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磊手下逃脫昇天, 算得上是幸運了吧？
靈心有餘悸的離開了白磊家的範圍，匆匆的趕往了K•S的辦公中心。
“周然在哪裡？”靈一進門就朝着前臺的接待員詢問。
“醫師周然？”
“對，就是他。”
“他剛纔還在大廳, 現在應該出去了, 需要緊急聯絡嗎？”
“先等一等。我是經手學員指導案件的靈, 有關第D-X6675個案的消息有嗎？”
“我查查……有關這個案件, 因爲有書中人物掌握了空間跳躍的辦法, 來到了上級世界，他可以申請我們這裡居住權，但是他身邊好像還有一位下級世界的神氏轉生者, 似乎高層有意讓他們對那個世界進行統御管理，但是他們還沒有做決定。”
“他們沒有走？”
“沒有走, 他們剛剛在總部那裡接受完能量檢查, 現在在房間休息, 你可以去客房7760那裡找到他們。”
靈匆匆的跑開，尋找賽羅的身影。
當他到達客房那裡的時候, 剛好迎上走出房間的萊茵，因爲禁術的代價而備受折磨的他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看起來精神並不太好。
“你們有什麼打算，是要回去還是留下來？”
“我會回去，和加里一起。”
萊茵打開門, 邀請靈進去, 走進去的時候能看得出這是一個大套房, 裡面分了很多小房間。
“聽說你在追求賽羅？”萊茵坐下來, 看着眼神亂瞄的靈, 神色平常，看不出喜怒。
“你們都知道了啊, 呵呵。”靈立刻裝成傻笑。
“不論你們是不是能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想好你們的將來。”
“將來誰也不會知道是什麼，我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答案，但是我會給賽羅一個最好的交代。”看上賽羅的人是他，追求的人也是他，但是變心的人絕對不會是他。
“我不清楚你們能夠走到多遠，但是我知道這些事情是我們這些旁人說不清的。你能說服賽羅留下來嗎？”加里看了看連接着的房門，那裡就是萊茵的房間，“他現在正在裡面和萊茵說話。萊茵在治療結束前不能離開這裡，但是我們隨時都可以，你要把握好分寸。”
所謂的分寸，其實是最不好把握的，尤其是，在面對自己心上人有關的事情之時。
進了房間的靈看到坐在牀上休息的萊茵，還有坐在牀邊和他說話的賽羅，他的聲音清晰而且柔軟，爲了體諒病人的心情，顯然是刻意改變了平時說話的方式。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看起來很溫馨，但是卻讓看到兩人相處的靈感覺極其不舒服。
“你好。”正對着房門的方向的萊茵看到靈，蒼白的臉慢慢浮現禮貌而疏離的微笑，他們還只是陌生人，就用陌生人的相處方式。
“你好。”靈走到賽羅身邊，刻意親近的抱住賽羅的肩，一副久別重逢的樣子，“我險些沒命回來了。”
“他們兩個沒事了？”賽羅抵抗了一下，然後在萊茵驚奇注視下慢慢放棄了甩開這塊牛皮糖的想法。
“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能解決，但是我的事情至於我來解決。”靈看了看錶情沒有多大變化的賽羅，轉而對上了萊茵探究的視線，“我借用賽羅一下，你不會介意吧？”
“請便。”萊茵沒有立即追問，不論他聽沒聽說過靈追求賽羅的事情，他顯然已經從靈和賽羅互動的方式上看出了痕跡。
靈拉着賽羅離開房間，來到了客廳連着的另一件套間裡面，他不知道那是誰的房間，只是借用一下。
“我來詢問你的打算，你是要回去嗎？”
“我一定會回去。”賽羅的回答是肯定的。
“不能……留下來？”
“我問過了，我們所在的書因爲缺乏了‘故事主線’而成爲了一個不穩定的世界，你們的任務不就是完成主線的發展？如果缺掉我們這些主要人物，整本書的世界就會慢慢坍塌，最後因爲沒有人再記得書中的故事內容而慢慢的消失，不是嗎？”
“可是……還有其他辦法，我可以去你的世界常住。”靈說出了他的想法，“你不能和我在一起嗎？”
“我只是一各書中的人，一個只有在故事裡存在的假人，不是真實的，活生生的人類，我的所有都是一個假像，一個殘忍的假像。”
“你不是這麼容易被打倒的人，就算是整個書中的世界都沒有了，你也會笑着和他一起消失，我知道的你，向來是把自己當做自己來活，而不是爲了演繹什麼人，什麼身份，你從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和想法，我知道的你就是這種人，坦率的刺人。你爲什麼不能對我也坦白一些？”
賽羅眼神變暗，他也沒有想到靈會在短短的時間裡看透他的本質，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扒了衣服，直接看到他心裡的想法一樣，讓他感覺厭惡。
他是個坦率的人，但是很多時候，不是心裡想什麼就要說什麼，他也會選擇隱藏許多東西，讓那些東西在無人知道的地方腐爛。
“你確定自己喜歡上的不是一個想象中的假象？我不相信一個人會完全的愛上另一個人的所有。”賽羅生氣的表現，就是說話更加刺人了。
“也許吧，我還沒有完全的把你看透。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了解你？”
靈死纏爛打的習性又冒頭了，這讓對他有些瞭解的賽羅禁不住頭痛，如果這樣整講下去，早晚會煩死。
“那本書的結局是什麼？”賽羅閉上眼睛。
“你們所屬的國家在爭奪戰中覆滅，不被看重的王子在萊茵和加里明裡暗裡的幫助下建立起新政權，你一直旁觀世界的變遷。最後加里以半神資格踏進天界大門，萊茵和王子之間成爲戀人，但是卻因爲國家中人民的種種質疑聲和其他臣民的刻意疏離，讓他和王子產生間隙，最後萊茵選擇了侍奉神明，後半生都未走出過光明神殿。至於你，在國家穩定的時候就已經離開，慢慢的消失在人們視野裡，最後只剩下傳說。但是最後又一段話寫過，你回到了天上，‘戰神迴歸’！”靈已經反覆看過無數次，書裡的內容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這就是所有的一切。”
“然後……我會回去走完劇情，最後消失。”
“不行！”
“這是我的責任。”
“我和你一起回去。”
“……”
靈的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他說到做到。
等到樹立、加里、萊茵三人離開的時候，他也拿到了假期，跟着他們回到了那個混亂的世界，就這樣看着他們經歷了書中所寫的一切，他也提醒過萊茵有關感情的事情，但是結果還是那樣，就算是書中所寫，他們所經歷的感情也是真實的，沒有做戲的可能。
不論是巧合，還是順應命運，故事的主線就這樣慢慢走着。
直到有一天，靈接到了空間外傳來的消息，有一個任務需要他前往處理。
然後，靈在逮住賽羅保證了又保證——他會回來，威脅了又威脅——不準向外發展——之後，坎坷不安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但是，當靈執行完三天的任務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書中的時間已經度飛快過了，他錯過了所有，包括賽羅的離去。
當他再次站到那個世界的土地上，時間已經是兩百年之後，加快發展的書中世界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不再受原著人物的影響。
靈的心情已經無法形容，一夜間失去所有，大概就是這樣吧。
“這是無法避免的一件事。”周然試了很多次，都無法將時間調回過去。“即使你使用了穿梭時空的道具，也只是在這個時空前進，而且基於時空的碰撞遠原理，同一個時間，同一個靈魂不能擁有兩個身體，假如你自已回到過去，會讓過去的你或者現在的你死去。”
“我明白這些。”靈抓着書的手一直不停的翻找，看着和賽羅有關的情節，“理解和承認是兩回事，我不想失去他。”
“已經無法挽回，你也可以試着去他的世界尋找他的痕跡。”
“你以爲我沒有找過嗎？我沒有辦法尋到他，不論是去什麼地方，都找不到他。就算是天上的神殿，我也試過，但是……我的實力沒有辦法碰觸到那個世界的神靈。”
書本滑落地面，靈抱着頭看着地面。
“我是不是被甩了？他什麼消息都沒有留給我，什麼都沒有。”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天無絕人之路。”周然說。“他的心裡應該也有你。”
“誰知道呢？我不相信，就這樣和他結束了！”
絕望之後，是離開。
靈離開了這個地方，離開了和那個賽羅有所牽連的界層，他包攬下一堆任務來到了其他世界，妄想就此以忘掉髮生過的事，忘記曾經放在心上的人。
五年後，已經在科技星球落戶的靈接到了他最大的對頭“白磊”傳來的消息。
傳信的人只帶來了一條消息——“該是算賬的時候了。”
什麼帳？難道還是陳年舊賬？也許是小果有關的那筆帳？
靈帶着這個疑問回到了第444號衛星城。
靈經過自己賣掉的房子那裡，看到了明亮的燈光。
瞬間，有些思念起過去，想到了自己過去的那些和賽羅一起生活的想法，但是這裡也不是他停留的地方了。
可是，不到最後一秒，故事就不會落幕。
“你打算在一直門外看着？”白色的大門打開，穿着普通衣服也同樣容貌顯眼的人站在門裡面，他平靜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感情流露，但是看向靈的時候，卻是帶着笑意的。
那一瞬間，靈以爲自己看到的是幻像，等到他抱住了那個人，鼻尖都是他的氣味，手裡也是他的溫度，心裡已經被滿滿的化不開的喜悅填滿。
“你問過的問題我想了很久，”抱住靈的人開口了，“萊茵知道自己的命運，但是已經選擇和凱萊在一起，即使最後的他們只有一牆之隔也不能見面，但是他說他很幸福。靈，我想試試，試試我能不能感覺到這種幸福。”
“我不會離開了，你儘管試，如果沒有找到幸福的感覺，就要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們一起尋找幸福，如果幸福已經找到了，就和我一起守着幸福。”
怎麼樣都好，只要不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