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那婦女哪裡肯信,心想:哪有這麼快就好的。但兒子說感覺好得多了,她心裡自也歡喜。
那男的再次招呼許莫和韓瑩兩人上車,許莫讓韓瑩先上,那婦女抱着小男孩,向車子裡讓了讓,韓瑩便向車上坐了,許莫坐在另一側的車轅。那男子一抖繮繩,老牛拉起車子,再次緩緩向前。
行走之間,那男的詢問道:“兩位客人貴姓?聽你們說話,似乎不是本地口音,從哪兒來,又要到哪兒去?”
許莫道:“我叫許莫,她是韓瑩,我們……嗯……要到京城去。”
心想韓瑩的母親是這個世界的女王,既是女王,一定住在京城之中,但京城叫什麼名字,他卻不知道,因此不敢亂說。
那男的道:“原來是許先生,韓小姐,賤姓餘,名叫餘元,這一位是我夫人餘何氏,這個是我兒子餘小安。”
介紹完自己,隨後又問:“兩位要到女王城去麼?那可遠得很呢。”
許莫聽到這兒,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京城的名字叫做女王城,這名字當真直白。當下詢問道:“是啊,我們要去女王城,這位餘兄,借問一下,我們兩人迷了路,不知女王城要走哪個方向,像我們這麼走下去,要走多久才能到?”
那男的笑道:“說到女王城,那肯定是在北方了,兩位走的方向倒是沒有錯,順着這條官道一直走,總有一天是可以到達女王城的。只是如果只依靠兩條腿走路的話,想要到達女王城,至少也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
許莫聞言不禁皺了皺眉,和韓瑩對視一眼,都不禁苦笑。
那婦女看到兩人臉上神色,詢問道:“兩位千里迢迢的,到女王城去做什麼?”
韓瑩微笑道:“我們有個親戚在女王城,打算去那兒投靠她。”
“我說呢。”那婦女笑道:“這下真是巧了,我們一家也正打算投奔親戚去呢,兩位家鄉遭遇了什麼事,也是發生水災了麼?”
許韓兩人聽她這麼說,方知這一家的家鄉發生水災,此行是打算去投靠親戚。
韓瑩笑道:“那倒不是,我們當家的他……”說着向許莫一指,信口胡編,“他醫術了得,我們打算到京城去開個藥鋪。”
那婦女剛剛見過許莫爲自己兒子治病,一聽這話,立時便信了,笑道:“我說呢,看兩位身上這氣質,也不像是我們務農的人。”
說着向兩人身上的粗麻布衣服打量一眼,目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韓瑩察言觀色,忙解釋道:“我們在前方遇到了強盜,錢財行李都被搶了去,這套衣服,是從一處農家那兒借來的。”
那婦女餘何氏點了點頭,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太平年景,但這強盜卻是屢禁不絕,幸好我們……我們……”
言下之意,似乎想說‘幸好我們沒有遇到’,話到嘴邊,卻又覺得這話似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因此只說了一半,便不說了。
“咳咳!”那男的餘元似覺尷尬,咳嗽一聲,岔開話題道:“我們要去暮雲城,我夫人的孃家,就在暮雲城的邊上。暮雲城也在北方,兩位去女王城的話,正好順路,因此無妨和我們同行一段路,到了暮雲城之後,再分手也還不遲。”
“說的也是,那可多謝餘兄了。”許莫說了句感謝的話。
“不用客氣。”餘元笑着道:“許神醫幫我兒子治病,我還沒說感謝的話呢。”
許莫想了一想,又問:“暮雲城距離這兒,還有多遠?咱們大約什麼時候能到?”
餘元也不是很清楚,回頭向餘何氏問道:“夫人,暮雲城距離這兒還有多遠?”
餘何氏伸出手指,算了一下,道:“再向前去,大約還有十幾裡是清風鎮,過了清風鎮,纔是暮雲城,清風鎮距離暮雲城大約有三十里路,到了清風鎮,咱們還要休息一下,因此只怕至少要到晚上,才能到達暮雲城。”
餘元皺了皺眉,“晚上才能到暮雲城?那時城門早就關了,兩位客人可就進不去了。”
“糊塗!”餘何氏笑罵了一句,接着轉向韓瑩,笑道:“兩位客人若不嫌棄的話,可以到我兄弟家住上一夜。”
她父母已喪,孃家人中,便只剩下一個兄弟,這次回孃家,原是投奔那個兄弟去的。
她那兄弟是個屢試不第的窮秀才,畫的一手好畫,年齡不小了,卻至今未婚,因此每想起兄弟的終身大事,這婦人便頗爲頭疼。
韓瑩聽了這話,卻不回答,轉臉向許莫望去,許莫略一思索,想到自己和韓瑩初到這個世界,尚有許多未知,便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牛車繼續向前,由於多拉了兩個人,速度更加緩慢了些,走走停停,停停歇歇,走了兩個多小時,纔到清風鎮。
這清風鎮竟是個不小的鎮子,這一天正好逢集。
這世界乃是古代,集市上人來人往,到處都是叫賣的聲音,許莫和韓瑩兩人東看看,西瞧瞧,每樣東西都覺得興趣盎然,幾乎以爲自己穿越了,真的回到了古代。
許莫在市集上拉住個路人一問,“這鎮上最有錢的財主是哪一個?”
那路人喝了點酒,走路有些晃盪,被許莫拉住,頓時有些不高興,斜着醉眼乜了他一眼,道:“最有錢的?當然是朱員外了。”
“妻房最多的是哪一個?”許莫接着又問。
“廢話!”那路人一甩長衫的袖子,喝斥道:“當然也是朱員外,朱員外有十三房小妾呢。”
“朱員外多大年紀,住在哪兒?”許莫再次問了一句。
那路人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打聽這麼清楚想做什麼,可還是回答道:“朱員外今年五十歲,就住在前面的楊柳巷衚衕,你想找他,直走,前面最大的那處院子,門上掛着四個大紅燈籠,寫着朱府的就是。”
說着指了個方向,趁許莫轉頭去看的時候,抽身匆匆走了。
許莫見餘元一家正在歇息,招呼道:“餘兄,我去賣點藥物,一會就回,麻煩等我們一下。”
餘元道:“許神醫儘管請便,我們一家要吃點東西,牛也要喂點草料,時間還早得很呢。對了,剛纔我夫人說,小安已經不流鼻涕,也不打噴嚏了,風寒似乎已經好了,讓我謝謝許神醫的藥物。”
“不用客氣。”許莫回了一句,便帶着韓瑩,順着剛纔那人所指的方向,向‘朱府’走去,於路撿了些乾草樹葉,用手搓製成粉,在路邊的井裡打了些水,和成藥丸。
他配製的這幅藥物,乃是壯陽藥,總共弄了六七十枚藥丸,料想那朱員外年齡已老,房事必然上力不從心,加上妻妾衆多,自己拿這種藥物向他兜售,他肯定非買不可。
走到楊柳巷衚衕,到了朱府門邊,伸手敲門。
過了片刻,大門打開,一個家僕穿着的人探出頭來,淡淡的望了兩人一眼,道:“什麼事?”
“朱員外呢?讓他出來見我。”許莫笑道。
那家僕再次打量了他一眼,滿臉疑惑,聽許莫說話大咧咧的,口氣很大,心裡有些不滿,但見對方氣質不俗,倒也不敢造次,耐着性子詢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找我家老爺有什麼事?”
許莫道:“我們從女王城來,至於什麼事,讓你家老爺出來就知道了。”
那家僕聽他說從女王城來,似乎微微一驚,‘哦’了一聲,神色頓時客氣了許多,將門打開,招呼道:“原來是京城來的客人,兩位請進。”
將許莫兩人讓進正房,請兩人坐了,奉上茶水,這纔去通知朱員外。
沒過多久,那家僕便引着一人過來,那人還沒進門,遠遠的便大聲問道:“哪位朋友來找朱某?”
許莫和韓瑩兩人從椅子上站起,向那人望去,但見他大約五十來歲年紀,體型微胖,錦衣華服,帽子上鑲了一塊美玉,揹負雙手,緩緩走進房來,意態悠閒,眼睛裡卻不自禁的透着幾分圓滑世故。
心想:“這人一定就是那位朱員外了。”
那朱員外看到許莫和韓瑩兩人,微微一怔,記憶當中,似乎從來沒見過這兩個人,奇道:“兩位從京城來,來找朱某,所爲何事?”
許莫一抱拳,客氣的道:“本人許莫,在京城經營一家藥鋪,有一個祖傳的壯陽藥良方,普通人服用一粒,立即龍精虎猛,可以一夜不泄,想請員外看看。”
“還有這種奇藥?”那朱員外不敢置信的望了許莫一眼,聽他語氣,顯然不太相信。
“是真是假,一試便知。”許莫從囊中取出幾枚藥丸,擺在桌上,一擺手道:“朱員外,請。”
那朱員外半信半疑,他本來就是個好色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納那麼多房小妾了,如今年過五十,體老力衰,在房事上早就有些力不從心。因此雖然懷疑許莫和韓瑩兩人是騙子,但聽到壯陽藥這個名字,又聽許莫將藥效說的那麼好,還是不由得心動,心想:“試試也好。”
當下走上前去,拈起一枚藥丸,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眼,又嗅了一嗅,向許莫詢問道:“你這藥物要怎麼用?”
許莫道:“口服便可。”
那朱員外還有些擔心這藥物有毒或者其它古怪的副作用,不敢自己試用,對那家僕吩咐道:“阿福,你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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