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萬根迎來的怪物,手中同樣與他有一個長矛,不等雲萬根看清對方的樣子,對方的長矛劃過一道銀光刺向了雲萬根。
雲萬根只來得急後退半步,大腿就被利矛刺穿。
他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長矛也丟在了一邊。雲萬根終於看清了,那怪物似乎長着兩條駝鳥一般的雙腿和身軀,兩條短粗的雙臂顯得格外有力。
怪物一隻形如雞爪,多結帶蹼灰白色的巨爪,直接抓向了雲萬根的頭頂。這一爪抓中,以怪物擁有的銀星強者的實力,他的腦袋肯定也就被抓碎了就在雲萬根絕望的這時,在他的身邊突然閃過一道白光,一根銀色的長矛,刺中了前方駝鳥怪的腹部。
那一刻,雲萬根已經看清了那駝鳥怪的樣子:一顆園眼闊口、大小有如拳頭般的頭顱,下方連着一根細長而彎曲的脖頸。幾根稀疏的灰髮在微風中輕搖。
駝鳥怪仰天“嘔嘔”作響,兩隻手無力地抓住了射進胸膛的一根長矛,緩緩地向後倒去。
雲萬根已經驚呆了。當他轉過頭看去時,只見厲有生已經抓起了他身邊的另一條長矛,衝向了唐軒。
“是他!是他救了我!”雲萬根腦中一片空白。突然他大吼一聲:“老子不用你救,老子死就死了!”他坐在地上大叫一聲,把大腿上的長矛拔了出來,扯了一條布,緊緊地勒住傷口。他咬着牙,提着長矛,一瘸一拐地衝到了唐軒身旁。
三人合力對付一個駝鳥怪。就算是這樣,也是毫無勝算,最終隊員們幾乎全部都圍了過來,槍聲喊聲響成一片。
駝鳥怪把拳頭大小的頭顱倦縮在胸前,周身泛起一陣白光,邁開兩條細長的大腿,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邊跑邊嘎嘎地怪叫着,那似乎不是在說人話。
“看起來,只有它自己的長矛才能殺死它,幸好只有兩個。”唐軒看了看手中的短刀,嘆了一口氣。
“這長矛到底是什麼東西?!”雲萬根捏着一杆長矛,在暗淡的天光下左看右看。
“可能是一種我們從未見到過的骨頭。”唐軒說着來到了那具駝鳥怪的死屍前,他用陸戰皮靴踢了兩腳只有拳頭大小的駝鳥怪的頭,隨後把插在它胸口的長矛拔了下來。
司馬小梅迅速跑過來,把一隻隨身攜帶的急舊包鋪在地上:“雲萬根,你快坐下!”
“哦,小梅……”雲萬根也不多言,撐着長矛杆坐在草地上。看着司馬小梅手腳利索地給他扯下大腿上的布條,又給他上藥包紮。他的眼中帶了些喜色,喃喃低語:“還是小梅帶我好,嘿嘿,我寧可多受些傷,就是死了也行……”
“少胡說!”司馬小梅擡起俏臉嗔怒着說。
厲有生來到了他的身邊:“快走吧,一會兒就追來了。”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雲萬根。
雲萬根卻冷笑一聲:“別以爲你救了我,我就欠了你的人情。”
厲有生冷哼一聲,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們的事兒還沒完。”
唐軒微微一愣,也不顧兩人絆嘴,立即回身大喊道:“快,我們快撤!”
雲萬根拄着長矛,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面,他有些驚恐地向後看了幾眼:“唐隊,唐隊!”
唐軒停住了腳步:“怎麼?”
雲萬根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現在是西北風,媽的,不如我們把這這荒原點着嘍,燒不死丫的,也能阻止它們一下。”
唐軒一愣,隨即點頭:“好!我們現在一路向北,不會受影響!”
從山崖下方開始,裝甲車一路向東北高速行進,兩桶柴油邊行邊倒進了荒草之中,足足行進了一公里,一把火丟在了草叢之中。
火紅邊向懸崖方向延伸,邊向東南方向蔓延而去。
暗夜無邊。荒原之上,突然燃起了沖天大火,高過人頭的灌木、野樹和荒草,瞬間變成了沖天的火舌,無數的火星,伴着微小的西北風沖天而起,照亮了廣袤而滄涼的大荒原。
藉着火光,唐軒看到,數個灰色的脊背在火線之外徘徊,退卻。
“我們快走!”唐軒大喊着。
“要是原野戰隊能在這裡,我們就安全了。唉!”雲萬根嘆了一口氣,跟着衆人身裝甲車走去。
裝甲車迅速向東北方向逃去。
“我們走得太遠了。”唐軒說着,抓了抓頭,“這樣下去,再有三百公里,我們就到了西北部的陸林河市了。爲了追蹤那東西,我們完全背離了巡邏路線。”
“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都要在荒原上耗一週。”雲萬根說。
“這荒原,越是深入,就越加危險,這裡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來過了。”唐軒說。裝甲車在暗夜中的荒原上起伏顛簸,前方的車燈在荒草中劇烈地晃動着。
“我們已經走了近一百公里了,該向東南方向折返了。”雲萬根說。
“如果方向不錯,在回去的路上,我們會遇到一處哨所補給站。放火用了太多的柴油,到那裡,我們可以得到補充。”唐軒說。
“我不知道,如果血靈根和這些駝鳥怪遇到一起會不會打架。”一個隊員低聲嘟囔着。
“它們會的,它們肯定不是一回事兒。”唐軒說。
“我們這邊還沒聽說過有血靈根寄生的事兒發生,不過真的很恐怖。”司馬小梅說。
“寄生了會告訴你?”雲萬根說。
唐軒說:“這不用擔心,過不了多長時間,原野戰隊的強者肯定會來咱們這兒,他們能找出寄生者的。”
“隊長,前面發現了一處廢墟!”駕車的隊員說。
“我們停一下,看看能不能借着這廢墟休息一下。”唐軒說。
“可是……”厲有生有些異議,不過他沒有再說下去。裝甲車停在了一塊殘破的水泥柱前。
“我們四下看一看。”唐軒說着持槍下了車。一聲獸吼突然從不遠處的草叢中響聲,一道黑影直接撲向了唐軒。
唐軒反映神速,胸前的槍口一轉,‘噠噠噠’一竄子彈射出。黑影一聲慘嚎,掉在了草叢中。
唐軒打開手電,原來是一隻血狼。“大家小心!”他揮了揮手。
衆隊員紛紛下了車。
“千年前的廢墟,真夠結實的。”雲萬根跟在唐軒的身後,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嘴裡不時發出嘟囔聲。
“那裡有個地下室入口。”不遠處的厲有生冷冷地說着,一道手電的強光向不遠處的某個地方照去。
“哦?我們看看。”唐軒感興趣地轉過身,三名隊員自覺地站在裝甲車周圍放哨,其餘的幾人則全部向地下室入口走去。
洞口是在一處水泥地板的下方,那是一個一人多高,半米多寬的黑色大洞。四周的水泥牆體早已經被風化得殘破不堪,地面上高達一米多的粗壯荒草,顯示着這裡很多年都沒有人來過了。
厲有生一手持着駝鳥怪的長矛不斷地撥開荒草,另一隻手打着手電,率先向洞內走去。洞內一股陰冷的風,夾雜着些腥臭味迎面撲來,突然又傳出來一聲低吼,兩點血紅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突然黑影一閃向厲有生撲來。
‘噠噠噠……’厲有生身後,唐軒手中的衝鋒槍響了。隨着彈殼‘啪啪’的落地聲,兩團沉重的東西也砸在地上。厲有生手電照過去,看到兩頭狼屍,鮮血正從胸口流出。
“這地方的確不錯。我們守住洞口,料想那些駝鳥怪,也奈何不了我們。”唐軒邊用手電光四下打量,邊自言自語。
這是一間大約在四五十平方的地下室,左側完好無損,右側則被頭頂坍塌下來的廢墟完全填沒。地面上,泥土中長着些野草,零星地丟着些獸骨。
“的確,累死了。”胖子云萬根哼唧着。
“就是有些臭味。”司馬小梅用手扇了扇,捂住鼻子。她兩隻靈動的大眼睛四下打量着,突然尖叫了一聲。
衆人向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具枯骨靠坐在石壁上,一動不動。
兩個隊員七手八腳地把這堆人骨弄出了洞外,唐軒決定在這裡休息一夜,明天再去補給站。
寧靜的夜。兩隊員抱着槍,萎頓在洞口的荒草中打瞌睡。地下室內,衆隊員均勻的呼吸聲不斷傳來。
黑暗之中,牆角的某外泥土裡,緩緩探出一條細如蚯蚓的紅色蟲子。這蟲子只爬出一半,它如同一截細小的樹根,周身長滿了觸鬚,一但探出頭來,根根血紅色的觸鬚輕輕揚動,似乎在探查着地下室中的氣息,緊接着又是一條,兩條。足足有十幾條!
它們揮動着粗大的根鬚,無聲無息地直立起來,在地面輕輕移動,無聲無息。
在一個隊員翻身的瞬間,它們‘嗖嗖’地退回到洞中,泥土上,就連幾個筷子粗細的土洞,也被枯草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