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莫晚:“……”
就在面前這隻手點亮她的手機屏幕的一瞬間,喬莫晚急忙眼疾手快的將手機從對方手裡給奪了過來。
“你幹嘛?”
墨準謙挑了挑眉,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心,“你肯定是在做什麼虧心事,就在你的手機裡。”
喬莫晚對於在這裡見到墨準謙,壓根就是根本沒有想到,已經將手機放進了包裡,“爲什麼我要把我的手機給你看。”
說完,她擡步就要朝外面走,卻被墨準謙給攔住了。
“喂,好不容易見一次面,你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墨準謙這幾個月來,因爲被自己身爲副總統的父親給扔出了國,到M國去磨鍊了兩個月,也就是現在纔回來。
他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想要見喬莫晚。
可是誰知道,她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是想要將秘密給隱藏起來。
“一頓飯!喬莫晚!”墨準謙抓住她的手腕,“你還欠着我一頓飯呢!”
喬莫晚這下頓住了腳步。
她仔細的想了想。
已經忘記了。
她欠了不少人的飯,也沒有用小本子一一列舉下來,現在都早就已經不記得了。
喬莫晚本不想理會,但是墨準謙就好像是這麼黏上她了,拉着她的胳膊,就是生拉硬拽的不讓走,還嚷嚷着說這是我女朋友。
喬莫晚也是沒辦法了,“走吧。”
墨準謙問:“走去哪兒?”
“去吃飯啊,你不是說了要去吃飯麼?”
墨準謙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好!”
喬莫晚也算是沒辦法了,“你定餐廳吧。”
喬莫晚沒有開車,墨準謙叫她在路邊等,自己去隔壁的停車場開車過來。
過了兩分鐘,喬莫晚剛拿出手機來,按了home鍵,將剛纔做的事情先給清除了,擡頭就看見自己面前停了一輛拉風的大紅色的跑車。
車窗降下,戴着一副黑色蛤蟆鏡的墨準謙露出一張俊美的臉來,打了一個響指,“上來。”
喬莫晚心道,一個大男人,會開這樣騷包顏色的車子,也就只有墨準謙了。
上了車,墨準謙就將車子上面的頂棚給升了起來,“覺得怎麼樣?”
初春的風呼呼地颳着,喬莫晚披散在肩頭的長髮被吹的亂七八糟的,她擡手將吃到嘴裡的頭髮絲給撥開,然後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你是準備叫我喝西北風喝飽了,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好控制一下自己的食慾?”
喬莫晚就說這兩句話的時候,還猛地灌了兩口冷氣。
墨準謙將車頂又給升了起來,喬莫晚瞬間就感覺自己的根根向上豎立的頭髮絲又重新感受到了地心引力垂落下來了。
“兜風麼。”
喬莫晚指了指手機上面剛剛更新的溫度,“十度的溫度你去兜風?”
墨準謙摸了摸鼻子。
喬莫晚感覺墨準謙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似的,做什麼事情都是隨心所欲的,說話也是,喜歡一個人就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表達,他彷彿真的沒有經歷過什麼人情冷暖社會閱歷。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少爺,給養成這模樣。
忽然想起來上一次喬莫晚將墨準謙的頭給敲破了的那一回,然後……
霍南白說答應了他父親要好好照顧墨準謙的,應該都是軍事那方面的大家族吧。
車子忽然停了下來,喬莫晚看向路邊,是一家看起來不太正規的“飯店”。
之所以說不太正規,是因爲這個飯店的名字是叫碧雲,除了暮夜之外第二大娛樂會所,當然,都是衆口相傳說的娛樂會所,明面上都是正經洗白的大型企業。
因爲來這裡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所以一般情況下也不敢突擊檢查,偶爾檢查也是先透個風出去,等到來檢查的時候就是一派風平浪靜平和的感覺。
墨準謙下了車就把車鑰匙丟給身後的泊車小弟了,然後朝着喬莫晚吹了個口哨。
喬莫晚在心裡翻了翻眼睛,如果不堪墨準謙那張臉,就憑着他這種輕挑的語氣,她現在就能用賀西珏的那兩招對他這種人。
墨準謙一進來,就有兩個人迎了上來,臉上堆着笑。
“墨小公子,您來了,還是老地方?”老鴇模樣的人笑着說,“三公子也在呢。”
墨準謙眉眼向上一挑,“就開他們隔壁那一間,然後把這邊的特色菜給我都統統端上來。”
“是。”
喬莫晚聽着語氣,已經自動的轉換成:有什麼好的姑娘都給我叫上來。
幸而墨準謙還沒有那麼混。
喬莫晚你也是真的有點餓了,墨準謙點了一桌子海鮮鮑魚燕窩,各種昂貴作料的菜,喬莫晚不免的一時間有點瞠目。
墨準謙摸着下巴,呵呵一笑,“吃個鮑魚,換換口味。”
喬莫晚笑了笑。
的確是換換口味。
“你家裡很有錢麼?”
喬莫晚拿着蟹八件在吃螃蟹,順嘴問了墨準謙。
墨準謙搖了搖頭,“我家不是從商的,但是有權,他們就都想巴結我,我這張臉和我的名字就是我的銀行卡,到哪裡刷臉就行了,就算是我給錢他們都不敢收。”
喬莫晚:“……”
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麼狂的。
剛吃了一會兒,包廂的門被敲了敲,外面有一個人端着酒杯進來了。
喬莫晚一聽聲音,熟人。
程阜深手裡端着酒杯,“小嫂子?”
墨準謙怕的拍了一下桌子,“叫早了,這不,還沒答應呢。”
程阜深面無表情,“這是我前大嫂,喬小姐,剛纔叫錯了,你多多包涵。”
墨準謙:“……”
喬莫晚將一次性手套脫掉,擺了擺手,不在意的模樣。
不過她也知道,程阜深是故意的。
他這人,就好像是他的名字一樣,城府深,實在是深不可測,也不知道墨準謙這種神經大條的人究竟是怎麼和這種人成了朋友的。
程阜深既然是來了,就索性坐了下來,就和喬莫晚墨準謙一起吃東西。
“喬小姐,你前段時間去哪兒了?我大哥找你都快找瘋了。”
喬莫晚笑了一下,“出去體驗了一段時間生活,然後就回老家過年了,這不才剛剛回來。”
程阜深嘆了一口氣,“你不知道,程家要翻天了。”
喬莫晚挑了挑眉,“翻天?有程老爺子坐鎮,誰能翻了天?”
“哎,就是因爲爺爺啊,”程阜深說,“你也不是不知道,爺爺的病,現在眼見着是越來越嚴重了,因爲治療,前段時間清醒了一點時間,非要趁着清醒,然後立下了一個遺囑。”
喬莫晚說:“那不是正和你們的意麼?”
一直都想要讓程老爺子立下遺囑之後,將程氏分割,不是程家子孫的願望麼?
“不,跟我們程家子孫沒什麼關係,”程阜深說,“是將董事長的位子和手中的所有權利,都暫時交給了奶奶。”
“奶奶?”
喬莫晚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下。
她的腦海裡並沒有這個人的影像,當年她在路上救下老爺子的時候,這位程家老太太都不曾出過面。
“跟我沒什麼關係,不管是誰主事,我已經不在程家了。”
“但是你手裡還有程家百分之十的股份,所以你是股東大會的一員,開股東大會的時候你還是要到場。”
喬莫晚搖了搖頭,“那些我早就想要還給程老爺子了,現在也就是隨便單一個虛名,領一下年終分紅的紅利,如果程老太太能做的了主的話,我可以將這些股份給程老太太。”
“是的,奶奶的事兒,你不關心,也不用關心,但是……”程阜深若有所思的看了喬莫晚一眼,“奶奶卻是和賀西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喬莫晚眨了眨眼睛,怎麼又扯上賀西珏了。
“別忘了,賀西珏現在是和我們有着血緣關係的小叔,但是我大姑姑的年齡也明顯是要比賀西珏要大。”
經程阜深這麼一說,喬莫晚這才猛然想起來。
賀西珏雖然說是有血緣關係,但是也終歸只是一個私生子。
也就是程老爺子出軌在外面生下的孩子。
程阜深將倒入杯子裡的一杯白酒猛然端起,一飲而盡。
“看着吧,程家要亂了。”
墨準謙酒量並不算好,剛纔一連叫程阜深灌了兩杯,現在說話都已經有點結巴了,撐着腮看着兩人說話,目光在喬莫晚和程阜深兩人臉上游移着。
“你丫程三,別跟我搶人,喬莫晚是我先看上的。”
程阜深嗤了一聲,轉向喬莫晚,“你是怎麼認識這個小紈絝的?”
“路上。”
喬莫晚送了聳肩,“說來話長。”
她喝了一小口酒。
她都有點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一時間和墨準謙和昔日的小叔子坐一起吃飯喝酒。
而且程阜深這話原本就有點問題,還說人家墨準謙是小紈絝,他難道不是紈絝麼?要是喬莫晚來看,這種富二代,佔着十分優秀的資源卻整天無所事事的,就都是紈絝。
真正的商業精英,就是如同賀西珏那樣的男人。
程阜深問:“看你這模樣,是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誰?”
喬莫晚你知道自己的酒量,就喝了一小口。
誰知道這白酒的讀書原本就大,喬莫晚剛喝了一口就有點上頭了。
程阜深瞧了喬莫晚胭脂紅的面龐,說:“你知道咱們華國,當今副總統姓什麼嗎?”
“姓……墨?”
喬莫晚撐着腮,想了想。
縱然是再不關心政治,總統副總統她還都是知道名字的。
她喝了一口果汁想要解一解突如其來的頭暈。
“墨準謙是副總統的兒子。”
“噗!”
喬莫晚剛剛喝到口中的一口酒,就這麼噗嗤一下全給噴了。
“什麼?!”
副總統的兒子?
喬莫晚驚訝的看向趴在桌上的墨準謙,後者正在用同樣的眼神在看着她,“你看我幹什麼,一直看我,還看我,再看我我就把你喝掉。”
喬莫晚:“……”
這還真是一個標標準準的紈絝。
回去的時候是程阜深開車送的。
程阜深就喝了一杯果酒,酒味兒都已經散了。
他將墨準謙給扛着丟到車後座,喬莫晚將車窗搖下來一條縫隙,可以看見外面的天空。
夜晚的冷風吹進來感覺到微涼。
喬莫晚忽然有一種從所未有的愜意。
在到津濱公寓的時候,喬莫晚開門下車,程阜深說:“你最近提防着點你前夫和蘇美芸,他們應該是有所動作。”
喬莫晚笑了笑,比了一個OK的手勢,將車門給關上了。
她本着禮貌,看着車開走了才轉身拎着包走。
走得有點搖晃。
差點就摔了。
幸而有一跳強壯有力的手臂先扶住了她。
“謝謝你哦。”
喬莫晚笑的有點傻乎乎的。
她喝了酒,不管是喝多喝得少,就都會有這種表情。
其實今天喝得不多,只是有點頭暈,並沒有醉。
頭頂傳來一道略微陰陽怪氣的聲音,“不接我的電話,深夜,就是去和陌生男人去喝酒了?”
喬莫晚扭過頭來,瞳孔才緩緩地凝聚起來,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的身影。
“賀西珏?”
她叫了一聲賀西珏的名字,忽然笑開了。
“你躲在灌木叢裡幹什麼,嚇人麼?”
賀西珏陰沉着臉。
喬莫晚推開賀西珏的胸膛就要繼續往前走,忽然一個踉蹌。
“啊!”
她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頂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