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劉愛巧的話,吳世成覺得胸口裡從昨天晚上就鬱積的那股化不開的抑鬱之氣終於鬆散一些了,感慨地看了劉愛巧一眼,低頭夾了雞塊,沾着醬料吃。
劉秀才捋了捋鬍子,笑吟吟地試探道:“世成啊,說起來,諸郎中前兩年的時候,大家都以爲她死了。諸家就靠你一個人撐着那頭家,着實不容易啊。”
這話說得吳世成又委屈,又激動,他啪地一聲放下筷子,對劉秀才道:“您真是不知道,那兩年,我真以爲素素死了,傷心得哭過很多次呢。您知道,她還有娘啊,她不在了,她娘該怎麼辦呢?我急得不得了,想着無論怎樣也要幫她養着她娘啊,就是擔心養不起,那時候成天苦着臉,在王府裡面真是很難受。”
“然後呢?”一說到毅親王府,劉秀才的興趣就大了起來。他這一輩子,相與過的最大的官,不過是里正。
親王,那已經是跟陛下一樣,高不可攀的人物了。
吳世成見劉秀才感興趣,劉愛巧也專注地看着自己,想着毅親王和毅親王妃對他的看重,腰桿逐漸直了起來,他一拍大腿,道:“然後啊,我就去向我們王爺討主意。我們王爺聽了,連連誇我知恩圖報,讓我不要着急,在王府好好幹活就行了,自然就能養得起素素的娘了。後來呢,王妃就每個月不錯日子,派人給我們送米送鹽,還有肉啊,綢緞什麼的。”
“王爺也經常叫我去問話。問我家裡有沒有難處。我說,以前都是吃胭脂米,問王爺哪裡有賣的。因爲王妃開始都是給送的粳米,沒有胭脂米。王爺很是大方。後來就讓王妃給我們送胭脂米了,也不讓我自己去買。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胭脂米,還有鹽,都那麼貴。”
吳世成說完這話。不知怎地,身上額頭出了一身的汗,他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心裡有一絲隱隱的不安和陰影。但是他的自尊,他的祖訓,都不允許他看低自己。
他知道,他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忠厚老實得來的。當初素素肯那樣待他,不也因爲他老實聽話。而且爲人忠厚?但是爲什麼素素又會發那麼大脾氣呢?
吳世成瞥了滿臉崇拜依戀的劉愛巧一眼。隱隱覺得自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嘴角微翹,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
難道素素真的對自己……?他真的沒有想過,素素那麼能幹。居然心裡真的有自己!
劉愛巧聽了這話,喜得從心眼裡笑出來:“原來毅親王和毅親王妃這樣看重你!”又對着劉秀才笑道:“難怪諸家吃得好。穿得好,還能用這麼多僕婦下人,原來都是因爲吳哥哥入了毅親王和毅親王妃的眼!”
劉秀才捋着山羊鬚笑着點頭,“正是如此。醫者是賤業,毅親王身份何等尊貴,怎會爲了一個小小的女郎中大開方便之門?一定是賢婿有過人之處,才入了王爺的慧眼!——你們要知道,如王爺這樣的上位之人,什麼樣的能人異士沒有見過?他哪裡看重才學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最看重的,當然是忠心了。世成忠厚老成,爲人可靠,正是上位之人最喜愛的人才,所以王爺才分外擡舉諸家啊。”
看來看去,劉秀才越發覺得自己這步棋走對了,就立刻改口,將吳世成稱作“賢婿”。他們老劉家要飛黃騰達,必須要有吳世成這個助力!
劉愛巧嬌羞地低下頭,秋水盈盈的眼波飛快地往吳世成那邊睃了一眼。
劉秀才的話,讓吳世成聽着很有些彆扭。他的表情一下子僵在那裡。
吳世成有些惴惴不安,他仔細想了想,發現諸素素不在的那兩年,王爺和王妃待他比素素在的時候還要好。若說真的是因爲諸素素的人情,但是那時候諸素素都“死”了,誰都不曉得她會死而復生,所以那時候,王爺和王妃對他的好,一定是看在他本人份上,並不是因爲素素吧?再說,素素回來之後,王爺、王妃就不再給他們送米、送鹽、送肉和衣料了。
這樣一想,他又釋然了,在心裡暗忖,沒了自己,諸素素如何還能在王爺和王妃面前上好?那安國公身份地位那麼高,哪裡會真的娶一個操賤業的郎中爲正妻?想來也是那柱國侯夫人出的餿主意,專門請了那安國公過來演一場戲,幫素素撐腰,故意讓自己難堪的。
是啦,一定是這樣。下聘是假,讓自己難堪是真。因爲自己傷了素素的心和麪子。
吳世成的腰桿越發挺直,道:“王爺和王妃當然是信賴我的。你們別急,等明天我去王府拜年,順便跟王妃提一句,說家裡沒鹽沒米了。晌午過後,毅親王府一定就派管事送來了。你們知道,他們是熟慣的,以前都是往諸家送,現在只不過改到隔壁了。”
劉家小院就在諸家小院的隔壁。
不僅王爺和王妃對他另眼相看,就連王府裡面的同僚,大家都對他客客氣氣,凡事都搶着幫他做,有了功勞和分紅,他都是頭一份。他在王府裡面如魚得水,跟大家過得很開心。
吳世成都這樣說了,再說諸家這兩年,確實跟毅親王府聯繫密切,整個裡坊都知道,諸家是毅親王府罩着的,誰都不敢找他們的麻煩。
諸素素能有多大能耐?
要知道毅親王府照顧諸家的那兩年,就是諸素素被傳“燒死”的那兩年。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諸家到底是仗的是誰的勢了。
想到這裡,劉秀才越發心熱,就對吳世成道:“賢婿啊,你的庚貼有沒有?不如我們今天換了庚貼,你和巧兒馬上拜天地父母,今晚除夕就洞房吧。”熱刺巴拉要把生米煮成熟飯。
吳世成的心怦怦亂跳。想要說“不”,可是架不住劉愛巧抱住了他的胳膊,整個香噴噴軟綿綿的玉人兒就靠了過來。
吳世成活到如今二十多歲,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如同巧兒一樣對他這樣溫柔體貼。讓他心蕩神馳。素素雖然比巧兒厲害,可是她太厲害了,厲害到自己很有些怕她。他看着巧兒媚得能滴出水來的雙眸,腦子一下子迷糊起來。再說。他從沒有沾過女人的身子,這一次,他真是有些忍不住了……
劉秀才看着自己的女兒和吳世成入了她的閨房,心滿意足地起身讓竈上的婆子過來收拾桌子,自己回了正房,偎着銅火盆向火。
看了看銅火盆裡面冒着煙氣的柴炭,劉秀才琢磨着,明日等吳世成帶着巧兒去毅親王府拜年的時候,要向毅親王討些銀霜炭來用用。
那種炭。他只在中了秀才那一年。去大戶人家吃酒。聽那些士族的舉子說過一次,說是好得不得了,一點菸氣都沒有。而且燒的時間長,一兩塊炭就能烤一晚上。
劉秀才在銅火盆上架了一個銅吊子。給自己溫酒煮茶,再讓竈上的婆子抄了一碟花生米,就着年夜飯吃剩下的白切雞沾醬,慢慢吃着。
劉愛巧的閨房裡,當然是春意濃濃。
吳世成看重帳子裡劉愛巧玲瓏剔透的赤裸身子,眼睛都直了。他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抱着劉愛巧猛啃起來,一雙手在劉愛巧身上亂抓。
劉愛巧初還很羞怯,想起家裡的婆子跟她說過的話,一直擔心破瓜之痛。
可是吳世成也是初哥,雖然身下漲得如同硬硬的石頭,可總是不得其門之入,讓劉愛巧如同吊鋼絲一樣懸在半空中。到後來被吳世成揉得全身如同一攤軟泥的時候,吳世成才找到地兒,一鼓作氣入了進去。
前面那麼長時間的摩挲倒是起了作用,劉愛巧一點都不覺得疼。
吳世成雖然從來沒有過經驗,但是男人的本能驅使着他,他很快就前後律動起來。
兩人如魚得水,在帳子裡顛鸞倒鳳,是夜克盡恩愛之事。
寂寞恨夜長,歡娛嫌夜短。
第二天正月初一,日上三杆,吳世成和劉愛巧才悠悠地醒過來。
大白天光底下,劉愛巧的身子更顯得誘人。
吳世成忍不住,又上去摟着求歡。
劉愛巧昨兒的腰都快被吳世成折斷了,這時咬牙攔着不許,嗔道:“你看天都多會兒了?還不起身?——等下去毅親王府拜年都遲了。”
吳世成不理她,死死將她摟在懷裡,嘟噥道:“就一下……就一下……很快的……這會子去王府,王爺和王妃還沒有從宮裡領賞春宴回來呢。去了也是白等着。還是讓我痛快一下吧……”說着,已經不容分說,將劉愛巧壓到牀上,再次弄起來。
劉愛巧聽他說得熟門熟路,知道他是慣去王府的,只好依了他。
外面劉秀才左等右等都不見吳世成的人影,忍不住在劉愛巧門外叫道:“不早了,該起來拜祖宗了!”
吳世成被劉秀才突然響起來的聲音嚇住了,在劉愛巧的身子裡面一泄如注。
兩人收拾齊整,起來拜祖宗不提。
柱國侯府裡,杜恆霜、蕭士及也是一大早就起來,帶着自己的兩個孩子,裝扮好了,去龍香葉那裡道了過年好,就坐車往宮裡參加賞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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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看見還有妹紙對吳世成這個人物不瞭解,大概沒有去書評區看別的書友妹紙寫的關於吳世成的熱貼,所以俺把有幾個妹紙的熱貼整理了一下,晚上發出來,讓大家看一看這些具體分析。具體有迦凌頻迦-修羅的《論吳世成的人格缺陷》,兩千多字的評論,可惜沒有選長評。明天有水影兒~的《算賬與吳世成的情與義與他的祖訓》,後天是綠蔥小茶和桂花仙兩位妹紙合在一起的《吳世成真的老實嗎》。都是很有道理的分析。如果有妹紙不同意這些分析,認爲吳世成是個難得的好人,也歡迎寫評反駁。咱們都用事實說話,好麼?O(∩_∩)O
感謝軒轅御讖、taemiki、淺笑輕紗昨天打賞的平安符。感謝泡_沫昨天打賞的財神錢罐。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