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救我!”
伴隨着那曼妙女聲,一道身影已飛向蘇沉。
蘇沉眉頭一皺,正要驅車躲避,卻看到那女子身形一閃,已直接躍上了他的車。
羽族奧術師只要水準達到一定程度,基本都會一兩手閃現類的奧術,不過用在這裡,就是有心要拖人下水了。
蘇沉心中不滿,正要將那女子趕出車去,卻看到遠處追擊的羽族已揚手打出一道藍光,直撲飛車。
“找死!”蘇沉低哼一聲。
那道射來的藍光便如撞中了什麼東西般,竟然硬生生停在空中,停滯不前。
下一刻光芒反轉,竟是反向來者打去。
這一下兩名羽族皆是大吃一驚。
這藍光是追擊者的拿手奧術,源能所聚,要說硬抗也就罷了,如今卻被人直接用來反制。這就好比潑出去的水,躲開,擋住都不稀奇,但被人控制着非但停止前進還反潑肇事者,就非是一般水準了。
那追擊者立知不好,大喊道:“在下……”
他話沒說話,藍光已撲的射在他身上,在他身上打了個洞。這羽族到也堅韌,沒死不說,一個閃現向後方躍去,頭也不迴向遠處急速飛走。
蘇沉也不追擊,只是任由馬車繼續飛行。
那女子也是呆了,傻傻的看蘇沉。
她本意是想禍水東引,自己好趁機逃跑。卻沒想到來者實力如此強悍,直接將追擊自己的傢伙一招重創。
那可是個五環奧術師啊,竟然就這麼敗了。
那女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蘇沉,只可惜蘇沉戴着個斗笠,低着頭,竟看不見他的臉。
女子眼珠轉了幾圈,賠笑道:“公子好手段。”
蘇沉冷道:“我的手段若是不好,豈不就讓你給害死了?”
那女子忙道:“公子說哪裡話,我也是看公子氣度非比一般,所以才……”
“氣度?”蘇沉哂笑:“你連我的臉都看不見,怎麼就看我的氣度了?”
“這個……”那女人遲疑了一下:“是我不好,打擾了公子。既然這樣,那我就先離開吧。”
她說着要走。
蘇沉已道:“我讓你走了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當我這裡是那麼好糊弄的嗎?”
那女子大驚,身形一閃已躍了出去,再出現時已在十丈外。
只是她剛出現,就見一隻源能塑就的水晶手掌已突兀出現在身後,對着她一抓,已重新抓回車中。
怎麼會?
那女子震駭,怎麼這駕車者竟然可以直接預料到自己閃現出現的空間位置?
她認爲這是巧合,就在蘇沉把她拉回來的同時,一咬牙再次發動閃現。她的閃現與蘇沉的白塔折躍有些相似,也是可以短時間連續發動的,只是間隔時間越短,消耗就越大。
下一刻她再次出現在十丈外,可惜還沒來得及行動,蘇沉所化的水晶手掌已再次出現,又將她一把抓了回來。
那女子心中震駭,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對手,咬了牙拼命也要逃離,不顧消耗再次躍移。
只是她每次閃現都會被蘇沉偵知落點——以蘇沉的空間感知力,這女人的跳躍能力完全避不過他。
就這麼連續跳躍了七八次,每一次都被蘇沉輕易抓回。
到最後那女子實在是跳不動了,趴在車上連連喘氣,一身源能已消耗殆盡,心中更是暗暗叫苦——這連手都沒交上一個回合,倒先把自己耗空了。
不過想想連追殺自己的傢伙都不是這駕車者一合之敵,自己就算源力全滿又有什麼用?只怕依然是一招死的結局。
如此到也乾脆心安了,也不再想着逃跑了,就這麼往車上一坐,一副任你擺佈的樣子。
“不跑了?”蘇沉問。
“跑不過,不跑了。”女子負氣回答。
蘇沉哼了一聲:“這時候倒是乖了,早幹什麼去了?”
那女子便白了他一眼:“早先我 若不來,只怕也死在那傢伙的追殺之下了。左右都是死,還不如到你這裡搏上一搏。”
蘇沉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不由一楞,想想她說得也有道理,卻是忍不住笑了:“說的也是,是我失策了。”
那女子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引來對方贊同,也是愕然。
這時候她終於看到蘇沉擡頭,卻發現那斗笠下竟然還戴了一張面具,自己竟是依然看不到他的臉,不由大感失望。
這刻見蘇沉如此說,便道:“反正我做也做了,你要如何待我,隨你便好了。”
蘇沉聽了這話,想了想道:“本來你禍水東引,我還覺得你是個惡毒女子,現在聽你這麼說,到也覺得有幾分光明磊落,想想剛纔那種情況,人爲活命,不擇手段,也屬正常,到也不能全怪你。”
那女子一聽大喜:“這麼說你是肯原諒我了?”
蘇沉點點頭:“你給我找麻煩的事,我可以原諒。不過不管怎麼說,我也救了你的命,所以從現在起,你的命便是我的了。”
“什麼?”女子驚愕。天下怎麼會有這麼不講理的事,救了自己,自己的命就算歸他了?
蘇沉已問:“你的名字。”
“我……”女子遲疑了一下,終究是回答:“我叫嬰盈。”
“瑩瑩?”
“嬰兒的嬰啦……”嬰盈手舞足蹈解釋過自己的名字,然後道:“喂,你呢?”
“你可以叫我青痕主人。”蘇沉並沒有使用翠羽空痕這個名字。
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爲長期使用翠羽空痕的身份,始終有暴露的風險。
他現在真正強勢的地方是一雙翅膀就連真實之光都看不破,但僞裝術有太多方法可破。所以蘇沉乾脆戴面具,用假名,看起來就象一個不願透漏真實身份的人。
這恰好符合翠羽空痕當前心態的寫照——在經歷了那樣的遭遇後,少年離家,闖蕩天下,因不願讓人知道自己的過去而隱姓埋名。
如此一來,在他需要用到翠羽空痕的身份時,可以使用,不需要時,就繼續隱匿,進退兩便。
而有了面具僞裝,也可進一步強化他的僞裝能力。
他的這個面具可是一件能夠遮掩洞察之法的精品源器,乃是諸塵寰特意爲他找來的,包括現在的一系列做法,都屬於諸家智囊團反覆思考後想出的幾條計策之一,保證他在羽族土地上可以安然自如的行動。
“主人?”對於蘇沉的說法,這叫嬰盈的姑娘卻很是不滿:“誰要你做主人?”
“那可由不得你。”蘇沉順手一拍,拍在嬰盈後背上,已將她拍落馬車:“從今天起,你來爲我駕車,端茶送水,一應事務皆由你負責。”
“我偏不……”
姑娘話未說完,蘇沉已一道指風打在她身上。
嬰盈只覺得一股奇異力量滲透自己全身,身心深處油然而起一種發涼的感覺,立知自己已受制於人。
說到控制之法,再沒有誰比蘇沉更擅長的了。
他剛纔所用的手法甚至不是什麼特別發明的手法,只是以其對羽族身體結構的瞭解而隨意下指,卻敢保證,天下能解除的羽族不超過十個。
嬰盈知道自己受制,絕望的坐在車上:“完了,完了,我還要通知家族,命運之手要對他們下手呢。”
“嗯?”聽到命運之手這個名字,蘇沉猛一擡頭:“你說命運之手?”
“正是!”嬰盈抱住蘇沉大腿:“求求你,讓我回去報訊吧。命運之手要對我的家族下手!”
蘇沉則陷入了沉默中。
命運之手這個組織,他當然是知道的。因爲他們就是和永生殿堂,復興之門一樣,由奧族餘孽建立的組織。
奧族餘孽的勢力遍佈智族各地,因爲無法見容於各大智族,又野心未泯的緣故,一天到晚都想生事。
命運之手和永生殿堂一樣,都是各國排名前列的恐怖組織,一天到晚就是刺殺,劫掠等。
可以說人族境內有什麼遭遇,那羽族就有什麼遭遇,兩邊的情況到是大同小異。
這刻聽嬰盈這麼一說,蘇沉也不由陷入了深思。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以自己和永生殿堂的關係,沒準還能和命運之手搭上線呢。
不過想了想,蘇沉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現在一切都走在計劃的軌道上,暫時沒必要多生枝節。命運之手可以是助力,也可以是變數。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實無必要多生是非。
想到這,蘇沉已打定主意不去理會。
這邊嬰盈卻以爲自己說了命運之手後會讓蘇沉動心,沒想到蘇沉只略思考了一下,便道:“與我無關,驅車上路。”
嬰盈聽得大爲絕望,蘇沉卻是理都不理,已示意讓她駕車了,任嬰盈怎麼求饒,就是無用。
此羽當真鐵石心腸,嬰盈暗想。
但她說不動蘇沉也是無奈,想了想只能道:“你就不關心命運之手爲什麼要對我家族下手嗎?”
“無非是一些財帛利益上的事,我沒興趣。”蘇沉一句話堵死。
單論財富,天下有幾人能比得上他?
蘇沉首先感興趣的,永遠是知識。
無盡的知識。
說着,他已回到車內,拿起一本羽族法書開始觀看。
嬰盈對他的說法感到絕望,但看到他拿書看,心中突然一動,喊道:“那麼玉清嵐寶藏呢?你也沒興趣嗎?”
“嗯?”蘇沉聞聲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