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轉眼間又過去了數日,在這幾日裡,夜央沒再閉門造車,去煉製凝露丹提升修爲,而是聽舒樺的話,潛心修煉御元青雷錄上的元籍。
畢竟這凝露丹如今對她的修爲晉升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或許真如方錦所說,夜央的元晶曾經達到過窺元境大圓滿的高度,雖說誤服了朦清丹將元晶給重鑄了一遍,但也正因爲如此,煉化這凝露丹就沒有太大的作用。
凝露丹本就只適合窺元境元士煉化,是直接作用於元晶的丹藥,倘若之前元晶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度,這些丹藥對其也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就好比鑄器,元晶就相當於器胚,一星元器需要魂錘三十六下才得以鑄成,倘若在這基礎之上,哪怕你無限再增加魂錘的次數,也終究是無法改變一星元器的品級。
夜央也似乎接受了這點,沒再去和那些丹藥死磕,雖然她也有想過煉製二日品級的聚靈丹,畢竟她的魂鏈已經達到了二日品級的高度,再加上那墨綠手鍊的輔助,想必煉出來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舒樺曾經給她提過醒,聚靈丹一般是作用於鼎元境的元士,倘若貿貿然煉化,會對元晶造成威壓,重則元晶破損,永遠無法元煉,權衡之下她也不得不放棄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潛心鑽研元籍。
如今她身上唯一的一部元籍,便是梅寧贈予她的御元星雷卷,這部元籍的品級不詳,但根據其威力,至少也達到了玄階,至於鉅細實在說不上來,因爲她手上的那部只是梅寧重新篆刻的,其上沒有品級的標識。
御元星雷卷一共分爲四部,第一部是御元決,配合心法口訣,可以御劍飛行,光是這一部就足以驚豔所有人,在天下元士的心目中,想要達到御空飛行的地步,無疑是踏入尊元境的行列纔可爲之,否則無望,也從未聽過天下有這般元籍的存在。
而第二部,便是御劍-破魔,這一部一共分爲三層,練到第一層便可以如那日的舒樺一般,引動天地雷電之力,雖說威力很小,但是尋常的窺元境元士很難硬接下來。
而第二層便可以調動手中的寶劍,凌空指揮,甚至可以幻化出無數道劍影,而且每一道劍影的威力都與實體相當。
倘若練到第三層,便可如夜央大戰黑巖巨人時候的那般,無數道劍影融合,變爲一柄巨大的寶劍,一劍之下,可斷河碎山,當初她便是利用這招,以自己窺元境大圓滿的境界,硬生生的將尊元境的黑巖巨人砍下一條手臂,此等威力足以讓世人驚駭了。
第三部名爲玄天御雷決,顧名思義便是調動九天玄雷,灌注於劍身上,從而發動雷霆之威,剿滅敵人,當初梅寧便使用過這招,將黑巖巨人困得無法動彈。
第四部名爲紫嶽天星決,施展出來天地變色,其威力猶如萬山星河壓境,光是威壓便能讓敵人不戰自敗。
這御元星雷卷一共有四部,也不用分順序去練,只要你能掌握最原始的心法,將其練到大成,而又擁有足夠的元力的話,便可以任意選擇,而按照如今尊元境五段的梅寧都只能將第三部玄天御雷決練至小成,便不難看出想要練成最後一部需要的修爲有多高了。
心法一共分爲九層,前三層學會,便可以任意施展御元決和御劍-破魔,其後三層學會便可以施展玄天御雷決,最後三層便是紫嶽天星決的基礎。
夜央如今的心法已經練至第四層,想要施展御劍-破魔是相當的容易,至於其威力也只能根據自身的修爲去一點點的提升。
迴歸正題,如今在煉羽堂的淬體房內,圍着七七八八一共十來人,除了夜央之外,還有秦明兩兄妹和穆凡三人,另外的還有初九和其他一些新收的弟子。
衆人圍成一圈,一臉震驚的望着內圈的夜央,只見她將手中長劍扔出,快速運轉法訣,手中捏印,雙臂猛地展開,那把飄在半空的長劍頓時幻化出數十道劍影,朝着前方的一根鐵樁猛地劈砍而去。
隨着一陣鏗鏘刺耳的聲響傳來,夜央急忙雙手合十,口中大喝一聲,“破魔”只見那數十道劍影猛地停在半空,朝着最中心的長劍逐漸融合匯聚,卻是還沒貼近,隨着一陣轟鳴作響,正中的長劍轟然墜落在地,連帶着周圍數十道劍影也憑空消失了。
四周人羣好似看呆了一般,小嘴微張,半晌說不出話來,直到夜央一臉失落的走上前去,將長劍拾起才稍稍反應過來。
“好厲害!”穆屏兒急忙湊上前去,一臉震驚的叫喊道。
夜央嘆了口氣,流露出失落的神情,接連煉了好幾日,卻始終無法把這御劍-破魔練至大成,每次都在緊要關頭中斷,也不知是哪兒出了問題。
“等你成爲元士了,我就把這招交給你好不好。”夜央伸出手指颳了刮穆屏兒的鼻樑,苦笑道。
一聽這話,她當即開心的手舞足蹈起來,其後的穆彬急忙衝上前去,一臉豔羨道,“還有我,夜姐姐到時候也教我這個好不好。”
一時間周圍所有的人都連蹦帶跳的祈求着,弄得夜央一時間無暇反應過來,不得不說,她這位孩子王,當的可算是神行具備了。
這幾日倒是有個好消息,那便是在昨日,秦明順利突破了元體的桎梏,成爲了一名真正的窺元境元士,可惜的是沒有成爲魂元體,以後的元煉一路怕也是不太一帆風順。
魂元體的好處便是通過元煉可以將天地靈力轉化爲元灼力和元衍力,元灼力作用於元晶,提升修爲,元衍力作用於魂鏈,提升元魂的強度。
而一旦達到了尊元境,魂鏈便會衍生出獸魂,這獸魂將會是以後元士拼殺和修煉最爲看重的一樣東西,而這一切都跟魂鏈有關,也就是說越到後期,越需要無比磅礴的元衍力去進化獸魂,如此才能保證立於不敗之地。
而一旦沒有那般好運成爲魂元體,便只能依靠自己去搜尋一些元丹,亦或是如衍魂靈源那般的天材地寶,可這些東西沒一樣是能輕鬆隨便得到的,稍有不慎便會賠上性命,但儘管如此,元宙之上的所有元士依舊苦苦追尋,寧願捨棄性命,也不願放棄這些寶物。
除了秦明成爲元士之外,還有穆屏兒穆彬初九三人都接連突破了一個段位,穆屏兒和初九本就是五重冠元體,資質異於常人,突破只是早晚,而穆彬雖說差了些,但也是四重冠元體,由於三人的資質非凡,僅僅一個月便將御元青雷錄的心法,順利練至第一層,再加上鍛體丹的輔佐,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類突破一段。
這件事剛一散出,便震驚了整個煉羽堂,無論是內門弟子還是內閣弟子都紛紛趕過來打探消息,想弄清楚其中的隱秘,可是舒樺早前便已經嚴令禁止過門下弟子,但凡誰將心法透露出去半個字的,便直接逐出煉羽堂,永世不得收用,如此一來那些小傢伙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不敢胡亂多話。
不僅如此,煉羽堂的諸多位師傅聽及此事,也是紛紛前來找舒樺討教,但皆都被舒樺以打太極的方式給婉拒了,因爲她知道,一旦將心法普及開來,便意味着對梅寧的不尊重,畢竟這元籍是梅寧的,對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屋內頓時嘈雜不斷,喧囂聲此起彼伏,一旁秦月見此,急忙正色道,“你們如今還沒成爲元士就妄想師叔教你們元籍,簡直胡鬧,等你們真正成爲元士之後,師叔定然會教你們,眼下還是抓緊元煉,不要去想以後的事。”
吃了一頓訓,衆人立刻老實了起來,一個個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回了聲是,又各自散去操練起來。
夜央苦笑着搖了搖頭,她是真沒想到自己這位師叔的威嚴,還比不上秦月這位師姐的話慣用,想必是平日裡喜歡和這些孩子說笑,弄得他們都摸清了自己的氣性。
衆人散去,卻只有初九依舊站在原地,盯着夜央,眼中透着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夜央緩步走了過去,來到初九身邊試探道,“你還有事?”
初九搖了搖頭,臉上浮現一抹糾結,掃了眼夜央手腕處的墨綠手鍊,從懷裡掏出一個手指粗細的小瓶,伸手遞了過去,“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夜央疑惑道,沒有去接,而是打量着那個玻璃瓶中的東西,是一些深紅的液體,像是血一般的東西。
見夜央沒有接過,反而是追問自己,似乎有些躊躇,初九當即便一臉不悅的將手縮了回去,轉身朝着一邊走去,嘴裡嘀咕道,“愛要不要!”
夜央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這小子不止長得怪,就連脾氣也是怪得很,自己都沒說什麼,就一副得罪了他全家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而且剛纔那東西的確讓夜央覺得疑惑,她再次望去,發現初九的左手包着一塊白布,看來是受了傷,而剛纔他給自己的那東西看起來又這麼像血,聯繫兩者,她便能確定初九方纔給自己的東西是一瓶他自己的血液。
可是她不清楚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把他的血給自己,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也有些糾結,從他剛纔的舉止也不難看出,他心中也不是很情願。
“真是個神秘的小鬼。”夜央嘀咕一句,望着此時正一手舉着一個石墩的初九,心中浮想聯翩。
“夜央姐,你最近有見到師傅嗎?”不知何時,秦明突然走了過來,站在一旁問道。
“嗯?”夜央正想着初九的事,沒注意到秦明過來,狐疑一聲,緊接着問道,“怎麼?你們也好幾日沒見到師姐了?”
秦明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這好幾日都是我和妹妹帶着他們元煉,已經有許久沒見師傅面了。”
“奇怪”夜央嘀咕一句,聽他這麼一說,自己也接連好幾日沒見過舒樺了,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麼,思慮半晌,開口道,“或許是忙着煉丹吧,前些日不是說要煉製一星鍛體丹給這些小傢伙嗎?說不定這幾日都在屋內忙着煉丹了。”
夜央說着,心中直呼自己冒失,也沒幫着舒樺煉丹,讓她自己一個人處理這個大攤子。
“鍛體丹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如今我和妹妹手裡還剩下好多了。”秦明急忙解釋道,臉上的神色有些凝重,似乎在猶豫某些事情要不要說出來。
夜央望向秦明,便看出了他的心思,仔細想着舒樺最近的狀態,也發現有些不對勁,試探道,“那你知道她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嗎?”
秦明搖搖頭,望了眼遠處正指導那些孩子元煉的秦月,躊躇半晌,開口道,“具體我不太清楚,只是有一次聽妹妹說師傅最近和內門的一個師兄偶有來往。”
“內門弟子?”夜央狐疑道,轉念一想,心中便浮現出一個人來,急忙追問道,“是不是那個叫祁佐的內門弟子。”
“好像是,怎麼夜央姐,你知道此事?”秦明詫異道,原本不想將此事告予夜央知曉,但是他又覺得這幾日舒樺的狀態的確反常,所以只好說了出來。
夜央緩緩點頭,她本就對祁佐沒什麼好印象,況且樊秋失蹤一事,也和他有些聯繫,他沒想到那日飛劍墜落的風波還沒有過去,如今舒樺好像真的和那祁佐之間糾纏不清了。
原本依照她的心性,是不願去過問這些瑣事的,畢竟男歡女愛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可是她只要一想到之前見過那祁佐和赤峰堂的一個弟子爲了爭一個女子,不惜大庭廣衆大打出手,而且還使用卑劣的偷襲手段獲勝,便打心裡覺得祁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
雖然他長的屬實好看,而且平日裡風度翩翩的模樣,或許別人看不出來,但是夜央卻覺得越看越有些噁心,這也是爲什麼她不願意舒樺和那樣的人扯上關係。
“夜央姐,你沒事吧!”看着夜央的表情逐漸深沉,秦明下意識問道。
夜央擺了擺手,示意無礙,轉而回道,“小明,你以後多幫我留意師姐,看她和那個祁佐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
秦明聽完這話,詫異道,“夜央姐,你也覺得這祁佐有問題?”
“嗯?”夜央側臉望着秦明,面露疑惑,她都沒說什麼,秦明爲什麼如此說,難不成他知道祁佐的一些事情。
“你知道些什麼,不妨直言。”夜央急忙問道。
秦明好似在回憶,臉上佈滿了猶疑,正色道,“我懷疑飯球的失蹤跟祁佐脫不開關係。”
夜央一聽這話,身子沒來由的一震,這件事她可從來沒有跟這些人說過,可如今秦明卻有所懷疑,無疑是他知道一些自己不曾得知的事情。
“小鬍子怎麼會跟內門弟子扯上關係?把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我。”夜央臉色一緊,急忙拉着秦明朝外面走去。
兩人來到一處僻靜的庭院內,坐在花壇邊,竊竊私語討論着。
“我記得有一次聽飯球無意中談起過,那晚他喝多了酒,跟我吹牛閒聊,無意中說他和內門的祁佐關係交好,還說他手裡有什麼寶貝,關係到祁佐的未來,似乎還談到了技藝樓,當時他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我也沒聽懂個大概。”
秦明一邊回憶着,一邊將那晚樊秋說過的話盡數說了出來。
‘關係交好,還有什麼寶貝關係到祁佐的未來?‘夜央心裡嘀咕着,心想莫非是樊秋手裡掌握着祁佐某些不得人知的證據,進而要挾他,而祁佐不甘要挾,纔會把樊秋給秘密處理掉,可是樊秋的身份地位又能掌握什麼東西能要挾到高高在上的內門弟子呢?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這話是小鬍子什麼時候說的?”夜央突然問道。
“好像是,一年前,對,就是去年年初的時候,那時候剛好在收徒。”秦明回想了一會兒,肯定道。
煉羽堂和赤峰堂收徒都會選擇在一年的年初,只是長期定下來的規矩,或許是因爲一年之計在於春的緣故。
“一年前?”夜央狐疑道,如此一來就更加不合理了,倘若一年前樊秋就有祁佐的把柄,他大可以直接就把樊秋秘密處理掉,那個時候樊秋等人在煉羽堂屬於可有可無的角色,爲什麼一年前的事非要拿到現在來處理,其中的確藏着很多不爲人知的事情。
“夜央姐,飯球他是不是,真的被人,殺害了。”秦明吞吞吐吐的說着,臉上的表情越發難堪起來。
夜央沉吟半晌,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秀眉微蹙道,“還不確定,但是他失蹤將近一個月了,看來凶多吉少。”
這也是夜央最不願見到的事,雖然樊秋對他沒有什麼恩德,而且還對自己做出了不軌之舉,但是不得不說他的一飯之恩還是要報答,無形之中也算是來到此地的一位好友,定然不會讓他白白的失蹤。
“對了,此事不要和別人說,尤其是舒樺,秦月也不要多說,此事暫時就你知我知。”夜央補充道,她決定在這段時間,好好的調查一番這祁佐,看他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擔心舒樺已經和祁佐好上了,倘若如此,事情就變得複雜了,如此演化下去,到最後定然是會讓舒樺受到傷害,或許還會間接影響到她們師姐妹的情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