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中,石辰終於從昏睡中醒來,有些艱難的將雙眼睜開一條縫兒,入眼的是一片紋飾着百鳥爭鳴圖的天花板和蓮花般的宮燈,靜謐中盡顯奢華。
空氣中徜徉着沁人心脾的龍誕薰香,讓他險些以爲自己依舊在夢裡,直到聞到夾雜在香味中的淡淡血腥味與沖淡的藥水味,這才恍然,這裡應該是那位王女的府邸,甚至就是那位王女的寢宮。
只是讓他有些不太適應的是,因爲身上的傷口太多,似乎爲了給他治傷,身上的破爛的衣物都被脫了,就這樣綁滿了繃帶,赤條條的蓋着件毛毯。
看來,那位王女並沒有出賣自己,倒是個知恩圖報的,雖然他所給予的恩情着實有限,更是曾經欺辱過對方的一員。
所以石辰隱隱有些擔憂,蘇耶雅顏雖然沒將他送官,但徐秋生曾經對他說過,永遠不要低估女人記仇的能力,只要你招惹過對方,那麼遲早會用某種方式‘報復’回來。
蘇耶雅顏雖然不像是個瑕疵必報的人,但她卻同樣是女人...所以,天知道對方會不會報復自己。
此刻他可是落在對方的手中,更是與重大把柄甚至自己的生死都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哪怕是石辰捫心自問,若是將自己的立場放在蘇耶雅顏的身上,被俘虜後遭受身體和人格的雙重踐踏,有機會逮到對方,剮了他都是輕的。
這麼一想,背後頓時溢出一絲冷汗,帶着鹽分的汗水一經滲入傷口內,讓他險些倒吸口涼氣。
然而就在這時候,有踉蹌的腳步聲響起,有人緩步走到了牀邊。
因爲先入爲主的觀念,石辰實在無法判斷對方會以怎樣的態度面對他。是以此刻假寐便是最好的選擇,身軀上放鬆的肌肉纖維緩緩凝聚着力量,但表面上看上去,依舊處於放鬆的狀態。
他能夠感覺來人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一陣,許是見自己還是‘睡着’的,便鬆了口氣。
緊接着,石辰似乎聽到一陣輕紗摩擦肌膚的細微聲響,似乎在脫衣服?
是侍女還是王女本人?難道對方還給自己準備了什麼特殊的服務?他可是聽說過帝國的上層貴族,可都是有着用侍女給客人侍寢的習慣。
但是一想想,就他現在這個身體狀況。就算給他安排這個老少皆宜的活動,他也扛不住啊。
即使是這樣,石辰的心跳依舊不爭氣的快了半拍。
噗。
那人似乎坐在了牀鋪上,緊接着傳來的木匣的聲音,然後就是瓶瓶罐罐碰撞聲,似乎那人的手有些發抖。
“唔!!”房間裡忽然傳出女人的帶着一絲痛苦壓抑的呻//吟。
聲線極爲好聽,更是帶着一絲熟悉之感,直到此刻,石辰終於可以確定房間裡的女人便是王女本人。只是她究竟在做什麼呢。
帶着一些好奇,石辰的雙眼重新睜開了一條縫,因爲身體的虛弱,視野有些不甚清楚。只模糊的看到一個側影。
一頭柔順還發着熱氣的烏黑秀髮映入眼簾,秀髮下沿是女人的柔美嬌軀,肌理冰徹白皙的如同一塊還未雕琢的璞玉,腰肢至翹臀的線條驚心動魄。就這樣盈盈坐在牀沿,充滿了異域風情。
而這塊璞玉上此刻卻是佈滿了道道赤紅的鞭痕,然而非但沒有絲毫減分。反倒是增添了一種另類的誘惑,宛如受到刑罰嫡落凡塵的仙子。
他微微瞪大的雙目不由自主的沿着她粉頸移向前胸那動人飽滿挺翹的弧線,瞥見其上一點嫣紅。
這一刻,彷彿世間最魅惑衆生的畫面,就如此毫無保留的顯露在石辰的面前。
美麗的王女側身而坐,鼻翹堅挺,那對寥若晨星的眼瞳卻因爲走神而微濛,她不知道在若然想些什麼,可神情卻有些複雜,但就是這樣若有所思的神態表情,卻讓她顯得更加魅惑衆生。
她身側擺放着一隻檀木匣,內裡應該是傷藥,此刻這個微微走神的王女,正在有些艱難的給自己身上的傷口塗抹着傷藥,似乎這副狼狽的樣子,連最親近的侍女也不想讓其看見。
石辰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所以男人該有的反應他都會有,哪怕他還處在重傷未愈中,原本陷入睡眠後平緩的呼吸因爲眼前的美景而不可避免的絮亂起來。
而這呼吸聲的細微變化同樣打破了王女的沉思,敏銳的捕捉到了聲音的來源方位。
坐在牀沿曲線誘人的王女,聞聲螓首就這麼望過來,與他目光對於一處。
從迷離,到清明,再到慌亂,只是短短一瞬,王女的面龐也在對方清朗曜黑眸子注視下面紅耳赤,身體也在本能羞恥的刺激下暈紅起來,如同湯鍋裡的基圍蝦,白裡透紅,卻愈加顯得香嫩可口。
王女本能的收攏雙臂,遮住自己春光乍泄的要害,然而旋即想起自己當年在那間昏暗的座艙中被蘇耶蒼娜給扒了個精光栓在機師座上,身體什麼地方沒被對方看過,若是作嬌羞的模樣,豈不是墮了自己的氣勢!
“既然醒了,何必還裝睡呢?莫非你有偷窺的癖好?”這麼說着,王女放開了自己捂在胸前的雙臂,繼續給自己擦藥,更是示威似的挺了挺自己偉岸的卻佈滿鞭痕的胸脯,無比的落落大方。
只是第一次在異性面前做出如此‘放//蕩’的動作,讓她的動作略顯僵硬,有些不自然。
不過即使是這樣,王女展現出的氣勢依舊震住了石辰,剛本能的要挪開目光,卻是想起往日裡徐秋生對他的諄諄教: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永遠是對立的,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你若是徹底慫了,就別怪女人蹬鼻子上臉了。
石辰深以爲意,便索性坐起身來,宛若觀摩藝術品一般欣賞着王女此刻動人的風姿,然後詫異問道:“你這身傷怎麼弄的?”
還不是因爲保住你給弄得!
這話蘇耶雅顏險些脫口而出,但一想起先前在皇帝面前的死裡逃生,又不想讓自己的窘迫境況被石辰得知而看輕了自己,蹙了蹙眉,沒好氣道:“我自己弄得不行嗎?”
哪知這句彪悍的話語再次將石辰鎮住了,瞪大着雙眼看着那道道血痕,脫口而出道,“真他孃的變//態...”
石辰聽說過有些人天生是受虐體質,甚至能夠通過虐待自己的身體尋求某種另類的刺//激和快//感,難道眼前這位王女在那段被他們俘虜的日子裡,在蘇耶蒼娜的調//教凌//辱下,覺醒了什麼特別的嗜好?
王女原本還被石辰那灼熱的視線看的有些心慌意亂,然而在聽到石辰的話後頓時柳眉倒豎,眼中的牟光已然化作了令人心寒的銳利,那個口出污言的人影,就這麼倒映在了她如黑曜石般的瞳眸上,隨後一縷如若有形的火苗在眸中蕩起,彷彿欲將對方灼燒成最細碎的灰燼。
“你說什麼?”聲音宛若祭天台外的九天寒風般冰冷。
石辰本能中感到了不妙,但他認爲徐秋生的那句話很有道理,所以,他認爲自己此刻絕不能慫,繼續譏諷道:“不知廉恥!”
聽到這四個字,蘇耶雅顏的眼圈頓時紅了,自己拋棄名節甚至冒着生命危險將對方的命給保了下來,好心好意收留他,費盡周折秘密從民間綁架大夫給他做手術,到頭來得到的卻是一句‘變//態’和‘不知廉恥’的評價!
她突然覺得自己原本就被皇姐傷的血淋淋的心,又眼前這個白眼狼給刺了個通透,好痛,真的好痛!
憤怒的血絲自白仁中瞬間浮現出來,傷藥也不塗了,如同被徹底激怒的母獅一般突然撲到了石辰身上。
“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