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內的議事大廳內,一衆門客正圍着家主,氣氛熱烈的討論着。
只見一位門客提議道:“如今乃是大爭之世,天下諸國之間的紛爭戰亂愈發的頻繁了起來,大人應該多多鼓勵所屬之民習武練技,只有民風強悍了,今後才能更加從容的應對各種不測風雲。”
“不錯,將來大人轄下的屬民強健了,必能遊刃有餘的應對任何突發事變的衝擊。”另一位門客隨聲附和道。
見眼前幾位門客所述的皆是朱英之前私下裡曾向自己提及過的建議,家主將目光投向了一側的朱英,未置可否的問道:“朱英,此事你怎麼看。”
“大人,針對未來可能發生的局面,我們可以從幾個方面入手。其一,定期的在屬地範圍內舉辦比武大會,並對名列前茅之人進行適當的獎勵。如此,一來可以在屬地的民間樹立起良好的習練武技之民風,二來可以進一步藉機多選拔一些精銳武者,以充實莊園的護衛隊伍。其二,面向整個天下諸國,招募並豢養一批忠誠的死士,有了死士的拱衛,大人之後就算是面對着最不可預測的危機,也必然可以從容不迫的加以應對。”朱英老調重彈的諫言道,只是,當着在場的衆多門客,言語之間隱去了之前私下裡曾多次向家主提及的諸多揣測。
家主聞言,默默的端起茶杯,輕輕的啜了一口,便不再言語。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段時間。
這日,依着莊園內一衆門客之前的提議,又經過家主的首肯,莊園內開始緊張的籌備舉辦屬地內的首次比武大會。
此次的比武大會分爲力量,騎術,箭術,拳掌,器械總共五個項目,每個項目都設立了三個獎勵名額,分別獎勵給各個項目的前三名。
據說,獎勵還頗爲豐厚。
又有傳言說,家主那分佈於楚國各地的莊園商社都會派出各自的精英武者前來參與。
莊園內的演武場上,阿牛輕輕放下了手中的一對大石鎖,望着一旁的少年,憨笑着問道:“棄,這次你打算拿幾個名次啊。”
“那還用說,力量,拳掌必拿第一,其他的騎術,射箭,器械肯定能進前三。”旁邊的二狗插話道。
“看看吧,那些分佈於各地的莊園商社內,應該也會派出不少好手前來參與,屆時,肯定是強者如雲。”已成長爲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的棄,淡淡的應道。
十數日之後,分駐楚國各地的莊園商社,果然紛紛派出了一衆精銳好手。並逐漸的聚集到了莊園之中,準備參加首屆的比武盛會。
那位大管事的兒子,當年的那位少年柳林,如今已成長爲了一名朝氣蓬勃的青年,本次也攜帶了一隊人馬前來參加此次的比武大會。
又過了數日,正是天氣晴朗的好日子,首屆的比武大會正式開始了。
莊園內那片寬闊的演武場上,此時正在進行着騎術比試。
隨着某位擔當了裁決職司的門客一聲令下,之前靜候在演武場中的一羣騎士便開始策馬疾馳了起來。
在這一批比賽的一羣騎士之中,少年恰好與柳大管事家的兒子柳林分在了一起。
早已認出了少年,只見那柳林策馬揚鞭,朝着少年悄悄一指,又向身旁的幾位騎士使了個眼色。
隨即,那幾位騎士便紛紛調整馬速,朝着少年隱隱的圍了過來。
待得接近,其中一位騎士迅速的揚起馬鞭,便朝着少年胯下那匹馬的眼睛狠狠揮去。
“啪!”
“咴!”
一時猝不及防,胯下那馬受此一擊,立時揚蹄嘶鳴,陷入了瘋狂之中。
幸虧少年身手敏捷,於剎那之間緊緊的抱住了馬首,纔沒有被甩下馬來。
回過神來,轉身望着圍在身旁那柳林屬下虎視眈眈的幾位騎士,心中頓時一片明鏡似的。
仔細看清了周遭的情形,少年抓住一個空當,身形一展,如大鳥般朝着距離最近的那名騎士撲了過去。
待抓住那名騎士之後,輕輕一拉一帶間便將對方扯落馬下。
坐穩馬上之後,一面繼續策馬疾馳,一面抓住時機,少年施展出輕身之術,身形如猿似鷹般的在身旁那幾位騎士的馬上縱來躍去,短短的片刻之間便將柳林的一干屬下全部扯落馬下。
那一旁相距並不是很遠的柳林,眼睜睜的望着屬下一衆騎士轉眼之間便被少年一一扯落下馬,急忙揮動手中長鞭,驅策着胯下一匹略顯得有些瘦弱的棗紅馬,意圖迅速的拉遠與少年之間的距離。
少年哪能容得那柳林就此逃脫,隨即策馬急急的追了上去。
奈何對方的馬顯然是經過一番精挑細選的,雖然外面看起來有點瘦弱不堪,但實屬一匹良駒,不但追不上,雙方的距離反而漸漸的越拉越遠。
眼看着第一輪那外圍的一圈即將跑完,少年急中生智,身形如大鳥般迅速的從馬上躍起,一躍落到了前面一位騎士的馬頭上,旋又施展出輕身之術,腳下輕輕一點,便又落到了更前一位騎士的馬頭上。
如此連續施爲,幾個呼吸之間,少年便追上了前方那神情張皇的柳林。
待躍落到棗紅馬的馬股上,俯身一抓一提一拋,便將那柳林甩落馬下。
隨後,少年驅策着胯下那匹奪來的棗紅馬,向着前方那寥寥數騎緊緊的追了上去。
被摔了個鼻青臉腫的柳林,從地上一骨碌迅速的爬了起來,氣急敗壞的望着少年騎着自己的坐騎絕塵而去,一陣破口大罵卻又無可奈何。
根據比試的規則,只要不是出動武器惡性毆鬥,一切小動作皆在許可的範圍之內。更何況,有目共睹的是,此次乃是他們那羣人挑釁在先。
按照着比賽的規程,待得那羣騎士繞着演武場的最外圍跑完了一整圈,隨後便將進入到內側的障礙物區域,開始駕馭着身下的戰馬穿越區域內的一重重障礙。
而在離開那障礙區域的前方不遠處,沿途的地面上還密密麻麻的佈置着各類大大小小的事物。
依照着比賽的具體進程,馬上的騎士們需要在規定的時間內按部就班的跑完全程的幾個階段。
然後,按照着抵達終點的先後次序,再綜合穿越障礙物區域時的具體表現情況,以及拾取地面上一應大小事物的多寡難易,最後來評判最終所取得的名次。
眼看着那外圍一圈即將跑完,在場中策馬奔騰的羣雄之中,一位英姿勃發的少年騎士在一衆鮮衣怒馬的騎士內顯得頗爲的引人矚目。
只見其騎着一匹略微顯得有些瘦弱的棗紅馬,一騎絕塵之下,遙遙的領先於其餘諸人。
“表姐,你快看!那少年好帥!”一位小姑娘緊緊扯了扯身旁的少女,興奮莫名的道。
“嗯,看到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奪得第一了。”微微漲紅了臉,少女輕輕的應道。
旋又偷偷望了望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隨即一陣輕鬆。
不多時,那少年果然最先衝破了演武場的外圈的終點,進入到了內側的障礙物區域。
隨後,一人一馬又一路有驚無險的穿越了諸般障礙物的阻礙,其間,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磕磕碰碰。
待得抵達了那處地面上遍佈了各類大小事物的區域範圍,又見那位少年晃動身形,忽而如猿猴般的躥入馬腹之下,忽而又展開了雙臂,如大鳥般的掠過大地。
一時間,所過之處,之前地面上所佈置的諸般大小事物紛紛被其一掃而空。
“好!果然是精彩!”
“那是朱英師父的形意自然拳!果真是出神入化!”
“如此精湛的騎術,想來那些胡兒看到,也要自愧不如了!”
少年如此精彩的表現,頓時贏得了一衆旁觀者滿場的喝彩聲。
最後,當少年策馬施施然的領先抵達終點處時,周遭圍觀的一衆人等紛紛齊聲開口道賀了起來。
其中,一位身着華麗服飾,相貌俏美的少女更是興奮不已的走上前去,親密的挽起了已躍下馬的少年。
那少年正是當年的男童,棄;少女則是當年的女童,楠兒。
在莊園內的另外一個院子裡,此時卻正在進行着力量比試。
只見開闊的院內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石器,石鎖、石錘、石凳等等,品類不一,輕重不等。
甚至,在那院內的正中央還矗立着一尊高大的石鼎。
據莊園內的雜役們說,那尊石鼎足足有五十石重,先前還是由十多位身強力大的壯漢合力擡過來的。
比試正式開始之後,已有不少自詡力大無窮的壯漢都一一上前試過了。
其中,只有少數幾位堪稱力壯如牛的武者將其稍稍的搬離了地面。最爲出衆的一位,也只能將那尊石鼎抱得離地半寸。
其後,在場諸人紛紛議論,如果之後有哪位勇士能夠抱起那尊石鼎,並且離地三寸,估計就能摘取此次力量比試的魁首之位了。
此時,只見一位孔武有力的壯漢昂首闊步的走進了院內。在取出懷內的身份令牌交與現場的裁判人員登記過後,便走到場中。
衆目睽睽之下,只見其輕輕鬆鬆的提起了一把沉重的石鎖,搖了搖頭,接下來,又接二連三的試遍了其餘的那些石錘、石凳,皆是輕而易舉的一一提起。
“咦,此刻場中的那位好像便是此處莊園內的護衛阿牛吧,據說其一身蠻力極爲驚人。”周遭旁觀的人羣之中,一位顯然是來自於其他莊園商社的精壯漢子,向着周遭的圍觀者低聲詢問道。
“是的,他就是我們莊園的阿牛哥!”旁邊,一位身着總部莊園護衛服飾的青年神情自豪的說道。
“哼,力氣大點又有什麼了不起的,當年還不是被我們給揍得滿地找牙。”一旁,一位大漢語帶譏諷的說道,赫然卻是那位大管事的兒子柳林麾下的一名護衛。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之前那位本莊的護衛青年疾步奔到那位大漢身前,當即怒聲喝問。
“我說,空有一身蠻力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之前那位大漢面帶不屑的道,一面說着,一面挽起了衣袖。
眼見場面似乎有些失控,旁觀的一衆大漢急忙充作了和事佬,急急的將二人分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