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賽羅遮擋了大部分的自然光線, 溼潤的空氣流通的時候,彷彿還能帶進來他身上隱隱的血腥味道。
常年處於廝殺戰鬥中,這就是賽羅的現狀。
“前輩, 我們現在就要離開嗎?”白果努力坐直身子, 腰肢的痠痛是無法解除, 仍舊困擾着他。
對着代緋使用暴力的靈終於被喚回了一部分理智, 他皺着眉頭看着白果。
剛剛經歷了開花過程的白果, 因爲得到了代緋給予的滋潤,臉色變的晶瑩剔透,彷彿就是水晶雕刻出來的人, 即使是經歷了一整夜的疲憊,臉上留下的浮腫也不甚明顯了。
但是, 在沒有眼鏡存在的世界, 代緋註定不能依靠鏡片遮擋住他的容顏, 如此一來,他水潤的眼睛根本就是以□□無聲的誘惑。想要讓如此誘人的白果不被注意到, 是件困難的事情。
而且,他們越是不吸引人注意越是有利於任務進行。
“你還能行動嗎?需不需要一個騎獸?”
看樣子時間愛你並不像代緋說的那樣寬裕,白果聽得出靈的意思,似乎他們需要趕路了。
“我可以抱着小果。”代緋提議道。
靈立即飛了一拳敲在代緋腦門上。
“都是你害的?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
如果真的讓代緋抱着小果離開這個森林,只怕他們會引來更多人的注意。
不過, 讓白果騎着騎獸大搖大擺的出去也不是好辦法。
“森林東面的邊界只有一個小鎮, 那裡有很多的傭兵和冒險者。”賽羅怕他們在折騰下去會耽誤時間, 終於好心了一回。“你們可以穿上旅者斗篷, 不打算泄露自己身份的人都會選擇使用旅者斗篷遮擋住自己的樣子, 這在小鎮上並不稀奇。”
白果猶猶豫豫的摸了摸腰,痠痛的感覺不知道多久才能消退。
“賽羅先生, 你能幫我弄來一個旅者斗篷嗎?”
賽羅在手腕上碰觸了一下,手裡立即多出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的顏色很深,彷彿能把光線吸收而不會折射出任何光芒。
有了斗篷,行動就方便了很多。白果拒絕了代緋抱着他行走的提議,最後坐上了賽羅臨時抓來的騎獸身上。
小雪在房子消失之後和石靈一起回到了《藥與毒》,地上留下的豹子形狀的原主人在昏迷中被代緋丟回了樹上。
一行人開始想着出口移動,路上代緋一直注意白果的情況,靈則是繼續和賽羅交流感情——確切的說,是一個人說,一個人聽,只有涉及到了很重要的信息之時,賽羅纔會迴應上兩句話。
“加里和萊茵他們是你的好朋友?”靈注意着賽羅的表情變化,在提到這兩個人的名字的時候,賽羅掃了一眼靈,但是卻沒有更大的反應。
“他們一個是魔法學院的法師,註定要參與進國家的運作之中,而且很大的可能會上到戰場。另一個是黑法師,不可能想普通人那樣子隨便找個地方修行,一定興中不好確定。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在什麼地方出現?”
“我有我的消息來源。”賽羅開口回道,“萊茵一旦和魔法學院聯繫上,我就能知道他在哪裡,加里的行蹤更是容易查找,出現在這個大陸上的黑法師數量有限。只要循着消息去探訪,總有找到他們的時候。”
“你的計劃是什麼?”靈估摸着,興許一旦他們走出森林就要開始行動了。
“兩國戰爭剛剛停歇,現在是局勢緊張的時候,我只能依靠傭兵工會來傳遞消息。”
靈的眼睛一亮,戰爭爆發的時候還能運作,這個傭兵工會應該不是簡單的民間組織。
於是,在走出了森林的時候,他們來到了小鎮上的傭兵工會落腳點——一家小酒館。
“你爲什麼會來這裡?”靈看着殘破不堪的小鎮,提出了疑問。
出了一個小鎮就是一座森林,應該找不到他要找的人才對吧?
“這裡有我想要的東西。”賽羅沒有迴避這個問題,“戰爭的時候他們都受傷了,我需要找到治療的藥材。”
萊茵還好說,屬於國家的陣營,而且自己就是光明系的法師,雖然說光明法術的治療是在預支生命,但是他的情況好過加里。賽羅擔心的就是身處在沒有一個人可以信任的黑法師中的加里。
回憶起了書中的情節,靈立即想到了家裡受傷的那一段,故事就是在加里使用了禁術的那一篇斷掉,沒有了下文。
“是很名貴的藥材嗎?”靈好奇的問出來。
賽羅沉默着,沒有回答,只是加速離開了靈身邊,他走到了櫃檯前詢問消息。。
在賽羅打探消息的時候,白果和代緋坐在了一張桌子旁休息着。
“小果,身體好些了嗎?”代緋扶着白果的手,生怕他會磕着碰着。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變好。”白果不怎麼自然的動了動身子,藏在長袍下的眉毛幾乎擰在一起,缺少了眼鏡的遮蓋,他眼前一尺距離之外的地方几乎是飄滿了色彩斑斕的絨毛,既有魔力元素也有奇怪的魔力凝結物,看起來很糟糕,而且這裡的空氣更加糟糕。
“餓了嗎?要不要吃些東西?”
“我想吃一點麪包。”白果沒有拒絕這個提議,他已經很餓了,只是一隻在趕路沒有時機說出來而言。
代緋環視了小酒館一圈,早晨的時間很少有人在喝酒,但是也有一些吃飯的人。
看到了桌子上厚厚的污跡,再看看那些被人吃下肚的食物,即使是吃肉的地方也不怎麼想嘗試還帶着血絲的食物,看起來又黑又硬的麪包更是不怎麼掉得起胃口。
來這裡之前地方在儲物空間裡面塞滿了東西,但是那些食物大都是一些容易儲藏的肉乾和壓縮食物,白果的腸胃根本吃不下肉類,他存放的乾糧也不是精緻的食物。
於是,地方猶豫着究竟要讓白果吃些什麼。
這是,一個半尺高的圓口瓶子被放置在桌子上,靈的手腕還露在衣袖外面沒來得及收回。
“這是白磊那個老不死讓我帶來的東西。”
自從第一次帶着小果出任務,回來的時候白磊詢問過他有關的事項,他不怎麼在意的提出了白果食量小的問題,沒想到這次出行前竟然收到了白磊送來的好東。
想到這裡,靈再度搖搖頭——可惜這個好東西不是爲他準備的。
不得不說白磊的名字對代緋有着極其大的威懾力,竟然讓心虛(吃掉人家兒子)的代緋一瞬間就汗毛豎立。
白果疑惑的看着那個白玉一樣顏色的瓶子,感覺很眼熟,像極了以前家裡被白磊老爸隨處亂扔的水瓶。
打開瓶口的蓋子,清幽的味道傳出來,白果更加肯定這是他家盛水的瓶子了。
對着瓶口看下去,瓶子裡清澈見底的液體更是眼熟,據他老爸說,這是他每天早起去山上打來的泉水。
“爸爸是什麼意思,送來一瓶水?”
“水?”靈的嘴巴張大,似乎對白果的話語極其質疑。“你家的水是這樣子的?”
“這就是我家的水啊?”小白果帶着疑問看向靈,“我從小到大都在喝這個。”
氣氛一下子僵硬下來,靈散發着怨念,用讓人驚恐的表情注視着面帶疑問的白果,視線上下打量,幾乎是不把人看穿不罷休。
“這是仙露,明白什麼是仙露嗎?仙界的仙子收集的蘊含極大靈力的朝露,在靈花靈草中浸泡至少百年才能開啓,一次製成只有一升的仙家奢侈品!”
聽到這一連串的前綴詞語,就算是代緋,也明白了仙露的價值。
白果眨眨眼睛,似乎不怎麼理解這樣東西的珍貴程度。他們家全天候的只喝水就能存活,喝的就是這些“水”。
“從小到大……”靈幾乎是帶着哀怨說出來,“那不是喝了幾池子的仙露?”
“應該……沒有這麼誇張吧。”白果聲音弱弱的反駁,“煞煞也是從小就喝這個水,她出生起就是靠喝水喂大的。”
“敗家子啊!白磊你個老不死的!”一想到討要一瓶仙露就要答應白磊許多要求的“歷史事件”,靈就忍不住淚眼汪汪,他之所以答應當白果和代緋這一組的引導者,就是看到了白磊拿出來的獎勵品。
(當初白磊曾經揹着白果發出了一個消息,不論最後他家的兒子白果選擇了誰當引導者,只要照看好白果,他就會每年給予十瓶仙露的謝禮。就爲了這一個謝禮,白果進入第四學院學習的時候,第四學院的任務中心幾乎被突然來臨的那些畢業生擠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靈所幸扭頭不再看白果,“慢慢喝吧,這是你一個月的存糧。”
白果再次眨眨眼睛,終於發現了靈不想看到這個瓶子的事實,於是迅速的拿起瓶子,大口灌了幾口,頓時全身充滿了暖洋洋的飽食感。
進食完畢,白果把瓶子往代緋那裡一推。
代緋默契的收起了這瓶似乎價值不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