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帳裡的將領全部離去,雍正軒詢問留下來的幾人之中的閔鉦赫。
“軍師看那兩幾小鬼最近的表現如何?”
閔鉦赫出來,搖着扇子到一邊,微笑着。
“將軍看人用人的眼光自是不用說的,至今爲止,易公子,辛兒小神醫,都比我們預想中的適應的更快,而且逐步對各自的領域有了印象裡,將軍今日的嚴懲,估計也很快起到效果,只是卑職不得不說一句,與在軍醫帳做個稱職的醫童而言,李英小公子的能力似乎被侷限很多,不知將軍對這位公子……以後有何打算?”
“她呀?”
提到這個人,雍正軒明顯不如剛纔那樣精神奕奕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愁緒。
“不是我不想將她的潛力發揮到極致,只是,一些事,不是我想怎樣便能怎樣的,她對我有心結,就算只是公事,現在對她而言,能遠離我一分也是好的吧?”
相反的,閔鉦赫卻精神奕奕很多。
“將軍做了什麼對不起李小公子的事?”
“嗯!啊?你在說什麼!”
雍正軒意識到這部下是什麼意思之後,赫然大怒,隨即便意識到,這種事,越解釋只會越難解釋,便深嘆口起,轉回話題。
“反正,現在想讓她老老實實接受我的安排,估計比入西域將阿撒兒擒拿住還困難吧?”
閔鉦赫搖搖扇子,一本正經。
“還是對不起人家了,不然李小公子那麼可愛溫柔的人,怎麼會對一個人這麼決絕?嗯!再不然那孩子認清大將軍你是什麼樣的人了,所以不敢再有絲毫鬆懈。”
雍正軒,深呼氣完又深呼吸,還是沒辦法阻止眉頭暴怒的跳動。
“閔—鉦—赫!”
……
讓大將軍鬱悶的事還沒結束,沒多久,在懲戒帳領完罰的易幼颺被擡着進了軍醫帳,一路被人擡着嚷着進入軍醫帳,整個軍營也都知道,大將軍說到做到,說打真打了,哪怕是結拜的二弟也沒得商量,一時間,也有不少士兵爲易幼颺叫屈,尤其那些,近來和易幼颺走的近的,和昨日和他一起深入敵軍大破敵軍陰謀的那些士兵;所以一路下來,捱打的是易幼颺,也確實很疼,叫的鬧的最兇的,卻是那些他身邊跟隨的士兵。
“太過分了,那些懲戒帳的傢伙也真敢下得了手,平時沒見他們這麼盡責怎麼今天這麼狠心呀?”
“看我們的易小弟不順眼是不是?人家身家好長的嫩是人家的命好,有他們這麼藉機發揮的嗎?”
“軍醫,軍醫,快來給我們校尉看看,流了好多血,會不會動了命根子呀!”
“吵吵!吵吵什麼?這裡是軍醫帳,有病有傷的進來,沒病沒痛的出去。”
辛兒將手上的工作交給身邊的醫童,和李英一起過來阻止着噪音,撥開人進去之後纔看見易幼颺完全沒有了人色的趴在擔架上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臂,估計很疼,又不想叫出來讓人看軟的小孩子心理作祟,看見她和李英這兩個熟人後那大眼裡烏溜溜的眼珠霧光閃動,眼看就要哭下來了,辛兒忙連連搖手。
“哎哎!這是做什麼?都有膽量乖乖領罰了,這點小痛小傷就受不
了了?別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樣,來到這裡,再嚴重的傷也能給你治好,別怕別怕!”
“小軍醫,你不知道!”
辛兒給一個年紀同樣不大,卻比她高很多的年輕士兵拽過去一步,指着易幼颺白色的中衣上滿是鮮血的傷勢急切道。
“那些懲戒帳的傢伙很可惡的,欺軟怕硬,易校尉剛來不久,也沒去懲戒帳走動過,他們便以爲易校尉看不上他們,逮着這個機會報復呢!”
“是呀!”
另一個也說。
“易校尉雖然不如我們從小苦哈哈的長大,幼年入軍鍛鍊的身體硬朗,可也畢竟是從小習武的人呀!平時和我們比劃,也沒幾個能勝得了他,平常那二十板子哪有這麼重,我們又不是沒有捱過板子的,如果不是我們不放心過去看看,指不定還要挨多少板子呢!這就是私行,已經不是大將軍原來的用意了!”
還有人說。
“要討個說法才行,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易校尉年紀輕輕的萬一就這麼打廢了怎麼辦?這不是大功未成身先衰嗎?他以後的前程怎麼辦?以後的老婆怎麼辦?”
辛兒越聽越越不對勁,厲聲制止他們的喧鬧。
“好啦!受個罰打個板子而已,哪有那麼嚴重?還關係到他老婆了,你們的想象力未免太無限大了,人家懲戒帳的人和他沒那麼深的仇恨,到不了要他斷子絕孫的地步。”
辛兒帶上手套,簡單的檢查着易幼颺的傷勢便說着。
“你們都出去,這裡不得喧譁,我得給他止血治療。”
“不行!易校尉在哪兒我們就要在哪兒,在他恢復之前,我們不能離開他。”
辛兒的眉頭直跳,那是動怒前的徵兆,李英發現,隨即懂事的推着這些人出去。
“二哥在這裡絕對不會有事,各位的好心我們心領了,這裡真的不能待太多無關的人,會影響治療的。”
易幼颺艱難的轉身,扭着頭對他們虛弱的笑。
“各位的心意,小弟收到了,各位放心,小弟絕不會因爲這點小傷就倒下的,請各位配合軍醫,不要因爲我給軍醫帳添了亂子纔好。”
衆人看看因爲昨日的戰役,重傷而沒出軍醫帳的士兵們,有不少,也是他們隊伍的,想有個人在這也不至於讓他們的小校尉吃了虧,一個個便沒那麼強硬,聽話出去了。
“那好,我們等着校尉痊癒歸隊。”
“易校尉保重。”
無關的人總算清淨了,辛兒進一步撕開解開他滿是帶血的中衣邊說。
“不錯呀!這才幾天,已經有這麼多人站在你這邊了,再不了多久,應該可以和穆麟驍一較高下,成爲鐵甲軍中,最年輕,最炙手可熱的新一代將領了吧?”
“你別消遣我。”
易幼颺聲音更虛弱反駁,手背向後,卻是探索着阻止她解他褲子的手。
“我現在沒力氣和你吵,給我換個軍醫來治,這次,我不要你治。”
辛兒看着他握住自己帶着滿是鮮血手套的手,很不理解他現在的態度。
“喂!你幹嘛?又不是第一次給你治療了,還怕我會給你另外收費嗎?放心,在軍醫
帳裡的是公費不另外算你費用,乖啦!鬆手!你這個樣子再不治療真的會有問題的。”
易幼颺的手卻依然握的牢固。
“不是錢的問題,你不懂,讓你換醫生就換,哪來那麼多問題呀?”
辛兒毛了。
“是我問題多還是你問題多呀?軍醫帳哪有那麼多軍醫讓你想換就換的?我現在可算是軍醫帳最好的軍醫,別人想讓我治還得排隊呢!你今天是抽了什麼瘋了?先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矯情了?”
說完辛兒看到他糾結的要死的臉,突然明白了什麼,恍然道。
“你該不是傷在屁股上,害羞吧?”
此言一出易公子蒼白的臉立即被血紅所取代,完全不能正常說話了,辛兒心情嗖然轉好,笑的開心。
“哈哈!哎!你不是這麼遲鈍吧?這都不是第一次給你治傷了耶!你的身子我早看過多少便了,要害羞未免也太遲了吧?有你這樣男人嗎?哈哈哈哈!”
她笑的全軍醫帳的人對她行注目禮,笑的易公子惱羞成怒,甩開她的手。
“你屁股上有傷,我給你治療試試看。”
“我可不會像你一樣讓人有機會打我板子,再說,大夫眼裡無男女,都這個樣子了,你還羞個毛呀羞!”
她整整手套再次去揭他的衣服。
“老實點,再亂動的話,我可不保證你的傷勢會不會更嚴重。”
“我就是不要你來治,換人!”
他又一次決絕的打開她的手,力道還挺大,徹底惹毛辛兒了。
“易幼颺!英兒!按着他……英兒?”
轉頭,卻沒發現一隻跟在自己身邊的李英,偌大的軍醫帳裡,完全沒有她的身影,不僅更讓她疑惑。
“去哪兒了?”
正疑惑間,她被人輕輕推到一邊,是做了準備過來的馬大夫。
“我見那孩子剛纔很奇怪的跑出去了,哎!你呀!看上去很聰明,醫術也是沒話說的,有些東西卻還是沒辦法想到的,去吧去吧!忙其他的,這裡我來處理了。”
辛兒看了眼趴着不理她的易幼颺,又看看不見蹤影的軍醫帳門口,神色莫名的走開。
“那有勞馬大夫了。”
直到辛兒走遠,不再注意這邊,馬大夫才忙着手上,對趴着的易幼颺說。
“哎!小子,不是我說你,已經入了這樣的地方,不管你先前存了什麼心思,在沒有勇氣承擔起責任之前,我勸你呀!還是小心維護好現在的關係比較好,你那個結義小弟不是個愚鈍的人,萬一讓他察覺你那些心思,而又沒你那些心思,註定只有陌路分離,到時估計你更加難過,人做什麼事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的,別人對你再好,干涉了別人的選擇權,都會被人驅逐的,這是不變的定律,別不甘心。”
趴在臺子上的易幼颺,靜靜聽着,經過和辛兒這一鬧,也沒那心思在身上的疼痛上了,然而心裡的傷,卻讓他痛的無法出聲。
“纔不會那樣,既然決定了,我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在我身上。”
也許他會干涉到他的選擇,但他,是不會驅逐自己的,他絕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