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趙普勝府邸,趙普勝已經攻佔安慶一年多了,而且隨着統治的穩定,趙普勝也開始關門當起皇帝來了。
之前在巢湖他沒有跟隨俞廷玉投奔劉明遠,當初很長一段時間,趙普勝心中都有些隱隱的後悔,尤其是看到俞廷玉父子和廖氏兄弟在劉明遠麾下混的風聲水起。
當時趙普勝棲身瀘州左君弼麾下,保守冷眼和羞辱,那時也想過投奔懷遠軍,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去,因爲徐壽輝再次崛起,鄒普勝召集他回到天完朝。
趙普勝於是立刻離開了左君弼,然後投奔了武昌的鄒普勝,起初對鄒普勝是百般討好,直到爲他向徐壽輝請命攻打安慶,於是趙普勝徹底有了一展身手的機會。
從最初的幾千人,到後來攻佔安慶,趙普勝也算有了落腳的地方,此時在安慶也開始享受起生活來了。
此時,副將走了進來,趙普勝隨後說道:“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懷遠軍出兵了。”
趙普勝心中最關心的還是劉明遠的動向,此時他在安慶雖然已經一年多了,但是時刻注視着那面劉明遠動向,在趙普勝心中,劉明遠纔是最難對付的人。
副將立刻說道:“大帥,不是懷遠軍來了,是陳友諒來了。”
趙普勝一聽不是懷遠軍來了,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後聽到是陳友諒來了,又是一驚,然後猛然起身,一臉驚駭。
然後朝着副將問道:“怎麼?陳友諒大軍殺來了?多少人?到了什麼地方了?”
副將立刻回答道:“大帥,不是陳友諒大軍來了,是陳友諒本人來了,此時距離安慶已經不到五十里。”
趙普勝頓時一陣詫異,陳友諒來了,距離安慶不到五十里,他有些不明白,然後說道:“你把事情說清楚。”
副將隨後恭敬地說道:“大帥,陳友諒派來使者,說他準備過來拜訪大帥,此時陳友諒的坐船已經距離安慶不到五十里了。”
趙普勝此時才聽明白,但是還是追問道:“他帶了多少人馬?”
副將隨後說道:“只有兩艘船,不到五百人,屬下已經派人查探過了。”
此時輪到趙普勝詫異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陳友諒竟然帶着這點人馬來安慶,這應該不是來征討他的,難道真的是拜訪他來了?
趙普勝心中不免一陣詫異,他雖然性情陰險刻薄,對陳友諒也不信任,但是此時也絕對沒有和陳友諒開戰的念頭,畢竟陳友諒勢力強大,趙普勝認爲自己可不是他的對手。
思來想去,趙普勝也只能認爲陳友諒是真的來拜訪他的,不然也真的想不到帶着不到五百人來安慶,還能做什麼,而且副將也稟報船上還裝了不少箱子,看樣子是帶來了的禮物。
想到這裡,趙普勝心中頓時一陣歡喜,他這一年和陳友諒往來頻繁,陳友諒也沒少給他送禮,此時陳友諒過來拜訪一番,也應該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
趙普勝對陳友諒也是瞭解的,雖然陳友諒有野心,但是他非常豪氣,更是重義氣,尤其是他結拜的張定邊和張必先兩兄弟,更是百般信任,完全推心置腹,不然也不會成就今天的陳友諒。
趙普勝平日裡也在副將那裡得知,陳友諒就是性情中人,爲人豪爽,雖然有些野心,但是對自己人還是非常豪爽的。
思來想去,趙普勝認定以陳友諒的性情,突然來到安慶拜訪一下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此時他已經就在五十里外了,只帶了不到五百人,也讓趙普勝認定就是過來拜訪一下。
況且這段時日陳友諒將天完朝的大權全部攬入手中,鄒普勝表示支持陳友諒,明玉珍聲明兩家修好,不起刀兵,唯獨趙普勝不發聲。
所以趙普勝認爲此時陳友諒帶着重禮來拜訪,也是有收買他的意思,同時趙普勝也不得不佩服陳友諒的勇氣。畢竟此時他還沒有表明立場支持陳友諒。
但是以趙普勝的對陳友諒的瞭解,重義氣,爲人豪爽的陳友諒絕對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
“哈哈,果然有膽量,如此作爲,我要是再畏手畏腳,豈不是讓人恥笑。”
趙普勝想明白之後,立刻大聲地說道。
然後朝着副將說道:“隨我出城迎接,在碼頭擺上酒宴,架上烤羊,我要和陳丞相大喝一場。”
副將隨後說道:“大帥,要不要埋伏一些人馬,以防不測。”
趙普勝隨後說道:“不必了,陳友諒只有五百人不到,碼頭上的守軍都有三千了,還有什麼好防備的,放心準備就是了。”
副將也是露出了一臉釋然的笑容,畢竟五百人也不是開戰的架勢,應該是過來看一看,而且陳友諒的使者也說的非常清楚,陳丞相是在江州城暫住幾日,知道江州從水路到安慶只有一天的路程,於是興起,就乘船來到安慶,準備見一見趙普勝元帥。
趙普勝在一切準備完畢之後,也來到了碼頭,此時陳友諒的坐船也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了,只有兩艘船,而且一艘船上還是有不少箱子,上面都扎着紅布,這應該就是攜帶的禮物。
趙普勝遠遠地看着靠近碼頭的陳友諒坐船,此時陳友諒已經站在船頭,然後一臉歡喜地朝着趙普勝打招呼。
在確認是陳友諒本人之後,趙普勝也立刻迎了上去,朝着陳友諒打招呼。
“趙賢弟,可是讓老哥好想念啊。”
陳友諒還沒有靠岸,就開始朝着站在碼頭的趙普勝大笑着說道。
“呵呵,不敢,不敢,陳丞相太客氣了,該是賢弟去拜訪丞相纔是,竟然讓丞相來到安慶,實在是罪過,罪過。”
趙普勝也是一臉大喜地說道。
“哈哈,那裡,在江州路過,得知來到安慶不是很遠,索性過來拜訪一下賢弟,哈哈。”
此時陳友諒的坐船也已經靠上了碼頭,然後陳友諒一個跨步,在船還沒有停靠穩妥時,就躍上了碼頭。
“拜見丞相。”
趙普勝身後的衆將士立刻朝着陳友諒行禮。
“哈哈,免禮,都是壯士。”
“哈哈。”
衆人也是一陣的大笑,然後陳友諒就拉住了趙普勝的手,兩人臉上一陣歡喜,好像是多年未見的故友一般。
隨後衆人在一陣歡喜中就朝着碼頭準備的營帳走去,那裡已經架上了烤羊,美酒也已經準備好了。
片刻之後,在一衆人熱情的簇擁下,陳友諒和趙普勝來到了營帳裡面,美酒烤羊也紛紛端了上來,然後衆人紛紛落座,一片歡喜。
“丞相來到安慶,真是我等的榮幸啊。”
趙普勝和一衆手下紛紛附和起來,就是趙普勝此時也有些不相信陳友諒就這樣來到安慶了。
但是看到陳友諒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趙普勝也安心了,然後放開了身體,開始和陳友諒暢談起來。
“賢弟,安慶距離劉明遠最近了,到時候我要發兵攻伐劉明遠,你可要協助啊。”
陳友諒朝着趙普勝說道。
趙普勝自然是一臉豪爽地說道:“丞相放心便是,到時丞相發兵之時,也是屬下爲丞相效命之日,到時必然領着安慶守軍隨丞相一同東進,攻伐劉明遠。”
“好。”
陳友諒歡喜地大聲說道,同時他身邊的衆人也是一陣附和,此時看上去兩夥人已經是走到一起了。
隨後陳友諒接着問道:“賢弟,你對劉明遠感覺如何?懷遠軍善戰,不知賢弟如何看待?”
聽了陳友諒的話之後,趙普勝也陷入了沉思和一臉的凝重,他心中也對懷遠軍有幾分忌憚。
片刻之後,趙普勝朝着陳友諒說道:“丞相,懷遠軍確實善戰,而且治下繁盛,丞相發兵當以一鼓作氣,攻破池州、當塗一帶,然後直取金陵城,攻破金陵,這樣纔可以打敗劉明遠,如果陷入苦戰,無法前進,就是殺傷了再多的懷遠軍,也動搖不了劉明遠的統治,畢竟劉明遠佔據着富庶的江浙,物資兵源遠遠超過咱們,而且劉明遠善於經營,治下一片祥和,物資人馬自然是源源不斷。”
陳友諒一聽,眉頭也皺了起來,大帳中的衆人也紛紛低聲議論起來,畢竟攻打懷遠軍可不是輕鬆的事情。
隨後趙普勝接着說道:“丞相還是需要大練軍隊,擴編人馬,懷遠軍不僅善戰,而且火器犀利,我軍處於劣勢,只有勤於訓練,嚴明軍令,打造戰船,只有這樣纔可以有一戰之力,不然丞相萬萬不可貿然出兵,到時無果而歸,必然治下震動,不利於穩定。”
趙普勝的話沒有說完,但是陳友諒已經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了,如果攻伐劉明遠失利,必然會讓本來就動亂的治下出現危機,到時候很多不服他統治的人可能就站出來鬧事了,如果他的人馬在攻伐劉明遠時又損失不小,那時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陳友諒聽了趙普勝的話之後,眉頭也有些凝重,但是很快就舒展開了,然後一改沉悶,朝着大帳中的衆人說道:“今天不談軍事,本相來到安慶,就是想看一看大家,特意帶來了一些薄禮,還望大家不要介意。”
衆人一聽,頓時一片歡喜,然後紛紛說道:“丞相太客氣了。”
這些人在碼頭上已經看到了陳友諒坐船後面還有一艘船,上面都是箱子,就知道是陳友諒帶來的禮品。
“哈哈,來人,把本相帶來的禮品都擡上來,給大家分了。”
陳友諒豪爽地說道,趙普勝等人也是一片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