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按這樣發展下去,一兩年後,黑犬縣這邊的戎族村鎮就能穩定下來。”陳昊花了三日的時間,看完黑犬縣,以及新置的村鎮的發展狀況,又審批了一些挖水利、修糧倉等的項目,然後合上了這些資料,並且走了出去。
“終於完了。”陳昊伸了一個懶腰,看着晴朗的天空,感到一身輕鬆。
這個時候,黑犬縣的縣長黑豹,還有煤礦監工隊長等人衝進院子裡。
陳昊看到他們個個臉露焦急之情,便問道:“怎麼了?奴隸又罷工了嗎?”
“不是,奴隸沒有罷工,就是我們的工具總是被奴隸弄壞。”黑豹說道。
“總是被弄壞?不是有監工嗎?”陳昊說道。
“是,可是...那些奴隸總是趁着人不注意的時候,就把工具弄壞,你也知道,奴隸幹活的時候走來走去的,監工怎麼可能監視到每一個奴隸工作呢。”黑豹說道。
陳昊想了想,也覺得是這麼一回事,便道:“可我們留在煤礦的軍人總共才十多人,這些奴隸分佈在煤礦各處工作,如果我們要加強對奴隸的監視,就得耗費更多的人手。”
“是啊,尤其是那些奴隸啊,一發現機會就把工具弄壞,我們審問他們,他們就說不知道的,我還懲罰他們,可又不能懲罰他們太狠,就怕他們傷重了幹不了活。”黑豹說道。
陳昊臉色微怒,道:“走,帶我去看看!”
他又來到煤礦場,煤礦場附近修了一圈兩米高的木柵欄,能夠阻擋一下奴隸逃走,此時,奴隸們在照常地工作。
煤礦場裡有一個倉庫,此時,有一個奴隸監工拿着兩個斷掉的銅鎬來倉庫這裡置換新的工具,這個奴隸監工以前也是奴隸,是當時陳昊發現煤礦時,找的那幾個奴隸,現在他們有了自己的屋子還分到了配偶,在煤村裡過得比較滋潤,甚至比他們在以前的部落都要好,所以他們對太昊族的統治是比較支持的。
“誰弄壞的?”陳昊走近問道。
“就是奴隸啊,那兩個奴隸趁我押運煤炭出洞的時候,就把工具給弄壞了。”監工無奈地說道。
陳昊連忙看向黑豹,道:“這件事,你怎麼做?”
黑豹立刻把剛纔挖煤的奴隸抓了過來,是三個奴隸,他們被押送過來後,就說是挖石頭弄壞的,怎麼也不承認是自己弄壞的,接着黑豹按照新的規定,凡是弄壞工具者,鞭打二十下,然後扣除當日的伙食,之後又把他們送回去挖煤。
處理完這些奴隸,聽過黑豹說的懲罰方式後,陳昊有些疑惑了,道:“扣除伙食,把他們打了,他們仍去弄壞工具嗎?”
黑豹點了點頭:“是啊,這些奴隸好像串通好一樣,每日都換幾批人弄壞工具,也不怕捱打和捱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們的目的可能是不想挖煤。”陳昊說道,“若我們加派人手看管他們,就會增加成本,我們再看看。”
到了正午時分,隨着銅鑼聲響起,奴隸們都來到礦場中間排隊領食物,而那三個弄壞了工具的怒了則靜靜地坐在一角,眼巴巴地看着其它奴隸進食,吃的是黃豆粥煮葛,黃豆雖然難消化,但有豐富的蛋白質,擁有田中肉之稱,而且比較便宜,最適合給奴隸或牲口補充能量了,這樣的伙食勉強能飽肚,其實之前還會有葛和菜乾,最近奴隸效率差,又弄壞工具,部落就直接削減了他們的伙食。
“他們現在,已經不在意伙食了!”大樹下,黑豹看着前面那些奴隸,與旁邊的陳昊談話。
“是啊。”陳昊點了點頭,同時他認真地觀察着面前的奴隸,他總覺得奴隸突然放棄好的待遇,一定是有人蠱惑的,不然誰會對自己過不去呢。
“咦?”陳昊認真地觀察了一會,突然發現有好多奴隸在吃豆粥的時候,吃完都粥都不說話,把陶碗還給派飯人後,就坐在一旁等着開工。
“奇怪,這些奴隸之前還邊吃邊聊的,怎麼吃完飯之後,個個都這麼安靜的呢。”陳昊嘀咕道,想不明白這些奴隸在幹什麼。
“太昊,你剛纔說什麼?”旁邊的黑豹問道。
“哦,沒有,就是那些奴隸突然不說話。”陳昊道。
“不說話,這沒什麼啊,是累了吧。”黑豹說道,“我累了,也不說話呢。”
“哦,也是。”陳昊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後,奴隸又開始幹活了,這次陳昊特意留下來,去觀察奴隸幹活。
一批奴隸在監工的跟隨下,再次進洞裡幹活。
一個煤道里,刺頭和大耳等五人準備幹活。
不多時,一個奴隸突然說要去拉屎。
在煤礦裡排泄是不允許的,這會污染煤炭不說,還會導致煤炭裡面非常臭,導致疾病的發生。
監工叫旁邊礦洞的的監工幫忙,便押送那個要拉屎的奴隸和一輛裝了煤炭的礦車出去。
礦洞裡剩下四個人,還有一名監工時不時地過來看一下。
刺頭突然張開嘴,吐出十多個熟黃豆,而其餘三個奴隸也吐出了黃豆,刺頭把這些黃豆集中起來,大耳連忙跑到礦道把風,刺頭把搬開礦洞旁邊的一塊石頭,只見裡面有一把乾草,乾草中間竟然有兩斤多的黃豆,黃豆已經幹了,有一些還發了點黴,他把黃豆塞進去後,把這個洞蓋好。
不多時,監工回來後,他們便繼續工作。
而在某個礦洞裡,五個奴隸用同樣的方法支開了監工,也挖出了存起來的黃豆吃了一部分,便繼續幹活。
傍晚時分,煤礦裡的奴隸再次集中到一起用餐,他們同樣用飯中或用飯前有說有笑,到了用飯後就不再說話,夜幕慢慢降臨,大部分夜盲的奴隸都會大棚去工作,部分奴隸則去礦洞繼續挖煤,爲了能提高煤產量,陳昊也是人盡其用,特別是煤礦洞就只有這麼多,分開兩斑挖,能夠多產煤炭。
隨着夜幕降臨,大棚裡的奴隸也開始談話,每天他們都要談話,這個大棚四周有圍牆,雖然牆壁上有洞,方便外面的人看進來,可到了入夜,裡面就會漆黑一片。
而這個時候,刺頭也行動起來,在其它奴隸進來後,個個奴隸都把口中的豆子吐給了刺頭。
刺頭等到入夜後,就扒開剩下的乾草,乾草下面有一個洞,他把這些黃豆存進去,裡面已經存了近二十斤黃豆了,這些黃豆在他發動第一次罷工的時候就開始存,等到這次罷工後,他便發動周圍的人用這個方法存食物,把食物交給他,除了黃豆外,還有幾塊尖利的石頭,以及數斤重的青銅碎(破壞青銅工具的時候收集的)。
這裡的奴隸以前是共工部族聯盟的人,他們雖然也說風姓族羣的語言,但他們會保留一些口音,用一些口音比較重的話小聲談論,就算是外面的太昊族戰士或是戎族人都聽不懂他們說什麼。
“今日是艾你們弄壞工具,這些豆子你們吃。”刺頭抓了五把豆子,遞給今日被懲罰的奴隸,這五個奴隸在白天中午的時候就在礦洞裡吃了自己的存糧,到了晚上又可以吃刺頭的豆子,豆子有些味道,不過他們餓了,根本不會計較,吃下之後,肚子舒服多了。
“刺頭,我們真的可以逃出去嗎?”有人問道。
“對,我們存下食物,就能離開這裡,這個太昊族會鍊金(銅),你們還記得共工族康回大酋長和女媧伏羲酋長戴的冠是金(銅)冠嗎?只要我們帶着金碎回去,肯定得到各酋長的重用!”刺頭答道,“共工酋長的金是軟的,不能造工具,可這個太昊族的金確實硬的,太昊族人還稱這種武器叫青銅器,我們把太昊族的秘密帶回去,共工和伏羲女媧部族肯定會攻打這個太昊族,到時候,我們就能回去自己的部落。”
“我們弄壞工具,他們把我們打了,而且食物都沒有以前那麼好...”有個奴隸有些後悔地說道。
“我們不能安分工作,我們要破壞工具,不能去挖煤,你們忘記那個煤礦隨時會有毒氣出現,隨時會倒塌嗎?我們繼續留在煤礦這裡,不知道哪天就死了,與其留在這裡等死,我們不如逃出去,我們帶着食物,就能逃很遠,能逃回去。”刺頭說道。
“嗯,你有辦法回去,我就聽你的。”有人說道。
“刺頭,明天輪到誰破壞工具?還是我們所有人一起破壞?”大耳詢問道。
他們這些奴隸並不是每天都進行大肆破壞,而是有組織地進行破壞活動,讓別人防不勝防。
刺頭想了想,摸出了一根打滿結的草繩,就說道:“明天開始會有其它的部落的人過來要煤炭,我們不要破壞工具了,但你們聽我的,”
第二日,奴隸們繼續工作,可是他們今日工作的效率非常緩慢,可以說是慢動作,監工們拿着鞭子抽打他們,他們才工作一點。
啪!
又是一記鞭子抽下來,這個監工得到命令,凡是幹活慢的奴隸就抽打。
大耳被抽了一下,痛得手中的銅鎬都掉到地上,他滿眼怨恨,旁邊的刺頭見狀,連忙對剩餘三個奴隸使了個眼色。
刺頭他們拿着銅鎬、銅鏟就衝上前,作勢要打監工。
礦洞裡面地形小,容不下太多人,一般是一個監工管五個奴隸的,而重要的兵力則部儲在洞外,監工本身是歸化的奴隸,他們對待挖煤奴隸時並不敢太嚴,畢竟洞裡的奴隸可比他們監工多呢,外面的軍人一有情況就會把洞給封了,他們這些監工夾在中間也是最爲難的人。
“你們...你們要反了嗎...太昊人會殺了你們的...快...快下去...”這個監工連連後退,不斷說太昊族的名號。
刺頭他們又繼續去挖礦,不過是慢慢挖,監工被驚嚇了一下,也是收斂了一些,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奴隸們今日的勞動速度減慢,自然導致煤炭產出低。
到了中午時分,奴隸們聚在煤礦場中進食。
而陳昊此時也爲奴隸效率低下的問題而苦惱着,他與黑豹等人在碼頭這裡清點着即將出口的煤炭。
“這幫奴隸越來越過份了。”陳昊道。
“太昊,朱襄族人很快就會過來接收煤炭了,過幾日昊英族和渾沌族也會過來要煤炭,可我們的煤炭存量已經不多了,要不我們先答應那些奴隸,讓他們去挖煤吧。”黑豹說道。
“不行啊!答應他們,他們就會繼續以此而要挾我們。”陳昊道。
“唉,又是這樣了,上幾次罷工事件,也是等到其它部落來要煤炭的時候,奴隸就罷工,真是太巧了,今日奴隸不罷工了,就是在做滿動作,你說呢,這是不是太巧了?”黑豹說道。
聽到黑豹這麼說,陳昊突然一愣,他開始覺得這一系列的奴隸事件的背後應該是有個比較聰明的人在策劃着的,不然怎會如此巧合,奴隸怎會集體罷工呢。
“看,真來了。”黑豹突然開口道。
陳昊擡頭一看,發現是朱襄族長領着二十多條竹筏靠近,太昊族出售煤炭給各個附屬氏族,基本上每過兩個月,其它的部落就會來煤礦場這裡一次,煤炭這種燃料非常好用,很多部落都會用煤炭鍊銅,甚至是煮食,各個部落也因爲使用了煤炭這種高效的燃料資源而加快了發展。
朱襄族長過來這裡,要了十多噸的煤炭,剛好把這些日挖出來的煤炭都換走了。
由於朱襄族在來之前就已經把銅、粟等物資送到了太昊城,所以陳昊也不能拒絕他們。
等到朱襄族人離開後,陳昊有些無奈地看着手中這份竹簡,這竹簡是太昊城出的交易批文,朱襄族人就是用這批文作爲憑證來煤礦這裡接收煤炭的。
“太昊,過些日渾沌族也要過來了,可奴隸根本不願意挖煤礦...”黑豹說道。
“我們太慣着奴隸了,挖煤的奴隸不能與其他的奴隸相比,其它崗位的奴隸還能轉化爲平民,這煤礦勞動強度大,煤礦的奴隸知道有危險,所以他們不願意挖,我估計是這個原因,這批奴隸沒用了。”陳昊說道,“我們得換一批奴隸!”
“換一批?其它礦區的奴隸好不容易順服我們,我們還打算讓他們成爲居民,把他們調過來,合適嗎?”黑豹說道。
“我們得把煤礦的奴隸和其它地方的奴隸分開,至於新的奴隸,就只能去掠奪其它外族了。”陳昊眉頭一皺,抽出旁邊一名戰士的青銅刀,道:“從今天開始,凡是故意、或是有意圖與我們作對的奴隸,直接砍了!殺一儆百!”
他提着青銅刀,走到了奴隸們的面前,正要說話,那個刺頭突然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