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城中謠言四起,在城外練兵的陳埜先自然是也聽到了,兒子陳兆先執意要攻打懷遠軍,他一時也擋不了。
況且這段時日陳埜先一直在江寧城中,好不容易取得福壽的信任,讓自己和懷遠軍擺脫了關係,此時兒子投降的消息又傳遍了江寧城,陳埜先頓時心驚不已,無論是真是假,此時陳埜先知道江寧城絕對不能在待了,福壽就是不殺他,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陳埜先隨後立馬領着身邊的兩個親信之人,然後連夜離開了江寧城外的大營,朝着方山防線而去,他決定離開江寧,回到方山暫時躲避一下,以後在作打算。
陳埜先領着兩個親信一路狂奔,走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之後,這才停下來休息一會,這兩名親信都是一真跟隨他的人,當初就是在懷遠軍中也是這兩人守在身邊。
此時,福壽派去抓捕陳埜先的人馬也已經到了陳埜先的軍營,但是陳埜先已經逃命了,得到消息的福壽頓時大怒,他認定陳埜先一定是圖謀不軌,不然不會連夜潛逃。
雖然逃出來了,陳埜先心中依然驚恐不已,端起一碗茶水喝了下去,驚恐的內心也好了一些,他清楚福壽絕對不會放過他。
但是就在此時,陳埜先突然感覺頭一陣眩暈,眼前的事物開始晃動,他掙扎着看了看碗裡的茶水,然後又看了看身邊的兩個親信,此時他們兩個已經倒在地上了。
陳埜先掙扎了一下,但是還是一陣眩暈之後倒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十個人跑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個漢子,身邊是幾個鄉里。
“盧大哥,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領頭的漢子名爲盧德茂,頗有俠義,然後看了看已經暈厥過去的陳埜先,然後說道:“果然是他,之前在江寧城見過他,聽說他之前投奔了懷遠軍,怎麼又回到江寧城了。”
盧德茂有些好奇地看着陳埜先,然後又說道:“不管這些了,帶上他們三個,咱們去投懷遠軍,真好也可以當做給懷遠軍的見面禮。”
盧德茂一臉俠氣地說到,身邊的一衆青年頓時歡喜不已,此時懷遠軍的名聲已經傳遍江南,百姓們都知道懷遠軍仁義,治下賦稅輕,所以紛紛舉家投奔,像盧德茂這樣的青年義士更是紛紛投奔而來。
數日之後,劉明遠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陳埜先回來了,但是聽完事情的經過之後,劉明遠頓時哭笑不得,但是也沒有爲難陳埜先,只是讓陳氏父子團聚了,然後安置到了當塗城中,令人嚴加看管。
隨後劉明遠開始着手對付元庭水師的戰鬥,這次劉明遠等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可以消滅蠻子海牙水師的機會了。
劉明遠大帳中,此時已經是夜晚了,但是大帳中燈火通明,劉明遠手下的衆將領全部聚集在這裡,其中就有水師的將領們。
“探子來報,蠻子海牙將水師停靠在青蘆灣裡面,上千艘戰船,四萬多人馬,全部都在青蘆灣守備。”
衆人聽到這裡,頓時一陣議論,同時也明白劉明遠的意思了,青蘆灣地處江南,同時距離江寧還有一段距離,距離此時懷遠軍大軍駐地也有上百里。
這段時日福壽心中非常焦慮,接連的戰敗和陳埜先的方山民軍投降,讓福壽對江寧城防非常擔心,此時他手中唯一能夠使用的就是蠻子海牙的水師了。
水師行動迅速,時刻都可以抄襲懷遠軍後路,所以福壽令蠻子海牙立刻出兵,攻打採石磯,就是不進攻,也要將水師開出去,時刻威脅懷遠軍的後方,而不是震天躲在江寧城下。
蠻子海牙心中悽苦,但是礙於福壽的權威,也不得不出港了,而且福壽也說明了,就是不攻打懷遠軍,也要做出抄襲懷遠軍後方的準備,讓劉明遠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兵馬來防守採石磯和當塗一帶。
於是蠻子海牙率領水師出動了,雖然沒有準備攻打劉明遠,但是蠻子海牙還是做足了聲勢,一副要和懷遠軍決戰的架勢,讓懷遠軍水師和陸地上一片警惕,劉明遠在打敗陳兆先之後也隨之停止了想江寧的進發,準備應對蠻子海牙的威脅。
轉運功夫過去了一個月,蠻子海牙也是夠狠了,在長江上面來回巡遊造勢,還和懷遠軍水師交過幾次手,都沒有吃虧,劉明遠也不敢輕舉冒進,只得停下來尋找機會。
一個月的奔波戰鬥,蠻子海牙雖然沒有在懷遠軍水師面前吃虧,但是他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還有那些蒙古和色目老爺兵們,那裡吃過這樣的苦,在江面上折騰了一個月。
蠻子海牙中途多次派人回到江寧,向福壽說明回到江寧城下休整的請求,但是都被福壽斷然拒絕了,並且福壽明確告訴蠻子海牙絕對不會回師,可以尋找港灣暫停,然後他令周邊城池運送不及。
這段時日因爲蠻子海牙的賣力出兵,劉明遠的大軍已經停止想江寧進發了,福壽頓時動了一口氣,而且他清楚這是因爲蠻子海牙時刻都可以抄襲懷遠軍的後路,所以劉明遠不敢貿然投入大軍攻打江寧城,必須留下一部分兵力守衛攻佔的城池。
最後蠻子海牙無奈,礙於福壽的官威,也只能領命,同時他也清楚眼下時局的緊迫,所以就沒有在請命回去,而是選擇了青蘆灣這個相對安全地方停靠了下來。
劉明遠得知這個消息非常早,就在蠻子海牙還沒有靠岸的時候,探子就將消息送回來了,懷遠軍在長江一帶派出了很多探子,其中多數都是裝扮成當地漁民和村民,所以當蠻子海牙的派出一部分人登岸青蘆灣的時候,這些探子就將消息送來了。
隨後事實也是如此,蠻子海牙在青蘆灣停靠了,並且修建了陸地也水上大營,相互呼應,防禦整支水師。
劉明遠接着說道:“這是咱們的機會,蠻子海牙停靠在青蘆灣,而且沒有城池拱衛,只有一座陸地營寨。”
衆人聽到這裡,都知道劉明遠要打這一仗了,畢竟蠻子海牙是水師實在是太過難纏,懷遠軍已經被他耗在這裡一個月了,大軍敢不沿江而下攻打江寧,必須分兵駐守各處要地,一方蠻子海牙在背後登陸,抄襲懷遠軍後路。
“水師說說青蘆灣的情況。”
劉明遠說道,俞廷玉立刻站了起來,然後說道:“青蘆灣確實是停靠船隻的好地方,最深處有近十丈,就是岸邊也有一丈多深,而且是一個河灣,只有一個出口,搭建水師營寨方便。想要從水面攻破有些困難,只能從陸路攻破”
蠻子海牙也是看中這一點,這才選定青蘆灣爲停靠地方,同時距離懷遠軍大軍也有上百里,也算安全一些。
俞廷玉毫不掩飾地說出了苦難之處。
劉明遠自然是不會讓自己的水師從水面攻擊的,此時他準備採用攻打陸地營寨,堵死水面營寨出口的辦法。
“蠻子海牙的水師人馬大部分都會在陸地營寨休整,也就是一些水手會睡在船上,所以這是咱們的機會,偷襲陸地營寨,重創陸地上的元軍,這些人可都是元庭的水師的戰鬥人馬,如果這些人遭受打擊,那麼蠻子海牙的水師就成爲了沒有牙齒的老虎。”
劉明遠接着說道:“同時水師出動船隻堵死青蘆灣出口,這樣就可以將蠻子海牙的水師全部留在青蘆灣內。”
聽完劉明遠的話之後,衆人頓時興奮起來,這確實是一個好方法,懷遠軍陸師擅長的就是長途奔襲,百里路對於元軍不少,但是懷遠軍可是輕鬆不少,新兵軍訓可是沒少訓練這樣的長距離奔襲。
“這一仗有兩個地方最爲重要,一個是水師派船堵死青蘆灣,另外一個就是陸師的奔襲,絕對不能被蠻子海牙發現。”
馮國用隨後說道,劉明遠也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衆人。
俞廷玉最先站了出來,然後說道:“請元帥放心,正面和蠻子海牙開戰水師不敢保證屈勝,但是偷襲沉船,絕對沒有問題,水師絕對不會讓一條船出青蘆灣。”
俞廷玉還是有這個自信的,懷遠軍水師都是一些漁民,而且都習慣小船偷襲伏擊的戰法,對於這種夜晚沉船的事情還是非常擅長的。
俞廷玉身邊的廖永安也站了起來,一副絕對沒有問題的樣子。
此時常遇春和傅友德也站了起來,兩人都大聲地說道:“陸師絕對沒有問題。”
此時懷遠軍中常遇春和傅友德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大將了,兩人此時都想請命出戰,所以一同站了起來。
看到這樣的場面,劉明遠看了看兩位哥哥,然後說道:“這一仗還是二哥來打吧。”
傅友德頓時大喜,隨後得意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常遇春,常遇春頓時有些氣不過。
但是劉明遠率先開口說道:“常大哥領兵阻擊福壽的增援人馬,咱們這一仗可不是一天就能結束的,福壽絕對不會坐看水師覆滅,一定會派人馬增援的。”
常遇春立刻領命。
隨後以劉明遠又安排了侍衛營對蠻子海牙的哨騎進行清理的任務,侍衛營更是擅長這種背後偷襲,射殺哨騎的事情。當初在襄城橋就是射殺了大量方山民軍的哨騎,這次突然殺到陳兆先的背後,重傷康茂才的。
隨後劉明遠等有詳細商量了一下作戰細節和時間,部隊的安排和部署。等一些準備完畢之後,已經是深夜了,衆人這才散去。
但是劉明遠的心卻是一直懸着,蠻子海牙的水師就像一根刺砸在懷遠軍的喉嚨裡面,不一天不出去,劉明遠一天就睡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