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採藥女大喜,忙對許莫道謝。
司機心裡卻很不情願,“嗜血葉是會傳染的,小心把自己搭進去。”
“開車吧你。”許莫命令道。
那司機無奈,只好將車子向另一條路開去。又過了一段時間,纔到達目的地。這片地方亂石頭比較多,地形很不平整。有兩人趴在地上,身下一灘的血,早已氣絕。臨死之前乃是逃跑的姿勢,背後有彈孔,顯然是被用槍打死的。
另有兩人乃是一男一女,相隔不算太遠,各自靠着一塊石頭坐着,昏死過去。
採藥女從車上跳下,對着兩具屍體呼喚了幾聲,“楊軍,李謙。”將屍體翻轉過來,那兩人早已氣絕,屍體都涼了,自然沒辦法回答她的話。採藥女抱着一具屍體,痛哭起來。
倒是許莫見她將那具具屍體翻開時,認出是那天在藥鋪裡和自己討價還價的那個男的。向孫雨煙望了一眼,跟着從車上跳下。
孫雨煙也跳下車子。許莫去檢查依靠石頭坐着的一男一女,側耳一聽,聽到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對孫雨煙道:“他們還活着。”
接着伸手一指,指揮着幾個僱傭兵,“你、你、你……你們把他們擡到車上,到了營地,再行救治。”
那幾個僱傭兵不敢多言,從車上下來擡人。同時心裡也在疑惑,許莫是否真的有辦法將這兩人治好。嗜血葉的恐怖,他們可是經歷過的。剛到這個地方守護的時候,便有一個僱傭兵不知嗜血葉的厲害,在身上有傷的情況下,靠近嗜血葉。結果被嗜血葉寄生,沒過幾天,全身血液都被吸乾了,連他們所在組織派來的醫生都治不好。
許莫望了採藥女一眼,看到她抱着的屍體,再次對幾個僱傭兵吩咐,“你、你、你……把屍體擡到車子上。找個地方埋了。”
那幾個僱傭兵依言將兩具屍體擡到車子上。倒是採藥女哭哭啼啼的。抱着那具屍體不肯鬆開。
越野車又向營地離開,路上許莫隨手採集了一些藥物帶着。孫雨煙看到這些藥物和上次在林智家裡用過的並不一樣,心裡有些詫異。
一段時間之後,到了營地。這些僱傭兵的營地是在懸崖上將山壁鑿空。鑿出了一些空間出來。人就住在裡面。
這兒乃是居住的地方。一應生活用品齊全。許莫將藥物交給兩個僱傭兵,吩咐他們將藥熬了,給兩個被嗜血葉寄生的採藥人服下。
那兩個採藥人服下藥物之後。不久就清醒過來,吐出了不少碎葉子。只是被嗜血葉吸收了體內血液,身體有些虛弱。
許莫已經打算好了等着外界採葉的人到來,因此便留在僱傭兵的營地。那兩個採藥人的身體虛弱,一時也不適合離開。好在那名叫做王玲的採藥女見過許莫制服十幾個僱傭兵的手段,對於自己的安全一點也不擔心。
當晚衆人便在僱傭兵的營地宿下。連等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時,纔有外界採葉人進來。
大廳裡有聯繫電話,是單向的,只能打進來,不能打出去。外界採葉人什麼時候進來,會通過這部電話通知他們。這一天,也就是第四天,電話響了。許莫示意一個僱傭兵去接。
那僱傭兵拿起電話,招呼了一聲:“喂!”
電話裡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張口便道:“鄧組長。”
鄧組長早就被許莫心靈之鞭殺死了,外界的人還不知道。那僱傭兵回頭望了一眼,又道:“你找鄧組長?鄧組長不在。”
電話裡那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道:“鄧組長不在?他做什麼去了?”
那僱傭兵道:“鄧組長帶人出去巡邏了,今天該我值班,你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
那中年男子又問:“你是誰?”
那僱傭兵道:“我是錢震。”
電話裡‘哦’了一聲,那中年男子顯然不知道錢震是誰,不過也沒放在心上,可能因爲是小事,也沒對這名叫做錢震的僱傭兵隱瞞,接着道:“你通知一下鄧組長,今天下午,我們會有人過去採葉。”
“是。”錢震道:“你還有其它的話需要我轉告嗎?”
那中年男子道:“沒有了,別忘了通知鄧組長。”說着掛斷了電話。
那僱傭兵把電話放下,回頭望着許莫。
許莫耳力靈敏,早就聽到了兩人的對答,淡然道:“既然是下午要來,等着他們就是了。”
一個僱傭兵躊躇了一下,壯着膽子對許莫提醒道:“你說過抓到人之後,就放我們離開的。”
許莫哪裡在乎這幾個僱傭兵的生死,“抓到人之後,你們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一個僱傭兵嘆息道:“但願你說話算話。”
他們背叛了那個組織,不免一死。這些僱傭兵已經決定,等許莫放他們離開之後,便集體逃亡。
接下來便是等待,到了下午,對講機的聲音響了起來,谷口守護的僱傭兵傳來消息,外界的採葉人已經到了。
許莫指揮着幾個僱傭兵,開車迎了過去。到了谷口,這波過來的採葉人共有四個,身上都帶了武器,正在和守谷的僱傭兵交涉。
一個採葉人道:“你們鄧組長呢?”
那僱傭兵試圖穩住他,“鄧組長一會就過來,你們先在這兒等一下。”
另有一個採葉人道:“不用等了,你先帶我們過去採葉吧。鄧組長來了,我直接和他交涉。”
那僱傭兵搖頭道:“還是等一等吧。”不放他們進去,山谷太大。以免走散了,許莫過來,不好尋找。
一個採葉人怒了,喝斥道:“你什麼意思?我們採葉,什麼時候需要你來管了?”說着就想拔槍。
另一個採葉人制止了他,伸手在他手臂上一按,“犯不着跟他置氣,等鄧組長來了,直接跟他說。”
那採葉人哼了一聲,這才把槍放下。冷冷的盯着那名僱傭兵。
這時。許莫正好帶着幾個僱傭兵來到。那四個採葉人同時向車上望了過來,不見鄧組長,一個採葉人不耐煩的問:“你們鄧組長呢?他怎麼不來?”
僱傭兵集體沉默,誰也不答他的話。許莫目光在四人身上掃了一圈。接着詢問道:“你們誰是頭領?”
一個長着絡腮鬍子的中年人站了出來。冷冷的道:“我是。你是什麼人?”
許莫一揮手,不答那名中年人的話,直接命令道:“繳了他們的槍械。帶他們進去。”
心靈之鞭揮出,將四個採葉人定住,幾個僱傭兵從車子上跳下去,輕輕鬆鬆繳了採葉人的槍械,用繩子綁了起來,扔到車子上。
一個採葉人大叫:“你們做什麼?爲什麼要抓我們,造反不成?”
那個長了絡腮鬍子的中年人喝斥道:“楊方,閉嘴。”說完盯着許莫,冷冷的道:“你不是我們的人,你是誰?”
許莫揮了揮手,即有兩個僱傭兵隨手從地上撿起幾塊石頭,填在四個採葉人的嘴裡,將他們的嘴巴堵了起來。
一直回到營地,幾個僱傭兵隨手將採葉人抓起來,扔在地下。
許莫道:“好了,現在可以說一說了。”接着向那名長着絡腮鬍子的中年人一指,吩咐道:“把他的石頭拿出來。”
一個僱傭兵伸手在那中年人嘴裡一摳,將石頭摳了出來。
“咳咳!”那中年人大聲咳嗽,好長時間才順過氣來,向羣僱傭兵望了一眼,視線又落在許莫身上,“鄧組長呢?你是什麼人?”
許莫道:“鄧組長已經死了。好了,現在該你回答我了,你們是什麼人,來自什麼組織?”
那中年人不答他的話,大吼道:“你們殺了鄧組長?”目光向幾個僱傭兵掃視過去,“你們背叛了公司,必死無疑。”
許莫道:“他們死不死,不是你說了算的。我敢保證,如果你不回答我的話,你一定比他們先死。”
那中年人轉過臉來,盯着許莫,冷笑道:“你是誰?敢和我們公司作對,你死定了。”
“廢話!”許莫喝斥一聲。一記心靈之鞭擊出,在那中年人心裡震盪了一下。那中年人心底一寒,猶如陷入了惡夢。
“該死,你對我做了什麼?”那中年人只感到沒來由的恐懼,大聲叫道。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許莫說着,又是一記心靈之鞭擊出。那中年人心底再次一寒,又是無數恐懼從意識深處涌出。
“你對我做了什麼?”那中年人恐懼之極,再次大聲吼叫。
許莫不理,緊接着又是幾記心靈之鞭,同時將種種惡念輸送過去。
那中年人如同陷入夢魘,冷汗涔涔而下。不久之後,終於崩潰。
許莫道:“現在可以說了?”
那中年人呼呼喘着粗氣,嗓子都沙啞了,“你要知道什麼?”
許莫道:“你剛纔說公司,什麼公司?”
那中年人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許莫瞪了他一眼。
那中年人心中一凜,接着道:“你和公司作對,必死無疑。”
許莫‘哦’了一聲,冷笑道:“什麼公司,這麼厲害?”
“哼!你知道什麼?”那中年人不屑的道:“這個世界,幾乎所有的上流社會中人,都和公司有生意往來。你再厲害,能和全世界作對?我奉勸你一句,現在放了我們,再將這些背叛公司的僱傭兵抓起來,將功贖罪,說不定還有活路。”
“哦!”許莫玩味似的道:“你的公司,叫什麼名字?”
那中年人猶豫片刻,才道:“你一定聽說過命元水?”
“什麼?”許莫微微吃了一驚,“你們是命元水組織的人?”
“原來你也聽說過我們公司。”那中年人得意道:“不過不是組織。是公司。我們公司通過買命、賣命,爲這個世界的上等人提供更長的壽命。試問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哪個不想長生?既想長生,必然處處爲公司提供方便。換一種說法,說公司間接控制全世界,絲毫不虛。所以我說,你和公司作對,必死無疑。”
說到這兒,神色得意,又望了四周的僱傭兵一眼。“現在放了我們。還來得及,將這些背叛的僱傭兵殺了,我在公司大佬跟前爲你求情。否則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容不下你。”
衆僱傭兵聽了。不由騷動起來。
許莫不理那中年人的威脅。沉聲問道:“你們公司叫什麼名字?”
那中年人再次猶豫片刻,“我們公司的名字,除了這個世界最頂層的上等人之外。外人很少知道。不過告訴你也不要緊,叫做閻王生死薄公司。”
“閻王生死薄公司?”許莫不由笑了,“你們公司起這個名字的意思,是想說自己像閻王一樣,擁有掌握他人生死的能力?”
“當然!”那中年人傲然道:“有了命元水,就相當於擁有了無限壽命。不過,這名字是公司高層起的,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在這一點上說不上話。”
許莫當然知道,這中年人是在說大話,但如這中年人所說,他只是一個小人物,命元水的功效,他也未必知道。
許莫也擁有一些命元水,對於命元水的功效所知甚深,知它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神奇。至於增加壽命,一百歲之前還好說,過了一百歲,就困難了,再想增加壽命,每增加一年,其所需要的命元水數量就會成倍成倍的增加。
孫雨煙聽得不解,走近了向許莫問道:“許,命元水是什麼東西?”
許莫簡單向她解釋了一下,“就是通過一種特殊的方法,將人體內的生命活力提取出來。這種生命活力是水的樣子,因此叫做命元水。”
孫雨煙又問:“剛纔你們說生命買賣,又是什麼意思?”
許莫道:“就是生命買賣了,閻王生死薄公司收購生命,有些人就把自己的生命拿出來賣,一賣十年。”
孫雨煙再次吃了一驚,“生命也能拿出來賣?”
許莫點頭道:“可以的,就是通過剛纔我所說的特殊方法,將人體內的命元水提取出來,命元水是人體內的生命活力轉化成的,提取出來之後,就變老了。就比如他吧……”
說着順手一指那名中年人,“假設他現在的年齡是四十歲,如果賣掉十年的壽命,命元水提取出去,立即就會變成五十歲的樣子。而這十年的壽命,是真的沒有了,除了命元水之外,其它吃什麼補品都補不回來。當然,生死薄公司收購別人的壽命,不會挑選四十歲的人。他們只會只選擇年在二十五歲左右的人,因爲二十五到三十五這個階段,是人的生命活力最旺盛的時候,同樣的十年,可以提取更多的命元水。”
孫雨煙越聽越是震驚,臉上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喃喃自語,“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
那中年人聽了許莫的話,接口道:“你對我們公司,瞭解的倒是不少。”
許莫還沒接話,孫雨煙再次湊近過來,對許莫道:“許,問一問林珏的消息。”
許莫點了點頭,對那中年人道:“好了,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那中年男人問。
許莫便道:“林珏,你知不知道這個人?她是不是你們公司的高層?”
“林珏?”那中年人皺眉思索起來,過了一段時間,才搖頭道:“你說的這個人,我沒聽過。”
孫雨煙一聽急了,提醒道:“你再想想,其他人都叫她林夫人。”
“林夫人?”那中年人再次思考起來,猶豫道:“我們公司倒是有一個姓林的,不過是個男的,你們說的這個林夫人,莫非是指他老婆?”
許莫道:“有人對我說林珏和你們公司有關,你怎麼會不知道?”
那中年人理所當然的道:“很多上流社會中人都和我們公司有來往,如果你們所說的林珏也是這種上等人的話,肯定和我們公司有來往。但有來往,不代表和我們公司有關。何況一些業務問題,我一個底層的小人物,怎麼可能知道?”
許莫和孫雨煙相視一眼,接着又問:“閻王生死簿公司的高層,你都知道?”
那中年人道:“作爲公司的一員,這些事情肯定是要知道的。況且我們公司做正當生意,不管買命賣命,都是你情我願,因此也沒隱瞞的必要。只不過我們公司專做上等人士生意,一般人很難聽到罷了。買命的時候,前來賣命的又都是一些小人物,也沒有告訴他們的必要。”
許莫隨口問道:“你們公司的高層,都是哪些人?”
那中年人隨口說了幾個名字。許莫聽了,還不覺得什麼,孫雨煙卻越聽越是心驚,這些人物,任何一個都對這個世界有着極大影響力。
許莫又問:“你們採集嗜血葉,是爲了配製收集命元水的藥物?”
那中年人點了點頭,也不隱瞞,“公司急缺一批命元水,因此打發我們來採葉,打算配製一些藥物出來,收購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