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逼了幾秒,我反應過來,真的是氣笑:“張代你踏馬的有病啊!我差點被你嚇死了!”
張代有些悶悶的:“我有拼命掐着嗓子說話啊,你怎麼聽出來的?”
我真的是無力吐槽:“你是把我當智障,還是你自己就是一智障?本大爺不是三歲,聽個聲音還聽不出來,我還要繼續在江湖混嗎?”
環在我身上的胳膊微微一動,張代的脣潦草落在我的左邊臉頰,他有些訕訕然給自己弄了個臺階:“可能是我聲音辨析度太高,沒辦法。”
纔不能讓他順杆下,我繼續損他:“你聲音的辨識度再高,智商低也是硬傷。”
戰鬥力不行啊,被我擡槓到這裡,張代似乎就撐不住了,他摸了摸我的頭:“我剛剛沒想過要把你吵醒。你還很困吧,要不然再睡一會?”
得,他不想,卻造成了這後果。
雖然我睡之前確實是困得要命,可被他這麼一鬧,哪裡還有個球的睡意啊,我坐起來,想到什麼似的:“額,你不還有兩天才回來麼,怎麼忽然就回來了。”
因爲長途跋涉吧,他再開口聲音有些嘶啞:“怎麼,你不歡迎?”
七八天沒見着他了,我做夢都能想到他好吧,我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歡迎啊,我想你想得要命!”
我以爲張代這丫,他會揶揄我幾句來着,但他只是靜默捋了捋我的頭髮,吻鋪天蓋地而來,先是釘在我的脣上肆虐一陣,又轉移到我的耳邊來回廝磨,他的聲音徒然沉下:“我也想你。”
躁動隨着旖旎的氣氛一觸即發,意亂情迷下我用手死死勾住張代的脖子,只想得到更多的貼近和灼熱。
我忽然像是被他拽着奔跑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沙灘上,海風呼嘯,暢快淋漓,我就要飛起來之際,張代忽然口齒不太清晰地吐出一句:“你愛我嗎?”
被滾燙的激情灌溉着,我耳根子全是熱意,在這樣的迷亂下我幾乎想都沒想:“愛!”
張代又是更用力往深裡狠狠一撞:“有多愛?”
我與張代雖然說不定能玩得特別開,但偶爾在激情難耐下,我們也會說一些潦草毫無邊際話,反正也是爲了應景,說過就玩,沒有太多實質性意義的。幾乎是想都沒想:“很多很多。”
卻不知道張代這次到底是發什麼神經,我都配合着了,他的力道卻還在加重:“四年前愛得多一點,還是現在愛得多一點?”
現在被他這番禁錮在身下,語不成調:“都特……啊,特別多……再輕一點。”
但,張代好像是陷入了一個持續發力的怪圈,他用手死死摁住我的兩邊大腿,他冷不丁兩句:“分手這四年,你有沒有哪怕一刻,對除了我之外的男人動過心?比如對鄭世明?”
若然這話,他是在我們平常嬉笑打鬧間問出來,或者我直接揮拳揍他一頓就好,可偏偏他在這激情難耐下,蹦出來,那意義似乎就非同凡響。
我也說不上那到底是什麼感覺,可我很是彆扭。
整個人滯住,我有些艱難地睜了睜眼睛,看着揮汗如下的張代,忽然覺得有陣陣的陌生,我就這麼抿着嘴注視着他,沉默以對。
手覆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臉,張代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異常似的:“回答我。”
我凝視着他:“我以爲我早給過你答案。”
不再像以往每次激情之後,我只想趕緊瞌上眼睛休息回氣,這一次我只覺意氣闌珊:“張代,我們得好好聊聊。”
將我被涔涔細汗沾溼的頭髮往後一捋,張代的聲音像沉沉霧靄:“聊什麼?”
我輕輕推了推他:“我去洗一洗,出來我們再好好說。”
長長地哦了一聲,張代沒再說其他的。
我隨意抓起剛剛被他脫下丟到一旁的衣服,胡亂圍在身上,就疾疾衝進浴室,把門重重地拍上了。
在水霧繚繞中,我透過鏡子看自己身上那些激情留下的抓痕,儘管撲打在我身上的水溫還算暖和,我卻止不住連番打了幾個寒顫,涼意一直繚繞着揮之不去。
潦草地再用花灑沖刷一番,我擦乾,穿上了衣服,又對着鏡子發了好一陣呆才緩緩走出去。
張代已經洗好,他換上了睡衣,就坐在牀沿上。
見到我出來,他騰一聲站起來朝我迎上來,不容分手用手環住我的腰,他腆着個笑臉:“唐小二,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我有氣無力地打了打他的手:“你丫的放手!”
還是嬉皮着一張笑臉,張代無賴般:“我就不放。”
這般半推半就的拉鋸撕扯下,我們很快移步到了牀邊,張代先把我送到牀上,他才爬上來,挨着我,順手就拽過被子,說:“來來來,蓋點被子,別給着涼了。”
我用手擋住,開門見山道:“張代,你是不是特別介意鄭世明的存在?”
將我舉起來的手摁下去,張代自顧自將被子蓋我身上,他過了好一陣子才悶悶說:“沒有。”
往牀頭靠了靠,我半倚着,對上他的眼眸:“既然沒有,那麼剛剛,在那種情況下,你提起他做什麼?”
可能是因爲牀頭燈發出來的光線實在過於黯淡,我與張代離不過半米的距離,我竟然看不到他的表情。
而他的聲音,似乎也混沌着,讓我捉摸不透情緒,他說:“我們之前做,也會隨便說點什麼,唐小二你不要太較真。”
遲疑了一下,我朝他勾了勾手指:“你過來一些。”
還算是配合,張代挺快就挪了過來。
我雙手覆上他的臉,將他的臉捧住,讓他的目光不偏不倚直視着我。
四目相對一陣,我輕呼了一口氣:“我知道,我們之前也會隨便說點什麼助興,但從來不會提起任何一個外人。”
眼眸升起一場似乎濃得化不開的霧靄,張代的臉被我的手捧着,他的笑容滿滿的皺褶,他突兀用特別輕鬆的語調,嬉皮笑臉說:“好,如果我說,我真的特別介意鄭世明的存在,那你會不會因爲我這個介意,乾脆利落從品博離職,從此往後跟鄭世明相忘江湖,永不相見?”
他越是輕鬆自在,我越是覺得一陣陣的胸悶氣短:“張代,我跟你說認真的。你認真一點。”
輕輕將我的手摘下來,團在他的手裡搓了搓,張代的聲音降了幾個調:“那如果我剛剛這些話,全是出於認真,你會怎麼樣?”
我蹙起眉頭來:“我和鄭世明,雖然認識四年左右,但我一直以來,都敬他是我上司,我很確信我跟他,由始至終沒有哪怕一步越界的行爲,在那過去的四年裡面沒有,在這段時間也沒有。前陣子,我身陷囹圄,會撥打鄭世明的電話,我也給你解釋過,我當時手機沒電了,按錯了我怕掛掉之後,根本沒有那麼多電維持再打通另外一個電話,在那種危急的情況下,我不能斷掉與外界的任何聯繫。鄭世明當晚能趕過來,他或者是站在上司的立場也站在朋友的立場,趕來幫忙。而我接受他這份好意,也完全是站在下屬和朋友的立場….”
臉上有波瀾涌動,張代將我的手團在一起:“行了行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一下子那麼認真。”
雖然張代三番四次表現出他開玩笑的樣子,可我總覺得他是真的心裡面有些什麼想法,又怕我覺得他小心眼,才這麼裝逼的。
爲了永絕後患,我還是得把話給他說清楚。
瞪了他一眼,我提高聲音:“別嗶嗶打岔,我話還沒說完!”
一臉慫兮兮的,張代聲音放弱:“我錯了,老婆,那你繼續說。”
我很是滿意的扯開嘴角笑了笑,繼續:“接我剛剛說的,我接受鄭世明這份好意,也完全是站在下屬和朋友的立場,但欠下的人情,始終都是要還的。就在昨晚,檸檸打電話給我一直哭,她一個小孩都慌張張哭成這樣了,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更何況我還欠着鄭世明一個人情不是麼?那我就去了。我當然知道,男女有別,男女之間就算關係再好,也得恪守一定的界線。可恪守界限,不代表可以枉顧所有的人情世故。反正,我無法得知鄭世明的想法,我更無從更改他的想法,但我很清楚明白自己對他只有坦蕩磊落。”
停了停,我換了一口氣:“張代,我說了這麼多,如果你還是介意,你的內心還是希望我從品博離職,遠離鄭世明,那實在很抱歉,這個事我做不到。因爲我坦坦蕩蕩,我沒有什麼好迴避的,我不會因爲你內心萌生的介意,而放棄我在品博努力四年打拼下來的這一切。我很愛你,但我不會無原則無底線地去妥協。該我改的,我可以改,不該我改的,我就算改了,也無法撼動你的內心。你信我,我就沒錯,你不信我,我怎麼做都不會對。”
我說完了之後,張代沉默了差不多有半分鐘,他才慢騰騰伸手過來,將我一把環到他的懷裡:“傻,我沒有不信任你,你別上綱上線。”
雖然我有些鬱悶這個男人平時看着挺聰明,但偶爾智商會欠費,可這依然無法阻止我感覺到他的懷抱暖暖的,很讓我抵擋不住。腦袋往他的身上拱了拱,我繼續說:“你一個大男人,整天死心眼問我這四年有沒有對哪個男的動過心,那我有問過你,這四年跟哪個小妞勾三搭四了沒有?”
被我教訓得跟只慫熊似的,張代弱弱應一句:“我一直沒放下你,怎麼有心情跟別人勾三搭四?”
我重重在他的胸膛上掐了一把:“臥槽,那你就不能由己度人?那我放下你了沒?那我就有心情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了?”
張代這丫:“你不一樣。”
我差點就怒了:“我怎麼就不一樣了?敢情你張代就一深情的情聖,我唐二就又花心又放蕩不羈是吧?你好好聊天,不然我抽死你!”
厚着臉皮給我笑嘻嘻的,張代說得很是認真:“你長得好看,性格又好,肯定被一堆人追啊。我長得醜又裝逼,丟路邊都沒人撿。所以,我們能一樣嗎?”
雖然我知道他就是在逗我,想哄我開心,但他還是成功了。
喜笑顏開,我輕捶了他一拳:“就知道瞎貧。”
張代振振有詞:“我每句話都發自肺腑。”
本來,話到這裡,我想順道跟他交流交流,昨晚吳邵燕給我打電話,說她在雲南遊玩要給我帶玫瑰花餅這事,可我轉念一想,我現在要給他說,還顯得我刻意,我似乎跟他那般小心眼介意鄭世明的存在般,去介意吳邵燕的存在。就在剛剛,我掰正他那些想法已經是耗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沒事找抽再提起一茬,估計是沒完沒了,我還不如等吳邵燕真的把那個什麼玫瑰花餅拎過來給我,我再把它拎回來放在張代面前晃盪,等他問起我再說。
打定了主意,我再捶他一拳:“你再瞎貧,我就要去院子里弄個仙人掌過來,給你跪着玩玩了。”
一臉諂媚,張代抓過我的胳膊:“老婆我給你捏捏。”
不得不說,這傻叉雖然偶爾會犯點糊塗,但他卻很是實用,幹啥都是一把好手,他給我這裡捏捏,那裡捶捶的,我剛剛被衝散的睡意又凝聚了起來,我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張代這丫居然賢惠地燒了三菜一湯。
把剛剛洗了一把臉出來,還有些懵呼呼的我抓過去,摁坐在餐桌上,張代給我舀了一碗湯放到面前:“多吃點,好好補充下體力,晚上好開工。”
我斜視了他一眼:“開工?你是有樣品板子需要我幫忙貼,還是需要我幫忙佈線?”
在我旁側坐下,張代神淡氣定:“在家,我們不談工作。”
我忍不住吐槽:“那開個球的工啊!晚上到底要去幹嘛啊,難道是要一人往臉上蒙個絲襪,去打劫銀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