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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這等小人留着也是禍害其他人。”亦萱點點頭,道:“現在隨我出去見阿敏吧!”
“阿敏?”習蘭顫着聲音問道,“我的麟兒他現在叫阿敏嗎?”
“嗯,他叫秦敏之。”亦萱的語氣已經完全緩和了下來,對習蘭沒有了先前的敵意。
習蘭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傷心還是激動,她又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他過的好不好?這些年來他有沒有吃過什麼苦頭?他長得多高多大?是不是很懂事?”
亦萱耐心地回道:“你放心,他這些年來過的很好。可是揚州富商家的嫡少爺呢!長得白白淨淨的,眼睛又大又亮,跟你有六分相似,也很懂禮貌。我聽他現在的母親說,他從小到大都很懂事,從來不需要人操心。”
習蘭的眼淚更是落得洶涌澎湃,怎麼也止不住,“我的麟兒從小便懂事乖巧!從出生以來就沒有要**過心!我,我,我真的……真的是對不住他!”
亦萱看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寬慰道:“你不用自責,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發生,你也不是故意的。你放心吧,阿敏那孩子極其聰慧懂事,他並不是被我們誆騙來看你的,他什麼都知道,他知道你是他的親生母親,他也說長大以後會照顧你的。”
“他,他真的這麼說?!”習蘭激動地握住了亦萱的手。
亦萱點點頭,“我沒有騙你,待會兒你見到他就知道了。不過今**們只能見一面,他那邊的母親對你還有些許排斥,以後我會再安排你們見面好好溝通的。我希望你今日可以理智些冷靜些,不要嚇到阿敏。”
“我會的,我會的我會的!”習蘭不住地點頭應聲,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亦萱很無奈地嘆了口氣,留着習蘭在屋子內平復心情,自己則去外面將秦敏之帶了進來。
“阿敏,你不要害怕,一切都有萱姐姐在。”亦萱牽着秦敏之的手,認真地安慰他。
秦敏之小臉紅紅的,聲音低如蚊納道:“嗯,謝謝萱姐姐。”
亦萱拉着秦敏之走進屋子,對着低垂着頭,侷促不安站在原處的習蘭,輕輕道了聲:“習蘭,阿敏來了。”
習蘭“刷”地一下擡起頭來,視線直直地落到秦敏之身上,好像要將他看出一個洞來。
“麟,麟兒……”習蘭哆嗦着嘴脣,想要走上前,卻發現自己腿軟地根本就動不了。
秦敏之看上去很平靜的模樣,只是抓着亦萱的小手開始微微顫抖,更是緊緊握住亦萱,好似在尋求幫助。
亦萱拍了拍秦敏之以示安慰,隨後輕聲道:“她便是你的親生母親,你還記得嗎?”
秦敏之仰頭看着亦萱,重重點了點頭,又道:“她和記憶中的娘很像。”
亦萱彎脣笑了笑,習蘭卻嗚咽了起來。
秦敏之呆在原地,頗有些不知所措。
“阿敏,你不是說你很想你母親親麼?上去同她說幾句話啊!”亦萱見習蘭哭的傷心,推了推秦敏之,想讓他主動一點。
誰知道秦敏之卻往後退了兩步,咬着脣不肯說話。
習蘭更是哭得傷心不已,忍不住上前幾步道:“麟兒,我是娘啊!你不記得我了麼?小時候我常常帶你去村口的桂花樹下玩,你最喜歡去那裡了不是麼?”
“亦萱姐姐,她已經見過我了,我們可以回去了麼?我想我母親了。”秦敏之拽着亦萱,努力想將她拉出去。
“阿敏?你怎麼了?”亦萱奇怪地看着秦敏之,剛剛在馬車裡的時候他不是還一副很懷念習蘭,想要快點見她的模樣麼?怎麼如今見了面,反倒這麼抗拒了?
秦敏之對着亦萱搖搖頭,突而又轉向哭得傷心至極的習蘭,平靜道:“我不怪你,你不用對我感到自責。只是我們畢竟這麼多年沒見了,我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跟你相處,今日就先這樣吧,免得大家尷尬。”
“麟兒……”習蘭止住了淚水,看向秦敏之的眼神充滿了心疼和愧疚。
亦萱見秦敏之話已至此,再加上今日她本就只是打算讓習蘭見一見秦敏之,並沒有要他們深入交流的意思,便道:“既如此,那我便先帶你回去了。等以後有機會再出來見面吧!”
“嗯。”秦敏之緊緊握着亦萱的手,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你先出去找趙忠叔叔吧,我再跟她說幾句話,待會兒再出去跟你們會和。”亦萱拍了拍秦敏之的腦袋,低聲叮囑。
等到秦敏之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習蘭的視線還是久久沒有收回。
“你確信他是你的孩子了麼?”亦萱淡淡問了一句。雖然習蘭跟秦敏之剛剛幾乎沒有任何互動,但是亦萱相信,敏感如母親,定能感覺出誰是自己的親生孩子。而且從習蘭的反應看,應當是認可了秦敏之的。
習蘭沒有立刻回答,依舊看着秦敏之消失的方向出神。
亦萱便安靜地站在那裡,等待她自己回過神來。許久才聽到習蘭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他似乎很信任你。”
“我與他也是今日纔剛相見,或許是因爲年紀相仿的緣故,他和我比較聊得來。”聽習蘭這麼說,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亦萱知道她已經相信了秦敏之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兒子。
習蘭輕笑了兩聲,自嘲道:“這就夠了不是麼?比起你,我這個親生母親,真的什麼都不是。你說得對,他真的很懂事,懂事的根本就不像一個才八歲的孩子。”
亦萱默了默,隨後道:“他其實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親生孩子,或許是因爲這一點,他比較敏感早熟吧!”
習蘭的眼中有明顯的刺痛,她握緊雙拳,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擡眸看向亦萱時,臉上全是堅定,“趙姑娘,你讓我再一次見到了我的兒子,這是我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情。雖然我知道你別有目的,但我還是真誠地謝謝你。你要我做的那些事,我也會全力以赴地去幫你。這一點你不用懷疑我。”
“我相信你的能力。”習蘭的能力毋庸置疑,上一世的亦萱栽在她手上無數次,早就曉得她做事的狠決和凌厲。只是,她還是不能夠確定他是不是就會真心地幫她。
“阿敏,你以後要是想見他,我可以想辦法幫你。只是,如果叫我曉得你存着一點壞心思的話,你這一輩子就休想要再見到他了。我也有本事,叫他恨你。你最好不要挑戰我。”亦萱盯着習蘭,一字一句地說道。
習蘭揚脣輕笑,譏誚道:“趙姑娘真是多心了。我知道你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既然敢找我,怕是早就做了什麼萬全的準備,我哪裡敢背叛你。再者,我之前已經同你說過,平海的死,我跟小姐已經兩清了。我不會再對她感到歉疚的。”
“爲了表示你的真心,你不覺得我帶了阿敏來見面,你應該回饋些什麼嗎?”亦萱並沒有急着相信,而是淡淡道:“既然你知道平海是怎麼死的,那你應該有證據吧?你那麼聰明的人,肯定留着什麼證據在手上。”
習蘭既然早就看出了王麗盈的真面目,幫襯她是一回事兒,應當也會暗暗防着她把!
“我有,我不光有平海死的證據,我還有你趙府姨娘爲何會小產的證據。”習蘭擡眸盯着亦萱,吐字清晰道:“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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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萱回到趙府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全都是習蘭跟她說的那件事,越想越覺得習蘭此人了不得。如果她不去拉攏習蘭,估摸着習蘭以後肯定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威脅。
“大姐姐。”亦萱一邊沉思,一邊邁步進了淺玉閣,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聲音,亦萱擡眸看去,果然是趙亦柔。
她外罩一件火紅色的織錦皮毛斗篷,內着一件水粉色掐花繡白玉蘭百褶長裙,梳着雙月髻,髻上插的竟是安允送給亦萱,亦萱又轉送給她的那一根白玉簪子。這麼一打扮,既沒有過分樸素,也沒有顯得過分華麗,反倒顯得她亭亭玉立,風采灼灼。
其實趙亦柔一直長得比亦萱好看,不過因爲她庶出的身份和在鄉下長大的緣故,她的身上總少了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跟亦萱一比十分的小家子氣,也就讓人忽略了她嬌豔的外貌。然而最近因爲教養嬤嬤的訓練和王賦安的擡舉,讓她去各府見識了各種世面,身上的那股子小家子氣也減少了許多,再加上這麼一打扮,生生將做素淨裝扮的亦萱比了下去。
所以趙亦柔看向亦萱的眼神帶着一股濃濃的自豪和得意,還有着些許鄙夷,“大姐姐,你去了哪裡?我可等了你許久。”
亦萱見她居然還坐在椅子上,一副“我纔是主人”的模樣,眉頭便深深鎖了起來。
“你來這兒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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