好!”
馬子喬厚臉一笑:“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算了,本少不戳穿你。”
蘇曉曼白了馬子喬一眼,在蘇恪和我中間擠進來坐下說:“江慕遠,現在已經過了12點了,你又先我們老一歲了。”
我說:“怎麼是我先你們呀,蘇恪比我還早,上個禮拜就過了。”
“啊,也是。說起我哥的生日,那天你沒來,真是錯過了不少好戲。”蘇曉曼回憶起蘇恪生日那天的情景,似乎確實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但我最想知道的是石黛黛有沒有現場贈字給蘇恪。
“什麼好戲?蘇恪,你給我說說,那天都有些什麼有趣的事。”我問蘇恪。
蘇恪笑道:“那天還真有些好玩有趣的事,不過我怕我一說,康少就得跟我急。”說着朝康東顥看去。康東顥和官飛燕正開始準備第N+1次的《水晶》。
我說:“你說吧,他現在這樣哪裡還能聽得見我們說什麼。”
蘇恪忍住笑看向我無奈道:“我真不能說,我答應過他的。”
我又看向蘇曉曼。蘇曉曼沒忍住笑,全身發着顫說:“我也不能說。這是康東顥人生的重大污點事件,我是收了封口費的,不能講。”
我白她一眼道:“既然不能說那你之前還提,成心吊我胃口呀。”
蘇曉曼也不和我扛,忙拉起馬子喬說:“馬子喬,我們下樓叫燒烤去。”
我又看向蘇恪道:“蘇恪,那天生日有沒有收到特別的禮物。”
蘇恪咬了一口鴨舌道:“哇,怎麼這麼辣。”又喝起了淡啤漱口。
“我問你話呢。”我又不死心的追問。蘇恪剛纔絕對是故意的,這鴨舌不可能吃到只剩幾根了才發覺出來辣吧。
蘇恪放下酒瓶道:“你是想問石黛黛有沒有送我字墨吧。”我一怔,我的心思蘇恪怎麼會知道?見我沒回答,蘇恪笑着又說:“送了,而且很得我心,我已經把那幅字裱了框掛在書房裡了。你要看看麼?我手機裡有照片。”說着從褲袋裡摸出手機,三兩下找出那張照片遞到我的眼前。
怪不得蘇恪要說很合他的心,石黛黛送他的是從右至左“笑傲江湖”四個字。雖然用得不是她所說的擅長的魏碑而是柳體,瀟灑飄逸的四個大字間隔距離剛好,很有佈局感。最左邊注有皇曆年月,下角處還蓋有一枚紅色印章。我手指一滑,跳出上一張照片,正是石黛黛寫這幅字時候的照片。她是站着寫的,提筆懸肘,長長的頭髮綰在腦後,一身湖綠的無袖禮服更襯出了她的潔淨和優雅。雖然照片上的她正低着頭,沒能拍到她的臉部表情。但我似乎能想像到她那時臉上的專注和眼裡的自信。
“不錯,怪不得你要說合心了。她對你還真是說到做到了,可憐同樣是過生日的我,連個短信也沒給我。”我說完這些的時候才意識我這話裡似乎有點撒嬌似的小埋怨。我當時便想爲什麼只要一涉及到跟石黛黛有關的話題,我總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已經說出很多次讓自己事後覺得有些欠思考的話了。
蘇恪拿走我手中的手機,自顧自地玩弄着說:“我今天來這之前也去找過她,想給你一個驚喜叫她一起來的。但她好像有事走不開。不過她還是讓我帶句生日祝福給你。祝你生日快樂。”
“你怎麼不早說,現在都過12點了。”儘管蘇恪的話有些遲了,可還是在我的心裡泛起了漣漪。雖然現在已經過了12點,但知道她也曾對我許下祝福,這讓我覺得有些朦朧的甜蜜,雖然我並沒有收到來自於她的禮物。
“慕遠。”蘇恪很無聊似地叫了我一聲。
“啊,是不是她還說了別的?”我的眼光裡帶着期待,看向蘇恪。
蘇恪看着我的眼神裡有着明顯的不忍心,但還是很堅定地搖搖頭說:“沒有”。
我有點失望地笑道:“也對,她要說多了,我反而會懷疑是不是你在騙我了,她那種性子能在六月天把活人給凍死。能說這麼一句,已算是很好了。”蘇恪沒有說話,看了我一眼後走向了點歌臺。
凌晨兩點,我又開着那輛依維柯把大家拉回小河鎮賓館。臨近十一賓館房間也變得緊俏,好在大家到時就各自訂好了房間,我發現康東顥和官飛燕開了一間房,正想開口捉弄,一旁的馬子喬說:“你別大驚小怪,康少三年前就那個過了。人家現在都已經老夫老妻了。”
康東顥一摟身邊的官飛燕向馬子喬挑釁道:“那又怎麼樣,你馬少有本事就把蘇曉曼搞定,早日破了你那童子身。”
蘇曉曼一聽臉上緋紅一片忙跺腳道:“康東顥你有病呀,幹什麼拉我下水。”
康東顥見狀向馬子喬好不得意地說:“馬少的這條路,看來還不好走哦。官官,我們摟着睡覺去,讓他們這羣餓狼眼紅。”說完摟着官飛燕朝房間走去。
馬子喬受了刺激似的一把抓起蘇曉曼的手說:“走,跟我睡覺去。”
蘇曉曼掙不脫身形比我還高大的馬子喬,滿臉通紅地罵道:“馬子喬,你活膩了想找死是吧。”
馬子喬松開蘇曉曼嘻笑道:“跟你開開玩笑呢,真要睡覺也得你心甘情願地跟我睡。”
蘇曉曼揉着手腕紅着臉啐了一口道:“滾回你的房間去。”馬子喬笑着跑開了。蘇曉曼擡頭看了蘇恪和我一眼,有點不好意思似的溜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對蘇恪說:“累了一天了,都早些睡吧,你們來時可有想過要去哪裡玩?等我簽訂了那個合約,跟你們一塊去。”
蘇恪說:“我們原本也不打算玩的,明天還得回學校上課,畢竟離十一還有三天呢現在學校裡查得緊。我們明天一早就得回去,機票都已經訂好了。”
蘇恪的話讓我有點感動的,這羣打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雖然平常聯繫得不算很多,各自間的稱謂又相當疏遠,但能這麼替我過一個生日,我覺得自己很幸運。我對蘇恪說:“那你剛纔應該說的,那樣我們就不回小河鎮了,明天一早直接送你們去機場也省事了。”
蘇恪說:“沒事的。大家願意過來,明天你就不用送我們了,忙你自己的事去吧。”蘇恪說完進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我依舊是五點半起的牀,蘇恪他們也已經起來了,但他們堅決不讓我送,而是打車去了機場。我告訴他們我或許下午就能回H城,他們說那就到時候再見,十一再商量去哪玩。
我在小河鎮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上午我和申超逸簽好了合作意向書,我也看到了申超逸口中的他的太太,一個端莊溫和的女子,莫心藍。申超逸以我賠他的手稿款爲出資總額佔比30,,我佔70。我又把重建服裝廠的事,跟趙廠長說了,趙廠長一口答應,等實驗樓一完工,馬上叫這邊的建築商去重建隔壁的服裝廠,估計十月中旬就能把服裝廠重新完畢。等到工廠重建好時我再來趟X城把該買的設備,該招的人才統統到位,只等申超選和莫心藍的第一批樣衣下線,那時我便得找品牌策劃進行宣傳和包裝,爭取一炮打響。
我處理好這些確實有些歸心似箭了,趙廠長派人把我送到了機場。飛機衝上雲霄的那一刻,我透過窗戶望着身下的X城,回想這裡發生的一切,突然覺得自己成熟了很多。很多事情我已經學會自己拿主意,做決定。這對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歷練呢。
二個小時後我到了H城機場,來接我的是阿強。現在阿強已暫代李秘書的職務,成了伴隨父親左右的人。阿強開了輛嶄新的卡宴,見了我必恭必敬地叫了聲江少。回去的路上我問起父親和李秘書的近況,阿強說我父親挺好,李秘書的情況也正在一天天的好轉。我聽着覺得很是安慰,父親是個重感情的人,我也希望李秘書可以一直跟隨父親。
車子開入市區路過寧湖時,我讓阿強在‘一品茗’停了下來,我想起那時和石黛黛約定好的秘密,想不到沒有遵守的人竟然是我,我這一去十幾天,一次也沒有接送過她,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在‘一品茗’裡面工作得是否適應。不知道她今天是否會在這裡工作,我想下車碰碰運氣。
我拉開車門便要下車,阿強忙道:“江少,江董知道你今天要回來,特意在馬園坊開了宴席,還請了客人,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得過去了。”
我一聽止住了腳步,又忙對阿強說:“就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我的朋友有沒有在裡面。”沒等阿強回我,我便衝了出去。
進了‘一品茗’,裡面沒聽到琴聲,看來石黛黛今天並沒有來上班。我剛要走鞏老闆卻迎了上來說:“你這小子,這麼多天跑哪去了。你女朋友上下班都一個人,你也不接送下,我還以爲你們吵架了呢。”
我向鞏老闆笑道:“鞏老闆,我這幾天去外地辦事去了。黛黛在這做得還好嗎?”
鞏老闆笑着說:“你放心,黛黛在這好得很,氣得那個白老頭不行,幾次上我這挖角。下回我也給你介紹下那個白老頭。也在寧湖開茶樓……”鞏老闆有點滔滔不絕了。
我忙打斷道:“鞏老闆,今天黛黛怎麼沒來?”
鞏老闆道:“她剛給我打過電話說要去陪她父親去吃飯,今天晚上不一定能過來。”
我告別鞏老闆回到車上,想起沒能兌現我要接送石黛黛上下班的那個承諾我的心情有點低落。阿強把車停在馬園坊門口時,我看到了那輛軍牌吉普。我父親要宴請的人是左司令?石黛黛知道我今天要回來?我的心突然狂跳不已恨不得下一秒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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