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咧嘴直笑:“沙卜爾,我和你主人達成的協議只是證明你的主人是真的,可沒說還要我告訴他我怎麼進行幫助鐵木爾脫歡的計劃!”
沙卜爾無言以對,只好把來意說明:“我的主人希望能知道,你明天如何取到薩仁格日樂頭上的天鵝羽毛。”
子龍就不說話了,一直等到手裡被沙卜爾塞了點什麼東西,才道:“告訴你的主人,總之明天我一定不會出手,鐵木爾脫歡及他的手下也不會去動的。”沙卜爾有些驚訝:“怎麼,難道你已經有萬全的辦法了?”子龍搖頭道:“沙卜爾,你自己想想,一根羽毛被取了兩次,第三次誰還有機會去偷?”
沙卜爾事實上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只是擔心這老騙子又出什麼花招而已,不過,他也看到了波日特信心滿滿的,想來波日特肯定有什麼辦法,看岱欽已經快走到鐵木爾脫歡所在的座位,道了聲失陪離開了。
子龍把手指朝沙卜爾給的小囊探進去,拿出一粒東西出來……是胡椒!子龍有點發呆,胡椒這東西也好意思給?約摸二兩重的胡椒,就把自己給收買了?不過他纔在鐵木爾脫歡身邊坐下,一大堆蒙古貴族青年就來了!
看服色,這一羣青年品級不比鐵木爾脫歡低,卻都紛紛朝鐵木爾脫歡恭敬地問好。
“啊,聽說這位從察哈臺兀魯思來的,充滿智慧的也可扎魯花赤的兒子岱欽,是一位智勇雙全的把阿禿,是吧?”一個流裡流氣的青年在向鐵木爾脫歡問好後,彷彿剛發現鐵木爾脫歡身邊還坐着一個人似的,不懷好意地問。
子龍有點不明白這人爲什麼這樣問,但肯定知道,下一句話絕對不是好話,但還是禮貌地點頭:“是的,我是從遙遠的察哈臺兀魯思來的,但智勇雙全就過譽了。”
果然,另一個青年就接過話茬道:“確實是過譽了,稱一位被女人追着打的男人叫智勇雙全,會侮辱我們草原男兒的!”話畢。這羣貴族青年都爆笑起來。
難道你們不知道美女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子龍腦海裡閃過那麼一句話,不過還沒等他反駁,又一個白臉青年說話了:“聽說,這位智勇雙全的把阿禿,從馬上摔下來,把是非根給摔壞了……哈哈……”
子龍卻沒生氣,相反,他直覺感到鐵木爾脫歡身邊有人把這些事情給說了出去。蒙古人歷來不愛多嘴,有諺語說“雜草多的地方莊稼少,閒話多的人智慧少”,極不齒愛說閒話的人,而家人把家裡的壞事亂傳出去,輕則捱罵,重則責打,在這封建社會裡,打死也是常有的。
鐵木爾脫歡極是難堪,卻居然沒有爲子龍分辨。子龍不動聲色,道:“唉……這有什麼辦法呢?我那是非根就是長得太像仁兄您,所以纔有這種倒黴事!”
那人聽岱欽把自己比做他跨下的是非根,勃然色變,一張胖臉立刻黑了!子龍見這人的臉色非但說變就變,竟然能把一張白胖的臉變得如此烏黑,倒也甚是稱奇!
“你……我殺了你……”臉色從烏黑又變成通紅色的青年猛地拔出刀,向子龍肩膀砍去!
“錚——”一聲清響,子龍已把腰上的寶刀拿起,稍微拔開刀鞘,便擋住了這凌厲的一刀!
那青年看見子龍手上的刀,通紅的臉驀然間又變成青白,趕緊收起刀,向子龍不甘心地一躬身,然後,轉身就不聲不響地走了。一羣貴族青年也看見了他手上的刀,也是立刻散了。
子龍沒想到這把鋼質不怎麼樣的寶刀跟上方寶劍一樣能鎮住人,仍以奇怪的口氣問鐵木爾脫歡:“怎麼,安答,他們不是想找我的麻煩嗎?怎麼就這樣走了?”鐵木爾脫歡雖沒讀過什麼書,然皇族之人對皇家的東西大是熟悉,拿過寶刀仔細一瞧,道:“你這把寶刀……乃是武宗生前用過的寶刀……當今可汗,正是武宗之後,所以就……”子龍一直沒把這把鋼質沒法跟他的鋼刺比的寶刀放在眼裡,是以除了海日古等一批不識貨的傢伙看過後,之後也沒怎麼亮出來過。
寶刀上點刻有字,起初子龍只把這些點刻當作是裝飾性的花紋,如果他沒猜錯,上面點刻出來的字的應該是“海山”之名!
鐵木爾脫歡有些奇怪岱欽怎麼不知道這兩個字寫的是什麼,不過鐵木爾脫歡並不屬於聰明人的類型。稍微聰明一點人都會想,即使岱欽不認識字,父親把寶刀傳給他的時候也肯定會驕傲地告訴他:“這是海山汗賜予我的寶刀,這上面就是海山汗的名字!”
子龍卻想到了這一點,連忙把話題引開:“他們的地位似乎不比你低啊?怎麼見了你個個都那麼尊敬?”鐵木爾脫歡笑道:“安答,你大概是在察哈臺兀魯思越活越像波斯人了。我家本是太祖之後,自高祖鐵木爾不花起封宣讓王。他們見了我這皇族自然是要先問好的。乃燕呢,是魯國王木華黎之後,功臣名將之後,也不一般呢。”
難怪——子龍也隨即記起軍事教材裡對元朝軍事的論述,其中就有說蒙古人崇尚出身,屬於典型的“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狗熊兒混蛋”!木華黎乃是成吉思汗手下赫赫有名的元帥,其後人多在中央**裡擔任要職。
然後,子龍也就明白,特薛禪家爲什麼要挑選鐵木爾脫歡和乃燕來作爲薩仁格日樂婚配的候選人,除了門當戶對,還有就是這倆傢伙一點也不流裡流氣,沒像剛纔那幫紈絝子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