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曄攙扶景月,一路害怕遇上追殺者,只敢走小路繞行,就這樣六天後終於到達了季北鎮。
這一路爲不招人耳目,兩人早已把裝束換成了普通百姓的服飾,但仍着男裝。季北鎮並不大,可人口真不少,由於經常有商隊過往,人們忙碌不停,與定陶的景府慘狀相比簡直如世外之地,人們安居樂業真是讓人羨慕。
秋曄來到一個蔬菜攤前,蔬菜攤的菜婆親切地問到:“這位客爺想要點什麼?可是爲家裡面置辦菜蔬麼?老身可不講大話,老身這菜蔬可是新鮮的緊,而且價錢公道,客爺需置辦多少?”
“啊,非也,我想借問一下,此地是否有一個鐵匠,是個腿腳不便之人。”秋曄壓着嗓音,裝作男聲詢問。
“哦—客爺是想尋那鐵癡老怪呀,就喜歡擺弄各種器具冶煉(注:早在春秋民間已掌握冶鐵和合金冶煉技術)。您看到那個酒肆了麼?走過酒肆,背後那條比較偏僻的小街上,盡頭您就可以看到他的攤子了。不過要小心哦~酒肆後面那條街上,吃酒行兇或者鶯鶯燕燕什麼人都有,看您這麼面生因該是初來乍到吧?這麼柔弱,許是不常出門,人心難辨,要多加小心纔是!”菜婆一直囑咐個沒完。
景月聽後很是感動:“謝謝您大娘,我們會小心的,告辭了~”衝着菜婆拱手一禮,就向所指方向行去。
來到了酒肆的后街,果然如菜婆描述的偏僻,但不乏有人走動,有人吆喝,有人調笑,更是有人趴臥在地一動不動,臭氣熏天。走到這裡兩人直皺眉頭,捏着鼻子左顧右盼,觀察這條街的全景,並小心戒備。
正當此時候突然有人說到:“喂,小仔們,你們膽子不小麼,看你們的裝束也敢來這后街?”
二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快速轉身向聲音來源望去。在一個矮牆下躺着一人,破衣爛衫,麻灰巾幘遮臉。是他在說話麼?秋曄向他緩步走去,暗中戒備,問詢到:“請問,剛纔是你對我們講話麼?”躺着的人這時候‘呼’的坐了起來,原來是個十六七歲少年。秋曄着實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駭的一跳。由於不知道他的企圖,拉着景月迅速後撤幾步。
“我在問你,剛纔是你對我們講話麼?”看到對方不懷好意地盯着自己兩人打量着上下,秋曄心中有氣。
“呦!!脾氣好大呀!”少年調皮的說。“在這條后街是本人的地盤兒,你們到了我的地方,既不向我打招呼問安,也不交過路費,脾氣還這麼大,真是沒說的~~”
景月聽後一怒,柳眉一立:“在這太平盛世之下,你竟敢公然攔路索財,你的膽子才大呢!”
“呦呦呦~~~這更是個小辣椒,膽子真不小,太平盛世?只不過是面子上的浮垢一樣,難道你們定陶人就這樣哄騙自己的?”少年譏笑着,拔掉一根牆邊草嘬在嘴中,眯着眼睛,歪戴巾幘。
聽到這裡,秋曄警惕性的摸了摸自己腰間的短刀,問到:“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定陶人,你是何人所派?”護的景月更緊了,並拉好架勢。
“呵!還有武器,不賴~~有趣,有趣!一看你們就是不常出門,光聽口音就能聽出來。雖然季北與定陶相去不遠,但是口音還是有的,這裡往來定陶客商也不少,我闖蕩江湖多年怎會聽不出?”說着,這垢面少年眼中彷彿閃過一絲寒光。
聽罷,景月暗中舒了口氣:還好,不是追殺者的人。
秋曄瞟了少年一眼,轉身拉着景月疾步就向裡走去,好像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一樣。這下子可氣壞了這位小兄,他一個劍步衝了上來,抓住了景月柔軟細嫩的手腕,便往身旁扯。景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駭住,再加上來人力大,手如鐵鉗緊扣手腕,疼的一皺眉,一滴汗掉了下來:“你想怎樣?你扯得我好痛,快放手!要不然休怪我不禮爲先!”雖然這麼說,但是疼痛加上連日來的驚懼,聽得出、感受得到,自己在顫抖。
“噢!好啊,讓我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說着抓住景月的手加緊了力道。
景月倍感疼痛:“你好大膽,竟敢如此對我!”說着眼淚泉涌般流出。
“呦!!!你以爲自己何人?堂堂七尺男子,邊哭邊放狠話的我是頭次遇見,可笑至極!”男子仍不放手。從小到大別說府中,甚至整個定陶誰敢這樣對待她景月。
秋曄反應過來,瞬間拔出短刃撒手出擊,直取男子手肘。
同時,景月心思想同,銀牙一咬忍痛從隨身百報囊中拿出了孽鬼在手,衝着少年搖了起來。少年果然不敵,突覺眼前空間似乎扭曲,方向感和知覺頓失,彷彿斤酒下肚一樣,看所有東西都是歪歪扭扭的,身體也隨着東倒西歪,由於過度吃驚,下意識的把手鬆開來,趁機景月從他手中逃出。
此時秋曄也已逼近:“膽敢對我們公子無理!”短刃疾馳,從手肘轉向此人咽喉,殺心已起,決心把此狂徒擊殺在此。可是讓她脊背發冷的是突然手中一空,緊握的短刀竟然不翼而飛,心念一起:難道是他?怎麼會?
正在秋曄摸不着頭腦時,突然後腰和肩部重穴被人點住,頓時手腳痠麻站立不穩坐在了地上,這一驚非同小可。竟然有人站在背後瞬間奪走自己的短刀,同時制住自己,連來人是誰都沒察覺,可見此人功夫高出自己太多。固不敢再動,戒備環看。
此時來人慢慢走到了景月和秋曄面前,秋曄一顆懸着的心隨着這個人的腳步聲急速跳動成一團,直到望見來人,才彷彿從黑暗中看見光明一樣的開心。來者不是旁人,正是一個跛腳鐵匠。此人方臉、粗眉、眼神炯炯、大耳、連鬢絡腮鬍、膚色黝黑、身材高大結實、頭髮蓬亂打節,上身光膀,但項掛一件破舊的獸皮爐火圍擋遮住前胸部分,下穿破舊寬腿擴褲,足蹬草踢,腰後斜插一把冶鐵油錘,手上全是老繭。一隻手雙指正夾着自己的短刀。看來此人該是房正口中的白刃。
來人先看了看景月,再衝秋曄說道:“女兒家如此狠毒,就算他的不是,既然已經將人制住也就罷了,難道還真想取他的命麼?”聲音不大,但是如驚雷震耳,嗡嗡直響。
“你怎知我們是…”秋曄剛起口。
鐵匠發現地上少年的神情,吃驚道: “噢!追魂攝魄?你們怎麼會有孽鬼?你們認識房正?”
景月聽到此人說出房正的名諱,淚水忍不住眼中打轉。雅聲說道:“那是吾輩西席在上。”接着拿出了房正交給她的兵符。來人大驚拜倒:“原來是景氏一族,鄙人匪號白刃,乃房正大人麾下‘風’字門掌舵”。
果然這就是白刃,不知是突然放鬆身心,還是連日來的奔波,又或是變故的打擊,在確定來人身份後,景月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何時,景月悠悠轉醒,已是深夜。
“我這是在哪?”水月問道。
“這裡是我鐵鋪下的密室,您已經昏睡了好幾個時辰了,現在覺得好些了麼?”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問詢到。
景月順着聲音望去,在她不遠處坐着一人,正是白刃。他接着說:“女公子受驚了,想必多日奔波和驚嚇太劇,所以昏迷。”
聽到此話,景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彷彿要把這幾天所受的委屈和驚懼之情全數清算一樣。哭聲把秋曄和那位少年都引來了。
在秋曄的安撫中,只聽一人說道:“你真讓人着急,堂堂男兒不要再哭了,我的頭都快裂開了!!”不知何時,那位和她們發生爭執的少年到了身旁。景月慢慢止住了悲聲,抽噎着把房正交託的信函遞到白刃手中。
白刃看罷,長嘆一聲:“哎—先生擔心之事還是發生了。”緊接着白刃單膝跪到行起了君臣之禮。這一下可看傻了少年:“爹,您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要行禮?”
“曉飛跪下!你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咱們輔佐的景氏一族的女公子!!”白刃呵斥到。
“什麼?他們是景氏一族?女…女公子?不會吧,阿爹,你可是在說笑,這明明是兩個小仔。”這位叫曉飛的少年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
“胡鬧!別拿爲父的江湖眼力與你那不成器的比,從她們一舉一動就看得出是兩位喬裝的小女兒。更何況景氏一族的兵符在此,何須質疑?”白刃怒聲斥到。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景家之‘月’?”,隨即慌忙下拜行禮:“在下白曉飛,‘風’字門掌舵白刃之子,見過女公子!”話音誠懇,一改之前的油滑之氣。
景月這時擦乾淚水,疾步走到白氏父子面前,攙扶起來白刃,並感激的說道:“二位請起!景家已不復存在,女公子之稱休要再提,承蒙白掌舵不棄,以後您可喚我月兒,我稱您一聲白大伯好麼?”白曉飛也隨之起身。
“女公子,這怎麼使得?卑職愧不敢當!”
“白大伯,江湖兒女,非常之期,不要在意禮節而大費周章了。”聽到此話白刃纔敢微微頷首到:“謹遵主命!呃…月…月兒,先生去年已經開始謀劃,正是擔心有此一劫,沒想到最後還是發生了。我已聽秋曄描述過往所發之事,不知下一步先生指示如何?”
聽到這裡,景月的難過之情又涌上心頭:“西席生死未卜,分別前囑咐吾等,來尋找白大伯,並由您引領我們去找一人。西席並未說此人姓甚名誰,只說白大伯自然明瞭。”
“什麼…?”聽到此話白刃一驚,痛苦不已:“要去尋他?看來最壞的情況也被先生料中,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兒子白曉飛雖然年少,對家國大事還不甚明瞭,但也聽的出此事非同一般。緊張的盯着自己的父親。
景月接着說:“白大伯,現在我們該往何處去呢?西席說過要重振景氏一族,要吾等取得當年樑王等人與高祖秘密,方可成事。但不知道這秘密所謂何事?”
聽到此問,白刃猛地回頭說到:“月兒,此處非講話之所,咱們現在動身,越快越好。我父子二人會引領你們找到先生所託之人,到時一切由他解答更爲穩妥。”
白刃扭頭對兒子說:“曉飛去準備盤纏和乾糧,我們上路,去吳陽關,找那位奇人!”
“是,爹!”曉飛答到,快步出了密室準備去了。
半盞茶的時間,曉飛跑了下來:“爹,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可以隨時起程。”白曉飛也做了簡單梳理,臉上污垢除去,相貌頗爲英俊。一身青色禪衣,足蹬武靴,腰掛百寶囊,背背一雙護手鉞,但是比一般的鉞大了許多,且造型好像鍘藥的砍刀,直柄握把前後有獸口,刃部彷彿彎月被兩端獸口吞入,造型怪異。想必這是白刃給其子所鑄的特殊利器,定有對應的獨特武功。
“好的。月兒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去吳陽關,到了那裡才能說暫時安全,也是先生計策所在!”
景月仍是一頭霧水,但看現在也不是講話之時,所以就跟着白氏父子匆匆離開了。
離開季北鎮十里開外,景月一行人選擇從官道走進林間小路用來掩人耳目。從頭天深夜出發一直走到現在,接近午後。
“月兒,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白刃看到景月已經香汗淋漓步伐蹣跚了,心裡明白,從小嬌生慣養那受得了這樣的苦,再加上已經連續多天這樣提心吊膽連夜登程。到了季北鎮也沒有過多休息,又開始趕路,恐怕已經身心疲憊了,否則身體吃不消的。
這時景月正像白刃所想已經心力疲憊不堪,連天來的打擊和磨難接連不斷,在府中長大年僅15歲的她身心透支過度,早就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大仇未報,現在仍然身處危險中,怎好輕言休息?強大的意志力支撐着她不能倒下。
景月咬着牙,倔強的說到:“白大伯,無礙,咱們繼續趕路吧。”
此情此景看在白刃眼中真是既欽佩又愛憐:“不妨事,此地偏僻不易被人發現,咱們可以稍事休息。再者大伯年事已高不能和你們比了,需要吃些酒食緩緩氣力方可。”接着大口喘着粗氣,倚樹而坐。
聰慧的景月怎能不知其意,心裡好生感動。爲讓自己能安心休息,白大伯竟然推說是因自己年事已高,需要休息。衝白大伯微微頷首表示感激。就這樣幾人休息起來。
怎奈天不隨人願,還未休息一時,一個熟悉的夜梟之聲又再次響起:“哈哈哈~~娃娃我們緣分不淺那!莫嫌苦累,馬上回老家永遠長眠,萬事皆休豈不是更好!”
聽到這個聲音景月心中一涼,這聲音正是攔截她和房正的那三人之首,看來危機如跗骨之蛆。由於先前的經歷,景月不自覺的嬌軀抖成一團。
果然“冷血三魔”相繼從樹上躍下:“嘿嘿~~娃娃咱們又見面了,上次你給咱們兄弟上了一課,真是八十老孃倒繃孩,今天該是我們報恩的時候了!”三魔中的老三邪笑着說。
“冷血三魔”?白刃吃了一驚,看來今天大禍就在眼前了。於是運氣走遍周身上下,正待突然出擊,拿下最弱的老三。
這時景月突然想到了什麼,疾步奔出,來到三魔面前五十步開外,擦擦小臉上的汗水問道:“吾輩西席現身在何處?你們把他怎麼樣了?”聲音顫抖,不知是氣是懼。
白刃一看此情心中一驚“哎!糊塗!”,馬上奔到景月身前,手持油錘護住身形。而曉飛見機也快,護手雙鉞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站在其父身旁,以防不測。面臨大敵,曉飛神情嚴肅,不怒自威,額頭青筋直跳。
三魔第一次與景月面對面交談,看到其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竟然不畏自己之名,仍敢走上前來,心中都是微微一動,大魔笑到:“娃娃!若老夫眼睛未拙,你該是個小女子吧?呵呵呵~不錯不錯,房正老賊的徒兒有骨氣,巾幗不讓鬚眉,很好!看在你這份氣魄,老夫便告知你。房正老賊我們本不打算殺他,因爲有些事我們還需要從他口中探知,再者有人告知老夫房正之才,想要收爲己用,所以我們不想像那班烏合之衆一樣對其痛下殺手,只是廢其一臂而已。可未料到,他不願投降於吾等,竟然點燃了身上的‘雷鳴彈’, ‘轟’的一聲,想必被炸得粉身碎骨了!”說到這裡大魔似遺憾,又似得意地笑了笑。
聽到這裡景月又差點昏了過去,還好旁邊的秋曄扶了她一下。
景月悲傷加上氣憤,再想起幾日裡的家變,狂怒而起,瞬間失去了理智,不會武功的她竟然抽出一把護身短刀,歇斯底里的向三魔殺了過去。
這種情景不止白刃、曉飛和身邊的秋曄沒想到。甚至連三魔都大吃一驚,看似柔弱她竟然會仗短刀衝向三魔,可也僅僅是一瞬間的驚詫而已。
動了!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所有人。動起來了!都動了起來!
白刃搶先衝向了大魔和二魔,曉飛則擋住了三魔。秋曄趁機急速拉回了景月,明眼人可見,這一瞬間,己方衆人額頭見汗,這是被驚嚇所致,景月的衝動破壞了節奏。兩軍相交,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瞬間衆人落入被動當中。
然而三魔也同時分兩路衝了過來,還是大魔纏住了白刃,二魔與曉飛交手,三魔已到秋曄近前即將短兵相接。
看到這情景,白刃憑藉豐富經驗,大聲喊道:“曉飛,走!尋‘滅鬼石’界,過界方能全身而退。找他!快去!!!”接着拋出油錘,直取老三後腦。
曉飛聽到其父指示,知道形勢危急,刻不容緩。即便知道這些人不是其父所能敵,但保護景月、完成任務更重要,只得放手一搏。於是手探百寶囊,抖手而出一物直取老二,同時人已躍出飛向景月方向。原來曉飛打出之物裡面裝填了鐵粉,一股黑霧撲面而來嚇的老二向後急射而去,同時老三也被油錘勁風駭了一跳,身形一躲。趁這空檔,曉飛一手一個,拉着景月和秋曄飛快的向前方有 ‘滅鬼石’界的地方跑去。
被逼退的雙魔見再次失手,紅了雙眼。自己兄弟成名以來多少高手斃於掌下,又有幾人能輕易逃脫?這單生意,本以爲簡單無比,初始譏笑背後之人太過謹慎,竟要三兄弟同往,怎奈開出天價,動心而爲,誰成想這接連兩次竟然都讓小輩給耍了,這要是傳出去,在江湖上顏面何存。
所以雙魔恨不得咯嘣嘣咬碎他們的一身骨骼,瘋一般的向三少衝去。想的雖妙,可前次吃過景月孽鬼鈴的虧,特別是老三更是小心翼翼的觀察,防止再着其道。所幸如此,降低了追趕的速度,給三少一定的緩衝。
的確,這一路沿途,景月可沒閒着,每隔一段都加了簡單的陷阱或陣法,藉此拉開與雙魔之間的距離。就這樣一路跑出了樹林,遠遠望去隱約可見一個關口。
“太好了!吳陽關就在前方,關前就是 ‘滅鬼石’界碑!”曉飛激動地喊起來。可當衆人到達近前,卻未看到界碑,曉飛腦門大漢淌出,心亂如麻:怎地爹爹說的‘滅鬼石’界碑不見了??
秋曄寬慰到:“興許咱們跑得太急,加上歲月侵蝕,‘滅鬼石’界碑也許被錯過了也說不定。”
曉飛感激的說:“謝謝!這樣吧,咱們先過關去,關內人多他們想找咱們也絕非易事,然後…”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股血箭飛射出去,有好多濺在了景月漂亮的臉蛋兒和秋曄的身上,一隻奪命追魂筆已經從曉飛右後肩對穿而入。
曉飛低頭看了看穿過自己肩頭的鐵筆,扭過臉去就看見了雙魔老二近在咫尺,而老三則已經站在了景、秋的身前,好快!
太失策了,在衆人慌忙尋路時,雙魔已經不知不覺追至。並看準時機,一舉扭轉了局勢。
曉飛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量向景、秋二人喊道:“跑!”
可是,雙魔勝券在握,怎麼會再讓她們跑掉呢?
老三伸指點中了景月的軟麻穴,使她動彈不得,同時輕鬆地躲避着秋曄的攻擊。
而老二從曉飛肩頭抽出了鐵筆,創口過大,一股血柱再次激射而出,曉飛手捂傷口,身體緩緩歪倒,但他仍不死心,扭過臉來看着這個處處遭受磨難的小主和那乖巧的秋曄,他清楚自己一旦倒下,滿盤皆輸,所有的犧牲將付之東流。想到這裡緊咬銀牙,一手扶肩,一手提起兵刃踉蹌起身,向雙魔踱去。
老二根本沒把曉飛重傷之軀看在眼中,持兵刃慢慢來到景月面前,開聲道:“小輩,你是何許人也?接連幾天,着實費了我們不少力氣。不管你姓甚名誰,等你到了地下,閻王老兒問起你的時別回答不上來,我們是“冷血三魔”,我大哥人稱天魔,老夫人稱地魔,三弟人魔,記着到了下面報我們的字號。”地魔冷酷的臉上露出一絲殺人前的歡快,舉起追魂筆向景月點去。
景月只能閉眼等死,秋曄涕淚橫流但分身無術,曉飛額頭青筋直跳,可惜重傷之下同樣無法救援。說時遲那時快,可能是上天的憐憫?同樣是一股血柱激射而出,落在了景月身前,但這血柱不是來自別人而是地魔所出。
一杆浮雕着蟠龍的丈許銀槍槍尖,已經穿透地魔的右肩,位置和他扎進曉飛的一模一樣,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但唯一不同的就是來人勁力奇大,灌的地魔向前猛跨一步。
老二一聲:“不好…”呼之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