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七娘子道:“陛下,靈魂藏於身體之中,乃是精神意識的匯聚,人體最爲核心的存在,而人的身體,不過是一具皮囊。靈魂脫離身體,只如脫下一層衣服。”
至正帝思索片刻,才問:“道友修煉到哪一步了?靈魂可以脫離身體單獨存在了麼?”
褚七娘子神色一黯,“臣愚鈍,靈魂暫時還不能脫離身體。”
至正帝接着又問:“那以道友之見,需要多久纔可以修煉到那一步?人的一生能夠做到麼?”
褚七娘子額頭見汗,“只怕……不能。”
至正帝長嘆一聲,神色好不失望,“既然如此,道友有什麼辦法可以加快修煉速度?”
褚七娘子再次搖了搖頭,低下頭去。
至正帝轉向其他人,提高聲音道:“在場衆位道友之中,還有哪一位乃是煉虛士?請出來一見。”
此言一出,場地中頓時有十幾個人走了出來,走到場地正中,躬身行禮,“見過陛下。”
“不必拘禮。”至正帝道:“列位全是煉虛士,誰有辦法可以加快修煉速度,在更短的時間內達到靈魂脫離身體單獨存在的地步?”
這十幾人望來望去,過了許久,也不見有人答話。
至正帝目光一一從衆人身上掃過,接着又道:“哪位有辦法加快修煉進程,讓人的有生之年能夠達到靈魂脫離身體單獨存在的地步,朕一定不吝重賞。因此。還望各位不要敝帚自珍,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衆人一起參詳。”
過了許久,依舊無人應聲,那十幾人拜伏在地,久久不語。
至正帝一聲長嘆,失望的道:“下去吧。”
那十幾人告了罪,這才退下。至正帝提高聲音道:“褚七娘子獻法有功,封妙虛真人。賞銀七千兩。賜府邸一座,良田千頃,金牌一面,可在內皇城行走。”
這份封賞和匡師、陳玄相比。少了一件蟒袍。多了幾千兩銀子。在至正帝的心裡,說不上誰輕誰重。
褚七娘子深深拜伏在地,大聲道:“謝陛下。”
看剛纔的形勢。她本以爲自己雖然提出了一個長生的構想,但什麼也做不到的情況下,縱有賞賜,也高不到哪裡去,沒想到至正帝給出的封賞依舊厚重,大喜過望,大聲道謝。
褚七娘子道過謝,退回人羣之中,許莫目光跟着她移動,想要看看她坐在哪兒,散場之後,也好找她詢問溝通動物之法。
褚七娘子察覺到異常,下意識的向許莫的方向望了一眼,正和許莫目光一對,許莫向她點頭示意。
褚七娘子愣了一下,但接着也便點頭。
至正帝再次問道:“列位,哪位還有長生之法,只要提出來,朕一定不吝重賞。”
話音剛落,便有一人答應一聲,接着站了出來。但其後許莫心思一直在褚七娘子身上,後來的人說些什麼,便再也沒有留意了。
好不容易等到散場,至正帝離開,衆法師也都向外散去。那褚七娘子得了賞賜,一羣熟人圍上去恭喜道賀。
許莫走近前去,拱手笑道:“恭喜,恭喜七娘子被封妙虛真人。”
褚七娘子望了許莫一眼,有些驚訝,她認識許莫,奇道:“原來是許道友,道友找我七娘子,有什麼要事?”
許莫道:“有點小事,想和褚七娘子商量。”
褚七娘子再次一愣,她擔心許莫對自己不利,以對方擊敗蘭陵道人的手段,一旦要找自己麻煩,那可不易抵擋,當下道:“這兒都是我的朋友,道友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
許莫目光從衆人身上一一掃過,但見這批人有男有女,基本上都是剛纔出去的煉虛士,當下笑了一笑,再轉過身來時,已經用上了第六感的精神意識,“是一點私事,這兒說話,只怕不太方便。”
褚七娘子受到他精神意識的影響,不由自主的便生好感,但她畢竟不是常人,受到的影響要輕得多,當下猶豫了一下,才道:“好吧。”
“七娘子。”有一個五十來歲的高冠男子忙提醒了她一聲。
褚七娘子淡淡的道:“不用擔心。”
當下和許莫走了出去,遠離人羣。許莫這才道:“剛纔萬法大會之上,得見七娘子神通妙技,真是佩服。”
褚七娘子道:“道友太客氣了,區區小道,不值一提。道友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這兒沒有別人,可以說出來了吧?”
許莫道:“在下想向七娘子請教和動物溝通之法。”
“和動物溝通之法?”褚七娘子神色說不出的驚訝,“道友在說什麼?什麼和動物溝通之法?”看她的神色,似乎渾然沒有聽懂許莫的意思。
看她的樣子,似乎不像說謊?難道以她的能力,還不足以溝通動物?不然豈會這種表情?
許莫略一思索,改口問道:“七娘子是怎麼溝通動物靈魂的呢?”
褚七娘子笑道:“原來道友指的是怎麼和靈魂溝通。”
許莫忙補充道:“主要是和動物靈魂的溝通。”
褚七娘子奇道:“有區別麼?”
許莫一聽,心想:難道她的溝通法門,不管是動物的靈魂,還是人的靈魂,都是一樣?
接着便道:“在下更關心和動物靈魂的溝通,七娘子,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褚七娘子聽他問得直接,不由好一陣猶豫,“這是煉虛士獨有的修煉法門,許道友,請恕我不方便透露了。”
許莫笑道:“這樣吧,七娘子。我也不白要你的,你說一個交換條件,咱們公平交易。”
褚七娘子聞言不由意動,這和靈魂溝通的辦法,並不是她一個人獨有。況且在煉虛士的修煉法門之中,只是一個比較淺薄的層次,隨便進入哪個煉虛門派,向人請教一下,說不定就能學到。因此用不着太過秘而不宣。
她想了一想,便問道:“道友打算拿什麼來交換?”
許莫道:“在下一介俗人。身上出除有點銀錢之外。再沒有其它東西了,褚七娘子問我拿什麼交換,在下只能出錢購買。”
“這個……”褚七娘子略一思索,她可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銀錢對於各門各派的法師修士同樣好用。便問:“道友出多少錢購買?”
許莫見她有答應的意思。頓時心安,笑道“褚七娘子開個價吧。”
褚七娘子想了一想,便道:“我也不瞞道友。這和靈魂溝通的辦法,從很多地方都可以得到,既然道友想從我這兒購買,我便開價一千兩銀子,當然,道友可以不買。”
“好說。”許莫從身上取出銀票,點了一千兩給她。
褚七娘子接過了,清點了一遍,臉上露出喜色,接着將銀票收了起來,“道友想要學靈魂溝通的辦法,首先,咱們必須要找到一個合適的靈魂。”
“這點不難。”許莫說了一句,心靈之鞭擊出,正好有一隻麻雀飛臨兩人上空,被他心靈之鞭一擊,一頭栽了下來。
許莫一伸手,正好接住,那麻雀在他手中扇了幾下翅膀,想要掙扎逃脫,被許莫握住了,無法飛走。
褚七娘子看的心驚,讚道:“好神通。”
許莫將那隻麻雀遞給褚七娘子,“七娘子,請吧。”
褚七娘子將麻雀接在手裡,“在麻雀死亡之前,靈魂存在於身體之中,我們……至少以我現在的能力,是沒有辦法感應到它的靈魂存在的。”
許莫點了點頭。
褚七娘子繼續道:“想要感受到它的靈魂存在,有兩種辦法,一種是通過特殊的修煉法門,達成之後,便可以感應到死去的靈魂。另一種則是用特殊的方法將其殺死,殺死之後,靈魂就會在短時間內凝聚起來。後一種辦法感受起來更加容易,許道友,我演示給你看。”
說着又從頭上拔出那根長長的簪子,對着麻雀刺了進去,從後頸的部位直接刺進腦部,一邊刺入一邊解釋各種辦法訣竅。那麻雀在她手中掙扎了一段時間,便即死了。
褚七娘子用簪子在麻雀腦袋上輕輕敲了幾下,一邊敲一邊敘述自己的手法。那麻雀的靈魂很快就從身體裡出來,許莫再一次的感應到了。但褚七娘子沒有用黑靈網將其罩住,那麻雀的靈魂不久便消散了。
“讓我來試一試。”許莫心靈之鞭揮出,又有一隻麻雀從空中落了下來,被他伸手接住。
“道友請。”褚七娘子將簪子交給他。
許莫接過簪子,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問:“不用你的簪子,也可以做到麼?”
褚七娘子笑道:“這只是一根普通的簪子,道友不用簪子,用一根細長的針也是可以的。道友若是喜歡,這根簪子就送給你了。”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客氣了。”許莫道了聲謝,順勢收下了褚七娘子的簪子,依着褚七娘子的指點,向麻雀後頸刺去。
但他一連嘗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那褚七娘子笑道:“當初我練這套手法的時候,用了至少三天的時間,卻纔成功了一次,道友不必氣餒。”
許莫只好先將其中的關鍵、竅門記下,又向褚七娘子詢問那種特殊的修煉法門。
褚七娘子道:“許道友,這種方法練起來可就難了,當年我修煉的時候,用了七八年才勉強修煉有成。”
許莫道:“道友直接說方法就是,在下並不擔心修煉時間長短。”他可以進入圖畫,又可以進入他人的夢裡,圖畫裡的時間和現實中的比例暫時還不清楚,但進入別人的夢裡,現實中一天,夢裡就是好幾年,因此七八年的時間,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褚七娘子聽他這麼說,便說了修煉之法。這修煉法門,原來只是一套教人凝聚精神的鍛鍊法門,修煉的目的,只是讓人的精神意識更集中,更凝聚,說起來只是一套很尋常的修煉方法。
但對許莫的心靈之鞭來說,倒是一套很好的修煉法門,可以進一步壓縮他的心靈之鞭。他的心靈之鞭,自從郭慶連意識世界的濯身水裡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太大長進。此時得了這套凝聚精神意識的法門。不由得心中不喜。
其後便是一些和靈魂溝通的小竅門,但許莫得了這套凝聚精神意識的修煉之法,這些小竅門便不怎麼放在心上了。
褚七娘子說了幾遍,許莫記在心裡。試着運行了一遍。發現有效。他心裡喜悅。臉上卻不不動聲色,當下又問了幾點疑惑,褚七娘子耐心解答。
隨後兩人分手。許莫自回住處。
隨後一連多日,他不再外出,連萬法大會都無心參與了,躲在自己房裡安心修煉這套新得來的凝聚精神意識的修煉法門。
塗山氏和彩蝶姑娘見他不去,也不敢去了,安心等待車行子尋找不老泉歸來。
十幾天之後,許莫大笑着推門而出。柳貞貞又帶着紅線出門去了。林薛二女在家裡守着,見許莫出來,忙迎上前去,關切的問:“公子,修成了麼?”
許莫修煉的事情,兩女倒也知道一些,就是不知道他具體在修煉什麼。
許莫聽得兩女相問,微笑點了點頭,他的精神意識,本身就比別人強大的多,修煉起這套法門來,自然更加容易。這十幾天下來,心靈之鞭凝聚的程度雖然不大,但和動物的溝通,卻是毫無困難的做到了。
“貞貞呢?”許莫隨口問了一句。
“貞貞姑娘和紅線妹妹又出去玩了。”林絮兒笑着回答,接着突然想起了什麼,繼續道:“公子,剛纔彩蝶姑娘找你呢,看她神色,似乎有點焦急的樣子,也不知有什麼大事。”
“哦!”許莫向四周看了一眼,不見彩蝶姑娘的影子,便問:“她到哪裡去了?”
薛靈兒道:“剛纔還在屋裡呢,現在既然不在,應該是去找塗山氏了吧。”
“我過去看看。”許莫道。
塗山氏和羅信住在一起,羅信是萬萬不會錯過參加萬法大會的。許莫從自己房裡出去,走到羅信門前,但見房門鎖着。
他叫了幾聲,不聞有人答應,當下搖了搖頭,“難道塗山氏也去萬法大會了?”
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偏西,天色將晚,萬法大會也要散了,他便不再過去,回到自己房裡等待。
一連修煉了十幾日,雖說許莫精神意識遠較常人強大,也不禁感覺到了疲憊,便躺在牀上小睡。
朦朧之中,突聽得外間彩蝶姑娘的聲音問道:“許公子出來了麼?”
薛靈兒道:“剛纔就出來了,彩蝶姑娘,你到哪裡去了,讓公子好找?”語氣裡很是有些責怪之意。自許莫將她和林絮兒從廣陵道人的圖畫中救出來之後,這丫頭跟了許莫,對他倒是忠心耿耿,一門心思的維護着他。
“靈兒姑娘,對不起。”彩蝶姑娘忙道了聲歉,又解釋道:“有一個朋友來了,剛纔我出去接了他一下。”
許莫聽她語氣裡透着喜悅,更覺奇怪,大聲詢問道:“是彩蝶姑娘回來了麼?”
彩蝶姑娘聽到他的聲音,忙道:“許公子,是我,我回來了。”
“等我一下。”許莫邊說邊從房間裡出去,彩蝶姑娘臉上喜色甚濃,一見到他,便急不可耐的道:“許公子,車行子回來了。”
“什麼?”許莫聞言也不禁一驚,車行子去莽蕩山尋找定生池、不老泉,這麼快就趕了回來,難道……
於是詢問道:“他找到不老泉了?”
彩蝶姑娘笑道:“託公子之福。”說到這兒,又突然想起了什麼,笑容一斂,接着道:“只是這不老泉泉水,似乎,似乎……”
“似乎怎樣?”許莫忙問。
彩蝶姑娘道:“我也說不出來,塗山氏就快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會帶着不老泉泉水,公子見了。就知道了。”
“哦!那就等他回來再說。”許莫心中疑惑不定。
不久之後,柳貞貞和紅線也趕了回來。停說找到了不老泉,好奇之下,誰也沒有心思睡覺了,都在大廳裡等着塗山氏歸來。
塗山氏在夜裡纔回來,背上揹着一隻巨型水葫蘆,一見到許莫,便向他躬身行禮,“見過許公子。”
許莫還了一禮,接着問道:“塗山氏。我聽彩蝶姑娘說。車行子找回了不老泉?”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塗山氏背上的葫蘆上。
塗山氏道:“確有其事,只是這不老泉似乎有些問題。”
“什麼問題?”許莫追問道。
“許公子自己看了就知道了。”塗山氏說着,將水葫蘆從身上取下,雙手捧着。遞到許莫面前。
許莫伸手接過水葫蘆。剛一接在手裡。便感覺到手中猛的一沉。這水葫蘆,居然極爲沉重,忙將另一隻手伸出去。雙手同時抓住了。
這水葫蘆雖然不小,但若盛普通水的話,也不過能盛十幾斤的樣子,但現在他接在手裡,卻感覺至少有一百五十斤。
怎麼會這麼重?
許莫心裡更是驚訝,將葫蘆擺在桌子上,扒開塞子,先是湊近了聞了一聞,他嗅覺通靈,若是不老泉有什麼氣味,只需用鼻子一聞,立時便能聞出來。
但他這麼一聞,卻沒有聞到任何味道。另外,更加怪異的是,他的通靈觸覺也沒感覺到葫蘆裡有任何溼氣,也就是說,這葫蘆裡的水完全沒有散發。
其他人也都圍着桌子觀看不老泉,林薛二女在許莫跟前,不敢太過放肆,柳貞貞和紅線卻都忍不住探頭過去向葫蘆裡瞧。
柳貞貞道:“這就是不老泉泉水?真的能讓人長生不死麼?”
這話卻誰也沒有辦法回答。
許莫想了一想,“拿一隻杯子來。”
林絮兒將一隻茶杯中的水倒掉,空杯子給了許莫,許莫倒轉葫蘆,向杯子裡倒了一杯水。
那水澄澈之極,盛在白色的瓷杯中,幾乎無法發現杯子裡有水。
柳貞貞忍不住讚歎,“好清澈。”
紅線卻道:“好喝麼?”
許莫轉向塗山氏,“你們嘗過不老泉泉水麼?”
塗山氏點了點頭,“嘗過。”
“感覺怎樣?”許莫接着又問。此言一出,除了彩蝶姑娘之外,其餘諸女全都忍不住向塗山氏望去。
塗山氏眉頭深深皺起,遺憾的道:“除了很涼之外,感覺和普通的水沒有什麼區別。”
許莫‘哦’了一聲,端起茶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小口。那不老泉泉水果然像塗山氏說的那樣,乃是涼的,而且這種涼還不同於一般的涼,初嘗的時候,只是微涼,下到肚子裡,卻似乎一下子涼了幾十倍。以許莫之能,喝了這麼一小口,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在那一瞬間裡,更感覺身體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凍住了。
許莫驚訝之極,仔細回味了一下,那種被凍住的感覺卻在瞬息之間,便消失了。
“讓我嚐嚐,許大叔,讓我嚐嚐。”紅線見許莫喝了不老泉泉水,有些眼饞,急忙叫了起來。
許莫把杯子給了她。紅線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不老泉泉水下肚,感覺到肚子裡的涼意,接着便驚叫起來,“啊!好涼。”
柳貞貞同樣好奇,“妹妹,讓我嚐嚐。”
紅線將杯子給了她,“姐姐,小心,好涼的。”
柳貞貞接過杯子,抿了一小口,同樣打了個寒顫,咂舌道:“好涼。”
許莫轉向塗山氏,“這不老泉的泉水,是怎麼找到的?”
塗山氏道:“車行子……”剛剛說到這兒,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許莫道:“許公子,車行子讓我代他向公子致歉,長生院守禦森嚴,他就不進來了。另外,公子對我幻狐一族維護之恩,同樣要代他表達謝意。”
許莫揮了揮手,“這是小事,沒什麼的,你繼續說不老泉的事。”
“是。”塗山氏應了,接着道:“我們三人分手之後,車行子帶人前往莽蕩山尋找不老泉,結果這次行動,完全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實是大出車行子意料之外。”
“這話怎麼說?”許莫聞言不由又是一奇,按他最初的猜測,這車行子進入莽蕩山尋找不老泉,必有千難萬險,重重阻礙。
但聽得塗山氏繼續道:“莽蕩山兇獸衆多,車行子帶着從人,進入莽蕩山之後,一邊躲避兇獸,一邊尋找不老泉。這莽蕩山住有不少獵戶,他逢人便問。”
“莽蕩山邊緣的獵戶誰也沒有聽說過不老泉,但他循着人跡尋找,問着問着,居然走到了一個村子裡來。”
許莫聽他提到一個村子,心知有異,忙問:“這村子有什麼特異之處不成?”
塗山氏點了點頭,笑道:“公子猜的不錯,這村子有個名字,叫做不老村。”
“不老村?”許莫神色驚訝。
柳貞貞忙道:“這不老村可是和不老泉有關?”
塗山氏點頭道:“姑娘猜得不錯,這村子裡有一口泉,正是不老泉。確切的說,是有人發現了不老泉,便搬過來住,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個村。”
衆人相互望了幾眼,誰也沒有說話,等着塗山氏繼續說下去。
但聽得塗山氏接着道:“這村子裡的人對外人極是防備,聽得車行子尋找不老泉,二話不說,就將他趕了出來。車行子也正因此起了疑心,他帶着幾個從人,施展幻術,悄悄的靠近這個村子觀察。幸好這村子裡都是普通人,誰也不懂法術,因此車行子通過幻術混進去,竟然沒人察覺。”
“車行子觀察了幾天,雖然沒有找到不老泉泉水,卻反現了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紅線聽得入迷,忍不住追問起來。
塗山氏微笑道:“車行子發現,這村子裡除了成年男女之外,便只剩下一些小孩,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一個老人。”
柳貞貞恍然大悟的道:“哦!我知道了,他們喝了不老泉的泉水,因此不會變老了。”
塗山氏一豎大拇指,讚道:“姑娘猜的一點也不錯。但當時車行子可不知道,他還以爲這村子裡的人壽元有限,不到老年,就會死去。因此整個村子裡,除了成年男女和小孩之外,見不到一個老人。”
紅線催促道:“你繼續往下說。”
“是。”塗山氏應了,繼續道:“車行子繼續觀察,這一天,終於發現了問題。在一個院子跟前,他看到一個年輕婦女抱着一個小孩,從院子裡走出來,那年輕婦女外表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起先,他還以爲那婦女是那小孩的母親,並未在意。但那小孩突然哭了起來,邊哭邊叫:‘我要娘,我要我娘。’車行子聽了,微微一驚,心想:‘難道是柺子?這年輕婦女偷了別人家的孩子?’”
“緊接着聽到那年輕婦女的話,不由大吃一驚,‘三兒,乖孩子,別哭,外婆給你糖吃。’那小孩還在哭泣,‘我不要吃糖,我要我娘,我要我娘。’那年輕婦女道:‘三兒不乖,外婆要打你了。’說着伸出手去,在那小孩屁股上打了幾下,那小孩捱了揍,哭的反而更兇了。”
“車行子看到這兒,更是吃驚:‘這年輕女子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怎麼會是這小孩的外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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