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子外長着很高的雜草,底下的幾個字都被雜草擋住了,看不清楚。但根據周顏顏所說的話,憑着猜測,也可以知道,這下面的字,必然跟紡織廠有關,這個地方,就是她所說的那個地方。
“許叔叔。”周顏顏叫了許莫一聲,沒有繼續說話,心中想法,卻從眼神中清晰的顯現出來。
虞秋雯也想到了,和周顏顏一樣,望着許莫。
許莫點了點頭,心裡躊躇,將兩女送回家之後,要不要過去看一看。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幾聲怪異的聲響,一隻大猩猩突然從路邊的牆上撲落下來,伸出雙爪,向周顏顏撲去。
“小心!”許莫大吃一驚,從身上取出手槍,不假思索,便向那隻大猩猩射去。
這時三人的位置正好在公園旁邊,也正是上次大猩猩襲擊周顏顏的地方,許莫剛纔全心觀看電腦中照片內容,以至於被大猩猩靠近了都不知道。
這是一隻純黑色的大猩猩,全身毛髮烏油油的,像是用油塗抹過一樣,柔和順滑,沒有一根雜毛。身高體壯,至少有兩米多高,四五百斤,比普通黑猩猩要大得多,不知道是什麼變異品種。身體肌肉幾成塊狀,跑動之時,不見絲毫顫動,幾和鋼鐵一樣。
落地之後,一停不停,便直接向周顏顏撲去,兩隻爪子尖銳鋒利,指甲是烏青色的,散發出一陣陣逼人惡臭,顯然塗抹了劇毒。
許莫子彈連發,他槍法不準,這幾槍瞄準的是大猩猩的腦袋,射出去卻有偏差,但由於離得近了,這幾槍還是射在大猩猩身上。
“嗷嗷!”大猩猩被子彈擊中,受傷之下,口中發出一連串的怪叫。但這隻變異大猩猩皮肉顯然要比普通大猩猩結實的多,子彈雖然射在它的身上,卻只進去一截,便被肌肉夾住了,射不進去。
大猩猩捱了幾槍,受傷都很淺,短時間內,傷處連鮮血都沒流出一滴。它被許莫打中,神色似乎極是憤怒,再次狂叫一聲,略一停頓,不管許莫,依舊向周顏顏撲去。
“快躲!”許莫再次大叫一聲,提醒周顏顏。
周顏顏卻似乎被大猩猩撲過來的勢頭嚇的傻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完全不知道躲避。
許莫凝聚目力,向大猩猩瞪了一眼。他視力通靈了一半,殺傷力雖然不如手槍,準確性卻比手槍強的多了。這一眼的目標是大猩猩的雙眼,運力之時,又特意向前衝了幾步,這一眼正擊在大猩猩雙眼之上。
不管是動物還是人,眼睛都是身體弱點所在,再加上這一眼當中,集中了許莫全部的心念神,大猩猩受此一擊,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哀號,雙眼立時有鮮血流出。
虞秋雯走上前去,一把將周顏顏拉開。
大猩猩雙眼受傷,似乎也被嚇壞了,‘嗷嗷’叫了幾聲,顧不得再傷周顏顏,轉身便逃。
它對這片地方似乎極是熟悉,雖然雙眼受傷,短時間內無法看到,憑着感覺,卻清楚的知道公園圍牆在什麼地方,跑到圍牆邊時,雙臂伸出,在圍牆上一攀,輕輕鬆鬆便翻了過去,向公園內逃了。
這隻大猩猩全身刀槍不入,許莫槍法又不是很準,見它逃跑,竟拿它沒有辦法。但他好不容易見到這隻大猩猩出現,自是不肯捨棄,想也不想,便追了過去。
他在空谷中生活了兩年多,翻牆如走平地,絲毫不比大猩猩差,攀住公園圍牆,也是輕輕鬆鬆便翻了過去,在大猩猩身後急隨。
那隻大猩猩進了公園,便向另一個方向狂奔。
許莫剛追了幾十步,便聽到周顏顏的聲音在公園外急的大叫:“許叔叔,快回來,不好了,虞秋雯被人抓走了,被人抓走了。”
心裡一凜:不好,調虎離山,大猩猩跟那些人是一夥的。
一時無暇考慮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顧不得再管大猩猩,原路翻牆而出,正好看到兩個壯年男子將虞秋雯架上一輛汽車,周顏顏上前阻止,卻被其中一人推倒在地,汽車開動,向另一個方向走了。
許莫離的稍遠,唯恐傷到周顏顏,不敢開槍,竟然來不及營救。他從圍牆上跳下,正好看到路邊停了一輛出租車,當下對周顏顏說了一句,“你自己回家,我去救人。”
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對公交車司機道:“跟上前面那輛車。”
那公交車司機似乎是個熱心人,剛纔從頭到尾見證了整個事件的發展過程,順口問了一句,“夥計,報警了麼?”
許莫點了點頭,亮了一下手槍,這隻手槍正好是警察配槍型號,那司機‘哦’了一聲,似乎以爲他是便衣警察,便不再問,遠遠的跟着前面那輛汽車。
兩輛汽車一前一後,逐漸開出宛市,向東郊開去。許莫在車上,又打電話通知了餘長青。
眼見得出了城,道路兩旁的景緻越來越荒涼,那出租車司機似乎心中害怕,再次詢問道:“夥計,到東郊了,要不要等你的同事來了,再一起追趕?”
許莫聽他說到東郊,心想:難道這麼巧,這些人劫持了虞秋雯,就要打算帶她去育紅紡織廠不成?但既然是去育紅紡織廠,我事先知道了這個地方,他們怎能逃得掉?
隱隱覺得事情古怪,一時卻無餘暇深思。
汽車在荒野間穿行,幾分鐘之後,便到了一處院牆跟前,許莫觀察四周景緻熟悉,立即就知道,這處院牆,便是不久前自己在照片上看到的育紅紡織廠。
前面的那輛汽車直接進了育紅紡織廠。
“許叔叔,許叔叔。”
緊接着院子裡傳來虞秋雯的叫聲,剛叫了兩聲,聲音便沉悶下去,顯然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停車!”
許莫一揮手,示意出租車司機停車,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但他纔剛一下車,出租車司機便關上車門,發動車子,掉頭開車走了。
許莫再次一愣,心裡卻警惕起來,心想:這個出租車司機,難道也是對方的人不成?不然的話,怎麼偏偏那麼巧,在虞秋雯被劫持的時候,便停在路邊上,明知危險,還這麼熱心載我到這兒來?但他們的目標是虞秋雯,載我過來,又是爲了什麼?
隱隱覺得事情不對,雖然一時找不到具體原因,卻也不敢冒然繼續向前跟了,想要再次打個電話給餘長青,手機卻沒了信號,心中更是凜然。
向四周掃視一圈,風吹草動,都讓他覺得不安,心想: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自己安全了,再救虞秋雯也還不遲。
見左側雜草茂盛,不假思索,便鑽了進去。
幸好他五感強大,心中雖然憂慮,卻也並不如何恐懼。情知憑着自己的強大五感以及天人合一的能力,就算敵人有什麼陰謀詭計,想要傷害自己,也不容易。
他躲在雜草叢中傾聽院子裡的動靜,離的遠了,沒有聽到什麼具體的聲音,天色卻漸漸黑了下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便悄悄的在雜草叢中穿行,靠近院牆,輕輕翻了進去,在院牆內躲了。
這地方原本是紡織廠,佔地大,屋子也多,先前那輛汽車進了院子,竟不知開到哪裡去了,虞秋雯被捂住了嘴巴,求救的聲音也不再傳來。
好在屋子多,也容易躲避,這時天色已黑,料想就算對方想在雜草叢中找到自己,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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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莫耳力放開,一邊傾聽着四周動靜,一邊向院子裡走。想起那間鐵皮屋在院子深處,略一思索,便依着記憶中的方向,向鐵皮屋的方向走去。
一連走了幾分鐘,始終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和那間鐵屋之間的距離卻漸漸近了。又過片刻,他快走幾步,便到了鐵屋跟前。
側耳傾聽片刻,不聞任何動靜,這才靠近過去,走到房門跟前,伸手推了一下,那門卻被鎖住了,無法推開。
正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啪啪啪’的細微聲響,院子裡大放光明,無數強光燈向鐵屋跟前照了過來,從四面八方照住了許莫。
這些強光燈顯然都是特製,亮度強大,又經聚光鏡聚了一下,向許莫直射過來。在那一瞬間裡,以許莫目力之強,竟也感覺眼前一黑,有一種失明的感覺。
緊接着聽到幾聲槍響,許莫來不及躲避,子彈打在鐵屋上面,發出噹噹的聲響。
遠處一人大聲喝止道:“不要開槍!”
另有一人道:“我打傷他的腿,讓他無法逃跑。”
先前那人道:“那也不行,夫人吩咐捉活的,因此無論如何,不能傷他。”
許莫聽到這兒,心裡再次一震,霎時間明白過來,“他們的目標,只怕不是虞秋雯,而是我,借用虞秋雯,把我引出來。那天公園裡遇到虞秋雯,那女的給她一隻包,只怕也是算好了的,知道我一旦知道這事,就會拼了命的調查,通過這個機會,將我引到這兒來。”
擡頭向那兩人說話的方向看去,雙眼被強光燈照住了,眼前發黑,竟是什麼也無法看到。
但是同時,這些強光燈照着許莫的雙眼,又讓他霎時間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和那天在東山神廟被輻射了一樣,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