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今天的第幾顆了?豪兒說過,不能吃太多……”冰雪默默的看着冰怡茹,淡淡的說道。
“第四顆,我記得。”冰怡茹眼神低沉,輕輕應了一聲,然後輕捲舌頭,將藥丸捲進了口中,口齒有些不清的說着,“曰咦,莫事,這兒點事,唔……”下面的話直接被冰雪捂斷了,“行了,你知道就沒事,不用說了。”
“唔……”冰怡茹靠着身後的岩石,然後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可以繼續了。
冰雪深深呼了一口氣,隨即看向藍鳳兒,“把豪兒給你們的藥箱拿出來。”隨即轉向幽夜曈,說道:“我一會兒割開茹兒的衣服,麻煩你處理她的傷口,再進行包紮……”
說着,冰雪稍微的頓了頓,冰怡茹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她真的不知道這簡單的包紮究竟行不行,接下來可還要……算了,沒有時間多想了。
冰雪不再多想,提起冰怡茹的衣領,一劍就劃了下去,緊貼着傷口的衣物被一瞬間拔起,鮮血不止的順着身子流下來,不知道是因爲疼還是什麼,牙齒一口咬下藥丸已經碎在了口中,已經蒼白的嘴脣緊緊的閉在一起,臉上的表情已經緊緊皺在了一起。
冰雪看了一眼冰怡茹,一咬牙繼續撕開,一旁的幽夜曈已經找出合適的藥物,看着疼的臉頰都扭曲的冰怡茹,猶豫了,冰雪卻在這個時候吼道:“你在做什麼,趕緊的。”
“啊,好,好……”幽夜曈一下子回過神,將手中藥瓶裡的藥液傾倒在了冰怡茹的傷口之上,一時間,劇痛傳來,冰怡茹痛的轉過頭去,腦袋磕在了後邊的巖壁上,藍鳳兒被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將姐姐的腦袋抱住,“姐姐,姐姐你別嚇我啊,姐姐……”
一時間,冰怡茹沒有迴應,要是換做以前,冰怡茹一定已經罵自己的,可是現在一點聲音都沒有,藍鳳兒趕緊看過去,此時的冰怡茹,眼睛無力的垂落在那裡,似乎是要昏睡過去了,“姐,姐姐,你怎麼,你怎麼了?!”
冰雪和幽夜曈一下子看過去,冰雪也是急了,輕輕的拍了拍冰怡茹蒼白的臉,大聲的喊道:“冰怡茹,冰怡茹,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能睡,絕對不能睡,你聽到沒有,冰怡茹!”
不知道是因爲冰雪那稍重的拍臉還是凌厲的話音,冰怡茹緩緩地醒轉過來,臉色非常的難看,眼神依舊低迷,看上去還是彷彿要睡着了一樣,她看了雪姨一眼,很淡很淡的說道:“雪姨,別擔心,我就是,就是累了,想眯一會兒,反正現在不是在雪裡,沒,沒事的……”
“就算沒在雪裡也一樣,你必須要醒着。”冰雪扶着冰怡茹的腦袋,異常嚴厲的說道,一旁藍鳳兒抓着冰怡茹的手臂,臉上帶着哭腔,苦苦的說道:“姐姐,你不要鳳兒了嗎?”
冰雪的嚴厲之語還沒有藍鳳兒輕柔的哭啼聲有用呢,冰怡茹一下子精神了許多,努力的瞪了一眼妹妹,說道:“誰不要你了,不要亂說……”一口氣,一句話,彷彿用盡了冰怡茹全身的力氣。
藍鳳兒既哭又笑,輕輕的湊在冰怡茹的身上,也不管會不會沾染血污,就貼在那裡,冰雪看着她們,輕輕一笑,受傷的動作並沒有停。
倒是邊上的幽夜曈,看着前邊緊緊貼在一起的姐妹倆,有些目瞪口呆的,她們兩個不是親姐妹吧,可是看她們這樣子,簡直比親姐妹還要親啊。這種跨過血緣的情感,幽夜曈有些羨慕了。
“等一下。”冰雪突然間的叫住她,幽夜曈一下子回神,看過去,問道:“怎,怎麼了?”
“這些冰……”冰雪看了她一眼,然後眉頭就緊緊皺在了一起,然後看向冰怡茹,說道:“還能動嗎?把你自己身上的冰封給解除了。”
冰怡茹將自己的腦袋抵在藍鳳兒的頭上,並沒有回答冰雪的話,不過冰雪所看見的冰封,已經開始消融了,在冰封接觸的那一刻,冰怡茹的疼痛加劇了,但是,反應卻並沒有如何的強烈,只是將腦袋抵在藍鳳兒的頭上,彷彿有她在,就什麼都不怕了。
冰雪淺淺一笑,然後和幽夜曈一起專心處理冰怡茹的傷口了。冰封散去,可以說傷口的全貌這才徹底的暴露出來,一時間,幽夜曈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這麼的重?
藍鳳兒看着姐姐的傷勢,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了,只能沉悶的在那邊哭,就算她再怎麼的不會醫理,她也能知道冰怡茹這肩膀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情況。
肩膀坍落,無氣無力,冰封解除的瞬間,鮮血就止不住的溢出,順勢緩緩地流下,手臂略微有些扭曲,本就重傷的上面有着不正常的腫大,一根白骨,刺出了血肉,鮮紅之中一點白,看上去異常的刺眼,果然傷到了骨頭。
冰雪眼睛眯着,眼角是異常的冰寒。除了斷骨,傷口上還有一些凸凸點點的,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不過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會是好東西。
冰雪伸手在上面輕輕的摸索了一下,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出聲的說道:“這些是碎骨,茹兒,我可能要……”
“來。”冰怡茹現在是縮在藍鳳兒的肩上的,輕聲的說道。
冰雪點了點頭,寒氣稍微的溢動,然後抓起一片雪花就將皮膚給割開了,鮮血再流出,幽夜曈在一旁趕緊的拿藥水清洗傷口,然後冰雪就已經將那裡的碎骨給取了出來,然後再下一處,一連串動作,一點時間都沒有浪費。
眼看着血流不止,邊上的藍鳳兒都沒有再坐在那裡了,將那邊準備的溫水拿過來,替冰怡茹擦拭着身體,然後這邊幽夜曈趁機上藥、包紮,不過因爲位置的問題,在包紮上稍微出現了一點問題。
止血是現在最大的問題,眼看着血根本止不住,那剛包紮上去的紗布已經被染成了紅色,藍鳳兒在一旁擔心的不得了,不過她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從情淚心鏈之中取出了一個紅色的果子,清洗了一下之後就遞給了冰怡茹,“姐姐,姐姐,我,我記得這能止血,當時小豪給我吃的就是這個,對,對不對?”
冰怡茹也沒有回答,一口咬了上去,淡淡的說道:“啊,我記得,是,是這個,我記得我偷吃過……”
“對,對,你再吃點嘛。”藍鳳兒再遞上去,冰怡茹也是乖乖的咬着,彷彿並不是在她的身上動刀子一樣,這讓身旁的幽夜曈看的那叫一個觸目驚心啊。
一旁的幽夜曈眼睛之中也是水汪汪的,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受這麼重的傷,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像花一樣的少女。這,這就是大家口中的冰凌宮主嗎?幽夜曈看的都呆滯了。
就這樣,三個人一齊動手,一桶一桶的血水往外倒,爲了快速製造溫水,藍鳳兒現在哪還顧得上火源啊,整整三個時辰,火源都已經漸漸要消散了,上面的溫度甚至已經感覺不到了。
這三個時辰之內,冰雪先後替冰怡茹割肉取骨,矯正錯位的骨頭,甚至還有斷裂的筋脈,這是嚴重的傷口,還有稍微輕一點的。上藥、包紮,整整三個時辰,而在這過程之中,冰怡茹一聲都沒有再吭過,甚至還睜着眼睛,靜靜的看着出出進進的血水與溫水,直到全部包紮完畢,這才熟熟的睡了過去。
冰雪並不確定現在睡過去究竟行不行,權宜之後還是覺得應該把冰怡茹叫起來,不過被藍鳳兒制止了,“雪姨,就讓姐姐睡吧,我會看住姐姐的,不會讓她出事的,就讓她睡吧。”
近乎都算是哀求了,冰雪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並不是不相信藍鳳兒,冰雪不相信誰也不會不相信藍鳳兒啊,可是現在的情況……想了想,也是點了點頭,再說了,現在也是天色已晚,那就好好的休息吧。
藍鳳兒和幽夜曈也着實累着了,靠在一旁閉眼小憩,而紫玉欣從剛纔就一直沒有醒,睡過去就像是小豬一樣,恐怕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幽夜曈偷偷打量着她,問一旁的藍鳳兒,“鳳兒,她就是虹龍獸魂的繼承人,我們的大長老?”
“嗯,她叫紫玉欣,是金蛇族的長公主,她現在也是我的師妹。”藍鳳兒縮在冰怡茹的身旁,簡單的介紹道。
“師妹?她也是師父崖的弟子?”幽夜曈驚奇的說道。
“對,也是我們師父崖的弟子。”藍鳳兒點點頭說道。
幽夜曈輕輕的點頭,再次打量起她,她只是在意紫玉欣師父崖弟子的身份,至於其它的,比如她出生金蛇族,那無所謂,歷代虹龍大長老,一直都不是龍族本族之人,這是虹龍獸魂傳承的特殊性,沒人知道爲什麼。
“她是爲什麼昏迷啊?”幽夜曈想起來,問道。
“雪姨跟我說是因爲有人借給了她大量的靈魂力量,她使用了之後,就成這樣子了。”藍鳳兒也沒有隱瞞,說道。
“借用靈魂力量?還可以這樣子的?”幽夜曈一下子驚訝了,表示沒聽過。
“可以啊,這種事情很常見的。”藍鳳兒還是那麼清冷的回答。
幽夜曈一時間沒什麼話題可以聊,平時跟藍鳳兒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一樣,每一次都是那麼的無話可說,所以她只好看向紫玉欣,突然間她看見紫玉欣似乎動了動眼睛,幽夜曈一下子坐起來,嚇了邊上的藍鳳兒一跳,“幽姐姐,你幹嘛呀?”
“鳳兒,她,她剛纔好像動了。”幽夜曈轉頭看向藍鳳兒,說道。
“動了?”藍鳳兒看過去,紫玉欣那禁閉的眼睛,真的有動的跡象,兩人趕緊來到紫玉欣的身邊,等待她的醒來。