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白果在代緋的帶領下認識到了第四學院的大體歷史,包括建校過程和學校裡走出來的許多名人事蹟。
“這個衛星城施建立及早的一個老城市,但是卻很少接受普通的人類安家落戶,想必你也知道其中的原因了。在這裡,你所能看到的東西都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會被監控者這個星球的神記錄在案,不要輕易地被他抓住尾巴,雖然他不會告發你的小秘密,但是他還是會找機會把你應得的好與壞計算一遍,讓你進入因果報應的循環裡。”
“我認爲每一個人都逃不過因果循環,不僅僅是這個神會做到這些。”
“還是有區別的。”代緋搖搖頭,手指着窗外的一棵大樹,“你看看那些東西,在樹上寄居的殘缺魂魄,他們都是在這個世界上作惡的人死後所留下的唯一痕跡,而且他們也在慢慢消失,備這些噬魂樹當做糧食消化。”
“你們竟然用靈魂養樹!”白果感覺到胃部有東西在翻滾,非常難受。
“害怕了?”代緋拉緊白果,“魂海。”
下一瞬間,他們兩個人就出現在了一片濃綠色的樹海里面。
“這裡很美,但是這裡的所有的植物都是用有罪過的靈魂滋養出來的。”代緋說話的聲音好像刻意壓低,帶着一絲冰冷,“有罪的就在死後贖罪,無罪的則是下一世平靜生活。這就是這個星球的法則,凡是待罪的沒有一個無辜的。”
“但是他們只是樹不是神。是誰制定了這個法則?”
“神。在天上和地下的神。”
“沒見過的東西一向被我否認。”
良久,代緋笑了,“我可以帶着你去見神,只要你能擁有讓神注意到的實力。”
“我寧願平凡的做個人。”
“這一世,你是不可能實現這個願望了。”代緋拉着白果的手,再度展開移動。“藍寶石湖泊。”
下一刻,兩個人出現在了一個藍色的漂亮如同巨大寶石的湖裡。
“在這裡,你可以看到前塵往事,尋回被輪迴洗掉的記憶,但是你來一次只能尋回一部分記憶裡的寶貴東西。”
“沒有什麼限制?”白果提問。
“你覺得可能沒有限制嗎?”代緋彎下腰,連帶着白果也跟着彎下腰來。“這裡的水是世界上的劇毒,但凡想要尋回一點記憶的痕跡,就需要喝掉它,用喝下水後被減去的壽命來交換你得到的東西。當然,如果有那個傻瓜不慎落水,他喝下去的水就是沒有交換目的的普通水源,因此不會被毒死。他最多會被嗆着,然後被湖裡居住的美人魚送上岸。”
“這樣看來,這個湖泊也有識別能力。”
“你說對了,這個湖泊,這個學校裡的所有物品都有生命,他們可以識別每一個在他附近的生靈是否帶有惡意,而且還能和所有肯傾聽他們談話的生靈交流,有時候還會送出一些小禮物給你。但是,你別想在這個湖裡游泳,湖底的居民會把你扔上岸。”
“我不會敢這麼丟人的事。”在四周都沒有樹木,只有低矮的花草的光禿禿的湖裡游泳,他纔不敢幹這事。
“小心你身邊看到的一些熒光,那些是死去的靈魂所殘留的記憶,化成了螢火蟲的模樣,在瞬息萬變的時間長河裡面遊蕩。它們能穿越時空,也能點醒那些失去了寶貴記憶的人,讓他們看到曾經的美麗片段和悲傷過往。”
“碰觸到他們會怎麼樣?”
“只要你做好了接受那些帶有強烈情緒的記憶的準備,就可以放心大膽的碰觸他們。”代緋這時伸手採摘了一根綠色植物的葉子,葉子離開枝幹的那一瞬就化成了堅硬的固體,很像翡翠。“曾經有人接受了很多的遊離記憶,並且在這些記憶裡尋找到了屬於前幾世的他的那一份,並且以此尋回了他失散幾世的戀人。”
“一定有很多人前來做相同的事,來找尋他們曾經的記憶,爲了尋回他們的•••愛情?”
“那是確實有很多人前來。”代緋睜大眼睛,起身看着空氣裡飛來飛去的小生物,他吧手裡的葉子塞進了白果手中,“嘗一嘗,然後回答我是什麼味道。”
聞言,白果拿起那片和石頭沒兩樣的堅硬葉子,“能吃下去?”
“試試就知道了。”代緋看着他,慢慢展露出一個微笑。
張開嘴白葉子都進嘴裡,白果感覺到舌頭好像快被凍掉,然後就發現嘴裡的葉子化掉了,變成了液體流進喉嚨,初時冰涼,流進腹中卻是暖洋洋的,連帶着心裡也恢復了幾絲清明。
“沒有味道。”白果再三回味,遲疑的說出答案。
“是幸福的味道,溫暖和舒適。這裡的每一寸土地上生長出的植物都包含了從那些殘留的記憶裡分出的美好的一面,和藍寶石湖裡的痛苦如□□的水流正好相反。”
“原來他們在搞分化。”
“這樣子理解也可以。”代緋繼續講述,“那些來尋找記憶的人不止能尋找到愛情,還有人在其他人的記憶裡發現了他們留下的寶藏和傳承。”
“既然這樣,應該有很多人來這裡纔對吧?可是這裡看不到人跡。”
“還有一點需要讓你記住。”代緋拉起白果,慢慢向外行走,“更多的人找到的是混亂不清的記憶,然後被這些記憶逼瘋,變的分不清自己是誰。這些人現在還在K.S的醫療機構裡接受治療,但是已經有很多人知道死去也沒有分清自己是誰。”
“••••••”美好的故事後面還隱藏着恐怖的背景,這算是在警告嗎?
“下一個地點,星靈聖殿。”
再度被能量網移走,他們出現在一個堆滿了書架,一直頂到十米多高的屋脊的巨大建築裡面。
“所有的歷史和被埋沒在世事變遷中的事實,都可以再此窺視到他們的真實面目。歡迎你來到永遠也讀不完書的圖書館,星靈聖殿。”
這次地方沒有多說什麼話,他抽出了一本表面很破舊的書,翻開已經發黃但卻散發這清香氣味的書頁,吧白果拉到身旁開始講述那些書裡的童話故事,安撫白果混亂不已的心靈。
代緋的個性很現實,愛或者恨都很直接的表述,但是卻能很快看清白果的性格,他準備了最充實的計劃來吸引他的搭檔,用種種誘惑和殘酷的真實來告訴白果,想要看清所有的迷霧,就要變強。
“第四學院,你可以當做一個普通的高中學校,也可以當做一個集中了所有很多種族的交流中心。你永遠可以在身邊的朋友那裡學到新的東西。”代緋把白果送到學校大門處,“我萬分期待你真正的爲求學前來。”
清晨時分起牀,吃過還未習慣的簡單的早餐,然後出門。
正式上學的第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謝絕了二哥清心載他上學的提議,白果選擇了坐上第四學院的通勤車。
身穿滾着銀邊的黑色不知名面料的校服,混雜在一羣同樣裝扮的學生裡面,白果安心了一點,至少讓他感覺自己和其他的學生區別還不會太大。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上出了錯誤,白果只發現車門一會兒關上,再一會兒開開,車窗外的景色也沒有很快劃過眼簾,但是很快就發現車子到站了。
走下車子,白果翻出了口袋裡的身份識別徽章,跟着其他的學生走進大門,他刻意回頭看了一眼,果然路邊上停靠的車子已經不見蹤影,再一晃神,又一輛車子突然出現在大門外,學生陸陸續續的走下來。
白果就這樣子站在路中央,等到這一車的學生走乾淨,他看到車子外的空氣一片扭曲,出現了一個接近乳白色的身影。是學校裡的服務“人”員,他顯然也看到了注視着他的白果,朝着白果一點頭。緊接着,車子和人都消失了。
果然,不是在做夢•••
白果轉身,正好看到一個人撲上來。
“小果果~~”是代緋找到了白果,他也是一身校服,和昨天見到的時候不太一樣,沒有那種優雅的感覺,但是卻多了幾分隨意和懶散。“你再不進來就要遲到了。”
“我們一個班級?”白果這時想起來上學是事宜,他還不知道自己分在哪裡。
“我們是搭檔,在一起是理所當然。”代緋攬上白果的肩,帶着他往前走。“你可以表現得堅強或是囂張,但是絕對不能有一點懦弱,否則會被那些人認爲你是好欺負的軟柿子,否則到時候會有很多麻煩的事情。”
“他們有欺負轉學生的習慣?”白果緊張了幾分。
“沒有,只是他們對每一個轉學生都很好奇,想要了解轉學生的能力和性格,不自覺的就注意到你,然後事情就會很麻煩。”代緋撓撓一頭參差不齊的短髮,“算了,反正我能幫你處理他們的刁難,盡情玩吧。”
“我是來上學的,不是來玩的。”白果加快腳步走遠。
“你知道要去那裡嗎?”代緋在白果身後笑出聲。
“不知道,你還不過來帶路。”
“哈哈~~~”代緋笑的更開心了。
當他們兩個人走到了位於城堡後面的第二教學區的時候,走廊上已經鮮少看到人影。
“難道已經上課了?”白果心裡暗叫:慘了,第一天上課就遲到!
“現在,由我來介紹這個學校裡的一大特色。”代緋再度把白果拉到身邊,狀似親密的攬上他纖細的腰,長嘆一聲,“嗯~~觸感真好。”
白果的臉刷的班後,他用力扯開代緋的手,後退幾步,“不要動手動腳!”
“還有更親密的動手動腳哦~~”代緋瞬間站到白果身邊,就像是他本來就和白果在一起,距離不超過4釐米。“任務中心。”
下一秒,代緋和被他拉着的白果消失在走廊上。
白果恍然大悟,這就是走廊上沒人的原因,大家都不用走路來移動!
看清身邊的景色的時候,白果發現四周都是人,各種打扮都有,不僅僅是穿着校服的學生,還有很多奇裝異服的人。
“早啊。”兩個人停在了代緋和白果身邊,他們一個是長的很高的帥氣男孩,一個是可愛扮相的男生,兩個人很熟稔的和代緋在說話。
白果還處在茫然中,他看看四周,終於發現了一個事實——很多人都在暗中觀察他。
“白果是吧?”可愛的男生兩隻手搭在白果肩上,對上了白果的眼睛,“我是百里驀然,我可以叫你小果,阿果,果果還是小果果?”
白果不習慣這樣子的接近,他身體都有些僵硬了。
“小然,別逗他了。”帥氣男生拉開可愛的男生,“你好啊,我是鄭風,和小然是搭檔。在你來這裡之前,代緋都是和我們一起行動,我們和他的關係很好,以後你也會成爲我們很好的朋友。”
“啊,我是白果。”白果紅着耳朵介紹着自己,“你們想要叫我什麼都可以。”
“那就是果果。”驀然興沖沖的提議。
“不要,聽起來像是蟈蟈,我不想讓人誤會。”白果竟然還懂得討價還價?有進步啊。
“呵呵,真的和你描述的一樣有趣。”鄭風笑起來,看着像是在和代緋說話,他再度看向白果的時候,一錘定音,“就叫你小果。”
“啊,時間不早了,我們去領任務了。”長相可愛的驀然突然想到了什麼,拉住了鄭風就要離開,“再見,小果果~~”
等他們兩個人離開的時候,代緋斂起臉上的笑容,嘴角停留在微彎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圍打量他們,確切說是打量白果的人。
“不用上課嗎?”白果還未弄明白事態,一臉茫然的目送那兩個人離去,然後轉頭問向他身邊的代緋。
“這就要開始‘上課’。”代緋伸出手,看着白果,“抓好我。”
白果沒得選擇,只好把手放進代緋的手中,被他握住,然後他整個人被代緋牽着走向一個人員稀疏的窗口。
“老師,我們申請搭檔初期配合教程。”代緋敲敲玉石狀的桌子,“快點哦,我等不及了。”
“你小子,這次重算如願了。”那個坐在桌子前的中年板寸頭的大叔笑的一臉和藹,對是白果卻感覺到一陣心理上的厭惡感覺,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小傢伙很敏感啊。”這個老師驚奇的挑挑眉,“如果你猜得出我是什麼生物,我就給你提供一條獨家的任務線索,讓你得到一些好東西。”
“任務?”白果仍舊迷糊,他詢問的眼神看向代緋,“什麼意思?”
“待會兒再解釋,你先猜猜老師是什麼種族的。猜得出最好,猜不出就當我們沒有這個好運氣。但是我很期待你猜得出老師的種族。”
“••••••”白果沉默了一會兒,他拉下了臉上的平光眼鏡,看了眼桌子前的老師,頓時一臉青色,他捂住嘴,像是想要吐出來。
然後白果連忙推回眼鏡,退了更遠的距離。。
在不帶眼鏡的白果眼睛裡面,桌子前面分明是一大株招搖着觸手的花類植物(?),花朵還是很惡俗的粉紅色,而且花瓣張開的時候還能看到黏着液體拉出絲線的尖銳牙齒,更恐怖的是——那些牙齒是黑色的!
“哈,看來是看出來了。”那個老師也不在意白果的不禮貌舉動,他並沒有生氣。
“•••我不認識你是什麼,但是•••”白果躲到代緋身後,“老師你很久沒有刷牙了,牙齒好黑,我建議你去洗洗牙齒。”
老師帶着和藹的笑容僵住了。
代緋一愣之後就笑起來。
他們這邊笑的開心,那邊看戲的觀衆則是不明所以的滿頭問號。
“這是你們的搭檔教程,我獨家贈送的批註版本。另外你們得到了一個委託。”老師拿出來一本書丟給代緋,接着說出了委託的內容,“這是修行任務。今天早上的時候,白鷺老師的醫療室藥物不足,他需要三百個霜花果,你們要在24小時內採集到足夠的霜花果。這個任務的獎勵很豐厚。”
“任務接下了。我們會在明天之前交上任務。”代緋開起來很滿意這個任務,“謝謝老師幫忙。”
代緋轉身,拉着白果說出來一個地名,“百落圓。”
任務中心的兩個人消失了,但是在他們走後,那些看着他們的人都有所交流。
代緋在入學的時候是他那一屆學員裡面最強大的一個,很多人都希望和他結成搭檔,但是結果出乎任所有人的預料,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和他的能量匹配。
於是,最強的這個學生只能加入其它的搭檔之中,作爲一個“外援”和他們一起修煉。
當白果轉學的事情初具眉目的時候,他的數據和能量分析第一時間就和已經擱置了很多年(從小學起到現在高二)的代緋完美配合,這讓其它知曉了消息的人生出了很多情緒。
他們不僅僅是好奇,還有許多人嫉妒,或是抱着看笑話的心思看着和代緋走到一起成爲搭檔的白果。
一個沒有任何能量訓練的妖靈,一定會拖後腿吧?很多人都是這種想法。
白果這個簡單的孩子還不知道這些,代緋知道卻不會告訴他。
不過,那些和代緋交好的學生無一不是爲他們擔憂着。
但是,現在的白果永遠把眼前的危機視爲最重要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了解這個學校,還有這個學校的種種情況,等到所有都熟悉之後,他打算再度迴歸安逸的生活,就像之後的時間裡做到的那樣,簡單的生活,睡到自然醒,每天干自己感興趣的事,做一個平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