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進過一番激烈地僵持之戰,戰事果真如南天所言,守城一方漸漸露出敗相,雖然城門仍未失守,但士氣已經沒有了之前那般高漲,再加上人員傷亡過重,守城士兵逐漸捉襟見肘,甚至還出現了個別的逃兵現象。
雖然守城將領將這些逃兵抓來後立即斬首示衆,稍稍穩定了軍心,但人心浮動卻不可避免地蔓延了出來。
這一日,炮聲轟鳴,大帥的軍隊再次對四個城門同時發起了猛烈地進攻。
“師兄,今天這仗似乎比以往打得更激烈了。”南天望向遠處皺着眉頭說道。
“不錯,槍炮聲從凌晨到現在都沒停過,不知這次能否守住了。”張正淳點頭道。
但這時,前方忽然有一羣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甚至有幾個人邊跑邊失聲喊道:“開了……門被打開了,快逃啊。
南天心頭一震。
“快走,我們也趕緊離開這裡,不然太危險了。“張正淳一聽,急忙提醒道。
南門終於被攻破了。
大帥的兵馬如潮水般的涌了進來。
鎮守南門的士兵逃的逃,降的降,一時間兵敗如山倒。
衝進城來的兵馬似乎殺紅了眼,不分青紅皁白,見人就殺,短短的時間內南門附近竟無一活口,鮮血將附近的幾條街道都染紅了。
事後,據說仗打完後,有人晚上在南門附近經常聽到猶如鬼哭一般的聲音,甚至還有傳言說看到了黑白無常下到南門,手持鐵鏈來抓到處遊蕩的死魂。
但城裡的守軍反應也很快,大帥的兵馬剛衝入南門沒多久,就遭到了上萬名守軍的圍攻,雙方在南門一帶展開了艱苦的巷戰。
在僵持了近半日的拉鋸戰後,另一批守軍忽然悄悄摸到南門突破口處,迅速築起工事將衝入城來的兵馬截成兩段,一方面奮力狙擊還未進城的兵馬,另一方面兩股守軍首尾相應,對衝入城中的兵馬形成了圍殲之勢。
激烈的槍戰一直持續到晚上才逐漸停了下來。
受此戰的影響,大帥的兵馬這次損失慘重,不得不退到數裡之外的地方安營紮寨。
但守軍的情況亦不好過,雖然這次死裡逃生,將敵人擊退出城,但傷亡極大,如果再次出現類似的情況,只怕再也無力迴天了。
隨後守軍將此戰勝利的消息傳了出來,除了穩定軍心之外,亦是希望能借此安撫城中的百姓們。
但老百姓這下卻不買賬了,南門屠殺事件仍歷歷在目,再加上家家戶戶被迫拿出大量的物資來支援前線,生活舉步維艱不說,仍要過着擔心受怕的日子,人心浮動之下,個別地方甚至出現了暴亂。
儘管暴亂很快就被守軍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勢給鎮壓了,但自此以後,不少的百姓不再像以前一樣踊躍支援前線了,反而私底下偷偷地把物資扣留了下來,就算自己用不着也要轉手給別人。
“師兄,咱們的米可不多了。”南天看了一下米袋,說道。
自從戰事來臨後,南天三人所住的地方几乎空無一人,偌大的一棟閣樓目前除了他們三人外,就只剩下老闆一人了。
但老闆也沒了管店的心思,賣給南天一些米後便不聞不問,就連房租也不來收了。
無奈之下南天三人只能自己動手解決溫飽問題。
“少俠,實在不行小人今晚出去一趟弄些米回來,上次小人經過一家米鋪的時候,發現倉庫裡還存有不少米,只是那老闆守得挺嚴的,倒是有些棘手。”鼠精見狀,眼珠一轉,開口說道。
“不可,鼠兄,君子不食盜來之食,你莫要做出此等不良之事,再說了,那些米亦是米店老闆花錢收來之物,我等如做此事,與那明搶豪奪又有何分別?”張正淳一聽,立刻搖頭否定了。
“少俠高義。”鼠精不由得訕訕一笑。
“幾位客官,原來你們在這裡,倒是讓人好找啊。”這時,廚房門口忽然有人喊道。
衆人轉首一看,竟然是店老闆。
只是這店老闆已經多日不見露臉了,如今匆匆來尋,卻不知所爲何事。
“原來是店家,不知有何事喚我等?”張正淳問道。
“門口來了一位姑娘,說是要尋找張少俠,已在門口等候多時了。”店老闆說着用眼睛往衆人身上掃了一遍,似乎想知道哪位纔是張少俠。
“在下便是,不知那位姑娘是何人,可否說出姓名?”張正淳一聽,抱拳說道。
“這我就不知了,只知道她點名要找你而已。”店老闆剛要離去,卻忽然又轉過身來,望着張正淳繼續說道,“這位客官,我看那姑娘長相嬌美,乃是良家之女,你可莫要辜負了她。”
說完便又匆匆離去。
但三人此刻卻面面相覷,均不明白店老闆爲何說出如此莫名其妙的話來。
“小天,你們倆人先把米放到鍋裡煮熟,爲兄去去就來。”張正淳說完亦快步往門外走去。
……
等南天剛把火生起來,只見張正淳又興匆匆地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人影。
南天定眼一看,居然是婉兒,驟然一愣。
“小天,沒想到是我吧。”婉兒笑嘻嘻的說道。
“婉兒姑娘,你如何得知我們住在這兒的?”南天定了定神,問道。
“我爺爺說的。看來他還真的猜對了,你們三人都在一起。”看到鼠精亦在這裡,婉兒似乎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韓前輩目光如炬,我們自然瞞不過他。”張正淳在一旁苦笑道。
“師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到張正淳似乎很瞭解內情一樣,南天忍不住又問道。
“小天,其實那天你假裝受傷,韓前輩早就知曉,只是不點破而已。”張正淳笑道。
“原來如此,那我們住在這裡韓前輩這也能猜得出來?”南天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倒不用猜,這段時間你們三人經常外出,想必是去打探戰況吧,我爺爺早就發現你們了。”婉兒說着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怪不得你能尋到這兒來……”南天釋然道。
“對了,婉兒姑娘,你還沒有說此番來尋我等所爲何事呢。”張正淳在一旁開口問道。
“我爺爺想見你們。”婉兒開門見山地說道。
“這……”張正淳臉上露出爲難之色,沉吟片刻才說道,“婉兒姑娘,你亦知曉,我等離開韓家,就是不想捲入這是非之中,冒昧地說一句,我等恕難從命。”
“我就知曉你們會如此說,我來之前,我爺爺交代我說,你們如果還想拿到乾坤尺,就必須再去一趟韓家。”婉兒面帶狡色的說道。
“乾坤尺在韓家?婉兒姑娘,此話當真?”南天驚呼道。
看到南天這副模樣,婉兒咯咯一笑,掩嘴笑道:“這個我可不知曉,反正我爺爺說了,只要我如此一說,你們定會乖乖地隨我去的。”
沒想到婉兒竟會有如此一說,南天不由得望了張正淳一眼。
張正淳笑了笑,問道:“婉兒姑娘,如果韓前輩真的這麼說,我等再去一趟韓家也並非難事,只是上次我們剛找了個藉口從韓家出來,此番再去,只怕有些難堪。”
“你們不是有面具嗎,爲何不戴上再去?”婉兒奇道。
“這也是韓前輩告訴你的?”南天又愣道。
但這次婉兒卻沒有再說話,只是淺笑地點點頭。
“韓前輩真是心細如髮,我們什麼都瞞不過他。”張正淳說道。
“依我說,是老奸巨猾纔對。”南天補充道。
“你……哼,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婉兒似乎有些不高興了,翹起了嘴巴。
“呵呵,婉兒姑娘莫要見怪,小天心直口快,有時候不善言談,失禮之處還望海涵。”張正淳苦笑道。
“好女不跟男鬥,我懶得跟他見怪。且隨我去吧,莫讓我爺爺等急了。”婉兒瞪了南天一眼,便率先往外面走去。
張正淳苦笑着對南天搖了搖頭,也跟了出去。
等四人來到韓家,南天等人才發現這裡的戒備簡直嚴密到了極致。
因爲剛到大門口,除了婉兒,三人均被值勤的守衛給攔了下來,在問了一大堆相關問題後,最後三人居然被告知,他們不得進入,就算有婉兒姑娘做擔保也不放行,除非有韓家的核心成員出面方可入內。
三人儘管不動聲色,其實內心卻驚訝不已。
韓家他們不是沒有來過,以前的守衛亦算森嚴,但完全沒有到如此苛刻的程度。
就算如今局勢混亂,爲防止意外發生加強戒備實屬正常,但嚴密如斯就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
看到面無表情的守衛,婉兒知道就算再解釋下去亦是浪費口舌,於是讓三人先留在外面,自己急匆匆地跑了進去。
“婉兒估計進去找韓前輩了,咱們先等她一會兒吧。”張正淳往韓府裡面望了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