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王員外府邸,賈勝才匆匆忙忙地跑進了王員外的書房,此時他的父親賈生和王員外都在書房裡面,兩人正在商討事情。
“賢侄,如此匆忙,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王員外看着匆忙進入書房的賈勝才,然後說道。
賈生已經在好友王員外的府上住快要兩年了,自從來了金陵之後,他就只回了一趟溫州老家,還是將老家的家業全部搬到金陵來。
賈生一直住在好友王員外的府上,因爲賈生將他的錢財全部都投入到養馬場和鐵礦上面去了。
於是也就一直沒有閒錢在金陵城置辦宅院,而且隨着金陵的繁華,宅院的價格也越來越高,讓賈生心中有些不捨,於是就一直住在王員外家中。王員外本來就和賈生的好友,加上府邸大,兩人又合夥做生意,自然就讓賈家都住在府上了。
賈生和王員外在金陵城外建了一個養馬場,此時已經開始飼養馬匹和耕牛了,同時又在金陵城開設了幾間商鋪。
最重要的是賈生聯繫了一個溫州老家的好友,然後和王員外一同合資承包了一座鐵礦,此時鐵礦已經開始開採,但是想要回來本錢,還需要五年的功夫,畢竟他們投入的太大,而且他們還需要繳納四成的賦稅,同時還要按照懷遠軍的新法保障工人的勞動時間和待遇,於是成本回來的時間就要長一些。
賈勝才朝着父親和王員外行了一個禮,然後說道:“父親,王伯伯,剛剛得到消息,懷遠軍已經攻佔安慶了,俘虜了四萬五千多陳家軍,消滅一萬一千多,自身傷亡不到三千,安慶守將張定邊突圍逃回了江州。”
賈生和王員外一聽,頓時一陣驚訝,他們沒有想到懷遠軍竟然如此迅猛地攻佔了安慶,昨天晚上在吃晚飯的時候,他們一衆人還說道懷遠軍攻打安慶的戰事,賈生還說估計也要一個月的功夫,但是沒有想到昨天晚上說完,今天攻佔安慶消息就回來了,也就是說至少昨天晚上安慶城就已經被攻破了。
賈生隨後一陣感慨地說道:“劉丞相的大軍果然了得啊,照這勢頭下去,陳友諒活不過明年了,用不了十年,這天下就要全部歸劉丞相了。”
賈生一陣感慨,但是臉上帶着讚賞和敬服的笑意,他身邊的王員外也頻頻點頭,對劉明遠和劉明遠親手調教出來的懷遠軍,懷遠軍治下的百姓絕對信服,他們已經被太多的勝利所麻木,現在聽到勝利已經習以爲常了。
隨後賈勝才接着說道:“父親,王伯伯,孩兒還得到了一個消息,對咱們有些不利。”
賈生和王員外一聽,頓時一陣緊張,他們是商人,對他們不利的消息就是讓他們掙不到錢,或者是直接有人劫掠他們的錢財。
但是在懷遠軍治下,他們相信沒有人敢做出這樣違法的事情,畢竟懷遠軍治下的治安是出了名的好,唯一可以做出來的就是劉明遠,但是以賈生他們對劉明遠的瞭解,劉明遠應該不會對他們這些商人開刀。
賈勝才隨後說道:“孩兒剛剛從一個朋友那裡得知,行省明天就要出臺新政,規定治下的錢莊必須要在行省存一定數量的錢,纔可以得到錢莊開設的許可,至少是十萬兩白銀,作爲擔保。”
賈生和王員外一聽,頓時一陣凝重,他們對於這個新政非常好奇,但是也很快就明白這個新政的目的了,從行省的角度出發,這是非常好的一個政令,就是可以淘汰一些小錢莊和黑錢莊,提高錢莊的門檻。
賈生和王員外這段時間還想擴大生意,但是手上錢財有限,於是就打算開設一家錢莊,然後聚集一些錢財,這樣就可以有流動的錢了,可以擴大生意。
但是行省這個政策一出臺,立刻讓他們犯愁了,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他們現在可是拿不出來。
賈勝才隨後說道:“這個消息是我的那個朋友通過在行省的一個熟人得知了,而且行省的文書明天就要出來了,並且已經開始派送到行省治下的大大小小的六百個錢莊了,讓這些錢莊按照要求限期存錢,如果拿不出來,就不允許開設錢莊,並且開設錢莊的人要將百姓的錢全部拿出來,如果拿不出來,就直接被逮捕入獄。”
賈生一聽,知道事情還是非常嚴重的,劉明遠最重視法規,所以行省的政令法令全部都不折不扣地得到了執行,此時這樣嚴厲地整治錢莊,估計一輪下來,很多小錢莊都要消失了。
賈生隨後感慨地說道:“錢莊本來就是暴利,很多人藉助錢莊斂財,尤其是經營不善的錢莊,倒閉之後很多百姓的存錢都沒有了,這已經觸動了劉丞相的底線,那就是讓百姓受到損害,所以劉丞相讓錢莊繳納擔保錢,就是爲了防止這類事情再發生。”
王員外也點了點頭,當初可是有不少錢莊倒閉,那些開設錢莊的人都被抓走了,全部進入了勞動團改造,沒有個十年八年是別想出來了。
賈生隨後說道:“是啊,這錢莊雖然是暴利,但是咱們還是先不要碰了,一旦經營不善,流動的錢不足,很可能出現問題,到時候咱們就得不償失了。”
王員外也是一陣點頭,此時賈勝才倒是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朝着賈生和王員外說道:“父親,王伯伯,孩兒這裡還有一個門路,如果咱們做成了,那麼必然是財源滾滾。”
賈生和王員外頓時來了精神,然後看向賈勝才,賈勝才也是一笑,隨後說道:“孩兒最近在購買棉布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商人,也是每個月都去棉布廠,而且去棉布廠的時日都和孩兒去購貨是同一天,於是一來二去,孩兒就和他熟悉了,孩兒本來以爲他也是來買棉布的,但是後來知道不是,後來孩兒和他熟悉了,這個人才說出自己的身份,這個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常府的管家。”
聽到這裡,賈生和王員外頓時一陣緊張,他們聽到是常府,有些不明白,但是很快他們就聯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常遇春,劉明遠的大哥。
賈勝纔看着父親和伯伯兩人緊張的樣子,知道他們已經猜到了什麼,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常遇春府上的管家,也是當年常遇春的同鄉,當年救過常遇春的命,爲人忠義耿直,後來常遇春發達了,就讓這個老鄉做了他的管家,這個老人經常來往懷遠軍要人的府邸,和他們的家眷都有往來,爲人忠厚,就是劉明遠和他說話都帶着敬意。”
賈生和王員外聽到這裡,頓時一陣激動,他們知道這可是一條大魚了,然後就迫不及待地聽着賈勝才說下去。
賈勝才接着說道:“這個人每個月都去棉布廠,這個棉布廠是劉明遠以個人名義建立的,入股的都是懷遠軍一衆要人,這個管家每個月都去棉布廠領取紅利,這才和孩兒遇上。”
賈生聽到這裡,點了點頭,他知道劉明遠也有不少產業,都是和懷遠軍衆將領一同入股的。
但是這個時代財富的體現是土地,所有很少人注意劉明遠開設的棉布廠和礦場之類的產業。
這也是劉明遠的一種賞賜將領的方法,那就是讓他們入股商業,從中獲得紅利,不在是以土地的方式賞賜,這樣也可以避免出現歷朝歷代那種權貴手握大量土地,最後害的大量百姓沒有土地。
賈勝才說道:“這個常府管家得知孩兒的身份之後,立刻說道海商很感興趣,而且他還說行省馬上就要開放海上行商了,到時候希望能夠認識一些海商,然後可以一起出資進行海上生意。”
賈生和王員外一聽,頓時站了起來,他們驚駭地看着賈勝才,然後突然間滿臉大喜,他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如果能夠和懷遠軍的上層將領們走到一起,那麼他們必然是會得到更大的好處,同時也多了一份保障。
賈生隨後激動地說道:“我兒真是了得,了得啊,那個常府管家可是還能見到,我要去拜訪一下。”
賈勝才說道:“這個常府管家倒是沒有說再見,但是他說如果有事可以去找他,但是說道絕對不可以帶着禮物過去,常府規矩多,尤其是看到有人帶着禮物來到常府,就會被直接趕出去,而且這個人以後也絕對別想進入常府。”
賈生一聽,頓時有些詫異,他還不知道常遇春的府上竟然還有這樣的規矩。
常遇春身爲懷遠軍的大將,位高權重,同時他還是劉明遠的大哥,自然是有很多人願意結交他,但是常遇春卻是非常有原則,妻子藍氏也深知其中的事理,對府上的人管教的非常嚴格,任何人來拜訪都可以,但是絕對不可以帶禮物,如果帶着禮物過來,一旦被發現,就會被逐出常府,然後以後這個人基本上也不能進常府了。
賈生知道這些懷遠軍高層的將領也一定非常富有,劉明遠非常善於經商,這兩年不少將領入股的商業,於是也掙了不少錢,這些有了錢的家眷就也想將錢變的更多,但是他們不準去觸碰土地,這是劉明遠的規定,於是很多人就開始行商,此時懷遠軍馬上就要開放海商生意,所以這些人就盯上了這塊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