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紫衣,風華絕代。
陳澤軒習慣性的搖着扇子,嘴角掛着邪魅的笑容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裡。
身後的七皇子一身灰色錦袍,因特意修整過儀表,故而整個人看上去竟要比之前精神許多。
不過,無論是誰,只要站在陳澤軒身邊,都會被他那無形之間散發出來的獨特氣質給比下去。
“微臣見過軒世子,見過七皇子。”顧淮帶着一羣賓客們趕緊迎了上前,拱手道。
“顧相免禮。”軒世子笑着虛扶了一下顧淮,狹長的眸子在衆人身上一一掃過,挑眉道:“剛纔看到寧王府的馬車在外面,今個寧王爺也來了麼?”
顧淮點頭,沉聲道:“嗯,寧王爺陪着瑾琇回來的,現在在後院。”
“原來如此。”陳澤軒一副瞭然的模樣,然後對顧淮身邊的宣王笑道:“有日子未見了,宣王近日可好?”
宣王勾了勾脣角,笑得溫和有禮:“多謝軒世子掛念,本王一切安好。”
說罷,他將視線落在一直未開口的七皇子身上,似笑非笑道:“七弟,本王若是沒記錯的話,你似乎以前很不喜歡參加聚會。”
“今日,怎麼有心情出宮了?”
聽着宣王口中這“七弟”二字,七皇子心中冷笑。
人前一口一個“七弟”喊得親熱,背地裡還不知道如何的鄙夷自己。
他知道,像宣王這種眼高於頂的人,最是瞧不起自己。
在他們眼裡,自己就是一個窩囊廢,一個一事無成的廢物。
可是,有朝一日,自己一定會讓他們刮目相看的!
忍住心頭的不適,七皇子皮笑肉不笑道:“顧相乃朝中棟樑,今個是他的生辰,本皇子怎能不親自前來祝賀?”
宣王大概能猜到七皇子今日來相府是爲了什麼,還不是想借機在大家面前露個面,然後方便將來鹹魚翻身。
看透不說破,他幽幽道:“呵呵,七弟你可真是有心了。”
“呵呵,大家別都站着!”顧淮最是善於察言觀色,笑道:“來來來,軒世子,宣王,七皇子,快上座!”
一邊說着,他一邊迎着幾個人入座。
顧淮要恭請陳澤軒坐在主位上,但陳澤軒卻以顧淮是壽星爲由推辭了過去,故而還是顧淮坐在了主位上。
由於亓灝人不在,而且距離開宴的時間還有半個多時辰,所以衆人便在一起三五成羣的隨意閒聊起來。
花廳裡氣氛融融,後院的亓灝與顧瑾璃二人之間卻是沉默寡言,氣氛尷尬的詭異。
自打出了花廳後,顧瑾璃的手便被亓灝一直緊握不放。
雖說顧瑾璃代嫁之事被嚴密封鎖,可相府的下人們還是有部分人心知肚明。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那麼多人,看到亓灝竟與顧瑾璃手牽着手,他們的臉上無不寫着震驚二字。
顧瑾璃不是一個在意旁人眼光的人,可是被這麼多人盯着,心裡還是多少有些不舒服,因此走到假山旁邊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亓灝見狀,也停步,好看的桃花眼深深的望着她,沉聲道:“怎麼了?”
顧瑾璃不知爲何,竟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轉過臉,她低聲道:“王爺,妾身有一些體己的話要與母親說。您……您跟着過去不太方便。”
一邊說着,她一邊試探性的將手從他的掌心掙脫出來。
亓灝眸光冷冷,緊抿着薄脣,將那突然空了的手背到身後。
見亓灝只看着自己不說話,顧瑾璃又指着不遠處的花園,還有一旁的亭臺樓榭,小聲道:“那裡的景色還不錯,王爺可以先到那邊逛逛。”
說罷,她便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幾步,隨後轉身要往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與其跟亓灝一起逛院子,她還不如去面對大夫人和顧瑾琇這對蛇蠍母女。
畢竟,無論大夫人和顧瑾琇出什麼爛招數,她都可以以不變應萬變。
可是亓灝就不同了,他總是會出其不意的做一些讓她無法招架之事……
這個人,太危險。
她已經將身子給了他,絕對不能再將自己的心給丟了……
雖然,這世道最是看重女人家的清白和名節,男人又獨愛處子,可是她也絕不會因爲自己失了身子就自輕自賤,更不會因將身子給了誰而這輩子非他不可。
所以,沒了清白不要緊,守護好自己的心纔是最重要的。
再者,若是真有那麼一個人愛她,又怎會介意自己並非完璧?
“站住!”身後一道冷喝,讓顧瑾璃下意識的定住了身子。
亓灝大步上前,一步步逼近。
顧瑾璃嚥了一口唾沫,心跳加快,聲音裡透着一抹緊張:“王……王爺……”
“你,就這麼不想與本王獨處?”亓灝眯了眯眼睛,面上雖然是笑着,可那笑意卻讓顧瑾璃頭皮發麻。
“呃……”退無可退,顧瑾璃的後背抵在假山上,咬着脣道:“妾身與王爺……不是一路人。”
“呵,什麼意思?”亓灝雙手撐在顧瑾璃的頭兩側,將她困在了自己的懷裡。
低頭,他的脣離着她的耳邊極近。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間,讓顧瑾璃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無處可逃,她的手腳竟不知道往哪裡放了,只能緊緊攥着自己的衣袖,欲哭無淚道:“王……王爺,自……自重!”
“顧瑾……琇。”亓灝直直的凝視着近在咫尺的這張通紅的小臉,一字一句道:“該發生的都發生過,你還要本王如何自重?”
擡手輕撫着顧瑾璃的臉,他又緩緩道:“你說與本王不是一路人,那你告訴本王,你是哪條路上的人?”
“本王,又是哪條路上的?”
他的手明明冰涼的厲害,然而卻讓她臉上的溫度更燙了。
“嗖”的一下子從亓灝的胳膊下鑽了出來,顧瑾璃離得他遠遠的,紅着臉道:“我……”
“我”了良久,她始終“我”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亓灝也不着急,只是耐心的等着她的後話。
顧瑾璃深吸一口氣,終於平靜了一下心情,認真道:“王爺又與王妃青梅竹馬,伉儷情深,瑾琇不能介入王爺和王妃之間的感情。”
“最重要的是,王爺也知道我父親扶持的人是宣王,而我永遠也擺脫不了顧家人的身份。”
“有朝一日,王爺與我父親必定會有魚死網破的時候,我……不想成爲王爺登基道路上的絆腳石。”
她雖然摸不透亓灝現在對自己曖昧不明的態度,到底是一時之間心血來潮的興趣,還是動了真心,不過這話裡的意思,確實是拒絕的夠明顯了。
第一,先將尹素婉搬出來,提醒他這些年來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尹素婉,要他顧及舊情,不要始亂終棄。
第二,再將顧淮和宣王搬出來,提醒他陣營不同,連朋友都做不成,如何可能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呵!”亓灝冷笑一聲,桃花眼中的冷光直射在顧瑾璃底氣不足的臉上,半晌才悶聲道:“顧瑾琇,你莫要把自己看的太重!”
“成爲本王的絆腳石?”再次上前,他擡手勾起顧瑾璃的下巴,輕聲道:“你這張臉,確實有魅惑人心的資格。”
“只不過……”
欲言又止,就在顧瑾璃以爲他要說出“不配”或者是“自作多情”、“自不量力”這類諷刺的話時,卻聽到他意味不明的輕嘆道:“還需要些日子。”
“嗯?”顧瑾璃聽罷,很是不解。
他,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都說了自己有魅惑人的資格,那爲何還需要一些時間?
望着顧瑾璃一臉茫然,亓灝移開眼睛,默然的抽回了手,轉身離開。
“呃……”望着亓灝的背影,顧瑾璃以手扶額,擦了一下鼻頭沁出的細汗,重重呼出一口氣。
定了定神,她轉頭往相反方向走去。
往前走的亓灝突然停住腳步,轉身看着顧瑾璃的身影進了大夫人的碧華院,神色黯然。
她剛纔已說到了這個地步了,要他如何再糾纏不清下去?
那個位子,確實是他的目標。
與宣王之間的爭鬥是必然,而顧淮作爲宣王黨,自然也是勢不兩立的。
所以,剷除顧家,是早晚的事情……
有時候,他真不願她這般聰明。
她若是能像其他大家閨秀一樣,將心思都用在胭脂水粉,衣服飾品上多好……
可惜,這樣的她便不是她了……
亓灝揉了揉眉心,苦澀一笑。
房間裡,大夫人正坐在梳妝檯前挑選着首飾。
拿起一個白玉鐲子,她在手腕上比劃了一下,然後問一旁的顧瑾琇道:“瑾琇,你覺得母親今個戴這個如何?”
顧瑾琇心不在焉的瞅了兩眼,語氣敷衍道:“還湊合吧。”
今日是顧淮的生辰宴,那宣王肯定會來祝壽。
原本她想去花廳去見宣王一面的,可是卻又沒什麼理由。
還有,因爲沒有跟着來一起赴宴的女眷,所以也不用分什麼男席、女席了,一會自己和偏院那兩個庶女也都隨着大夫人去花廳的單獨一個小桌。
她催了大夫人兩次,但大夫人想着今日貴客太多,自己身爲相府的女主人,得好好打扮一下才行,故而拖拖拉拉了半個時辰,還沒選好要戴哪個鐲子。
“唉!”搖了搖頭,大夫人又將白玉鐲子從腕上褪了下來,嘆氣道:“始終沒有我之前的紫玉鐲子好啊!”
她說的紫玉鐲子,自然是當初被顧瑾璃訛走了,並且之後用來威脅她的鐲子。
一想到那極品鐲子,大夫人的心就猛地一陣抽搐,生疼生疼的。
顧瑾琇一聽大夫人提到那鐲子,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人自然也是顧瑾璃。
咬着牙,她忿忿道:“都怪顧瑾璃這個小賤人!要不是因爲她,我現在早就嫁給宣王了!”
雖然顧淮曾一次次強烈表示不同意將顧瑾琇嫁給宣王,可顧瑾琇卻一直將這責任歸咎到顧瑾璃身上,認爲一定是她在顧淮面前給自己穿了小鞋,所以顧淮態度才如此堅決!
“青天白日的在背後說人壞話,這樣真的好嗎?”就在顧瑾琇的話剛落,只聽到門口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猛然轉身,顧瑾琇怒瞪着顧瑾璃,“小賤人,你還敢有臉回來?”
大夫人從鏡子中看到了顧瑾璃,臉色微變,隨即也轉頭冷冷看着她。
顧瑾璃自動忽略掉這二人身上撒發出來的不友好氣息,微微一笑:“相府是我的家,我爲何不能回來?”
“再說了,今日是父親的生辰宴,我身爲父親的女兒,哪有不回來祝壽的道理?”
頓了頓,她笑道:“倒是母親和妹妹,爲何看到我卻是一臉不歡迎的表情?”
大夫人站起身來,對一旁的丫鬟道:“分別去梧桐院和憶和院通知一下三小姐、四小姐和三姨娘,讓她們幾個人一會去花廳。”
小丫鬟應了聲,快步離開。
一邊往門口走,大夫人一邊冷笑道:“你如今在寧王府過的風生水起的,難得還知道回府看看你父親!”
那次顧瑾琇因捱了顧淮的巴掌魯莽的闖進了寧王府,雖然亓灝沒有爲難她,可也不過是看在了顧瑾璃的面子上才這麼做的。
要是換成了旁人,絕對會被大卸八塊……
然而,亓灝並未追究顧瑾琇私闖王府之罪,就那樣輕易的放過了她,不是因爲顧瑾璃,又是爲何?
從那次在宮裡的晚宴就能看出,如今顧瑾璃不僅沒有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相反還如魚得水,逍遙自在的很!
瞧着她今日這身行頭,嘖嘖,簡直要比自己這個丞相夫人還要扎眼了!
顧瑾琇本想着上次去寧王府沒有好好教訓顧瑾璃,如今她在自己的地盤上,這可是一個好好教訓她的絕佳機會,但見大夫人擡腳要往花廳去,也便跟了上去。
畢竟,跟羞辱顧瑾璃比起來,還是心尖上的宣王更重要。
在路過顧瑾璃身邊的時候,顧瑾琇難得沒有再像以前那般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而是死死瞪了她一眼,只咒罵了一句小賤人便出了房間。
“呵!”顧瑾璃挑眉,竟想像林笙那樣翻個大大的白眼。
要不是顧淮要自己來這碧華院一趟,她才懶得主動過來打招呼呢!
既然屋子的主人都走了,那自己這個本就不受歡迎的人更沒有理由繼續待在這裡了。
搖搖頭,她也走出了碧華院。
然而,剛走了沒幾步,一個人影卻突然躥到了自己面前。
“哎呀呀,姑娘留步!”男子一身華麗錦袍,一雙眯縫眼裡透着老鼠似的精光,油頭粉面,身材消瘦,一看就是縱慾過度,不務正業的浪蕩子。
顧瑾璃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退後一步,冷聲道:“公子有何事?”
那男子仔細的上下打量着顧瑾璃,然後一邊摸着那短小的下巴,一邊笑得不正經道:“你應該是瑾琇吧?”
顧瑾璃在相府生活了四年,卻從未見過這個人。
瞧着他這身打扮,也實在是猜不透他的身份。
並不回答男子的問題,顧瑾璃再次問道:“公子是何人?攔着我又有何事?”
“瑾琇表妹,我是表哥啊!”男子見顧瑾璃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不禁忍不住上前拉着她的手打算好好敘述一下表兄妹的情意。
“呵呵……”一聽到男子這句親切的“表哥”、“表妹”,顧瑾璃便瞬間明白了男子的身份。
姜源生,國公府的嫡孫,也是姜家現在的一根獨苗。
因此,自小嬌縱任性慣了,如今是個十足的酒囊飯袋。
“表妹,你小時候就長得可愛,現在長大了,果真是一個大美人!”一下下摸着顧瑾璃的小手,姜源生笑得越發的猥瑣。
顧瑾璃忍着心頭泛上來的那股油膩膩的噁心,拂開姜源生的手,扯着脣笑道:“原來是表哥啊!”
“唉,你這幾年極少回國公府,就是回去了每次也都是戴着面紗。”姜源生望着顧瑾璃這張傾城傾國的臉,語氣甚是遺憾道:“早知道表妹出落得這般標緻,我就該在你嫁給寧王之前讓母親來相府提親。”
顧瑾璃眼底閃過一抹厭惡,笑道:“表哥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這麼喜歡開玩笑。”
她不是真的顧瑾琇,自然不知道多年前顧瑾琇與姜源生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
但這姜源生既然將她當作了顧瑾琇,這便說明了代嫁一事大夫人並未讓姜源生知情。
現在想想也對,畢竟姜源生是個不靠譜的人,據說又曾多次想一睹顧瑾琇的容貌,因而大夫人才親自囑咐過姜家知情的人暫且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給旁人。
這姜源生將自己認錯了也好,如此一來纔不會幫着顧瑾琇欺負自己……
在自己迫不得已時,她倒是也可以再利用姜源生來對付一下顧瑾琇……
“表妹,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時候你才七歲,纔到我這裡……”手裡那軟綿綿的小手沒了,姜源生雖然心裡不捨,但好在也沒繼續糾纏,只不過也換了個表達方式,而是手舞足蹈的一陣亂比劃,嘴裡喋喋不休的講着顧瑾琇七歲那年在國公府裡與姜源生髮生的趣事。
顧瑾璃也不着急打斷,而是在點頭附和幾句後,才爲難道:“表哥啊,宴席快要開始了,我得回去了。”
“啊?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啊!”姜源生一聽顧瑾璃要走,臉色很是失落,但很快他又恢復了眉飛色舞:“表妹,雖然咱倆不能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但都在一個花廳裡。”
“走,咱倆邊走邊說。”說罷,他竟再次拉起了顧瑾璃的手。
“表……”顧瑾璃張了張嘴,剛想一把甩開姜源生的手,卻突然聽姜源生一聲慘叫。
緊接着,他痛苦的捂着手腕,一邊四處張望着,一邊“哎喲哎喲”的叫喚着:“是誰敢在背後偷襲本少爺?!”
亓灝從一旁的青石子小路出來,仍舊是揹着手在身後,只不過臉上的神色竟像是從寒冰洞裡出來似的,冷得不能再冷。
顧瑾璃明明剛纔是目送着亓灝離開的,本以爲他剛纔都回到宴席上去了,沒想到能在大夫人的院門口再次看到他,心裡竟有些不可言說的東西在一點點滋生。
姜源生之前是見過亓灝的,在見到他後,立即“砰”的一下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道:“小人見過寧……寧王爺。”
亓灝兩道目光,毫無溫度的落在顧瑾璃身上,幽幽道:“剛纔院子還沒帶本王逛完,誰讓你在這裡跟閒人廢話的?”
姜源生一聽到亓灝這話,不滿的嘟囔道:“我可是瑾琇的表哥,又不是其他不相干的人,說幾句話怎麼了嘛。”
“怎麼了?”亓灝冷哼一聲,不悅道:“嫁給了本王,便是本王的女人!”
“即便是親哥哥,也要注意男女有別才行!”
他這話,一語三關。
一來是說給姜源生聽的,要他這個表哥注意些分寸。
二來是說給顧瑾璃聽的,要她千萬不要與顧成恩或者是顧念時等人走得太近。
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在姜源生面前宣告主權!
一甩衣袖,亓灝轉身離開。
顧瑾璃眸光一動,今日在亓灝面前變得不完美的大腦終於領悟了一次。
“表哥,真對不起了,我先不說了。”知道這是亓灝在爲自己解圍,顧瑾璃因此對姜源生抱歉一笑,然後快速跟在了後面。
“哎,表妹!”明明還有一個一塊回花廳的機會,誰想到會半路上冒出來一個亓灝?
朝着顧瑾璃的背影喊了一句,見她頭也不回,姜源生心裡暗罵這都什麼時間了,馬上就要開宴了,亓灝卻帶着顧瑾璃去轉院子?
撇撇嘴,姜源生怏怏不樂的往大廳走去。
另一邊,顧瑾璃與亓灝並肩在後院裡走着。
不知是顧瑾璃覺得尷尬,還是亓灝有意爲之,總之二人的步子都走得極慢。
路過顧瑾瑜的憶和院的時候,顧瑾璃終於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指着院子道:“王爺,這是三妹的院子。”
繼續往前走着,又到了顧成恩的清風院,她又繼續道:“這是大哥的院子清風……”
“你的……你二妹顧瑾璃的院子,在哪裡?”亓灝動了動脣,險些將她的真名字給暴露出來,還好話到嘴邊又及時改了對象。
“嗯?”顧瑾璃不解的看着亓灝,想了想,道:“自打我出嫁後,瑾璃便不再單獨住在琉璃院了。”
“母親疼惜她,便讓她搬去了碧華院,好與母親作伴。”
“哦。”亓灝點頭,又道:“走,帶本王去看看。”
“啊?”顧瑾璃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王爺,您去那裡做什麼?”
亓灝勾了勾脣,神色莫辨道:“好奇而已。”
顧瑾璃遲疑片刻,只好道:“那就請王爺跟我來。”
亓灝“嗯”了聲,跟着顧瑾璃往琉璃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