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河部落領隊的人愣了愣,很快又反應過來“就是他”指的是什麼。
清果!
那個搶了他們清果的人,就是現在炎角隊伍裡,那個扛着一堆獵物的年輕人!
“站住!”泰河的領隊大吼一聲,往邵玄所在的方向大跨兩步,太過激動,脖子上的筋都凸起來。
在泰河那邊的人動的時候,多康也動了,腳上一轉,直接攔在中間:“怎麼,想搶獵物?”
炎角的人全都停住,齊刷刷看向泰河那邊,看那樣子,只要等多康一句話,他們就立馬扔下獵物開戰。
泰河的人:“……”
泰河領隊忍了又忍,但現在確實不是個幹架的時機。壓下怒氣,擡手指着邵玄,問向攔在面前的多康:“他是誰?!”
作爲炎角部落的鄰居,泰河部落的人不敢說對炎角瞭解深刻,但很多事情還是清楚的,很多人和事都會拿出來相互比較。比如炎角那邊比較優秀的年輕戰士,陶爭、騅、烏斬等人,泰河的人就很清楚,可是,邵玄這個搶了他們東西的年輕人,他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多康這時候已經想到泰河部落人這般反應的原因了,“哼哼”兩聲:“關你們屁事!”
說完多康招呼隊伍,轉身離開了,留泰河的人在那裡生悶氣。
技不如人,東西被人截了,他們也只能認栽。但是,那個人……
泰河的領隊決定回去之後,將這件事好好跟首領說說。沒想到炎角竟然還藏着人!
那邊,邵玄已經從廣義口中瞭解到清果的事情。
“原來那叫清果。”事情過去有段時間了,找到部落後,邵玄所有的注意力就放在部落上,壓根忘了他從人家手中搶到清果的事情,有時候想起來,但很快又被其他的事情耽誤。而且,在部落。首領他們都沒提過讓邵玄將果子拿出來,放着放着,也就忘了。
“東西放在家裡,等回去了我拿給你們。”邵玄說道。
“哎。不用,你搶到的自然歸你自己。”多康趕緊擺手。
廣義也是同樣的意思。
“我拿着也沒多大用,分給部落的戰士們能起到更大的效果。”知道清果的效用之後,邵玄也沒打算全都自己留着,決定回去就分了。
滿載而歸的狩獵隊受到部落人的熱烈歡迎。
外圍的人工河上。粗壯的樹幹做成的十多米寬的橋已經放下,那邊過來一些人幫忙搬運獵物。
得知這次狩獵的成果不錯,大家都非常高興。
將骨石獸搬山上之後,邵玄將網到的那一窩貘送給了照明照全兄弟家,畢竟當初剛來的時候,還在他們家藉助過一宿。
得知邵玄送了一窩吃的過來,照明連陶罐都不做了,也顧不上將身上的泥擦掉,撒腳丫子就跑回家看。
山下的人有對這種貘比較瞭解的老人,讓照全將那一窩貘養起來。養大了再吃。若是沒有母模在的話,小貘崽子未必能養得活,但有母模在就容易多了。
“嫩枝、嫩葉、果子這些它們都吃,哦,還有,部落前面挖的那條河旁邊,那些靠水的長的草,它們也吃。”一位曾經嘗試過養貘的大嬸,跟照明傳授經驗。
邵玄幫着圍了個圈子,便被叫上山了。狩獵隊那邊要分獵物,而且,巫還有事找他。
獵到的那隻骨石獸,邵玄也給隊裡每個人都分了些。畢竟他們幫忙搬運了,邵玄顧不上的時候,是他們盯着那隻被敲暈的骨石獸。
分好獵物之後,邵玄沒立刻回去,而是去了巫那邊。
巫門口要安靜許多,沒那麼吵鬧。戰士們就算再高興,經過巫門前的時候,也會放輕聲音,擔心打擾巫。
“來了。”巫看了進門的邵玄一眼,放下手頭的獸皮卷,招了招手,示意邵玄跟她往裡屋進去。
裡面專門用來存放東西的房間並沒有開窗,想要看清,只能燃火把。
不過巫並沒有點火,她進去之後,徑直朝一個案臺過去,案臺上放着一個盒子。
巫拿了盒子就出來了,然後遞給邵玄:“這些,你拿着。”
邵玄認知這個盒子,打開,裡面放着三枚長老骨飾。
“全給我?”邵玄驚訝道。
“嗯。”巫點點頭,嘆道:“放你手裡的話,先祖們肯定會更願意。”
歡迎儀式的那天,這三枚骨飾確實亮過,但儀式結束,帶回來之後沒多久,就又暗了下去,雖不至於同以前那般暗淡,但與邵玄戴着的那枚,完全不能比。
自打炎角兩支分開,骨飾就沒再亮過,也就沒再出現長老,邵玄是個特例。
見邵玄遲疑,巫說道,“若是以後兩支合一,有新的長老出現,再拿出來不遲。”
“不是,我是擔心將它們弄丟。”邵玄道。
巫面上一抽,不由沉聲道:“那就將它們戴好!”
“不能放家裡?”
“不能!”
見邵玄還想說什麼,巫一跺手杖:“現在就戴!”
“好吧。”
每個骨飾背後都有一個凸起,上面開了洞,用來穿繩。
邵玄將戴着的骨飾項鍊拿下,解開皮繩,串上另外三枚,然後重新系好繩戴上。
四枚並一起,區別就很明顯了。三枚骨飾相比起邵玄一直戴着的那枚來說,中間的圓球要暗許多。但是,在邵玄將項鍊重新戴上後,巫就發現,那三枚骨飾上的圓球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亮,直至與之前那枚一樣。
見狀,巫心裡懸着的石頭也放下了,果然,還是得放邵玄那裡。
戴着四枚骨飾,邵玄從巫那裡出來,從自己的獵物中挑了一些出來,請人幫忙煮肉湯。
沒有大的陶鍋,邵玄就去將部落裡一直放在倉庫裡的大石鍋搬了出來,這是當年部落過來這裡的先祖們做的,有時候部落裡舉辦大型的慶祝活動,就會將這個大石鍋搬出去,煮一大鍋,讓大家分着吃。
第一天在山上煮,第二天在山腰,第三天在山腳,連着煮了三天,獵那麼多獵物,邵玄自己一個也吃不完,而且,他原本就是想多獵一些分給大家的。
至於那顆清果,邵玄剖開之後,發現裡面有二十來個小粒。
拿去首領那裡,徵羅拿了一半,算是邵玄送給部落的禮物,另一半讓邵玄自己留着,若是以後誰還需要,就用東西跟邵玄換。
解決好那些事情,邵玄終於閒了下來,回到屋裡,將從乾涸的河牀那邊帶回來的三顆石頭拿出來,好好研究一番。
窗戶旁邊的桌子上,邵玄將洗好的三顆石頭放在光線充足的地方,仔細觀察三顆石頭,用刀颳了刮,硬度與他曾經從啞巴鱷魚那裡得到的石頭相近。
石質、顏色等等,都很相似,但是,到底是不是咢部落的那種水月石,仍舊不能判斷,畢竟,這裡沒有咢部落,這石頭也不可能變成水月石不是?
這就沒辦法了。
邵玄長呼一口氣,拿着一塊石頭在手中轉動,腦中卻回憶起當年他在咢部落的時候,遇到的那場水月石豐收情景。說起來,水月石之所以能成功轉變,還是火種的原因。
正想着,邵玄神情突然一怔,隨即立刻收回雜念,觀察腦海中的變化。
腦海之中,圖騰火焰依舊,但是,罩在外面的“外殼”就不同了,它在閃動。
火種外面的光罩一閃一閃,每閃一次,就增亮一分,與此同時,邵玄還能感受到從這個外殼中伸出一條細絲,朝外延展。
細絲順着邵玄的胳膊,傳遞到手心,再到那顆石頭之中。
唦唦唦唦——
像是細碎的顆粒掉落的聲音,一如當年邵玄在咢部落的水月流道邊上,聽到那些沉澱般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